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最小说 第十五辑-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如活着的时候一样。两年里面容没有一点苍老。笑容温暖,声音平和地对你微笑着摇头。
  他说他来找盏灯。
  你问他找什么灯。
  他说小时候有一次你的台灯坏了,他答应要给你修好,可是那次因为工作的关系他食言了。那盏灯一直没能修成。他说小时候你因为这件事情生了他好一阵子气。
  他说这次他一定要修好。
  他说这次他决不食言。可是这些你早已不记得。
  梦里,你泪眼矇眬地揉着双眼,慢慢蔓延开来的柔和橘色刺痛了你的双眼,也遮盖了原本梦里的无限黑暗。
  对她说
  青色信笺
  ■文/林檎
  青仔:
  现在是10月1日凌晨1点15分。我本来正躺在床上听CD。大段大段的蓝调之后是李伟菘不知名的钢琴独奏。音色透明,旋律清朗,情绪寂傲。并夹杂着一点点犹疑一点点尘味和一点点流连不定。不知道是哪一个音节叫醒了我记忆中已经略显模糊的你。回想最后一个场景,我坐在绿色自行车上单脚搭地,扭头看你打开红色计程车车门。然后我们背向而驰,速度不一,成为这辉煌到刺眼的夜幕下两个渺小到不可辨别的圆点。
  这个分镜头之前,你说过的话,你脸上的表情,你发圈的颜色,早已随着那一天不能再现的清澈天光一起被我丢在咖啡厅里的长沙发上。我当时急于撇开一切离开这城市,因而没有携带多余行李的打算。从我踩动脚踏板的那一刻开始算起,恰好只剩下30个小时。
  上个周末在学校超市买到了你以前常在午饭后喝的那种乳饮料。出来时突然下起
  雨,我只好把饮料瓶揣在外套里面跑回宿舍。脚步重重落下的地方水花依次溅起,齐齐
  开放在裤管上。自然神的行为艺术总是叫人狼狈不堪。我们也应该有过类似的雨中狂奔
  的经历吧?
  应该有。
  毕竟高中三年,我们的世界下过这么多场大雨。湿透,晒干,再湿透,再晒干,我们终于在某一次意义不明的重复后学会了撑伞。后来想起9月7日彼方也是这样突然落雨。那天我坐在红色计程车上给你发短信:“正在去机场的路上。看到的最后一个动物是一只臭虫,它趴在公寓一楼的大门把手上欢送我,因此坦然离开没有遗憾。”
  你回给我两个预计中的“哈”字。我习惯性地按下回复键,却想不出怎样填满空白的手机屏幕,只好退出。旋盖设计的索爱W550C,有节奏地“啪”一下转开,再“啪”一下合上。然后我把铃声音量调到最大又打开了震动。再然后我每隔五分钟仔细确认有没有新信息或未接来电。再再然后,我轻微摇头。这个包含了我所有幸运数字的电话号码将在24个小时后废止。
  我以为在那之前总能有些什么来证明这种软弱无力又一厢情愿的所谓幸运。等待的是什么?酝酿的是什么?想带却带不走的是什么?想扔却扔不掉的是什么?那时候我通通回答不了。后来我明白,我不过是不想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这座城市。潜意识里的不甘心如藤蔓般四向疯长,扰乱连贯清晰的回忆,使之断裂成一地碎屑。我无法整理。所以我拼命追忆的片段怎么找都找不到,反而一不小心就捡起原本想要永世埋葬的某一刻。
