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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深圳,我的孤独-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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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冬天就要到了,自筹备算起,半年的时间基本耗完,这样下去显然不是办法。那时候,子鹏一心想单干,常常出去找项目,希望打造自己的一片天地。一天,他拿了本杂志回来,某单位主办的综合性月刊。当时这家单位想将杂志承包出去,子鹏几次三番找朋友参谋,价钱谈得差不多了,只是资金方面尚未落实。子鹏每天四处活动,有时候很晚才回办公室。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办公室里守电话,应付报社的一些行政事务。
子鹏回来还告诉我同事们看出了端倪,有人在议论我们,还有人跟他开玩笑。我倒是无所谓,希望两人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子鹏却认为时机不成熟。我担心我们的事公开后他会压力更大,心想,只要两个人相亲相爱,别的什么我都不想计较。好在几经周折,子鹏凑足了10万元,准备全面接手杂志社,我们呆在报社的日子不多了。想到来年将有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和子鹏都充满了无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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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刚过,我感觉身体有些不适。超过一星期了,例假没来,是不是怀孕了?一想到这,我心里格外恐慌。一个人到就近的诊所咨询,医生说如果不要,最好45天左右动手术。毫无疑问,现在的状况容不得多想。晚上,我告诉子鹏,子鹏二话没说,催我赶快处理。
来妇儿医院妇产科检察的人真多。我将病历依次放好,然后坐在休息厅耐心等待。子鹏买了份特区报,看得很认真。手术室里不时传来撕裂般的叫喊,我和旁边的女孩一样,表情呆滞,胆战心惊,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子鹏若无其事,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一页页地翻着手上的报纸。我瞅着邻座的一对两手相扣,紧握在一起,再看看子鹏,盯着报纸对我漠不关心,不免有一丝难过。
子鹏用胳膊推了推我,说轮到我了,我猛然站起身。怎么办?不上也得上。我将包交给子鹏,子鹏说了声在外面等你,我鼓足勇气走进去。检察完毕,被大夫带入手术室。听到盘子里乒乒乓乓金属发出的声响,我感到全身发冷并开始抖动。遵照大夫指示,赶紧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数数。当冰冷的器械进入身体,我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有如世界末日来临,再也忍不住大喊大叫。大夫责问着什么,我全然不顾,只管放声大叫:停一停,我不要做了。那一刻,我发誓,我再也不要做爱了,一辈子也不要。
大夫终于停下来,例行公事地说,先登记一下,下星期再来吧。我使出浑身解数,弯腰爬上对门休息室的床上,肚子疼得要命,我蜷着腿在床上翻滚。大夫将病历放在桌上,正准备离开,我乞求她帮我叫外面看报纸的先生进来。子鹏进来后,我死死拽着他的手,全身汗透。子鹏帮我脱掉毛衣,痘大的汗如雨注,我坚持连里面的内衣也脱了,光着身子也顾不了了。就这样躺了半个小时,才渐渐平静下来。穿好衣服,上洗手间重整了一下头发,强打起精神,离开了医院。
下了车,子鹏走在前面,相隔几米,我缓缓地跟在后面。进办公室后,我怏怏地趴在桌上,子鹏替我倒了杯热开水。
我有气无力地说:“下星期还得去。”
“为什么?”
“大夫说时间未到,还得等一星期。”
“我看人家好像没事似的,出来就走了。”
“我在里面大叫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本来要进去,医生不让。”
我心想,是你自己不想进吧,害怕万一被熟人撞见。这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子鹏,可是信不信又有什么用呢,痛的只是我自己。
对子鹏,我第一次感到了失望。
一星期之后的一个早晨,我对子鹏说:“去医院了。”
“哎哟,我都忘了,时间到了吗?”
未等子鹏说完,我便说:“你不用去,今天应该没问题。”说完,我拿起包朝外走。我不想看到子鹏左右为难的表情,那会令自己更深地失望。
子鹏跟到门口,说:“有情况给我打电话!”
