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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塔 作者:[日]山崎丰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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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助荒川大臣对抗全国教职员工会的鹰派官员,话锋竟然如此犀利。
有鹈饲碍着,东不知该如何回答,没想到鹈饲却先开口了:“真有你的,东,原来你早就在策划退休后的事了,还慎重地双管齐下? 话说回来,你真不够意思,上次我们俩在这里喝酒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一切都还没决定吗? 没想到你也是一只老狐狸呀! ”
鹈饲装出很佩服的样子,原似乎吓了一跳:“哦? 鹈饲先生什么都不知道吗?我还以为您无事不知、无事不晓呢! ”
在原的眼里.鹈饲和东是焦瓒不离孟良的好兄弟,所以,他满心以为鹈饲什么都知道。
“因为东什么都没跟我说啊! 我还在想,要是东来拜托我的话,我一定会效犬马之劳的。不过,既然原次官您已经在帮他奔走了,我看就轮不到我出马了。”
鹈饲说得好像很热心,不过,东心知肚明,鹈饲会替他做的,顶多就是在他退休时推举他为名誉教授,当做是答谢他对新馆的贡献。而站在鹈饲的立场,东都大学出身的东不过是位异姓诸侯,今日他之所以能够成为校内的主流,全是因为和自己结盟的关系,因此,这样的犒赏应该是很不错了。
对于鹈饲的这么一点“诚意”,东实在觉得很多余,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的不满表现出来。
“唉,这种事光呼声高有什么用? 很可能到最后连自己怎么完蛋的都不知道,所以我才连鹈饲先生都没有讲。就说今年二月退休的石山教授好了,他几乎都要当成铁路医院的院长了,却因为运输大臣的一声反对给踢出了局,不得已只好去默默无闻的小公司当一名顾问医师,眼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东谨慎地说道。
原抬起终于有几分酒意的脸:“只要是我应承下来的事,就不可能有那么糟的结果。我自己也难保什么时候会跟东先生开口,请您帮我一把,所以,您的事我绝对是全力以赴的。”
“这么说来,原先生果然有踏入政坛的打算了? ”鹈饲一脸兴奋地问道。
“这种事你是从哪边听来的? 不过是佐藤万治先生的春山会问我要不要参加而已,我可是什么都还没决定喔。”原急忙否定道。
原虽然回答得暖昧不清,但东已经看穿他心中的盘算。正因为原已经决定要踏入政坛,所以才会为新馆的幕后工作出力,并且还替东谋求退休后的出路。等到他要参选众议院议员的时候,就可以反过来利用东靠医患关系在关西建立起的关系网了;而鹈饲则打算拿新馆兴建的政绩来竞选下届的校长,至于东自己,则看准了人家会封他个名誉教授,顶着这个光环,他就更有条件谈退休后的出路了。说穿了,他们三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才会为新馆的兴建尽心尽力。
东将醉得一塌糊涂的身体往车子的后座倒去,一边想起刚刚送原回新大阪饭店时,他临去前所说的那一番话:“东先生,池泽议员那边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过,他、的亲哥哥、日东化纤的社长好像不太好摆平,倒是社长夫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
所以大家若有什么要拜托的,都会先从夫人那边下手。你也想办法去活动一下吧? 哎呀,这当然是万不得已的绝招,不管怎么样,都不会走到那一步的。你也知道我。
们的习惯,怕这条路要行不通,会想办法多找几条替代的……”
原走进电梯的背影还留在东的脑海里。
在这不公平的世界里,做任何事都要攀关系、套交情,有时这些甚至比实力还重要,因此,就算他不愿意,也得继续看原的脸色。一想到此,东此刻格外感受到:国立大学教授的无力感,尤其是那种还在职却要面临退休命运的教授。如果今天他.只是个平庸的医生,是个半调子的国立大学教授,那么他就不会像那些商社职员一样,跑去跟其他公司推销自己。他会安分守己地接受人家的邀请,到二流的乡下大学当校长,或是到地区的市民医院当院长,拥有一点恒产,幸福悠闲地过日子。或许,这样还比较好吧? 不知不觉中,车子正沿着芦屋川往山区走去。周遭的林木愈来愈茂密,初夏的夜风拂过芦屋川的河面,吹进车厢里。一等车子在家门口停妥,东马上把西装拉平,调正领带,之后才按下门铃。女佣一如往常开了门,不过一进入玄关,妻子政子却难得地迎了出来。
“你回来了,应该已经用过餐了吧? ”她皱着眉头问道。
“帮我倒杯水过来。”
东提着公文包,直接走入玄关旁的大客厅,整个人往摇椅躺去。用妻子拿来的冷水润过喉后,东突然没头没脑地问:“日东化纤的池泽社长夫人你认识吗? ”
“嗯,我认识啊,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
“事实上,今天晚上鹈饲和我做东,请那个你也很熟的文部次官原先生,他跟我说……”