  我们放肆地挥霍青春的时候,不曾想到,所有的踌躇满志和神采飞扬早在最初就指向了这样一个全然相反的讽刺结局。我们只能平静地接受。青春这段生命中漫长而燥热的夏天,让我们倒在摇摇欲坠的小骄傲里昏昏沉沉,误以为自己站在全宇宙的中心。单纯得可笑。可笑到以至于我都不愿相信我竟然有过如此幼稚的想法。那么,这狂妄的幼稚又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消失掉的呢?答案淹没在时光里,被不知名的物质腐蚀,颓败得面目全非。机场高速路上,形形色色的人们怀揣着形形色色的心事赶往同一个地点。他们也是奔赴人生下一条线段的起点,还是辗转了几个撕心裂肺的弯角后又假装面无表情地踏上返途?候机厅自动门打开的瞬间,我匆忙回头看了一眼刚刚搭乘过的红色计程车,心想它会不会是你曾经搭乘过的呢?又记起一个月前看电视时听见一个主持人说道,这个夏天就是这样了。嗯。好吧。那就这样了。8点59分,手机关闭。
  昨天和同学去市中心的咖啡厅吃了晚饭。店里的装潢和菜色很像我离开的前一天我
  们去的那一家。你还记得结账时发生的事吗?发票竟然中了五元小奖。我们受宠若惊。
  我对你说,这张五元钞票我会存放在钱包的夹层,一直到我回来。现在它仍然在那里。
  我依旧傻乎乎地祈愿这是一个保佑着什么的暗喻。在被命运耍弄得精疲力竭之后,我还
  是选择相信它。我还是宁可相信它。在陌生的城市里,KTV,餐厅,饰品店全都要研究地图或者多方打听才能找到。当我笨拙地摸索着KTV里不熟悉的操作系统,根据菜单上的名字胡乱猜测着菜肴的味道,站在玻璃橱窗外死死盯住某条远远超出预算而注定与我无缘的毛衣链时,我会想起我们疯狂轧马路的日子。在KTV的沙发上随鼓点乱蹦乱跳,往往以一曲《辛德瑞拉魔法》开始历时4小时的鬼吼,找寻各种知名不知名的食店吃到撑得不行,满大街搜寻所有星星形状的耳坠……我说我离开的时候没有遗憾纯属胡扯。因为KTV是永远唱不够的,美食是永远吃不完的,韩版耳坠是永远收集不全的,想要拥有一切是永远做不到的。
  毕竟时间不是乐谱,可以随意添加反复记号,让最美好的一段永恒。
  我努力学着怀抱种种遗憾笑着说心满意足。换了新号码的手机收件箱里还保存着许多条你发来的信息。你说你在新宿舍收拾得差不多了。你说你军训的时间比我的长多了。你说你又被那个长得像青蛙的女生欺负了。你说跟我一起来这里的一个女生这么快就有了新男友了,当时我在房间里右手扒炒饭左手猛敲手机键盘:“淡定点。我直觉我未来老公正在国外读研。这会儿他小人家在上课呢!”于是你回我:“我直觉我老公就做坐你老公对面。”我想当时我们都认真地笑出来了吧。你又说你要不要给我寄点什么,我对着这个除你之外只有我妈问过的问题愣了很久,始终没有回复。昨晚你来短信说你“好想我们,都要哭的”。我印象中你要哭的事情怎么这么多呢?
  看电影是要哭的。《不能说的秘密》剧终,你边掏纸巾边迷茫地问我:“你看懂了吗?”
  看表演是要哭的。学校和友校组织活动,四个盲女孩手拉手站在舞台上唱《感恩的心》,后台一片嬉笑纷乱中只有你扯着幕布红了眼睛。
  在无数次迟钝又被动地承受了生命或好或坏的赠予以后,在无数次慌张地把孤立无援隐藏到背后以后,在无数次狠狠逼迫自己欢笑到几近虚脱以后,我不得不嘲笑你面对误会面对中伤面对打压面对排挤时的大惊小怪。你始终相信一切浮荡在表面的善意,你竭力维系着命悬一线的和平,你沉浸在自己虚构出来的彩虹色世界里——最后被这震荡的世界摇醒。然而所有这些你要哭的时候,你又都常常不好意思地躲起来了。因为你学不会偶像剧里女主角们美型的落泪,也没有应情应景的背景音乐,更不懂如何掩饰如何伪装如何收放自如——青仔,你怎么这么笨啊?青仔,有时候你别太扛着了。青仔,有时候我们都别太扛着了。可惜当时这些比较具有实际意义的中肯建议我全都没有告诉你,我仅仅是有礼貌地输入:“请你××的给我把‘好想你们’的‘们’字去掉,谢谢。”
