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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塔 作者:[日]山崎丰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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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并不是我要把菊川君推销给你的,而是在你再三恳托下,我才向你推荐了优秀的菊川君。”
船尾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锐利的刺一样在指责东的不负责任。
“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赔不是,最近太专注于决选投票的固票活动,疏忽了医局内的动向。我会立刻责成肩负监督医局员之责的财前副教授,在严格调查的基础上,我将负起完全的责任,做最完善的处理。”
“你可不可以具体告诉我,最完善的处理是怎样的处理方式? 如果处理不当,反而会刺激对方,把事情搞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有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锦囊妙计吗?”船尾略带挖苦地反问道。
“不,目前还无法具体回答您,无论如何,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当东再度重申立场时,船尾说:“不好意思,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无法放心地交给你处理了。恕我放肆,我明天会亲自去大阪一趟。”
“您要来这里……”
“对。事到如今,万一我推荐的菊川君败选,不仅会影响菊川君的前途,我的尊严也会被践踏得荡然无存。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亲自跑一趟,在我赶去处理之前,请暂时维持现状! ”
船尾的语气充满不容动摇的坚定。
“那,我去伊丹机场接您……”虽然船尾是东同窗的门生,但为了表达歉意,他还是向船尾摆出了低姿态。
“不,你不用亲自来接我。你有时间来接我,还不如去为菊川做点有意义的事。
我明天上午要动一个大手术,还不知道几点可以出发。总之,手术一结束,我就会立刻上路。那,就明天见! ”说完,船尾立刻挂了电话。
东一脸茫然地站在走廊上好一阵子,对自己曾经信赖的医局员的愤慨和由船尾告知这件事时所承受的屈辱,令他的身体微微地颤抖。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就这么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 东的计划原本一帆风顺地进行着,如今却将遭到一举摧毁!虽然他不会在妻子和女儿面前露出慌乱,但他仍然无法克制内心的激动,一脸苍白地回到饭厅。
“老公,船尾教授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
东很不情愿地闭紧双唇,.但还是开了口。
“自称代表医局的佃和安西去金泽的菊川君家,劝说他辞去教授候选人,不,按船尾教授的说法,是去威胁他。”
“怎么会有这种事! 竟然去金泽恐吓菊川先生……”政子的脸色一沉。
“一定是财前副教授的杰作,一定是他煽动年轻的医局员做的! 你竟然会毫无察觉,真的要被人笑死了。如果因为这种事影响菊川先生的选情、激怒船尾教授的话,好不容易谈好的近畿劳灾医院院长的位子恐怕也难保了。船尾教授不仅在厚生省很吃得开,在劳动省的人脉也很广,怎么可能坐视这种事的发生? 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佐枝子,你也和我一样,对不对? ”
政子高亢的话音一落,佐枝子立刻低下漂亮的额头。
“怎么尽是一些令人丢脸的事……”佐枝子说完便起身离席,似乎再也无法忍受眼前的一切。
东的车子穿过御堂筋朝南前进着,他努力克制着不时涌上心头的不快。
船尾从伊丹机场打来电话,只是大略交代了两件事——要在避人耳目的料亭见面以及联络第二外科的今津,请他一起前往。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于昨天慷慨激昂的口吻,但在船尾压抑了感情的声音中,更充满了令人生畏的愤怒。船尾负责大学医学部授课、附属医院的看诊以及担任多家文部省、厚生省相关顾问机构的要职,在百忙中特地拨冗赶来大阪,想必是要亲自策划一些对策。
在华灯初上的宗右卫门町左转,来到位于道顿堀河畔的料亭增田屋,今津已经比东早到了一步。今津一看到东,就立刻说:“真是吓了我一跳,再怎么样,也难以想像那些人竟然会冲到竞争对手的家里,当面威胁逼退,简直岂有此理! 这也算是一种政变吧,这么一来,等于是把负责研究室的教授的面子踩在脚下了! ”
他用一派激愤的言论表达了同情东的立场,东却一言不发地看了一下腕表。现在的东并不在意今津的安慰,让他更担心的是船尾的造访。
船尾在侍者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东面色凝重地迎接着船尾,示意他坐在壁龛前的座位,船尾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坐在正面的主座。
