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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黑夜-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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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门,对着镜子照了照脸,发现伤得不重,不过还是拿了点万花油搽在脸上。心想这种样子不能睡在自己房里,给我看到坏了形象不说,还要问三问四。这种事不提也罢,提起来徒添烦恼。那姓关的是帮梅兰订了半年房,大概消费了四五万块钱。他约了梅兰十几次,梅兰一次也没答应。他后来就直接跟梅兰讲数,问她要价多少?梅兰说:你给得起吗?一百万。她本来想开个天文数,吓唬一下人。没想到姓关的一咬牙说:行,就一百万。梅兰一听呆住了。她以为一百万是个大数,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当回事。梅兰把自己看轻了,以为自己还不值一百万。早知道就说一千万。梅兰在这些事上对我很诚实,她说如果没有我,她不会拒绝得这么干脆,至少会答应人家吃餐饭。一来二去还可能跟人家上床,就像跟我一样。不过自从跟了我,她就断了所有人的念头。她是死心踏地要跟我过下去。想不到的是那男人这么提不起放不下,居然对她使起了下三烂的招数来。梅兰后来还对我说:老公,要是没有你,一百万,我真答应人家了,好大的诱惑呀。这就是这丫头得人爱的地方。我说:你有什么心愿未了,老公给你一百万。我全部家财也就一百万(包括小车——老婆给我的和房子——单位分我的),不过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我什么都舍得。梅兰说:我爱你就不要你的东西,没有爱才会拿钱做交换。这是她做人的原则。我和朋友去给她捧场,完了派小费,如果是我出钱,她就死活不要(好像拿了就跟我成了买卖关系),如果是朋友出钱,她就收下了。有时小费收得多了,她还回来向我汇报:老公,今天收了一千块钱呢。似乎收的钱也有我的一份。她似乎从来没想过要跟我分手。不知她今天有没有后悔,当初没从我这里拿一点钱,因为她家里确实需要钱。爱情难道真的不要回报吗?何况我们的爱情从一开始就粘染了太多的铜臭和色情。

  我对梅兰说:讲一个笑话给你听。有一个女人深夜回家,她家也是像我们的房子一样,藏在别人家后面,每天都要拐几个小巷才能回到家里。这天她走进小巷,看见一个男人张着两手向她走来。女人一看不得了,要遭人非礼。心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提起脚就向那男人踢去。只听哐噹一声,玻璃碎了。那男人说:这是我今天搬的第四块玻璃了,还是没有搬回家。梅兰一听破涕为笑。她挥手在我身上猛捶,说:瞎编,你就会骗人。我说:行了,你一个晚上都没睡吧?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觉。梅兰很听话地闭上眼睛,一会儿呼吸变得均匀了,还响起了轻微的鼻息声。我一开始睡不着,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后来竟然睡着了,还一觉睡到十二点。醒来看到梅兰还在睡。她的表情很复杂,不断地变来变去,好像在做噩梦。以前可没有发现她这样。难道就给人短了一回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我看到她在梦里给人追来打去的,心里很不忍,想弄醒她,又想让她多睡一会儿。后来还是梅丽来敲门,叫我们出去吃饭,才把梅兰叫醒。梅兰睁开眼一看,已经一点了。她说:老公,你怎么不叫醒我?饿坏了吧?我说:不觉得,睡醒了没有?梅兰赶紧起来洗刷,然后坐在镜子前化妆。我说:还以为你那张脸没经过修饰呢,原来也是涂了一层厚粉。梅兰说:描下眉哪,脸上涂点粉,就没那么显眼。

  梅丽进来了,看到梅兰的脸。夸张地大叫:怎么哪?跟人打架?梅兰说:还是看得出来呀,我以为遮住了。我说:怕什么呀?别人问起来,就说老公抓的。梅兰说:是老公抓的就好了。我说:真是老公抓的,你会有个完吗?梅兰说:别把我想的那么坏,我是得理不饶人的人吗?梅丽说:怎么搞的呀?还没告诉我呢。我说:走一边去,你配知道吗?一早干什么去了?梅丽说:不是没睡醒吗?一大早就来敲门,还没醒过神来嘛。我没好气地说:找什么借口,你的良心叫狗吃了,你姐白疼你了。梅丽把嘴撇起老高,说:我姐没怎么疼我,你也没怎么疼我。我这辈子还没人疼过呢。梅兰说:扮什么可怜,你的陈大哥呢?