  现在偶尔会想起我们曾经的17岁。年轻的时候我们总是把年轻当做泛滥土气的廉价品,不屑一顾,试图摆脱。我们都曾穿着皱巴巴松垮垮的运动衣式校服在街边偷瞄特意做成熟装扮的同龄少女。也偷偷对着镜子模仿她们娴熟的淡漠表情。而那些真正不再年轻的人们或许在我们买到第一双高跟鞋的午后,翻箱倒柜找出洗得变形褪色的校服,怔怔地凝视一段遥远又空白的时光,不易察觉地笑了。我像大多数人一样练习着对小伤痕视若无睹,自以为这就是长大成人的标志。而你17岁时就是17岁的样子。你一年365天背着双肩包扎着马尾辫蹬着运动鞋。你自动原谅几乎所有伸腿绊倒你的人。你不去分辨他们脸上笑容的含义就高高兴兴地照单全收。你遮住被现实扇肿的脸忍住疼痛对我说,没事没事。你把破碎的彩虹色世界一次又一次拼回去,粘起来。在大多数人眼里,这是多么愚蠢而不可思议的17岁。因为他们已经不习惯并且惧怕任何真实。你17岁时竟然就是17岁时的样子。这是不对的。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你暂停在绚烂和灰暗的分界上不知进退,始终好奇地观望着光亮的这一边,不确定它是否就是你的世界。就在你卑微地低下头去的那一刹那,你失败而伟大的善良冲破头顶的重重漆黑,绽放出巨大的浅色烟火。我看见。你错过。
  离上次给你写信已经好久了,这段时间太忙。好多考试,活动也排得满满的。我已经吃惯食堂略咸的饭菜了。对了,之前提到的那支钢琴SOLO,叫做A PROMISE。承诺。只有短短1分56秒。这盘CD给你寄去了,注意查收。
  林
  消失的光天化日
  ■文/蛮蛮
  龟仔,有很长一段时间是这样的,不晓得是快乐还是悲伤。每天站在离地面几十米高的地方,给阳台上的花浇水,听躲在大树里的蝉鸣,坐在用竹藤编成的椅子上喝冰凉的带劣质漂白粉味道的白凉水,然后一大片的白色瓷砖被太阳打成燥热的金黄。水缸里不晓得名字的热带鱼在透明的水里游到不晓得哪一天死亡。然后是脚下来来回回的车辆以及在南方的镇上被卷起的无数尘埃。
  还记得第一次坐15个小时的长途火车从南方的小镇一直北行时的心情,车窗外越来越荒凉的土地像是切割了一大片的空间,以及空间里的人,还有人们心里的情感,包括最后没有情感的时间。只记得在头顶上那一盏白色的日光灯被关掉时的那一刹那停留在记忆里的画面像一大幅没有色彩的水墨画,某种被渲染开来的情绪不过是我们满心的无奈。车箱尽头的通道上挤满了抽劣质香烟的男人,有一个穿粉红T恤的女孩靠在坚硬的挡风玻璃上悲伤得红了眼睛,用手捏皱了的衣角有一大片潮湿的痕迹。
  然后我记得,那样的一个夏天是我最后一次对别人说我不会离开你们的2006年。那
  一个夏天重庆有42度。
  从十四五岁一直到21岁,喜欢的人不过是两个普通得可以淹死在人海里的人,没有很高的鼻子,没有很好看的眼睛,没有让人羡慕的家世,也没有让人嫉妒的成绩,甚至不会有人觉得他们是出众的。但他们却在我的心里像世界之最一样的优秀。他们说我也许是寂寞太久的关系。如果长时间的寂寞可以换来一份长久的幸福,那么我愿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寂寞得要靠安眠药才能入睡。比如像是那个被太阳打成金黄色而我因为太过想你们而得了躁郁症的夏天。
  龟仔,回忆其实是经不起任何诱惑的,比如一种香味,一个动作,又比如一个背影,一个相同的轮廓,一个相同的笑话,甚至是一道相同的菜都足以让我们轻易地想起一个人,那样一个因为他的离开会没有心情说话的人。想到最后或许会无助地哭倒在墙上,或者是蹲在拥挤的十字路口听一阵又一阵的风撞在自己身上打出的他的名字。那样的日子是思念在每一个日日夜夜后没有办法再去压抑住的悲伤。
  太阳从东边升起的时候我在清冷的大地上看慢慢醒过来的世界,路口亮得最早的馆子,每天第一个冲出巷子口的男孩,然后一家接着一家亮起来的窗户,接着拥向路口的车开始变多,有用尖嗓子说话的中年妇女开始讨论起无关紧要的事情,热牛奶的锅子发出了滋滋的声音,大街上前一天留下的痕迹被每天一大早的洒水车冲刷得一干二净。
