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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掌绝尘-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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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呈秀道:“怎么没有?那曹操就是曹节之后。”魏太监喜道:“崔儿讲得是,咱爷到忘怀了。这样看起来,不怕大事不在咱爷了。”
  谁知崇祯圣上即位,十分聪慧,满朝中玉洁冰清,狐潜鼠遁,怎容得阉宦当权,伤残臣宰,荼毒生灵。把他逐出大内,贬到凤阳。那些科道官,见圣上贬了他,就如众虎攒羊,你也是一本,我也是一本,个个都弹劾着魏忠贤的,崔呈秀一班干儿子,削职的削职,逃躲的逃躲。那些魏珰的官员,尽皆星散。
  魏太监晓得祸机窃发,便与众孩子们道:“咱爷只指望坐了大位,与你众孩子们同享些富贵。怎知当今圣上十分伶俐,把咱爷贬到凤阳。你众孩子们可晓得,古人讲得好,大厦将倾,一木怎支?快快收拾行囊,只把那随身细软的金银宝器,各带些儿,做了盘缠,随咱爷连夜回到凤阳,别寻个生路儿罢。”众孩子纷纷垂泪道:“当初殿爷当权,众孩子们何等煊赫,如今殿爷被逐,众孩子那里去奔投生路?”魏太监道:“事已到此,不必重提。咱爷想起古来多少欲图大事窃重权的豪杰,至今安在?这也是咱爷今日气数当绝,你众孩子们也莫要啼哭,只是早早收拾行囊,还好留个吃饭家伙在颈上罢。”众孩子听说,不敢迟滞,即便去打点起程。
  这魏太监星夜逃出京城,来到密云地方,忽听报子来说:“圣上差五城兵马汹涌追来,要捉爷回京取斩哩。”魏太监垂泪道:“我那孝顺的崔儿,却往哪里去了?”报子道:“那崔呈秀先已缢死了。”魏太监便把胸前敲了几下,仰天叫了几声“崔儿”。他也晓得风声不好,连夜寻了一个客店,悄自服毒而亡。众孩子各各四散逃生。那五城兵马追到密云,见魏太监服毒身死,星夜回京复旨不提。噫,正是:
  人生枉作千年计,一旦无常万事休。后人以词讽云:
  《满庭芳》
  世事纷纭,人情反复,几年蒙蔽朝廷。一朝冰鉴,狐鼠顿潜形。可愧当权奸宦,想而今,白骨谁矜?千秋后,共瞻血食,凛凛几忠魂。
  再说那些阉割的监生,也是晦气,活活的苦了四五年,见魏太监贬去,尽皆逃出。你道那生员去了鸡巴,难道指望还去读得书?那监生没了卵子,指望还去坐得监?只得到太医院去授些方儿,都往外省卖药过活。
  却说陈珍奔得母丧回去,便生下一个孩儿。原来四五年里,守了亲娘服满,依旧进京,干了个袁州府判。随即出京,带着妻子,竟临任所。不想那袁州府九龙县知县,半月前已丁忧 去任,他到任就带署了县事。次日是十五日,众吏书齐来上堂画卯。陈府判就将卯簿过来,逐名亲点。却有陈文、张秀二名不到。陈府判便着恼起来,对众吏书道:“你这九龙县吏,就有多大?明明欺我署不得堂事,朔望日画卯也不到齐,快出火笺拿来!”众吏书禀道:“禀上老爷,这陈文因送前县老爷回去,至今未到。这张秀是一月前得了疯症,曾在前县老爷案下告假过的,至今在家调理。”陈府判哪里肯信,便出火笺拿捉。众吏书见他初任,摸他性格不着。都只得起来躬身站立,两旁伺候。
  毕竟不知拿得张秀到来,如何发落?还有甚么说话?再听下回分解。
  第三十七回
  求荐书蒙师争馆 避仇人县尹辞官
  诗:
  枉自孽孽朝夕余,名缰利锁总成虚。
  事到头来遭折挫,路当险处受崎岖。
