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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家物语 作者:[日本]无名氏-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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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或许还有,至于忧伤,我已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发生什么可忧伤的事呢。”

却说前右大将宗盛卿为法皇的事屡次恳求入道相国,入道也终于答应重新予以考虑,于是在五月十三日,把法皇从鸟羽殿移到八条乌丸的美福门院【1】。泰亲说的“三日内将有喜庆”,就是指这事吧。

就在这时,熊野别当湛增所差的信使也来到了京城,报告了高仓宫谋反的事。前右大将宗盛卿大吃一惊,马上转告住在福原的入道相国。入道相国等不及来使说完,便匆匆返回京城,说道:“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马上将高仓宫抓起来,流放到土佐的播多去。”便命三条大纳言实房为专差,率头辨【2】光雅前去查办。同时命源大夫判官【3】兼纲、出羽判官光长,领兵驰赴高仓宫住处。这个源大夫判官就是三位入道源赖政的次子。然而,这时平家还不知道高仓宫的谋反就是三位入道撺掇的。



【1】原是鸟羽天皇皇后的住所。

【2】兼任藏人头的辨官。

【3】大夫判官是官阶为五位的检非违使尉。





信连

五月十五日夜里,高仓宫正在家中欣赏出没于云间的明月,怎么也想不到事情已经泄漏了。这时有人自称是源三位入道的使者,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走来。高仓宫乳母的儿子六条佐大夫宗信接过信来,送给高仓宫,那信中写道:“殿下谋划之事已经败露,入道说要将你流放到土佐的播多去,差役已经动身前去奉迎了。请殿下赶快移驾三井寺,我也立即前往。”高仓宫顿时慌作一团,不知所措。侍从武士有个叫长兵卫尉信连的说道:“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只有扮成女人逃走了。”高仓宫也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脱身,便披散头发,披上斗蓬,戴上女笠,由六条佐大夫宗信拿着伞,另一个叫鹤丸的僮仆,把装了什物的布袋顶在头上,好象年轻的侍从去迎接小姐一样,就这样跟着出发了。顺高仓小路往北一直逃去,路上遇着一条大沟,高仓宫轻轻一跳就跳过去了。过路的人惊讶地说:“这个女人好不稳重,怎么能这样跳沟!”高仓宫也顾不上这些,匆匆走了过去。

长兵卫尉信连在王府内留守,他叫那些女官找地方躲藏起来,又收拾了一下看起来不大相宜的东西,发现高仓宫喜爱的一支叫作小枝的笛子,忘在居室的枕边。信连心想,如果高仓宫想起这笛子来,怕是要回来取的,便说:“这可不得了,高仓宫喜爱的笛子可不能丢下。”于是便追了出去。在离王府五町远的地方追上主人,把笛子送上去,高仓宫十分高兴,说道:“如果我死了,就把这笛子放在棺里吧。”又说道:“你也一起走吧。”信连说:“现在来接人的差役就要到了,家里一个人也没有怎么行。信连一直在家里侍候,这是尽人皆知的,今天晚上忽然不见了,他们会说那家伙竟也逃掉了。作为手执弓矢的人这岂不有损声名吗,这是绝对不可以的。我回去对付那些差役,等打退了他们再赶上来。”说完就回去了。长兵卫那天在淡蓝的狩衣下穿着葱绿线缝缀的腰甲,带着卫府的腰刀【1】。他把向着三条大路的大门和向着高仓小路的旁门全都打开,等待差役的到来。

源大夫判官兼纲和出羽判官光长,率领军兵三百余骑,于十五日夜半子时包围了高仓宫的王府。源大夫判官心中另有打算,在门外远远地勒住了马。出羽判官光长则骑着马径直闯进王府,立马院内,高声喊道:“有报告说您要谋反,我等奉检非违所别当之命,前来迎接,请赶快出来吧。”长兵卫尉信连站在宽廊上说:“亲王不在府上,出外拜佛去了。有什么事,就请对我说吧。”出羽判官道:“说些什么!不在王府会在哪里!别听他胡说,进去搜一搜!”长兵卫尉信连听了说道:“你们这些差役,好不通事理!骑马闯进王府已是不对,又叫手下进去搜,这成什么体统。有我左兵卫尉长谷部信连在这里,不要上前,免得伤了你们!”检非违使厅的差役中有个叫金武的大力士,他飞跳到宽廊上直奔长兵卫而去,其他差役见了,也跟了上去。长兵卫把狩衣上的纽带割掉,脱了下来,同时抽出卫府的腰刀。那腰刀却是精心制作的,便放开手脚砍杀起来。差役们拿的是大腰刀和长刀,被信连的腰刀杀得七零八落,犹如狂风扫枯叶一般,顷刻之间地上满是残尸断肢。