  陈大哥是梅丽的客人。对她很关照,每月都给她几千块钱做零用。他想包她,梅丽没答应。钱却照收。梅兰说过她几次,叫她想清楚。梅丽却不想想清楚,她是过一天算一天,过不下去再想办法。好在姓陈的人不坏,也不小气。梅兰说,这也是梅丽的福气。梅丽却不把这当福气,她羡慕梅兰和我的恩爱。女人就是爱做白日梦,梦里反正不用花钱,只要恩爱就行。

  梅丽把邓红也叫了起来。她经常利用我在宿舍的机会揩我的油,让我请吃海鲜。等梅兰把自己装扮好了,我们一行四人就去附近的海鲜酒家吃饭。照例是梅兰点菜,一轮到我自己花钱,梅兰就尽量帮我省。她总是点些价钱低分量却多的海鲜,让三个女人填饱肚子。我对海鲜一直没兴趣,每一样东西都是浅尝辄止。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我看着她们吃看得津津有味。在这一点上梅兰和邓红是鲜明的对照,邓红恨不得把她老公的钱用完,梅兰恨不得把我朋友的钱用完。她就希望我的朋友天天去她的歌厅消费。邓红就希望她老公天天带她去消费。吃完饭,邓红照例要去打麻将。如果她老公不来找她,她就打到深夜才回去睡觉。梅兰很佩服邓红的洒脱,天大的事她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她都有心情去打麻将。

  那段时间邓红家出了很多事。先是她弟搭客时给人撞了,把腿骨撞成了两截了。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偏偏撞他的就是杨萍(她司机开车)。邓红跑来找我,要我帮忙想办法。她知道是她弟理亏(闯红灯兼违章搭客),把杨萍的车撞烂了(修了一万二),现在不仅不能赔钱,还要我们单位出住院费。好在我们单位买了保险,尽管责任全在他弟身上,还是愿意惹火烧身。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也劝我们这样做。他说这样至少还有个索赔。否则别说垫付的住院费就像肉包子打狗,连修车也得自己出钱。她弟一个搭客的烂仔,一分钱也没有,指望他还钱是不可能的,只好找保险公司的晦气。我做了这个顺水人情,邓红十分感激,梅兰由于不知其中曲折很不以为然,她就是不愿意我去帮邓红,也不愿意我帮梅丽。这其中的微妙处我一直想不明白。好在杨萍不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经历,一出了车祸,她就搭另一部车走了,处理车祸的事她连问都没问一下。要是给她知道了,不知她会是什么态度。好在撞的是邓红的弟,不是梅兰的哥。就算给杨萍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尽管如此,到出院时,邓红还是花了一千多块钱。她心疼得要死,把她弟骂得狗血喷头。梅兰看不过眼,说了邓红几句。她说:你天天打麻将,一输就是几千上万,一点也不心疼。花这么点钱在你弟身上就像割了心头肉一样,你也太不像话了,那是一条腿呀,关系他一生一世。邓红给她说得面红耳赤,辩解说:我又不是心疼钱,我是怪他太不小心。其实她就是心疼钱。那钱是她自己的,不是她老公的。她打麻将的钱是老公另外给的。她不打也没有,打了还有希望赢,尽管一向是输多赢少。她弟的事刚摆平,她老爸又从田埂上摔了一跤,中了风,躺在床上不能动。她只好从老公那儿挖了几万块钱带回去。接着她姐闹起了离婚,她姐夫在家里找了个女人,跟人跑了,把家产全卷走了。她姐把工作辞了,回家去追家产,追老公,追了个两手空空。她姐一筹莫展,只好再出来打工,一时却找不到工作,只好住在邓红房子里,每天帮着邓红洗衣煮饭。邓红的老公一来,她姐只好去大街上踏马路。好在她老公不过夜,要是像我一样,天天缠缠绵绵,真不知该拿她姐怎么办。出了这么多事,邓红的老公对她们家烦得不得了,根本不想再理她们家的事。

