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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 第十五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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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看着MSN上几乎清一色的黑白头像,一个人裹紧大衣出门买电池。
  我们每一个人都幻想过的,怎样去打发一段太过漫长的时光。
  是去欧洲旅行,还是窝在家里看完堆积在书架上的累累图书。
  这些时光都像是遥远在一整个世纪之外,漫天的尘埃还没有来得及飞到我们身边变便轻轻地坠地。变成了铺展在我们远方的,一条浮游着尘埃的银河。
  我们慢慢前往,慢慢老去。
  在我们漫长的青春里,我们的世界都被浸泡在这样光线充足的日子中。
  我们在灰蓝色的清晨里醒来,大家拥挤着,睡眼惺忪着,拿起牙刷和杯子,走向宿舍楼道尽头的水房,哗啦啦的水声把天色冲刷明亮,擦掉嘴角的牙膏泡沫,抬起头,窗外枝头的麻雀已经可以看得分明。
  宿舍管理员会在7点前把每一个人赶出寝室,去教室里上早自习。所有的人整理好书包,把没有吃完的馒头或者面包,塞进塑料口袋,然后随着人流开始一天的功课。
  早晨,中午,下午,傍晚。
  黑板上的粉笔字换过一版又一版,来不及抄写的人,叹了一口气,把钢笔丢到桌子上,趴下身子,把脸埋在胳膊里,微微抽动的肩膀,也不知道有没有流泪。
  我们离黑暗很远,我们离深夜很远。
  就算廉价的速溶咖啡也无法让我们坚持到更深的黑夜。总有强大到无法抗拒的疲惫袭来,让我们不甘心地丢开试卷,倒进温暖的被窝。
  我们像被包裹在透明的介质里,单纯而又混沌地度过着年少的青春。
  我们在黑夜里安静地沉睡着。
  世界离我们很远。伤害离我们很远。
  楼下的罗森里,我们需要的一号电池只剩下两节,而我需要四节。好心的阿姨建议我不要买,去别的便利店买同样牌子的四节,否则混合不同品牌的电池效果不好。
  于是我点点头,随便买了两袋鸡肉粥付钱后离开了。提在手里的袋子被晚上的风吹得哗哗直响。
  虽然上海是号称全中国24小时便利店最多的城市。可是沿路走过去,关门停止营业的便利店,还是占了大多数。
  我叹了口气,继续裹紧衣服,往更远的街道走去。
  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是说,“在黑夜里路过别人的人生”。
  路过一个在这样人迹零星的深夜依然坚持摆摊的中年男人。他蹲坐在炉火前的塑料椅子上。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的塑料收音机,小心而仔细地调整调频,吡哔啵的杂音在周围的寂静里混合着炉子的燃烧声,一起变成空气里浮动的杂点。他身后坐着一个年轻的女生,低头吃着馄饨。碗旁边摆着一个手机。她隔五秒钟就拿起来看一下,但是手机的屏幕却一直都没有亮起来。
  收音机里终于出现了熟悉的音乐,有个男人说,“相伴到黎明”。
  路过一家水果店。满满当当的水果,盛放在各种纸箱里。
  守店的女主人在看到我走近的时候,茫然的眼睛变得清晰,那一瞬间她轻轻地抬了抬身子,然后在看见我走了过去之后,眼睛里的光又熄灭下去。她在头上裹了围巾,有一两缕头发从里面散出来,被风吹得贴到脸上。
  我想了想又转过身,回去买了一些橘子。
  两手各一只塑料口袋,被夜风吹得像要碎开来。
  路过一家KTV,门口有一个浓妆已经在眼睛边上晕开来的女生坐在地上靠着墙,过了会她斜过身子,哇啦一口吐了出来。她拿过身边的矿泉水瓶子漱口,然后深呼吸了几下,又重新走了进去。
  路过一个正在修理管道的工人。
  路过两个牵着手走路的情侣。
  路过了一家依然人声鼎沸的餐厅。里面的火锅蒸腾出的雾气贴在窗户上。
  路过无数棵静默的梧桐,它们把落叶撒向地面。
  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人生无限漫长,却又经不起消耗?