这是他第一次跟政子提起自己拜托原帮忙谋退休后出路的事,政子的眼睛瞬间睁得很大,仔细听着丈夫讲话,绢丝和服下的一颗心好像给揪到了半空中。
“呀,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以为你什么都没做呢,原来早就展开行动了。
池泽夫人就像原先生所讲的,是个很活跃的社交名媛,每年春秋两季,她都会在御影的山中豪宅举办派对,我们未生流花艺会的会员她是一定会邀请的,就连茶道、书法、歌谣会的同学,甚至是知名的艺人也都会来。她的交游广泛,认识的人也多.宴席上大家都很尽兴,偶尔也会有人跟池泽社长夫人拜托事情。总而言之,她先生池泽社长确实比一般人更难讨好、更不会做人,不过,做太太的交际手腕却是好得让人刮目相看哪。”
“你跟她的交情特别好吗? ”
“这个嘛,我们同是未生流花艺会的干部,每次聚会完,我们这些干部就会私下拥着师傅,一起去吃宵夜,我和池泽夫人很谈得来呢! ”
“这么说来,你也蛮会交际应酬的嘛! 万一真像刚才所讲的,到了必要的时候,还要请你多帮帮忙喔。”东一反常态地用谄媚的语气跟妻子说话。
政子眼神古怪地看着丈夫的这副德行:“嗯,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最好是不用这么做事情也能进行得很顺利。”她露出好胜、坚决的表情。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东又恢复了威严,“对了,关于接班人的事,我请东都大学的船尾教授推荐适合的人选给我,今天他有回音了。”
“呀,你连那方面的事都做了啊。”
东从放在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厚厚的信“你看看里面的内容。”说着将信递给妻子。
政子马上把信展开。看得出来,她愈是往下读,心情就愈是紧张。终于,她把信读完了。
“两人的学历、研究经历,都非常的了不起,不管是选其中哪个,都能清楚交代之所以舍弃财前的理由,不会让人怀疑你是基于私情才这么做。”政子一开始就点出这个。
“嗯,这方面是没有话说,不过,这两人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要从中挑选一个,实在是非常困难,事实上……”东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
“你根本就不需要这么犹豫。”政子坚定地说道。
“为什么我不需要犹豫呢? ”东反问。
“老公,你为什么要欺骗自己的感情呢? 难道你就不能老实承认,为了佐枝子着想,也为了将来东外科能有个继承人,你心中已经想好要选哪一个了吗? 佐枝子的年纪也不小了,对方虽然是再婚,幸好没有小孩,只要他真是个学问了得的医学家,其余的都不是问题。请你别再隐瞒自己的感情,妄想扮演正义的好人了。说老实话,我觉得比起两人的研究经历,后面那几行写到其中一人最近丧偶,是个没有子嗣的鳏夫的那件事更为重要,我们就凭这个来作决定不是很好吗? ”政子的声音透着着魔般的诡异热情。
“可是,堂堂国立大学教授的人事案,竟然以这么小的私事来作决定……”他犹豫不决地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拿船尾教授的推荐函给我看? 你肯给我看,代表着你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所以,你才要我帮你讲出心中的话,你只是想把责任推给我,好减轻自己的良心不安。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关系,只要你照我建议的去做就好了……”
东沉默了半晌,不过,最后他总算是同意了妻子的话。人事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由这么琐碎的事情来决定的,今天的情况并不算特例,甚至在大部分的时候都会有类似的情形。追根究底,藉由能力评选而决定某人一生的人事也未必是公平的。
它不过是一出残忍、滑稽的人间闹剧——东好像要说服自己似的在心里这样念叨。
他拿起杯子,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第五章
傍晚5 点过后,医局就开始热闹起来。忙完门诊和查房的医局员,以及从研究室出来的医局员,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他们有人抽烟,有人喝茶,也有人正准备回家,一整天的工作终于结束了,此刻正是医局员最放松逍遥的时刻。
10坪大的房间里,正中央摆放的桌子活像是员工餐厅的大餐桌,上面杯盘狼藉,有吃到一半的咖喱饭盘和装盖饭的大碗,还有药罐和茶杯。坐垫几乎磨破的老旧坐椅围着桌子,黑板和置物柜则贴着墙壁紧紧排放,置物柜甚至摆到走廊外面去了。这么小的医局,要是五十多名医局员全挤进来,肯定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还好门诊、查房、研究都分为三班,大家不太有机会齐聚一堂,所以勉强还够用。不仅如此,看似乱七八糟的空间里,其实自有一套制度。占据正中间那张桌子、正伸长腿在抽烟的是入局七八年以上的老油条助手,而围在他身边的是入局三四年以上的,至于刚入局不久的菜鸟则只能站在门口。
“佃医师,您在吗? 财前副教授找您……”门口某位年轻医局员喊道。