  于是越来越吵的世界又开始粉饰着新一天的太平。
  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都常常是一个人。在成长的一大段时空里一定会有那么一段时间是寂寞的吧。对着镜子用夹板拉头发的右手有戒指残留的痕迹,踩在石板路上的右脚有小时候划破时留下的伤疤,听着MP3的右边耳朵有闪亮的银色耳钉。然后我就在这样的躯壳下看着没有尽头的欲望和没有源头的悲伤,那样的自己像是被时间打得魂不附体。一张又一张因为过度曝晒而翘起四角的黑白照片,却还被晾在天台上摇啊摇。
  龟仔,有科学家说人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的。那么,如果在这么少的时间里再除去那些我没有遇见你的日子和因为害怕而一个人独处的时间,我陪着你的日子到底还有多少。有时候也想过说不要再自己一个人了,可是在这个因为过度在意美好而显得有些嘈杂的世界里,又有几个能清楚地听见我说的是什么呢。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我一个人自说自话呢。起码可以自我催眠。
  常常在想到底有哪些事情是无聊的。追星很无聊,韩剧很无聊,翻拍到了烂的电视很无聊,恋爱很无聊,游戏很无聊,坐在房间里听摇滚CD的下午很无聊。小喜子说都很无聊。可是为什么这些无聊的事每个人都有做过呢。只是后来有的人勇敢地承认了,而还有很多的人仍旧在心存善意地自我欺骗。
  欺骗永远是离真相最近的快乐。
  最近讲的笑话已经越来越难笑了,小喜子总是生气地说干吗讲得这么敷衍啊。可是天知道我已经丧失了大部分说话的激情了。最近是有好多关于我的流言在空气中飘着的。好的坏的。
  听说“他其实很有钱啊”这样的是有的,听说“他不喜欢女生是喜欢男的啊”这样的是有的。这些不知道是从哪儿开始的,流言久了也就有人附和了。就算你不是名人,也不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但你就这样地被很多人晓得了,有些可耻的。像自己亲手埋下的一杯白开水却在有一天被别人挖了出来然后像匕首一样狠狠地挥向自己这边。
  有学妹跑来问我这些事都是真的吗。我说你信吗。然后那天晚上我听见有人在晚自习的间隙小声讨论说——听说他已经默认了。
  然后世界继续这样地前进着,每天用相同的姿态酝酿着璀璨的悲伤,在巨大的时间齿轮里似乎能听见的声响是每一天都在消失不见的信任,消失不见的认同。优秀的人是因为太过优秀而被别人嫉妒,失败的人是因为失败而被别人讨厌。
  有首词是这样写的:“春梦觉来心自醒,往事般般应。”那个时候平面老师正在激动地说着我用两个通宵做的海报有多么不够简洁,然后我在座位上肆无忌惮地想你,想那些连自己很快也会忘记的日子。其实现在有很多时候我已经开始忘记很多事了。有次是因为忘了有没有吃药结果服用过多拉了一天的肚子。然后我便开始用一个黑色的小本子记下来。然后把每天的药量认认真真地分装在一个白色的药盒里。接着每天没头没脑地做一点也不简洁的海报。其实已经开始连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也在忘记了,我就真的害怕有天早上起来看见手机上你的照片时只能张大嘴巴而发不出你名字里的任何一个音节。
  忘记的不仅仅只有这些吧。曾经为了什么事情而痛哭过,为了哪道数学题郁闷过,为了什么话题而悲伤过,喝了什么牌子的咖啡而挺过了一整个高三。还有很多很多。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