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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飞龙传-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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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么快,我将巡逻队布防在五十里外,我以紧急通令发出,扼守住隘口,就不怕人脱走了!”
他召来了手下的军丁,迅速布下了命令,然后道:“老三,弟妹,我们一起去查证一下林总管的忠贞吧!”
四人四骑,连随从都不带,就这么一道出发了,疾驰出近五十里时,在一个山隘口上,已有人布下了鹿角拒马,封住了山道,另外四名执戈的兵丁,盘查经过的行人,这个隘口扼住了山道,是惟一能通行的路。
梅玉等人到达时,从旁边搭成的营帐中,出来了一名军官行礼参拜,自报姓名叫吴文桂,职衔是前锋营下的哨官。
梅玉含笑回礼道:“四个时辰前,我在帅府发出了一份紧急通令,你收到了没有?”
“卑职在两个时辰前曾接到急箭传令一份,不知是否为元帅所颁的那一份!”
说着双手呈上一份文书,梅玉接过一看,点点头道:“不错!
就是这一份,要耽误两个时辰方传到,太慢了!”
“启上元帅,急箭传令多系直线进行,而帅府到此,弯路太多,增加不少转折,是以略慢,像这种山区传令,还是以信鸽为快!”
梅玉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有没有情况广
“卑属接令后,亲自盘查行人,总计有十一人通过,都是附近的居民,不像是作长行的……”
“你能作确定吗?”
“卑属还请了两个本地的土著老人在此帮同辨认,那十一个人都是他们认得的,相信不致有误。”
“这就好,我也相信不久必有状况,你还是回到岗位上多加留心,找个地方给我们歇一下。”
吴文桂把他们带进中央主帐,里面只有几把椅子,不过已可坐下歇足,而且还有人侍候茶水。
他们喝着茶,闲聊了一阵,约莫个把时辰,已听得前面有争执之声传来。
梅玉一笑道:“来了!他们也不算慢呀,只比我们慢了一个时辰!”
来到哨所前,只见林总管伴同一个男人拉着马要通过隘口,吴文桂却拦住不敢放行,林总管愤然道:“在下乃逞罗国王内宫总管,这人是本国专差,要回到王宫去,有敝国国王的通告令箭在此……”
吴文桂摇头道:“没有用的,本哨刚接到紧急通知,除了持有都护梅元帅的手令外,任何人不得通行。”
“难道敝国国王和王夫通过,也要国公允准才行了。”
“不错!通令上是如此规定的,因此请阁下回头去取了通告许可再来……”
林总管愤然地道:“这简直是喧宾夺主了,这是逼罗的国土,本国官员,居然不准通行,我要把这件事禀告国王和王夫,让他们要梅国公作个交代。”
他气冲冲地拉了马要回头,方天杰已经拦身而出,厉声道:“林子洋,本爵在此,你有申诉尽管说出来好了!”
林子洋回头看见了方天杰,脸色大变,跳上马回头想跑,可是马才跑了几步,旁边一团寒光扫至。
却是梅玉从路旁的山坡里穿了出来,他早已绕到了前方,预防逃走。
剑光扫过马腿,马匹负伤倒地,林子洋也够狠的,居然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招呼同来的那个汉子道:“事急突围,放弃马匹,冲过边界去。”
那个汉子果真放弃了马匹,拔出腰刀,朝着隘口冲去,方天杰拔剑挡住了,那人的刀法居然十分凌厉,且又是情急拼命,十几手狠劈急刺,居然把方天杰杀得连连后退,好在吴文桂已经率了部属出来了。
这一批御林军出身的远征部队倒是不同凡响,他们手执长长的钩镰枪,上面枪刺,底下镰钩,三四人同时进攻,不到几个照面,就把那名汉子刺伤制倒在地,而另一边的林子洋则与梅玉还在搭上手狠斗。
林子洋是情急拼命,他看见梅玉和方天杰双双出现此地,知道自己的身份败露,一心只想突围脱身,所以他的攻势很凌厉,着着都取要害,意在逼使梅玉退开,让出路来以能脱身。
梅玉的剑术本来就精,经过这两年来多次的杀伐拼命,招式更见凝炼,眼光和判断也更准确,身走轻灵,剑无虚发,林子洋的剑技虽精,在阅历上却差得太多,狠招攻出,梅玉只略动身形,就能避过锐锋,然后蹈隙反击,在他身上造成一些轻微的伤口。
这些创伤仅及皮肉,在激斗时也不觉有多疼痛,可是破了口子就会流血,动得越烈,血流越多,血流多了,体能骤减,梅玉显然就是打这个主意,而且也明显地生了效,他只以轻灵的步伐缠住林子洋,不让他脱身。
经过几十回合后,林子洋几乎成了个血人,动作越来越迟缓,最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梅玉用力一剑,首先将他手中的兵器格飞,跟着一剑平拍,敲在肩头上,把林子洋打得跌倒在地,沉声喝道:“捆上,给他治伤。”
吴文桂是老经验了,先上前点住了林子洋的穴道,制住他的行动,也止住了他的流血,然后才叫人拿了金创药敷上包好,才请示道:“元帅是要就地审问呢,还是要送帅府去?”