其时正是五月十五日夜晚,月亮从云丛中显露出来,非常明亮,差役们不熟悉王府情形,被追到那边长廊下,咯嚓给一刀;逼到这边角落里,噹啷砍一下。有人问:“你为什么反抗宣旨的使者?”信连反问道:“什么叫宣旨!”这时信连的腰刀弯了,他跳到一旁,用手把刀拗直,又踩了踩,回身又砍倒了十四五个强敌。这时刀尖折断了三寸来长,眼着寡不敌众,便打算剖腹自尽,一摸腰间,短刀却不见了。万不得已,便想从通向高仓小路的旁门逃走,这时迎面杀出一个手持长刀的人来。信连想跳过长刀,但已来不及了,腿上被砍了一刀。尽管他性情刚勇,但怎么也敌不过那么多人,终于被活捉了。后来将王府内仔细搜查了一遍,也没找到高仓宫,只得将信连一个人带到六波罗来。

入道相国坐在帘子后面。前右大将宗盛卿站在宽廊上,见信连被带进院子,便喝问道:“喂,说什么叫宣旨、胡乱砍杀官差的,就是你这家伙吧?你还杀死砍伤好多检非违使厅的差役,要严加审讯,问明情由,然后带到河原斩首。”信连听后毫不畏惧,仰首朗声大笑道:“听说近来每天夜晚都有人来王府窥探,我以为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也没用心戒备。今天晚上突然有穿着铠甲的人闯进来,问他是什么人,说是什么宣旨的使者。那些山贼、海贼、强盗等,往往自称是公卿家的公子,要不就说是宣旨的使者。所以我就说什么叫宣旨,便砍杀起来。假如我认真准备,身穿铠甲,手持钢刀,那些所谓的官差怕是一个也别想活着回去。亲王现在哪里我不知道,就是知道,身为武士我也绝不会说的,拷问审讯又有什么用呢!”说完就不再开口说话了。许多在场的平家武士都说:“真是刚勇的汉子,怪可惜的,杀了真不应该。”其中有人说:“那年在武者所【2】的时候,有六个强盗,大家都抵挡不住,他一个人追了上去,砍倒四人,生擒二人,因此被任命为左兵卫尉,真是以一当千的武士。”大家交口称赞。入道相国因此也改了主意,将他流放到伯耆的日野去了。后来,源氏当权,信连便东下镰仓,经过棧饺笆保录氖寄┮灰簧洗铮止怂档溃骸罢媸歉腥说氖隆!背圃薏灰眩愦透艿枪牧斓亍�



【1】卫府腰刀原是实用的武器,后来成了华丽的装饰。

【2】法皇的警卫机构。





竞武士

亲王顺高仓小路向北,又转上近卫大路向东,渡过贺茂川,来到了如意山。古时候,天武天皇在东宫的时候,曾受到匪徒袭击,他逃到吉野山,扮成少女模样,现在高仓宫的情形与他一样。作为王室后裔,这样整夜在陌生的山路上奔走,自然是很不习惯的,脚中渗出的血染红了路上的石子,夏草丛中的露水落在脚上伤处十分疼痛。就这样经过一夜奔逃,东方破晓的时候来到了三井寺。高仓宫说:“生虽无益,却也惜命,只得投靠到众僧这里来了。”众僧非常感动,便将南峰的法轮院布置一番,作为亲王临时的住所,请亲王住下来,并迅速备好了膳食。

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六,京城中纷纷传说高仓宫兴兵谋反,人已经逃走了。满城人心惶惶。法皇听了说道:“离开鸟羽殿可算是一件喜事,泰亲卜辞中说还有忧伤的事,大概就是指这件事吧。”