  利己损人终有害,察言观色永无虞。
  水萍尚有重逢日,岂料人无再会时。
  话说张秀,自洛阳回到金陵,又住了一二年光景,身边还剩着有五六十两银子。见陈通死了,他好似失群孤鸟,无倚无依。却便意回心转,竟不思量花哄,指望立业成家。来到袁州府九龙县,干了一个吏员,后来衙门里赚得些儿钱钞,就在那里娶了一房妻小。只是一件,有了几分年纪,县中一应公事,懒于承值。忽听得新任陈府判带署县事,点卯不到,出火笺拿捉,便去换了公服,竟到县中参见。
  陈府判道:“你就唤做张秀?今日十五是点卯日期,你这吏员,却有多大职分,公然傲坐在家,藐官玩法,就不来参谒,却怎么说?”张秀听得他是金陵声音,即便把金陵官话回答了几句。陈府判见张秀讲的也是金陵说话,把他仔细看了两眼,心中暗想道:“看他果然像我金陵人物。想我父亲在时,常说有个张秀,与他交好。莫非就是此人?”便唤他站起来,且到府衙伺候。你看那两旁吏书,好似丈二和尚摸头不着,竟不知什么分晓。
  这陈府判理完了县事,回到府衙,即唤张秀过来,问道:“我适才听你讲话,好似我金陵声音。你敢不是这袁州府里人么?”张秀道:“小的原是金陵人,因在此作客多年,消乏资本,就在本县干纳前程,多年不曾回籍去了。”
  陈府判道:“你既是我金陵人,必然知我金陵事。我且问你,那监前有个陈进员外,可知道他么?”张秀道:“小的知道,那陈进员外还有一个兄弟陈通。向年小的在金陵时节,原为刎颈之交。那陈通已身故多年。小的到这袁州,将及二十载,至今音信查然。但不知陈进员外至今还在否?”陈府判道:“那陈进你道是谁,就是我亲父,今已弃世了八年。这样讲起来,我与你是通家叔侄了。”张秀听说,吃了一惊。陈府判分付快治酒肴,即便取巾服来,张押司换了。张秀不敢推辞,只得领诺。酒至数巡,便问陈府判道:“令堂王氏老安人同之任么?”陈府判掩泪道:“老叔不须提起,老母已弃世多年。”张秀叹道:“哎,原来王氏老安人已过世了。”
  陈府判道:“敢问老叔,曾带有尊婶来否?”张秀道:“拙荆也就在袁州府里娶的。”陈府判道:“老叔,小侄有句不知进退话儿,未识肯见纳否?”张秀道:“自当领教。”陈府判道:“小侄前因任所迢递,并未得携一亲友同行,老叔若不嫌官署凄凉,敢屈在我衙内,朝夕也得指教一二。尊婶在外,待小侄逐月支请俸粮供应,不识意下何如?”张秀道:“谨当领教。但恐老朽龙钟,不堪职役。”陈府判笑道:“老叔太谦了些。”
  原来张秀做过多年押司,衙门径路最熟,上司公文怎么发落,衙门弊窦怎么搜剔,都在他肚里。不上半年,把陈府判指引得十分伶俐,上司也会奉承,百姓也会抚养。
  一日,陈府判对张秀道:“老叔,我孩儿今年长成五岁,甚是顽劣,欲要请一个先生到衙里来教习他些书史,史恐这里袁州府人语言难辨,却怎么好?”张秀道:“这近府城大树村中,陈小二官店里,有一个秀才,姓王名瑞,是我金陵人,原是笔下大来得的。他在此寄寓多年,前者曾对我说,那里乡宦人家,有好蒙馆,替他作荐一个。今令郎既要攻书,何不将些礼物,聘他进来就是。”陈府判道:“若又是我金陵人,正是乡人遇乡人,非亲也是亲了。”便写下请帖,封了十两聘礼,着两个衙役,竟到大树村里陈小二家聘请。
  恰好那王秀才正出门去探望朋友,不在寓所。两个衙役便问陈小二道:“你这里有个金陵王相公,还在此寄寓么?”陈小二道:“还在这里。只是适才出门探友去了,二位寻他何干?”衙役道:“我们非别,本是府新任陈爷差来,接他到衙里去训诲公子的。你与他先收下请帖在此。还有一封聘礼,待我们亲自来送。”陈小二便替他收下请帖,两个衙役作别就行。