梅玉想想道:“送去帅府好了,不过你这儿的防备不能松懈,提防他们有同党会去报讯!”
吴文桂道:“元帅请放心好了,此地通往安南只有一条路,沿途每隔十里就有一处哨站,只要有眼生的人通过,当即通知下一站注意,他们插了翅膀也飞不过去的广梅玉一笑道:“那可不是插了翅膀飞过去了!”
他用手指向天空,却见有两头鸽子,展翅向安南方向飞去,姚秀姑连忙拉弓扣弹,嗖嗖连声,射出了一连串的飞弹,但因为距离过远,只击落了其中一头,另一头却冲天而去,吴文桂却笑笑道:“元帅放心好了,逃不了的。”
他挥挥手,早有手下放出了一点黑影,凌空直追那只鸽子而去,万丽珠惊问道:
“这是什么?”
吴文桂道:“是军中专事豢养的铁翅神鹰,平时可以用来协助狩猎,但最大的用途就是用来截获信鸽,在两军作战时,这种猎鹰的作用很大,这是向蒙古人学的,太祖有天下之后,着令军中一体豢养猎鹰,并施以特殊的训练,便能担任特殊的任务……”
说着那一点黑影又在空中出现,闪电似的掠了回来,爪中抓着两只鸽子,一生一死,死的那只是被姚秀姑击射而死的,活的一只则是被它活活生擒。
万丽珠看了不禁钦羡地道:“这种猎鹰实在太好了。二哥,能不能送我们几头豢养在宫中。”
梅玉笑道:“我不知道,因为我连自己有几头这种猎鹰也不清楚。”
吴文桂却含笑道:“国王陛下喜欢这种猎鹰,可以派人到军中来学习驯鹰之法,然后再叫人到西域大漠回疆去捕捉幼鹰来从头豢养训练。这种训练好的成鹰,就是要了去也没有用,因为它们只听一个人的指挥,别人指使不动,沿海军中目前只有一个驯师……”
梅玉道:“有这么麻烦?”
吴文桂道:“太祖设道驯鹰营以来,军中所有的猎鹰与驯鹰师都由该营派出,专司其业。”
方天杰道:“它们除了抓鸽子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他们可以代替鸽子,担任传信的业务,而且还能侦查敌情,巡逻营区,搜索敌方斥喉,用途倒是不少。”
方天杰道:“那倒是值得训练一下。要多久?”
“将幼鹰驯至成鹰,大概是五年光景。”
“什么!会要这么久?”
“把一头鹰训练成听从指挥是很不容易的事,五年是最快的时间了,不过还是值得的……”
方天杰摇头道:“我是个急性的人,可等不到五年,而且,在暹罗,也用不到它们!”
这时梅玉已经把鸽足上小竹管中的纸卷取了出来,那写的倒是汉文,是通知安南王宫,说任务失败,而且身份已可能暴露,请速为之计……”
梅玉冷笑道:“速为之计,是怎么个计法?”
