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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族[梁凤仪]-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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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机不可失”的含义在此。
   玄机之所以为玄机,简单一句话,伸缩灵活性大到如一尾滑手的鱼,捉住了也会逃脱。
   荣必聪对那些会讲玄机的顶尖高级人士,总是小心翼翼的。
   荣必聪答游通元:
   “朋友们总是瞧得起我,一直给我鼓励,才有今日的一番成绩。”
   游通元立即接嘴,说:
   “明天应该会更好,你已攀上事业巅峰,可是,山外有山,荣兄对商业以外的领域可有心垂顾?”
   荣必聪知道是接触到谈话的核心问题了,他忽然地决定以一个直率的态度去回话,有时应付严肃问题,不能回避太多,免生误解,于是他说:
   “我还是性近商业,没有想到其他。”
   “那可惜呀!”
   “也不见得。九七前踊跃为港为国的人多,很坦白说,有这个心就好,碰到什么机缘去尽力是可以的。对未来大位虎视眈眈,刻意求功,那可不一定是好事。”
   “荣兄的话画龙点睛,很见雅量大器,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
   “我从来都尽力跟祖国走的路线配合,在商务上如何相辅相成,都愿意,都积极。”
   荣必聪的意思很明显了,要他加入政治圈内,为九七年英国人退出香港后掌权而作部署,他不打算干。
   环绕在荣必聪身边有太多龙争虎斗的个案,都在为九七之后的政治前景部署,实行各走各的门路。报刊暗示的以及当今政坛的所谓内幕消息,示意着将来可能跃登龙门的那几个热门人物,传说背后都有北京形形色色的后台,看谁走对了路子,叩准了门,就能稳操胜券。
   他荣必聪从来没有在这方面稍思染指。
   今日,无论游通元是代表个人,向荣必聪发表意见,抑或背后有一撮人指使,荣必聪的答案都是如此决断和清楚的。
   他对政治不会直接参与。
   除了性近与否的问题之外,最重要是他有一个强烈的信念。
   荣必聪对所有人生极严肃的事,都认为是自动自觉的本分,不应该耍手段,用心机去巧取豪夺。
   他心目中认为生命中最庄严圣洁的事,就是对民族、对国家、对骨肉和对挚爱女人的感情,以及通过这些感情带动的相应行动。
   荣必聪有生以来从未耍过手段去获得一段爱情,爱情对他是在无条件之下产生的互相敬重。同样,爱民族爱国家爱家乡,从而出心出力作贡献,也不应以回报作为大前题,只可以将回报视如连锁的一个可能副作用。
   他从来都不曾在严肃问题上让过步。
   为了这重坚定不移的信仰,他宁可远离那些政治游戏,避免跟志在权位的人发生对己无益,对祖国对香港有害的矛盾与冲突。他完全愿意在商业,亦即是经济效益上作出他无言而踏实的贡献。
   “荣兄这番话很有意义,你随时有什么特别意见,请让我知道,或可稍尽绵力,作出一些令你满意的回应。”
   荣必聪点头,忙说:
   “多谢,多谢。”
   实则上,荣必聪只打算在游通元身上得到一些有利于商业的资料,所谓取诸社会用诸社会,他利用了有价讯息在商场上胜出了,到头来,还是对国家的贡献良多。
   但,要他接受游通元的暗示,把重点由商场转移至政坛,这可不是他的立心与立场。
   无论如何,他跟游通元谈得还是相当愉快的。
   只在游通元临走时提起的一件事,令他稍微不安。
   游通元说:
   “听说你在中国西北部大展鸿图,有一个整体的商务大型计划。”
   “对,我不打算堵在广东与上海凑热闹,觉得可以挑一些还未发展得很充足的省份来看自己的机会与能力。”
   “你是让戚继勋给你挑大梁,是吧?”