  如果重新回过头去——
  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无限美好的年纪,光阴像是被撒了亮粉,无论铺展在什么地方,都显得耀眼。生命在那三年里被无限拉长,摇摇晃晃地走过了从此再也无法重回的时光。
  如果现在重新去看,那些被试卷拖垮的疲惫,和被成绩搅酸的心房,绝对不会被认为是人生里黑暗的部分,相比较现在所面临的遭遇的事情,它们干净透明得发亮。
  虽然在我们那个年纪的时候,它们被认为是生命里最最沉重的话题。
  年轻的时候总是有着这样的想法,然后在之后,被不断的成长,成长,嘲笑得面目全非。
  无数次地梦见回到过去。无数次地梦见坐在校园里考试。
  窗外的阳光亮到刺眼,斜斜地照耀在光滑的桌面上反射出金黄的碎片。
  教室后面有人用镜子,把光斑反射到老师的后脑勺上,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的笑声。压在喉咙里,痒得难受。
  空旷的操场上,烈日搅动着漫天的浮云,它们日日记录着笼罩其下的这些少年,他们年轻的模样,他们健康的生命,他们的这些美好和善良,在未来的岁月里风雨飘摇。
  于是悲伤变成了午后的雷阵雨。
  有男生在湿漉漉的篮球场上练习投篮。
  隔了不远的铁丝网外,女孩子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而如果重新回顾过去,那些美好的,温暖的,善良的,珍惜的过往,都因为太过美好,而在当下的温度里,显得脆弱并且“过分美好”,因为知道它们在随后到来的风暴里将不复存在,所以才会湿润了眼眶。
  就像是傍晚夕阳消失之后,被墨汁一样的黑暗慢慢渗透进来的世界。
  被笼罩着,慢慢消失了温度。
  而黑夜也因为彼此的不同,而具备了各自的书写。
  当我们的青春被安放在高高的象牙塔里,我们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消耗着年轻给我们的养分,黑夜无法侵袭,它被被窝的温暖隔绝在寒冷之外。
  手电筒的亮光下被我们阅读过的无数的故事。青春的朦胧,或者爱情的悲凉,一点一滴地渗透进我们的心脏。
  而当美好的岁月过去,蛋壳被某只手拿在碗边轻轻敲碎,完整的包装被巨大的力量哗啦撕开了口袋的一角,我们开始习惯面临黑暗里的特质,那些游离的黑暗和恒定的寒冷。它们浮游在空气里,找准我们脆弱和不堪一击的时候,悄悄地渗透进张开的毛孔。
  人们都顶着一张冷漠的面孔,在街上匆忙地赶路,把孤单的影子留给大地,留给梧桐落下的枯叶,留给深夜里贴紧地面浮动的白雾。
  只有空旷街头的红绿灯,在没有车辆和行人的路口,频繁地跳换着颜色。
  在走过了两条街后,我在好德买到了我要的电池。
  走出门的时候电子传感器发出叮咚的一声响,然后木然的电子声说:“欢迎下次光临。” 。
  走回来的路上,看见那个摆水果摊的女主人刚刚要拉下卷帘门,她看见我的时候对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过身去,关上了门。她抬起手拉灭了头顶的黄色灯泡,于是一小段路突然黑了下来。
  只有那个火炉前的中年男人,依然眯着眼睛,听着广播里的歌曲。他身后是空无一人的塑料桌子和座位。只有炉火发出的噼啪声,呼应着锅里沸腾的开水。
  我并没有路过他们的人生。
  仅仅是看见了在黑夜的边界,他们半温暖,半寒冷的生存。
  青春祭
  记忆以内,虚妄以外
  ■文/玻璃洋葱
  一
  要是从做完最后一次上呼吸道手术休学的康复日算起,到今天已经是第3个月了。这次手术虽然并不算完全治愈自小就困扰着我的哮喘症,但至少,在以后的大半辈子里,我再也不会因为那时不时的,并且突如其来令人窒息的咳嗽而被班主任和同学强行架到医院关上3至5周不等的禁闭了。
  校服的西装昨天刚刚从衣柜里拿出来清洗过,因为许久不穿,纤维的硬度对我来说多
  少有种陌生感。不过另外的一些动作却在返校的第一天毫无障碍地和过去衔接起来,譬如
  还是要等走到校门口才瞥见胸前校徽没带,接着仍然把手里最后一口面包抛给喷水池那只
  两眼大小不一的金鱼,最后穿过操场进入教学楼的时候,习惯性地双手插兜摸一下储物柜
  的钥匙——不过这一次,碰到的却是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着一把手术后“谨遵医嘱”服用
  的药片。
  “啊?你不是去了木更津么?回来了?”