方天杰道:“安南阮氏跟前大将军蓝氏的关系很密切,他们对圣光寺和大哥也不买账,把圣光寺设在那儿的几名僧官都赶了回来,因为安南跟沐王的关系很近,大哥曾经派人向沐王去抗议过……”
“沐王府有何音讯呢?”
“沐荣回了一封很客气的信,说他对安南并没有钳制的能力,但是对蓝绍光却是十分支持的,只不过他是大明的藩王。安南则是朝廷的藩属,大家不相隶属,他不能正面干涉,他只能在暗中支助圣光寺……”
梅玉想了一下道:“安南既是蓝氏旧属的势力,沐王倒的确无法控制,而且身为外藩,也不便轻易对边藩出兵,这一点倒是可以原谅他的,只不过我受命都护西南,对这些藩邦有辖制之权的。”
姚秀姑连忙道:“爵爷,您也不能轻易用兵的。”
梅玉冷笑道:“他暗遣奸细,对我展开了暗杀行动,只此一端,已经足够构成我发兵的条件了!”
方天杰道:“二哥,你长途跋涉才来到此地,又要匆匆地发兵远行,那在兵法上是所谓的师老兵疲,不征伐!”
“这正是安南敢于惹我的原因,他们吃定了我不敢轻动,我就偏要动给他看。”
方天杰道:“二哥何不领军在此小驻,待兄弟率军去讨伐他们一阵!”
“你带哪一支兵去?”
“圣光寺属下征得兵了万人,经小弟训练年余,已颇可一战,再者,暹罗也能派出几千人。”
梅玉一叹道:“老三!皇帝派我来西南开都护府,就是不希望圣光寺在此间的兵力太盛,你那一万人只能用于自保,不能用来打仗的!”
姚秀姑也道:“是的!兄弟,永乐皇帝是个猜忌心很重的人,对于建文大哥匿居此地一事的态度,一直捉摸不定,你还是别去刺激他的好。”
梅玉道:“但安南的问题必须解决,这是向我挑战,我要开府西南夷,威信不容受损,必须儆以立威。”
大家都知道梅玉的脾气,他决定的事也不容更改,但是梅玉这次却作了很大胆的行动,他留下了大军在后面慢行,自己只带了一个吴文桂,两人双骑上路先行,吴文桂是因为自小出身在云南,通晓各种苗夷语言,梅玉带着他是为了方便行路。
他要一个人先走,主要是为了了解敌情,也是为了安全,他知道安南既然决心要对付他,暗杀的行动一定会继之不断,倒不如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出人意料。
大军帐中只有姚秀姑一个人,带着几名侍女,但是几位副帅每天还是循例到军中叩清指示,实际上,梅玉已经领先走好几天了。
暹罗通安南是有路的,但是梅玉却要抄近路,他准备横越老挝,由永珍直逼河南,而且也要他的部属跟在后面走这条路,他本人在前面等于是开路,沿途留下记号,让大军随后追上来。
所以,他走的是小路,仅容一骑通行,梅玉却不担心这件事,他认为他的马匹能通过的地方,大军也能行。
吴文桂是通晓夷语,不停地找当地土著问路,使他们一直能维持着正确的方向,而且也躲开了蓝氏的侦骑,使他们一路很顺利地行进着。
七月天气十分闷热,他们已经越过了边境,进人到安南的境内藩岭之下,安南山脉绵延极长,越岭而过,十分的辛苦,山上山下气候截然不同,他们越行越高,天气也越凉,忽而遭逢到一阵急雨。
两个人纵马急冲,隐隐见到一片村落,屋舍十分整齐,就放马奔了过去。
冲到村口时,雨势更大,两匹马就一直进去了,到了一间较为高大的草堂前,他们才止住了马,有一个老婆婆出来,看见他们后,脸上略有异色,不过很快就开了门,而且用汉语请他们进去。
她说的汉语是吴依一带的苏州语,梅玉听来十分亲切,因为他的母亲是苏州人,家中仆妇与陪嫁的丫头也多半是苏州人,他从小就听惯了苏州语,也会说苏州语。
于是道了扰,老婆婆听他能操乡音,更是欢喜,一面为他们送上了茶水,一面向他们道及根本。