且说源三位入道赖政,这几年本打算安稳度日,为什么今年会兴起谋反之念呢?这是因为平家次子前右大将宗盛卿作了一些欠妥当的事。因此说,人得势的时候,对于不该做的事,不该说的话,都应该审慎小心,不要去做去说。

说起这事的根源,是因为源三位入道的嫡子伊豆守仲纲得了一匹骏马,即使在宫中也非常有名;那是一匹茶褐色的马,被认为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品,论起脚力和性情,可以说没有更好的了;这匹马叫木下。前右大将听说此事,便派人到仲纲那里说:“听说府上有匹著名的骏马,请赐借一饱眼福。”伊豆守回复道:“是有一匹好马,但因为近日驰骋过度,为了让它休养一下,已送到乡下去了。”宗盛卿听了使者的回报,说道:“那就算了吧。”也没再说什么。但当时在座的平家武士们却生出事来,有的说:“什么!那马前天还在他家呀!”有的说:“不,昨天还在那里。”又有人说:“今天早晨我还看见他在院子里骑着转呢!”宗盛卿就说道:“他这是舍不得呀,真是可恶,一定要把那马要来!”于是,或差武士去要,或送信去追索,有时一天之内去五六次,有时一日之中去七八回。三位入道听说这事,便将伊豆守叫来,说道:“即使是黄金做的马,人家那么想得到,也不应该吝惜呀!快把那马送到六波罗去。”伊豆守不得已,便写了一首短歌,连马一同送到六波罗去。歌曰:

爱之慕之,何来顾之!

如影随形,岂忍弃之。

宗盛对这歌并不理会,只是说:“马确是好马,只是它的主人太吝啬了,把主人的名字烙在马身上吧。”便在马身上烙了“仲纲”两字,拴在马厩里。每遇客人来访问道:“听说您得了一匹名马,牵出来看看吧。”宗盛便吩咐道:“给仲纲备上鞍子,牵出来!”或者说:“骑上仲纲吧!”或者说:“打仲纲一鞭!”这些侮辱的言语传到伊豆守仲纲那里,他非常气愤地说:“我本来将这马看得比自己还重,因为抗不过权势被强夺了去,而今由于这马,仲纲竟成了天下笑柄,真是岂有此理。”三位入道得知,对伊豆守说道:“平家的人认为无论怎样侮辱我们,我们也奈何他不得,才说出这样的混帐话。被人欺压到了这种地步,苟活于世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但也只能以后等待机会!”然而,他并未以一己之愤进行报复,而是劝说高仓宫举兵起事。这是后来才知道的。

由于这件事,天下的人都想起小松内大臣来。有一天小松公进宫,顺便到了中宫【1】那里,有一条八尺左右的蛇在大臣左边爬行。这时他想,如果自己惊慌失措,那些女官一定会惊慌,中宫便会因此而受惊,于是他用左手按住蛇尾,用右手抓住蛇头,将那蛇塞进自己的袖里,一点也不慌张,然后站起来,叫道:“六位藏人在吗?六位藏人在吗?”那时,伊豆守仲纲还是卫府藏人【2】,便报名道:“仲纲在这里。”上前将蛇接了过去。然后走过弓场殿,来到殿前的小院里,便叫管库房的小舍人【3】说道:“把这拿出去。”小舍人吓得直摇头,转身跑掉了。不得已,便叫来自己的从卒泷口竞【4】,叫他拿去扔掉。第二天,小松公将一匹骏马备了鞍,派人送给伊豆守,并传话说:“你昨天的行为实在精彩。这是一匹最好骑的马,夜晚从官厅出去,走访秦楼楚馆时,骑它最为相宜。”伊豆守回复小松公道:“所赐骏马,谨此拜领。昨日得见大臣精彩镇定之举,如见西番弄蛇舞也。”小松公这样的豪举,是当今的宗盛卿所不能比的。不要说送人骏马,反倒强要人家珍爱的名马,以致酿成天下大祸,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同月十六日夜里,源三位入道赖政、嫡子伊豆守仲纲、次男源大夫判官兼纲,六条藏人仲家、其子藏人太郎仲光以下,共三百余骑,各自放火焚烧了自己的邸宅,投奔三井寺去了。