   “对,他年轻且老实,也勤奋。”
   “跟你的关系也亲密,所以你愿意竭心尽力地栽培。”
   “是的,游兄你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
   无可否认,游通元好像知道内情很多似的。
   这并不出奇,来者并非等闲之辈。
   至于游通元是否知道真相,抑或洞悉真情的几分之几,那更不必去想了。
   反正憾事已经造成,市场的传言好坏已不可避免。
   信任发自人们的内心,而不来自缜密与花巧的解释。
   况且,邹小玉这三个字,他不愿意再提起了。
   游通元被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好意思把话说下去了。
   他走了之后,荣必聪独自呆坐书室之内,思考刚才的情景,细味刚才的对话。
   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操守与原则。
   他从来分清楚分内责任与分外人情。
   前者是履行。
   后者是争取。
   前者是一生一世,后者是一朝一夕。
   别说民族自尊、国家大事、社会前途,就算是个人情爱,他抱的态度也一样。
   荣必聪想,这一两天夏童要是回来香港向自己述职,也不过是填塞了自己无由而来的想念罢了。
   要他出手去把对方吸引过来,他绝对不会干。
   这不是荣必聪的作风。
   怎么又忽尔把思维扯到夏童身上去了?
   荣必聪苦笑,心情怪怪的。
   对于夏童的感觉,他其实不辨悲喜。
   荣必聪并没有想过在庄钰茹和郭慧文去世之后,仍有情怀牵动的一日。
   他以为世界上再没有女人有这种超然的魅力。
   夏童的出现是意外。
   当然,除夏童之外,女人,形形色色的上品女人在他荣必聪丧妻之后,庄钰茹未过三七时,就已经在他的生活圈内涌现。对城内女人而言,那个悬空的荣府女主人宝座,就等于九七年上任的本港行政首长大位对男人之吸引,正是各出奇谋,中原逐鹿,看看鹿死谁手。
   荣必聪一直抱着悠闲的心,看这连场的好戏上演。
   他对这些富与贵,女人与男人荣耀名望的顶级争夺战,很有兴趣冷眼旁观。世纪末的今天,在本城正举行着人性展览会,五花八门,目不暇给,不只可以怡情,且能励志,岂容错过。
   夏童终于回到香港来了。
   她叩了荣氏主席室的门,报到。
   荣必聪定睛看着夏童。
   像见一个小顽童,毫无愧色地站到家长面前去,摆一副你拿我怎么样的模样出来。
   “你到底回来了。”
   “是的,办完了应办的公事就回来。”夏童说。
   “办不完呢?”
   “还是办完才回来。”
   “你不知我要你回来,另有任务?”
   “我知道你要我回来,却不知你另有指派。信息不全面,会误导我的决定。”
   夏童在工作岗位上原来是只小辣椒,她并不买账。
   一切以工作为主。
   “老板,”她又叫他老板:“有什么事要吩咐?”
   这下可难倒荣必聪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要紧事。
   最要紧的莫如荣必聪想念夏童,想再见她。
   再见她,可以确定自己的感情,这当然是刻不容缓的。
   可是,不能向夏童如此表白。
   于是,他只好答:
   “要做的事,来不及等你,派给别人担当了。”
   “那好极了。”
   夏童一听,轻快得差点回过头来就想走。
   荣必聪大出意外,他以为这个说法会令夏童不快,认定自己错过良机。
   “你不会失望?”
   “为什么失望?公司内难得有可以取代我做妥事的人,应该庆幸。”
   “你不紧张在荣氏的前景?”
   夏童听见此言,有点迷惘,说:
   “在荣氏的前景应该值得紧张吗?凡事尽心尽力,缘来无怨,缘去无惧,这就是我的打工之道。”
   荣必聪听呆了,只得讷讷地答:
   “对,是这样才好。”
   “我可以告退了吧?”