她姓韩,是人家的世仆,追随老爷来此的,老爷与夫人都过世了,剩下就是两位小姐在当家。
这儿整个村子都是韩家开发出来的,而且村人都是韩家的世仆,居此已有三代,也有近三十年了。
老太婆为他们送来了火盆,让他们烘干了衣服,等他们略微像个样子,才笑着道:
“两位小姐要出来见客人。”
后堂出来了两个年轻的女郎,衣着朴素大方,但是姿容秀丽,艳光照人,使梅玉的神色为之一亮。
较为年长的那个女郎也操着吴依软语,莺声呖呖地介绍自己道:“小女子韩玉玲,这是拙妹金玲,蓬门弱女,远处天涯,却想不到有幸能接待公子这等贵宾。”
吴文桂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公子,他是天朝钦封的西南夷都护使,兵马大元帅,一等汝国公梅玉……”
两个女郎都为之一震,韩玉玲笑道:“原来是梅大元帅,那更使蓬革增辉了!”
梅玉看了吴文桂一眼道:“文桂!你太多嘴了!”
吴文桂道:“不是末将多嘴,而是末将突然发现了这儿的府记,知道此地是总降头师的处所,因此才将元帅的身份揭露出来,免得她们冒犯。”
梅玉微怔道:“总降头师,就是统治苗疆各部巫师的神巫,怎么会在此地呢?”
吴文桂道:“这个就不知道了,末将只知道降头师是以星星来分等级的,拥有的星数愈多,等级也愈高,末将有个远亲,是苗疆人的降头师,只有五颗星,据他说最高的总降头师有七颗星。”
他指着堂角一具旧花瓶中插着的一支黑令箭,前身上雕着七颗金色的星星!
梅玉在西南夷也有年许了,自然也听说过降头师的种种,他们是生番部族中的巫师,除了以符咒为人治病外,还兼具祭祀教化等工作,极具权力,有些部落中,酋长都要受其控制。
他们是西南夷人中另一个统治阶段,以降头术(即蛊术统治着为数极巨的土人,不过他们自成一个体系,世代相随,谁都无法深人了解)。
韩玉玲一笑道:“客人真是好见识,愚姊妹的身份极少有人得知,居然被客人从七星令箭上看出来了,愚姊妹是七十二峒总降头师,也是降头术门第二百七十三代掌门人!”
梅玉哦了一声道:“流传有这么久了吗?”
韩玉玲道:“是的,相传本门为三国时蜀相诸葛武侯所创,他五月渡泸,深人苗区,七擒孟获之后,惟恐孟获又叛,乃留下一些奇术,世代相传以制苗人,所以本门的开门祖师,就是孔明先生。”
“这……姑娘怎地不在苗区呢?”
韩玉玲一笑道:“苗区广大得很,川中云贵,只是一部分而已,西南诸夷,都有我苗家儿郎,幅员之广,不逊中原,人员之多,也不下华夏!”
梅玉自从辟居海外之后,眼界大开,倒是相信此言不虚,尤其是足迹远及马六甲、苏门答腊等地之后,才知道天外别有天地,古人仅以中华为宇宙中心,实在太浅薄了。
因此他倒是一拱手道:“姑娘说的是,敝人不知道姑娘有此等显赫之身世,倒是失敬了!”
韩玉玲却轻轻一叹道:“这不过是我自我解嘲而已,苗域虽大,都是穷山恶水之地,苗人虽多,都是凶蛮未曾开化之徒,跟中原是不能比的!我这总降头师虽能操握住他们的生死,却无法号令驱策他们,跟中原的皇帝,毕竟是不能比的。”
梅玉听得一怔道:“姑娘怎么想到要跟中原的皇帝去比较了。”
从未开口的韩金玲却道:“有什么不能比的,中原的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朱元璋也是我先祖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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