  顺着背后焦脆的声音看过去,大厅口一个下巴很尖发根又涂了过多啫哩水的女生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我。
  “呃……”,因为突然想不起是不是认识她,并且也不打算澄清这种学校里经常冒出的离奇传言,以及,对一个尖下巴并且面部表情漠然的女生解释那几个月的病休和手术,于是干脆说:“嗯,我嘛……也是昨天刚回来。”
  “还以为你会去半年呢。想死你啦。那里好玩吗?”
  “嗯,就那样,没什么意思吧……对了,怎么实验大楼翻新过了么? ”和女生的对话寡淡无味,我不得不表示出对新建筑很感兴趣的样子,“那幢楼搞那么华丽一定造了很久吧!”
  话题遭到腰斩的女生似乎很不情愿地回过头看了一眼:“很久也不至于咯,不过花了很多钱那是肯定的,现在看看,墙壁上贴的都不是瓷砖而是我一张一张的学费啊……嗯,话说回来,你不在学校倒真的错过很多精彩新闻呢!”
  在女生最后一句充满戏剧性语气的感叹后,我得到了“你可真是亏大了”的暗示。还没等我按照她的提示回味好到底损失了多少小道消息,已经走了十步远的女生还不忘高喊一声,“别忘了纪念品我也有份哦!”
  二
  周一的中午照例是每周一次的大扫除,我一个人提着一块抹布站在档案室的灰尘里。奖杯与奖杯间偶尔会荡过一只很小的蜘蛛,顺着它的路线我看到墙边缘的一组像框。
  在手臂始终一上一下的机械运动中,隔着抹布的粗糙织纹,照片里的男生嘴角似乎始终挂着适度淡然的微笑。这微笑看上去和人群中看到的他,生物兴趣小组里观察显微镜的他,甚至是把手中的面包抛向喷水池里两眼大小不一的金鱼的他,看起来都是完全吻合的。
  是最近才举办的那次市级生物竞赛么?看来又得奖了。原来,我不在的那3个月,的确是错过了一些新闻。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在下周的兴趣小组活动里,可以借此制造出一次气氛轻快的对话。
  说到生物兴趣小组,其实,我爱上生物课的时间很短暂。如果不是腾愿意把自己做的标本冒充我和小瑶的作业,恐怕我和死党小瑶的不及格次数会让年迈的生物老师再次中风也说不准。
  哦,对了,那个男生是叫腾。原本以为听一遍就不会忘记的名字,在离开学校的3个月后,再次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竟然会想不起来,难道缺少了每天背单词公式的魔鬼训练,记忆力已经开始变得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了么?