今津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自我介绍说:“我是第二外科的今津,在外科学会里经常承蒙您的照顾,没想到如此突如其来的意外,还劳驾您千里迢迢赶来,实在令人汗颜之至。”
船尾也回了礼:“不,彼此彼此,菊川的事让你费了不少心。”
在尴尬的气氛中,料理和酒纷纷端了上来,在相互敬了第一杯酒后,东立刻放下酒杯:“昨天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向您致歉。昨天晚上,我已经郑重地向金泽的菊川君道歉。同时,我也准备严惩不请自去的佃、安西以及背后的策划者。”
船尾的外表比他的实际年龄52岁更显老态,只有一双眼睛特别锐利。
“虽然你三番五次地说要严惩、严惩,但这并不是惩罚就可以解决的问题。相反,如果不谨慎地思考处罚的方法和程度,反而会刺激对方。更严重的是,在东医生声称决选投票没问题、一切包在你身上之后,为什么会立刻发生这么大的事? 虽然我相信你们原本是不希望我操心这些事,但我更希望你们在事情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他的语气充满嘲讽。
“不,您这么说,真教我无地自容,全怪我对情势判断太天真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东当着今津的面,在身为他同窗门生的船尾面前低下了头,今津的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船尾教授,这都要怪身为参谋的我对情势判断失误,这并不是东教授的责任,全怪我……”
船尾打断了今津的话:“不,不,今津先生,你虽然是浪速大学的人,却能够对来自东都大学的菊川做出公平的评价,同时,还为了菊川不辞辛劳地鼎力相助,真是万分感谢。”
他又转身对东说:“如果全国的大学知道浪速大学的教授选举完全不遵守教授会的规则,任凭医局员擅自妄为,威胁逼退校外的竞争对手的话,以后,即使在全国公开招募,恐怕也没有任何一所大学会把这个当一回事了吧。”
他从烟盒中拿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今津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为他点火。船尾轻轻地向今津点头道谢。
“对了,上次那位整形外科野坂教授的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
听他这么一问,东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
“今津教授已经和他交涉过了,确定野坂所掌握的7 票将如数转到我们这里。”
今津探出矮胖的身体:“对,没错! 在葛西君落选后,野坂君扬言要弃权或投废票,但在我和他提到日本整形外科学会理事的事后,他的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改变。”
今津用充满自信的语气详细说明了与野坂的交涉经过。
“是吗? 那你们是以什么为基准来衡量其他6 张选票的可靠性的? ”
东和今津一时语塞。
“你们该不会以为一切交给野坂教授处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从刚才今津教授的话听起来,这个野坂应该是个挺狡猾的人吧? ”
“当我和他提到整形外科学会理事的事后,他明确表示,比起眼前的蝇头小利,他更重视身为医者的将来,我觉得应该可以信任他。”今津说得十分直白。
“包括野坂在内的两三票或许没有问题,但对他是否能够尽责地搞定葛西派所有选票,我倒是持保留的态度。既然他是个手段狡猾的人,很可能暗地里又把票分给财前派,占尽渔翁之利。这样的话,在包括临床和基础组两方总计31位教授中。
东教授已经弃权了,总投票数就是30票,只要能够拿到过半数的16票,就可以当选,缺1 票就会落选。所以,对野坂掌握的那7 票的动向,绝对不能大意。”
船尾完全没有举筷品尝接二连三端上来的料理,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今津教授,请你说明一下这7 个人的情况。”
“7 票中,有3 票是临床组的,除了野坂君以外,还有皮肤科的乾和小儿科的河合两位教授。剩下的4 票是基础组的,分别是药理学、生物化学、血清学和法医学四位教授。”
“在这7 票中,有把握的是哪几个人? ”
“临床的野坂、乾、河合三位教授,他们3 个人虽然都是浪速大学毕业的,但对财前厌恶之至,所以,他们的票是铁票。基础组的4 个人原本是游离票,但在野坂君极力提倡要组成革新派,经过他的强力说服后才拉拢到他们的票。”
听了今津的说明,船尾眨了眨眼睛,似乎已经对票的流向了然于心。
“在上次的投票中,我们已经拿到了11票,为了在决选投票中获胜,还要争取5票,也就是说,绝对要保证能够拿到16 票。野坂、乾、河合这三位临床教授的票似乎已经完全掌握了,所以,还要再拉拢两票。如果要从基础组的四个人中找两个人下手,谁最有可能? ”
今津侧着头思考着,东提出了意见。
“应该是血清学的冈教授和生物化学的神谷教授。他们两个人都是从其他学校‘空降’来的教授,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想要各个击破的话,非这两个人莫属。”