我头也没回,泪水已无声地漫过了眼眶。
爱情来的时候,总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一开始我就考虑过,与子鹏相爱,需要我克服更多的障碍、承受更大的压力。因为子鹏不同于我的同龄人,他经历过失败的婚姻,有年幼的孩子,有强烈的事业心,有成型的主张。爱情可能给他带来动力,也包含着压力,但他决不会因为爱情迷失方向。现在看来,我对子鹏带给我的疼痛,仍然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一个人从医院回来的路上,我感到深深的孤独。
我和子鹏之间的事,第一个知情者是小建。子鹏不希望我们的事被太多的人知道,我尊重他的想法。也许是无处诉说的缘故,过年回家,我忍不住告诉了小建。小建说:“不管怎样,一定要记住,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太委屈自己。”这句话像一根尖针扎在心口,我旋即泪光闪烁。每当想到小建的这句话,我十分感动。
第三章 最深的道歉 第二十三节 文路也来到深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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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路毕业后,不想回原单位了,晃了半年,仍没有找到好的去处,春节后随我来到深圳,也算是唯一的出路。
那时候,恰逢子鹏承包的杂志社开始运作。我和文路到深圳时,子鹏已将办公室和宿舍安排好,还从内地将他从前的朋友陈一鸣挖过来,负责编辑部工作,又新招了个叫付斌的年轻人,负责广告业务。办公室是一套旧的三房两厅,添置了简单的办公桌椅,另外雇了个阿姨,每天烧两顿饭。宿舍离办公室步行约20分钟,是一套巨大的五房两厅,结构古怪的农民房,我和子鹏一间,陈一鸣一间,剩余是男女生宿舍。大家每天吃住一起,好似一个大家庭。
杂志社的事,我帮不上什么忙,有时候随付斌出去拉客户,拿着前几期杂志,好不容易见到公司主管,我们一次次鉴貌辨色,一遍遍喉干口燥,简直跟乞讨没什么分别。几次之后,我再也没有勇气出门。编辑部更没我的事,我常常陪文路出去找工作。面试了几家之后,文路被一家小公司录用,办公室打字员。不管怎样,先混一混再说。
我也想出去找份工作,可子鹏的意思是先别着急,等杂志出两期看看效果再说。我暗想,销路好我又能怎样?就这样每天无所事事地坐等?销路不好我更要找自己的事做。这些想法我没说给子鹏听。我了解子鹏,他希望等到我们的感情更牢固,坚不可摧了,再放我单飞。既然子鹏用心良苦,我也有责任好好配合。有时候想想觉得真好笑,人啊!
虽然有一帮人撑着场面,杂志社大小事还是由子鹏一手包办。子鹏内外两头,忙个不停。第一次创业,经常遇到意想不到的新状况,子鹏总是全力积极应对。有时候一天才睡三四个小时。头发长了,我催他去理,一星期过去了,见他还没动静,我也懒得再催。晚上回来,他澡也不洗,倒头就睡。看到他这样,我心里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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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早上起来上厕所,陈一鸣屋里传来他老婆白凤英高高低低连绵起伏的哼叫声。我回屋推醒子鹏,听得子鹏春情大发,全无睡意,一个劲往我身上贴。此后每天早上准时准点,白凤英温柔发情,凌晨6点成了全屋人的激情时刻。我劝子鹏玩笑时给陈一鸣提个醒,子鹏说那是人家的自由。自由也得注意影响,自己是自由了,搞得那些单身汉们天天勃起,投射无门,个人的快乐总不能建立在集体的痛苦之上吧。
不知从哪天开始,晚上总是不见付斌和文路,有人说他俩好了,起初我真不敢相信。见他们时常深夜归来,也没当回事。文路从没当面跟我提过此事,我清楚得很,那只不过临时凑合罢了,谁都可能随时撤退,谁也不可能牵制谁。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相互需要呗。后来,我开始仔细观察付斌,个头还算不错,除此之外,搜不出任何外表和性格上的优点。我反过来一想,文路私底下又如何比划郭子鹏呢?我不得而知。
子鹏听说此事,觉得好笑,发表感慨说:“你们这些人,真不可思议!我和你们之间,代沟大大的深啊!”
我不知道,子鹏所指的“你们”是否也包括我。
我揪了一下他的脸蛋:“别卖老啊,这还不是陈一鸣两口子带来的直接后果。”
“问你个问题,必须老实交待!”我枕着子鹏的胳臂。
“问吧。”
“老实交待,不许撒谎!”
“我发誓。”
我手摇着他下面,开始发问:“分居几年,这里的问题怎么解决?”
“这个嘛——”真想开灯看看他虚伪的嘴脸。
“快说,不许思考,有没有付费服务过?”