三位入道的那个叫源三泷口竞的武士,并没有跟去,仍留在那里。前右大将宗盛卿将他召来,问道:“你为什么不跟随三位入道一起去,留在京城里干什么?”泷口竞恭敬地回答道:“我平日里就想,一旦发生什么事,应率先为主人效命。这回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接到通知。”宗盛卿说:“你本来是同朝廷逆臣赖政一伙的,并且在他府中效力,今后你打算怎么办,愿不愿为平家效力,直说!”泷口竞流着泪说:“我同源三位入道本来有世代相传的情谊,但我怎么能和沦为逆臣的人同声一气呢,从此以后就为府上效力吧。”宗盛说:“那么就在这里干吧,我不会比赖政家薄待你。”说罢就进去了。从此以后,不时听到呼唤:“武士阿竞在吗?”答道:“有!”“阿竞在哪里?”“在这里。”一天到晚这样应答伺候着。眼看已近黄昏,大将出来了,泷口竞恭敬地说道:“听说三位入道盘踞在三井寺,一定会派人讨伐的吧,那些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除了三井寺的僧众,就只有渡边族【5】的人。我要干掉几个有本领的强敌,但我原来的那匹能征善战的马,不知被哪个家伙偷走了,请借给我一匹马吧!”大将说:“这没有问题。”便将平日最喜爱的一匹叫煖廷的花白马,备上好的鞍鞯,赏给了他。泷口竞回到住所,说道:“天赶快黑下来吧,天一黑下来,我就骑着这匹马跑到三井寺,为三位入道打头阵,就是战死疆场也在所不惜。”天渐渐黑下来了,他把妻儿们全藏了起来,便骑马奔往三井寺去了。其心情之悲壮是可以想象的。阿竞穿着缀有大菊花穗子的平纹狩衣,外罩世代相传的红线缝缀的铠甲,头戴有银白色星点的盔,腰佩精制的大腰刀,背上的箭筒里插着二十四支两头白中间黑的鹰翎箭,同时按宫中武士的规矩,另插两支射靶比赛用的箭。手里拿着缠藤的弓,骑着煖廷马,带着一名从卒骑着换用的马,叫牵马的人挟着盾牌,将住宅放火烧掉,径奔三井寺去了。

六波罗方面听说泷口竞的住宅起了火,全都慌乱起来。宗盛卿急忙出来问道:“泷口竞呢?”回答说:“不在。”宗盛卿说道:“轻信了这家伙,上了他的当了,赶紧去追!”话虽这么说,可是泷口竞是善用硬弓的武士,尤其长于连射,又是膂力过人的勇夫,因此有人说:“仅仅他那二十四支箭就能射死二十四个人,不要吭声!”

这时三井寺也有人在说泷口竞,渡边族的人说:“应该叫阿竞一起来,将他一个人留在六波罗,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呢!”深知阿竞为人的三位入道说:“他绝对不会被他们轻易捉住。他对我入道是很有情谊的。等着看吧,他很快就会来的。”话犹未了,阿竞就进来了。三位入道说:“你们看这不是说到就到了吗!”阿竞恭敬地说:“我把伊豆守的骏马木下换来了六波罗的煖廷。”说着就将骑来的名马献给了伊豆守。伊豆守仲纲看了非常欢喜,立即剪了马尾和马鬃,烙上印记,第二天夜里便将它赶回六波罗。到了夜半时分,那煖廷进到马厩同别的马咬了起来。马夫吃惊地喊道:“煖廷回来了!”大将宗盛出来看时,只见马身上烫出的烙印是:“昔名煖廷,今名平宗盛入道。”大将大怒:“该死的泷口竞,我轻信了他,上了他的当,实在令人气恼。待以后打到三井寺,一定要把他活捉过来慢慢锯掉他的脑袋。”他气得暴跳如雷。但煖廷的尾巴和鬃毛永远不会再长出来,烙印也不会消失了。



【1】中宫,指高仓天皇的皇妃平德子。

【2】卫府藏人即卫府的官员又兼任藏人。

【3】做杂事的小僮。

【4】泷口竞也是源氏的一支,因聚族居于摄津国的渡边,乃以渡边为姓。泷口在这里是武士的代称,因宫中警卫机关设在泷口(即瀑布口),故有此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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