“喂,我在这里! ”一根和声音不相称的“瘦竹竿”从霸占桌子的人群里站起。此人正是医局里最资深的首席助手,掌管医局大小杂务、担任医局长一职的佃。在医局成员的眼里,佃的存在很方便,但也有点碍眼。一等佃走出医局,医局成员马上又继续唧唧喳喳地讲话。他们的谈话不外就是今天门诊和病房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新进来的护士哪个比较漂亮等等,总之就是可以纾解压力又不用费神的闲聊。
“喂,谁来帮忙一下! ”佃站在走廊斜对面的副教授室喊道。马上有两三个守在门口的年轻医局员往副教授室跑去,不一会儿,一打打的啤酒就被搬了进来。
“干吗? 干吗? 要开派对吗? 竟然有五箱! ”
医局员骚动了起来。
“各位,这些是财前副教授请的,他说让大家喝个痛快! ”佃话声一落,现场欢声雷动。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 ”
“他不会今天先请我们喝啤酒,明天再忽然召开临床研讨会,把我们骂个半死吧? 如果真是这样,就要小心别喝醉了。”
大家一边各自评述着,一边从木箱里拿出啤酒。有打开就直接喝起来的,也有酒力较差的年轻医局员拿来冰块,倒进杯子里弄冷了才喝的。
佃将手肘撑在桌上,“咕噜”一口把啤酒喝光:“财前副教授说这是特诊患者送的中元贺礼,他拿回家也很麻烦,所以干脆请大家喝掉算了。”
听他这么一说,邻座抽着烟、负责病房业务的资深助手安西说道:“哎? 没想到他这么大方,相形之下,某些教授还真是贪得无厌。前天我看到东教授叫女职员把一堆中元礼品搬到车上,别说是啤酒,威士忌、日本酒,什么都有,你说他每年拿这么多,怎么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
同样也是资深助手的山田也说:“听内科那边去过鹈饲医学部长家的家伙说,他们家中元节、过年的礼品堆得像山一样高,好像把整间百货公司都搬过去似的,应有尽有,独缺棺材和灵车了! 我想,大概是因为再怎么会做生意的百货公司也没有卖这两样东西吧。”
周围涌起一片肆无忌惮的笑声。医局的一角有人突然喊道:“为帮我们争取到啤酒的佃医局长干一杯! ”
“承蒙大家的厚爱,让我做这个光荣的医局长,谢谢! ”佃回答道。继续干了两三杯后,他就任由年轻医局员尽情畅饮,自己则找了资深助手安西和山田,来到窗边通风的角落位置:“要帮泷村名誉教授庆祝77喜寿的事,一直悬而未决,你们到底商量出个结果没? 刚刚财前副教授找我去,就是为了这个。”他向两人提起了财前。
泷村名誉教授是在东教授之前的教授,佃他们并没有直接让他教过,不过,此人除了是第一外科的名誉教授外,还是日本外科学界的泰斗。因此,第一外科理应率先为他的77喜寿开宴祝贺。
病房组助手安西叹了口气:“之前,东都大学第一外科的名誉教授过70大寿,人家可是在帝国大饭店的孔雀厅席开百桌,甭说财经界的大佬了,连艺人、相扑选手都来共襄盛举,场面够豪华的,如果要跟他们拼的话,我们当然也得大肆铺张才行。可是,光是我们研究室出去的名誉教授,就有好几个即将过77和70大寿的,一整年都得为了筹钱四处奔走,这又和学会的募款不同,只有名为医局局长、实为打杂工友的佃君,和我们两个资深助手轮流在做,真是受够了。”他忍不住大吐苦水。
“你现在才来抱怨这个又有什么用? 先烦恼募款的事才是真的,对了,募款发起书上的总召集人要找谁来做? ”
佃一说完,安西马上回答:“我觉得应该找鹈饲医学部长当总召集人,这样募得的款项肯定会比较多。”
“你这样说是没错啦,不过,既然是第一外科名誉教授的寿宴,按照以往的惯例,当然得由现任领导东教授来主持才对。”佃犹豫地说道。
“可是,为了募款着想,总召集人挂鹈饲医学部长的名字肯定比较有利,帮东另外安排个可以顾及颜面的职位就好了吧。”资深助手山田综合佃和安西的意见,想到这个折衷的办法。为了思考头衔的事,三人沉默地喝着啤酒,对年轻医局员的嬉闹充耳不闻。
“怎么样? 已经决定了吗? ”财前副教授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他们连忙起身让座给财前。
“真是抱歉,我们没看到您过来。”佃说。
穿着灰色麻质西装的财前副教授却将公文包提起:“不用,我就要回去了。对了,为庆祝泷村名誉教授77寿诞的喜宴筹划得怎么样了? ”
“嗯,我们正在烦恼总召集人该找谁来当。”佃将无法决定要找鹈饲医学部长还是东教授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确实不好办哪。不过,泷村名誉教授可是日本外科学界的泰斗,加上又是日本学士院的会员,像这种文化勋章都得过的宗师级人物过生日,不用说他的直属门生了,就连徒子、徒孙也应该带头庆贺,广招各界名士,把寿宴办得冈风光光的才对。所以,募款的事没办好可不行哪。”
听到财前这么说,佃露出担心的神情.“如果会场选在新大阪饭店的大宴会厅,预计招待300 人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呢? ”
“这个嘛,一般这种场合,都是采会费制的,就算一个人收2000元的会费好了,实际上,送给参与者的纪念品加上其他费用,就要多花一倍的钱,也就是4000块。
两者相抵的差额,一个人是两千,300 个人就是60万。此外,还有送给寿星的礼物,少说也要花个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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