  却说他客楼上有一个江南秀才,姓李排行六十四官,因此人便唤他做李八八。这李八八原是个庠生,因岁考了五等,恐怕家中亲族们讥诮,便弃了举业,来到袁州府里,尽有两年,靠弄些笔头儿过活。他听得陈府判差人请王瑞去教书,心中暗忖道:“古怪,我老李想子两年的馆,再没个荐头,这是谁人的主荐?弗用忙。我想,两京十三省,各州各府,那处不是我江南朋友教书,难道倒把金陵人夺担子个衣饭去?终不然我还是肚才弗如这娘嬉,人品弗如这娘嬉?也罢,趁他出门未回,古人话得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为殃。有采做没采,去钻一钻,不免去与我表兄陈百十六老商量,就求他东翁杨乡宦老先生写封荐书,去夺子渠个馆来,却弗是好。”
  你看他连忙去带上一顶孝头巾,着上一件天青布道袍,急忙忙来到杨乡宦家。只见陈百十六老正在那里吃午饭,见李八八走到,便站起身来,道:“表弟来得恰好,便饭用一碗。”李八八笑道:“我小弟正来与表兄商议,要夺别人个饭碗,撞得个好采头,弗要错过了,定用吃一碗。”
  李八八正拿起碗箸不上吃得两三口,陈百十六老问道:“表弟,你刚才话,要夺何人个饭碗?”李八八便把碗箸连忙放下,摇头道:“表兄,弗用话起。我那陈小二店里,有个金陵秀才,唤做王瑞。弗知是何人荐渠到新任陈三府公衙里去教书,早间特着两个衙役,拿了一封聘礼,一个请帖来接渠。表兄,我想这个馆甚是肥腻,一年供了膳,十数两束脩 ,定弗用话的。小弟仔细思量,两京十三省,各州各府,城市乡村,十个教书先生,到有九个是我江南朋友。难道把一块肥肥腻腻的羊肉,白白的喂在狗口里?因此特来要表兄转达杨东翁老先生,替小弟话个人情,求他发一封书去,把小弟作荐一作荐,大家发头一发头。”陈百十六老摇手道:“表弟,这个实难奉命。你晓得我杨东翁不比别个乡先生,开口定用一名水手,白话定弗能够。”李八八道:“表兄,话得停当,小弟便把半年束脩,作了荐馆钱罢。”
  陈百十六老道:“表弟,我表兄到有一个绝妙计较。你只用一季馆资,送子我表兄,就得停妥。”李八八道:“表兄,我表弟做人到也是大量的,只要身去口去,弗过一年,只用驮头二两到家去,与老妈官买些鞋面线索,其余的都驮担来送子表兄便歇。”陈百十六老道:“表弟,你晓得君子一言,如白染皂,也勿用再话。只是一件,你明日回家去,切弗可对别人话,我表兄除你的贯头。”李八八道:“表兄,俗语话得好,吃酒图醉,放债图利,荐馆图谢。表兄若弗思量除些贯头,如何肯替我表弟用一番气力?”
  陈百十六老笑道:“话得有理。表弟你不知道,我杨东翁的书柬,都是我表兄替渠发挥,如今把杨东翁出名,替你写一封荐书送去,弗怕渠个馆弗是你表弟坐。”李八八道:“表兄个话,我小弟同你先去发头,便好润笔。”陈百十六老道:“表弟,我同你是至亲兄弟,怎用个话?你到先去阿太庙里,许下一个大大愿心。停妥了,再作成我表兄散福罢。”李八八笑道:“表兄,个一发弗用得话。”陈百十六老道:“表弟,事不宜迟。只管白话,倒耽误了工夫。我替你及早挥下一个书稿,你快去设处几钱盘缠,把下书人买酒饭吃。”
  李八八欣然应允,转身就走。来到下处,只得把一件截腰绵袄当了二钱,便转身来见陈百十六老道:“表兄,书曾停当么?”陈百十六老道:“写停当了。表弟,绝好利市,一个字也弗用改。把草稿看一看。”李八八接过草稿,从头看了一遍,点头欢喜道:“表兄,妙得紧,妙得紧。话得极明白,写得极委曲,必然稳取荆州。”便向袖中取出银子,道:“这酒饭银子两钱,还圆二三厘,倒是一块白脸松纹,一厘搭头弗搭。表兄,到要寻思一个会答应的人去下书,才见我表兄表弟之情。”陈百十六老摇头道:“你表弟个事,就同我表兄个事一般,再弗用话得。”