“生物化学的神谷教授,神谷教授……”船尾立刻拿过一旁的公文包,翻阅着笔记本。
“果然是他! 生物化学的神谷教授向文部省科学研究费审议会提出了项目研究费用的申请,但他的申请超过了规定额度,在审议时卡住了。幸好,项目研究的审议和机关研究不同,比较可以通融。只要他能够支持菊川,我就会设法搞定这件事。”
说完,船尾立刻在笔记本上写了些什么。
“还存一位是血清学的冈教授吗? 他专攻哪一方面? ”
“是血清癌症反应的研究。”
“那,这个人就用这种方法来对付——厚生省每年都会拨出巨额的补助金作为癌症研究的经费,分发这些补助金的实权都掌握在由国立癌症中心的校长担任主席的审议会手上。幸好,我曾经担任过癌症中心的筹备委员,和校长也很熟识,在厚生省也有许多知交,只要冈教授提出补助金的申请书,我就会设法核准,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这样一来,就可以掌握过半数的16票,为了以防万一,还要再拉拢1 票——只要药理学教授的1 票能够支持菊川,在新药审核的药事审议会上,我会投他1票作为回报……”
船尾好像在下象棋一样,用流利操控的漂亮手法完成了同票计划。更重要的是,每一张票背后都有具体的根据。
“真不愧是船尾教授,之前就曾经听闻过您的实力无可比拟,没有您办不到的事,这次有幸让我亲眼见识,真是大开眼界! 等这里结束后,今天晚上,我立刻开始为这些工作奔走。”
今津表现出发自肺腑的钦佩。船尾虽然除了在学会以外,在文部省、厚生省也有广泛实力,但东从他如此露骨地表现出“自己就是权力化身”的态度,感受到一种学者不应该有的、令人感到不舒服的东西。船尾似乎看穿了东的心思。
“我也不想做得如此露骨,但万一菊川在这一战中被挫败,不仅会伤害优秀的菊川,也与我至今为止在学界所做出的成就和树立的威信密切相关。恕我放肆,我从业至今从来没有栽过跟头,事到如今,我也是为了自己而战。所以,既然对方露骨地撒银子,我们也只能用权力和他们抗衡,如果什么筹码都没有,就没戏可唱了。”
船尾向东冷笑了一下。
在中央手术室的三号室内,由东教授执刀、财前副教授担任第一助手的肺癌手术已经超过了4 小时。
躺在手术台上的患者因为大量出血和重度全身麻醉而显得脸色苍白,陷入沉睡中。东握着手术刀,脸上泛着潮红,额头上沁出大颗汗珠。手术中,东已经割除了位于右肺上叶像鸡蛋般大小的肺部恶性肿瘤,手术已经越过了重要关卡,目前正在进行周围淋巴腺的廓清。
“血管夹……止血钳……手术刀……”
每当东洪亮的声音响起,跟在东一旁的护士就依次递上血管夹、止血钳和手术刀,以清除已经转移到淋巴腺的癌细胞。现在,只剩下将胸腔内的内脏放回原来的位置、将剖开的胸部进行缝合的作业而已,东在第一助手财前的协助下,谨慎地进行着每一项作业。
完成了胸腔皮肤的缝合作业,东将针线向上挑起打结后,财前立刻递上剪刀,剪断了缝线。
“手术结束! ”
东以威严的声音宣布结束这场为时4 个半小时的大手术。第二、第三助手取下了盖在患者身上的白布,测量他的脉搏和呼吸。
“先送进恢复室,充分观察术后全身的状态后,再送回病房。”
东一说完,患者立刻被推出手术室,护士长走到东的身后,帮他脱下手术衣。
财前一边脱下手术衣,一边向东鞠躬道:“教授,今天这台手术中,您的淋巴腺廓清技术让我大开眼界! ”
“谢谢你担任我的第一助手,辛苦了。”
63岁的东脸上露出极度的疲态,但也流露出成功完成长达4 个半小时的困难手术后产生的满足感。
“我去冲个澡。”
东在脱下手术衣后,半裸地走进浴室。财前也走进隔壁的浴室,用肥皂洗去手腕和脖子上的血迹,脑袋里却不停思索着——从东的好心情中,很难判断他究竟是否发现佃他们去过金泽的事,或是虽然已经发现,却故意不动声色。
走出浴室,东一脸神清气爽地穿上新浆洗的白袍。
“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他看着更衣室隔壁的休息室问道。
“是,遵命。”
这是白5 天前的教授选举以来,财前第一次和东交谈,彼此的神态都有点儿不太自然。
“肺外科手术在血管的处理上,需要不同于消化道外科的精密技巧,教授漂亮的操刀技术令我感佩之至。”
“有值得你参考的地方当然好,今天这种由你担任我的第一助手的大手术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东喝了一口护士端来的咖啡,润了润喉:“财前,最近医局有没有什么事? ”
“没什么特别的事,您有什么指教吗? ”财前端着喝了一半的咖啡,手悬在空中。
“是吗? 没什么事吗? ”东上下打量了一下财前的脸,“最近没有看到佃和安西,他们去了哪里? ”
“佃君和安西君请病假了。”
“病人竟然会去金泽,闯进菊川家,劝说他辞退教授候选人吗? ”
东出其不意地击中了财前的要害。财前努力掩饰内心的慌乱,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有这种荒唐的事? 会不会搞错了? ”
“你也觉得不可能吗? 一开始,当有人告诉我时,我也以为搞错了,但我在打电话问了菊川先生后,才知道确有其事! 而且,他们是去他家表明反对外来教授、支持财前副教授的态度的! 当然,我跟你提这件事的意思,并不是说你和这件事有关。”
他不经意的一番话,似乎暗示财前和此事有牵连。
“会让人产生这样的误解,我是最大的受害者。首先,我身处监督医局的责任,又处于和菊川先生竞争的立场,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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