  八

  我和梅兰的事一开始只有我的狐朋狗友知道。他们有人说我痴,有人说我傻,还有人说我是二杆子。后来杨萍知道了,她一抓着机会就出言讽刺我。但她不会去告状。再后来单位的人都知道了,因为我太过招摇,根本就不怕人知道。再后来就有人去告我,说我包二奶,天天在国家明令禁止的高消费娱乐场所鬼混。对这种事我们单位也是抱着民不告官不理的态度。既然有人告了,就得调查一下。所以有一天,监察特派员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要我交待问题。这老太婆五十五岁,生就的一张娃娃脸,要不是做了我的领导,我还以为她有十几个年头才退休呢。别看她一把年纪,身体又差,思路清晰得很。老太婆说:有人反映你找了个妈咪?我说:谁在多嘴多舌?老太婆一听喜上眉梢,她还以为我会矢口否认,这样她就可以把证据一个个摆给我听。原来她们接了举报后专门做了调查研究,还派人跟踪我,发现我的确跟一个妈咪打得火热,而且还整夜整夜的跟人家同居(这话好笑得很)。可惜接着我就说:谁说我找妈咪了?我是跟个女的谈恋爱,人家在夜总会上班。老太婆说:这不是一码事儿吗?我说:怎么是一码事儿?什么是妈咪?我才不会找人家妈咪呢,要找也得找个没结婚的。老太婆说:不要转换概念,你已经严重违反纪律,要老实交待。我一听就跳了起来,我说:我怎么哪?不就找个人谈恋爱吗?那可是个女人,不是人妖。再说人家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公司,是政府批准的。老太婆一听把肺气炸了,她尤其气愤的是:我居然把什么都认了(她要我认的),公开承认自己找了个夜总会的(不是妈咪是什么),还理直气壮得很。老太婆说:你那叫谈恋爱吗?我说:那不是恋爱是什么?老太婆说:恋爱的结局是什么?她顿一顿告诉我,是结婚。你准备跟人家妈咪结婚?我说:我不跟人家妈咪结婚,我跟我女朋友结婚。我正准备打报告呢。老太婆这回气得脸色惨白。她一辈子跟多少人打过交道,再厉害的人一到她面前就灭了锐气,就我鸭子死了嘴还硬,也太嚣张了。老太婆气得直拍桌子,把手掌拍得生疼。她后来说:从今天起,你不用上班了,坐在这儿写检查,写得好我们就从轻处分,写得不好我们就从重处分。说完她就去上厕所(老太婆肾不好,尿频)。

  我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才十点半,要熬到五点还有六七个钟呢。写检查倒不是什么难事,平生又不是第一次,只是要整天面对这不近人情的老太婆,未免太受罪了。我看着面前的纸和笔,心里却在想着梅兰。我说:梅兰哪梅兰,你知不知道我在为你蒙冤受屈?你却在床上蒙头大睡。真是没有良心。一想起梅兰,我就心如潮涌,恨不得马上见到她,好容易等到十二点,我把纸和笔塞进抽屉里,带上门就去找梅兰(老太婆吃午饭去了)。

  梅兰果然还在大睡,我把房门关上,开了点窗,忽然听到身后有声音,这声音不响亮,抑扬顿挫,像在雨中的风笛,不仔细听还听不真切。天哪,这丫头还打鼾呢,我跟她睡了那么多天,居然不知道。我用手捏住她尖挺笔直的鼻子(我真爱她的鼻子呀,她睡觉时把嘴闭得紧紧的,用鼻子呼吸,真得人爱),梅兰给自己的气憋醒了睁开眼睛,看到是我,就说:老公,你干吗把我弄醒?我说:你倒睡得香,我给人审查了。梅兰听了就笑,她笑着说:昨天干了坏事吧?给人捉住了?我说:是呀,有人跟踪我,说我夜不归宿,我说,不对呀,我天天去我女朋友宿舍,怎么叫夜不归宿呢?梅兰说:真是因为我呀?我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有人说我包二奶。我又没老婆,怎么是包二奶?你是我的二奶吗?梅兰笑着说:是呀,这儿是二奶村嘛。