  “哎,我说,那还算是你喜欢的人呐。连名字都记不起来,这样搞暗恋也太没说服力了吧!”小瑶灵活地动着筷子,把盘子里的黄鱼头悉数夹到我面前,一脸讽刺地说,“好像确实要补一补了……来……吃哪补哪……就吃一口嘛……乖……”。
  自从重新开始学校的作息规律后,依次对每一样事件恢复条件反射。包括每天中午按时收看电视里的巷战新闻或者过时港剧,饭毕和小瑶一起去水池,节省地用一根手指头洗调羹,夹着书走出教学大楼的时候习惯性地抬头看一下冬末青灰的天空是不是又飘起了毛毛雨,以及,进入实验室前先从书包里掏出一卷薄荷糖。
  “觉得有点恶心是吧?有些人闻到福尔马林会这样,你吃点薄荷糖就好了。”
  这是记忆里和男生屈指可数的几次照面之一,虽然不太想成为听上去显得娇气的“有些人”,不过看到那样的微笑和已经递到面前的薄荷糖,居然也毫不犹豫地接下了。
  如果没记错,那应该是一年以来和腾的第一次对话。
  一年以前,兴趣小组的第一次上课,因为怕自己走错教室,特地提前半小时到指定地点。下午三点以后空荡荡的实验室,男生站在窗前发呆的背影显得格外瘦长,一手拎着大号的广口杯,杯沿滴下的水在木头地板上洇湿着,身边是一口较大的鱼缸(该是刚给鱼缸换过水吧),看得见茂密的三裂状水草和水草间一闪即逝的金鱼尾鳍。
  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一边听着氧气管发出的啵啵声,一边猜测男生发呆的时候想些什么。也就是在忍不住想开口的同时,小瑶和另外几个女生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男生似乎吃了一惊,但立刻神色如常地对每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于是那句刚到嘴边的“你好”不知怎么的就咽了回去。
  三
  很久没有吃薄荷糖了,没想到味道竟然会那么辣,舌间的味蕾突然敏感地可以传达任何细微的变化。原来,在离开的3个月,断层的不只是记忆,还包括退化的感官。
  看来同一时段上实验课的并不只一个班。今天午后的天气很好,也没有昏昏欲睡的感觉,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挤进实验大楼,排队上楼的时候听见身后一群女生唧唧喳喳的笑闹声。
  “要是以前多方便啊,实验室都在一楼,免得跑上跑下。”
  “话这么说没错,不过以前的实验楼不就是因为一楼湿度太大,电线又老化,结果短路发生火灾的么?”
  “哈哈,你知道得那么清楚,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啊!看你实验手册那排大叉,很有嫌疑啊。”第三个女生插嘴进来,话题开始变得无厘头。
  “是啊,不是还有两个学生不知怎么被困在教室里没逃出去吗,估计最后都被烤成碳烧猪肉了。哎呀呀,你最近脸色好像又黑了点,别告诉我你就是其中之一哦。”原本狭小的楼道又挤进来一个开玩笑的女生。
  “什么啊!要真这样,那我现在就是被碳烧猪肉之魂附体,第一个要报仇的就是你!快把中午抢我的糖醋小排还给我……”
  随着两个女生一追一打地消失在楼梯拐角,我总算知道原来学校也并不是钱多到拿来糊墙的地步,若不是托那根起火电线的福,也许到毕业都没办法享受现在华丽的教室了吧。不过一想到那两个倒霉的学生,心里却始终很难高兴起来。
  就这样发了一会呆,才发现薄荷糖在牙齿间搁置过久,开始变得太甜,于是干脆喀嚓喀嚓地胡乱咬碎,一口咽下去的时候忽然又有了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是中午又忘了吃药?还是楼道里人太多氧气不足?不过也有可能跟听到那些女生拿事故的受害者开的玩笑有关。再怎么说,对于并不太习惯身边人遭受不幸的我来说,这样的笑话多少还是有点残忍吧。
  不过这种晦暗的心情毕竟没有持续多久。打铃的时候正低着头往教室里冲,嘈杂间似乎听到有人喊了自己名字,抬头一看,果然,拖着满满一箱实验器具的男生正站在电梯里按着开关用一种观赏出土化石的眼神看着我,还没等呆站在门口的我反应过来,电梯门就快速合上了。在10厘米左右的空隙中,看到腾微微一笑——“喂,很久不见啊!”
  腾说很久不见。腾的很久不见距离今天已经4个月了。
  动手术前最后一次看到腾是在10月的某天,放学回家的时候百无聊赖地站在公车车站等BUS。从汽车尾烟中看到腾骑着自行车,夹在几个男生中间,正跟着一辆洒水车飞速掠过前方快变红的交通灯。因为太快,甚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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