“一次。在广州。一个朋友非拉我去。”
“恐怕是你自己想去吧。”本来还想问平常怎么解决,终是没有说出口,想必大部分时间都是自行了断。我相信他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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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和甘力见过一面,他也离开林氏公司了,进了家知名的化工企业,每天很辛苦,当然待遇优厚得多。听说乔小英跟林总好上之后,在公司趾高气扬,底下的员工谁都看不过去,又不敢声张。后来林总花了一笔钱,为她开了家美容院,方才罢手。吃完饭,甘力没有提去他家的事,想必他已经开发了新的渠道。事不关己,我也懒得问。
文路搬到公司宿舍去了,我和付斌帮她运走了渐渐增多的行李。她和付斌大概也就此划下了句点。
第三章 最深的道歉 第二十四节 试销,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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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经营两个月了,一帮人每天早出晚归,还是未能出炉一期。组稿倒不是很难,只是觉得如果缺少了可读性,印出来又有什么意义?时间一拖再拖,直到4月底,改版后的第一期终于面世,拿到各路书报亭试销,简直一败涂地。比起其它综合性期刊,光封面一知识女性,就迎合不了大众,内容上更谈不上什么卖点。
这无疑给子鹏巨大的打击。印刷费还未付,10万块已经用掉大半。晚上子鹏再也没有心思和大家斗地主、锄大地了。
下一期要不要继续?每个人心里都在掂量。一帮人天天坐在办公室,照样吃饭喝茶,中午不忘升两级。编辑部的几个人不紧不慢地准备着下一期稿件,完了将稿件堆在子鹏办公桌上,子鹏似乎也没心情看。上面来人开了个会,无非空口说瞎话,拿不出具体措施。会后,子鹏宣布下期继续,然后到内地出差去了。
子鹏一走,我自然成了中间人,办公室的几个人凡事都来问我。我义不容辞,每天和他们同时上下班,掌管可怜的几个菜钱,安排每天的伙食。几天过去了,没有子鹏的消息,陈一鸣等人有些军心动摇,经常背后议论,待我一出现,他们立马收声。最气愤是白凤英成天和他形影不离,无事生非,说些风凉话,搅得一伙人更是坐卧不安。
待子鹏回来,将工资发了,那帮人得到暂时的安抚,心里稍稍得以平衡。同时,子鹏开始策划一本关于海湾战争的图书。也不知是不是狗急跳墙,只知道杂志办下去只能继续亏本,又不好意思这么快宣布散伙(尤其陈一鸣在内地办了停薪留职)。目前的状况找投资很难,子鹏希望通过出书“曲线救国“。在子鹏的大力鼓吹下,生活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于是所有人开始收集有关海湾战争的资料,跑图书馆、资料室,找来各种相关杂志、报纸、书籍。子鹏安排完工作,又火速飞往出版社,洽谈书号事宜。一伙人每天加班加点,把出书看成唯一的出路。第二天晚上,子鹏回来说,书号得2万元(帐上已所剩无几了),必须先付全款才能拿到,弄得我心急如焚。
深夜躺在床上,难以合眼,我不知如何安慰子鹏。这个月房租未交,房东催了几次,不过还有一个月押金在手上,房东说了20号之前不交房租,必须走人。子鹏焦头烂额,但这些情况我必须如实地告诉他。说着说着,听到低低的鼾声响起,他真的太累了。我翻过身,不知如何才能入睡,将随身听拿出来,打开广播帮助催眠。
第二天,子鹏的一书商朋友来了,在他的担保下,我们先打1万元给出版社,拿到了书号,剩下的1万元待月底付清。小样出来后。书商看了,满意地点头说,抓紧时间印吧。子鹏安排好工作,跟书商一起走了。
子鹏这一去又是一星期。20号快到了,房东天天催着房租,我们只好说老板筹钱去了,请求再宽限几天。谁知房东根本不信这一套,20号见不到钱,别怪我不客气。第二期的稿组得差不多了,子鹏没发话,大伙人心涣散。付斌已找到下家走人了,美编只不过兼职,早无踪影。陈一鸣、刘力等几个从内地来的人无处可去,那可是扎扎实实,一心指望子鹏了。他们整天叽叽喳喳,见了我跟仇人似的。我心里的难受劲简直没法提。
19号一大早,我跑到办公室,终于和子鹏通上了话,把情况汇报完,问他怎么办?我又责怪他几天都不打电话回来,然后急得在电话里呜呜大哭。子鹏劝了几句,我想他的压力更大,只好乖乖地收声。子鹏安慰我说书马上出来了,赶快在下沙重新找间宿舍(那里离印刷厂近),再过一两天他就回来,准备搬家吧。上午我安排两个人去下沙找便宜的房子,一个人关在子鹏的办公室里,心乱如麻。
第二天上午,大伙还没出门,房东就过来了,还带来两个穿制服的保安。几个人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我把心一横说,那好,我们下午搬。说完,我让大伙收拾好各自的东西,然后跑去找甘力。甘力二话没说,取了5000元给我。我去事先相中的房子那边交了押金和房租,共3600,然后开始联系搬家公司。
当搬运工抬走席梦思,我看见床座上躺着一张A4白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四个醒目的大字——菩萨保佑!不知什么时候子鹏留下的。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我不禁潸然泪下。生活犹如一场赌博,到了这份上,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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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闲聊的时候,讨论起男人花心的问题。
陈一鸣翘着二郎腿问我:“你说郭子鹏会不会在外面抠女?”
“应该不会吧。”我本来想说“绝对不会”,又怕说出来他们笑我天真。
话一出口,陈一鸣那帮人果然一脸怪笑:“女人哪!”
我心想,男人都他妈一个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看到陈一鸣摇头,突然联想到他一丝不挂地骑在妓女身上,会激动得如何消受。陈一鸣吧,比郭子鹏还矮不说,头大身小,上下极不协调,眼睛虽大,有一只是斜的,跟人说话总以为他望着别处。我曾经暗暗猜测,他老婆不是极丑就是一傻蛋文学青年,要不怎么会委身于他。那时候他老婆还没来深圳,一天一个热线电话,给他精神慰抚。
可是,“绝对不会”支撑着我的生活。我宁肯他们笑我天真,也愿意相信子鹏“绝对不会”,至少现在的子鹏“绝对不会”。顶着巨大的压力,我们做爱的次数急剧下降,我能理解他的苦衷。
第三章 最深的道歉 第二十五节 借钱还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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