  等梅兰把自己的容颜收拾好,我们去楼下的贵阳餐馆吃饭。吃完饭我又得回去写检查。所以我尽管装出快乐的样子,心里很不是味道。梅兰看出来了,她说:老公,是不是很难过关?我说:怕什么?我又没犯法。梅兰说:没犯法,违纪是吧?要不要转入地下?我说:跟你没关系,我跟谁好他们管不着,就是以后不能去给你捧场了,高消费娱乐场所我们不能去。梅兰说:那你就别去。我说:你放心,我的朋友还会去帮你捧场。梅兰说:大不了就不做呗,有什么所谓?我说:是啊,你倒是提醒了我,大不了不干,我们去开一家餐馆。梅兰说:我不是说你,你怎么能说不干就不干呢,那么好的单位。我说:什么叫那么好的单位,你知道我在那里多窝火。梅兰说:有我在歌厅窝火吗?听话,回去好好写检查,人家要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先答应人家,好汉不吃眼前亏。

  回到单位,老太婆已经坐在办公室里,她见了我居然没吹胡子瞪眼睛,还对我笑了一笑。这就让我搞不懂了,别不是恩威并施吧?我在座位上坐下,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准备写检查。我想了半天,竟不知从何写起。领导上到底要我交待什么?跟梅兰的关系?去歌厅消费?这些都不能写,写了就等于认罪,成了口供,成了他们治我的把柄。我正在那里想破大脑,老太婆过来了,她说:我们谈谈?我说:行,听领导的。老太婆在长沙发上坐下,叫我坐在她旁边。

  ——小江呀,到海关几年了?

  ——报告领导,六年半。

  ——不容易呀。尤其是从一个司机考进国家公务员队伍。

  ——领导说得是,承蒙海关看得起。

  ——我们体谅你的苦衷,一个男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可是什么人不好找,要找一个三陪小姐呢。

  ——领导批评得对,我的理解是:做人除了要讲原则,也要讲信义,何况找已经找了。再说她不是三陪小姐,是三陪小姐的领导,她不陪人,除了我。

  ——你说她没做过三陪小姐?做妈咪的都是三陪小姐出身。

  ——领导这样讲是曲解了辩证法,做那个行业的不像当官,要一级级往上爬,只要有本事,可以一步登天。话又说回来,就算她做过小姐,那也是以前的事,我认识她时她已经不是小姐了,她只是一个公司的员工。

  总之一句话,我跟领导扯不到一起,领导差点把肺气肿了,再谈下去,肺就得气炸。她说:你的情绪还是抵触的,你的认识还是肤浅的,党委让我教育你,看来你暂时还不可教育。我们的原则是:不换脑子就换位子,你不用去码头上班了,回来管仓库吧。

  我下了班去找梅兰,陪她吃饭。梅兰一见我就问,交待得怎么样?我说,没让我交待,让我回来守仓库。梅兰说:守仓库就守仓库呗,哪儿不是一样。她倒是想得开。问题是我想不开。这可不一样,在我们单位,守仓库的都是合同工,要不就是老同志,还有就是犯了错误的。这就是说,领导上把我当做一个犯了错误的人来处理。可我不能拿这个跟领导闹,仓库也是一个重要岗位,没犯错误的人也可以去守仓库。这就是说,我吃了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大家都说我黑运当头,这一切都拜妈咪所赐。杨萍知道了也打电话来祝贺我:她说我离领导近了,溜稀拍马方便多了。这女人的心肝一定是驴粪做的——又黑又粗。她人是离开海关了,却一直贴着海关发财,据说发得不清不楚。她的触须还很灵敏,有的事我们还不知道,她就知道了。

  过了一个月,梅兰才明白我的岗位轮换对她意味着什么。我那帮酒肉朋友全不睬我了,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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