  你看他走出门;不多时便去央了一个下书人来。李八八那里等得回复,随后跟了同去。来到县前,只见陈府判正待出门拜客。下书人就在大门首跪禀,道:“禀上老爷,家主杨乡宦送荐书在此。”陈府判听说,不知什么分晓,便分付住了轿,把书接在手,拆开一看,呵呵冷笑道:“这些小事,可惜废了你家老爷一个大人情。你去拜上老爷,说我衙署寂寥,馆资菲薄,适间已接一位金陵相公到了,万分不能从命。我这里不及回书,只说多多拜上罢。”
  这李八八在旁听说,吃了一惊,打发下书人先回,看他气冲冲竟到府门上,问道:“老哥,陈三府接一个金陵相公进衙坐馆,曾到了么?”门上人道:“适才到了,还坐在宾馆里。老爷分付,拜客回来,才请相见。”
  李八八听说他在宾馆里,便走进去。只见王瑞果然坐在那里,他便向前假意问道:“王兄,在此何干?”王瑞道:“小弟蒙陈三府宠召,特来坐馆。因三府公拜客未回,在此相候。”李八八便改口道:“有这样事,老兄,你也是我同袍中朋友,难道弗晓得,古人话得好,抢人主顾,如杀父母。这馆是三府公请我小弟坐的,是何人又作成了老兄?”王瑞笑道:“李兄,你既是吾辈朋友,还去想一想看,那三府公既然请了老哥,何必又将聘礼请帖,来接小弟?”李八八道:“你就驮请帖我看。”王瑞便向袖中摸出请帖,道:“你看还是请你的,是请我的?”李八八晓得自家非礼,接过请帖扯得粉碎。
  两个在宾馆里,争得不歇。但看着:
  这一个,擦掌摩拳,也不惜斯文体面。那一个,张牙努目,全没些孔孟儒风。这一个,颜面有惭,徒逞着嘴喳喳,言谈粗暴。那一个,心胸无愧,任从他絮叨叨,坠落天花。一个道,你抢人主顾,仇如杀害爹娘。一个道,夺我窝巢,类似襟裾牛马。一个道,我江南人,不甚吃亏。一个道,我金陵人,何尝怕狠。
  他两个正未绝口,恰值陈府判拜客回来,正要落县理事,听得宾馆中闹嚷,便问道:“那宾馆里什么人喧嚷?”把门人道:“就是老爷适才接来那位金陵相公,与一个江南生员,在那里争馆厮闹。”陈府判想道:“这敢是杨乡宦荐书不效,故来寻趁了。”分付阴阳生:“快撵那江南生员出去。好生伺候那位金陵相公,待我理完县事,再请相见。”
  阴阳生拿李八八乱推到宾馆门首。看他怒气冲冲,连忙又到杨乡宦家去,见陈百十六老道:“表兄,有这样事,馆到弗曾夺得到手,先丢了二钱敲纹。小弟想将起来,终不然我江南朋友再弗要出来教书了?表兄,趁他此时还在宾馆,我有个道理,馆就坐子渠坐,只去邀几个乡里朋友,拿渠出来,打一个半死,慢慢再话个道理。”陈百十六老道:“表弟话得好,先打后商量。不然,明日我江南朋友得知,到话得弗好看。”李八八道:“表兄,个弗用话。”
  你看他,不用一餐饭间,去寻了无数乡里亲戚。你道是些甚么人?却是那东村内的赵皮鞋,南城里的陈泥水,西街上的张木匠,北桥头的李裁缝,各带了几个徒弟,约有四五十人,都打着江南乡语,一个个摩拳擦掌,齐集在宾馆门前。
  原来陈府判此时正理完县事,恰在宾馆里与王瑞相见。阴阳生看见那一伙人,连忙禀道:“禀上老爷,适才那个江南生员,又带领了一伙江南人,在大门上,口口声声要与王相公厮打哩。”陈府判对王瑞道:“乡亲莫要着忙,那江南人最是放肆,惹着他便使一通气力。”分付皂隶:“快走出去,把那随从来的,捉几个进来处治他便了。”皂隶走出大门,便扭了两个进来。陈府判喝声:“打!”每人打了三十。
  你看外面那些人,首初时个个嘴硬,后来听得捉将进去便打,大家吓得就如雪狮子向火,酥了一半,跑的跑,躲的躲,各自四散走了。李八八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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