   这是夏童站在荣必聪跟前未到十分钟就提出了的第二次要离去。
   “可以。我今个晚上碰巧有空,跟你吃顿晚饭,好好地听你汇报工作情况。”
   荣必聪自承这么说是有身份的。
   只是没想到夏童回答得更有气派,她说:
   “碰巧我今天晚上有约,明天早上吧,我一早就可以开始工作。
   荣必聪为之气结。
   差不多有生以来,未曾试过约女人会约不到,更未曾试过嘱咐下属陪自己在工余见面会被拒绝。
   这个夏童,既是女人,又是下属,竟如此刁钻。
   荣必聪除了说一声“好”之后,并不能再有别个选择。
   夏童退出主席室之后,荣必聪细细环视这个能掌握着极多金融企业计划的发源地,忽然觉得像广寒宫,高处不胜寒,平民百姓都不喜欢在此勾留,纵有财帛权位,也还嫌不够温暖。
   不能怪夏童。
   曾经听过《皇帝的新衣》这个故事,其中道理其实与跟前的事实一样,只有孩童或尚存赤子之心的人,才敢直言他的所见所闻所感,那怕对方是皇帝。
   夏童是《皇帝的新衣》故事内那个直言无讳的小童。
   她始终是可爱的。
   荣必聪伸手把背后的一大幅窗帘拉开,一大片茶色玻璃窗之外,就是举世驰名的美丽的维多利亚海港,富贵荣华把她打扮得极有气派。在这份架势之内,成功人士有享用不绝的物质文明,可是,心灵上的依归呢?
   他荣必聪在庄钰茹和郭慧文还没有离开人间之前,他是满足的。因为除了高度物质的唾手可得之外,他还确定自己拥有着两份无瑕的情爱。她们是在他没有拥有一切时,就心甘情愿以拥有荣必聪为荣为慰。
   外间的人并不知道这种感觉对荣必聪产生多大的安全感。
   除了郭慧文与庄钰茹,任何人,包括荣坤、荣宇与荣宙在内,都没法子令荣必聪感到自己是在无交换条件之下深深被爱宠着,令他确信自己生存的价值是属于个人的,而不是由他所掌握的权势财富发挥出来。
   说得直接一点,他的一妻一妾令荣必聪深信,假使一日,他不是坐在这荣氏办公大楼的顶楼,面对着整个华美的维多利亚港,而只是蹲在中环巍峨商厦旁的一个讨饭的,仍会有起码两个女人心甘情愿地跟着他、信服他、歌颂他、敬爱他。
   这种感觉原本令荣必聪自觉有个一百分的满意人生。直至妻妾相继去世了,他无意无形无声无息的忽尔失落了,在一段日子过去之后,才慢慢觉得心态的不平衡与心灵的空虚。
   就在这时候,夏童出现了。
   她是不是—个合适的填补那个遗缺、为荣必聪生命产生踏实感觉的—个人?她会不会为他带来最最需要而不自觉需要的安全感?
   这确实是荣必聪打算寻找的答案。
   荣必聪回转身来,不再发疑发呆了。
   这种浪费时间精神的傻想,对荣必聪而言是一项绝对的浪费,他竭力控制自己,重新回到工作的轨道上去。
   荣必聪按动对讲机,给潘天生说:
   “老潘,一号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
   荣必聪明显地在问一件非常机密的业务计划,凡是他以代号提及的,一定是绝不能对外宣扬的大计。
   潘天生始终是荣必聪的左右手,他当然知道,并随即作答:
   “在搭天地线,恐防有对手。”
   “谁?”
   “澳洲帮。”
   “有背景吗?”
   “难说了,澳洲与英国的关系,是人所共知的。”
   “那更加志在必得。”
   “我会尽力,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商外有政,情况复杂。”
   “我明白。”
   “放心,老板你鸿福齐天。”
   “谢谢。”
   “荣宙并不知道一号计划,想过什么时候让他知道吗?”
   不能让荣宇与荣宙知道,他们只会破坏,没有建设。”
   “知道了。”
   “有荣宇的消息吗?”荣必聪问。
   “你没有见过夏童?”
   “见过。这有关系吗?”
   “夏童跟荣宇见过面,她们是同一组工作的,因而我以为她会向你报告。”
   “我明早问她。”
   翌晨,荣必聪把夏童接到自己的游艇上去。
   这是荣必聪的习惯,如果他打算海浴的话,他会在早一晚住到石澳与大浪湾之间的别墅去,把私家游艇停泊在大浪湾,翌晨一早上船,泳罢,直接坐船出中环的皇后码头,从那儿再回荣氏办公大楼去。
   他打算在夏童跟前摆一下大老板的架子,她让他苦候了多天了。今日就让她在船上候着,待自己游完早泳,再跟她一边吃早餐,一边谈公事。
   要夏童尝试一下等待的滋味,从而体会到等候的人的权威。
   他嘱秘书通知夏童,晨早在大浪湾岸上等候上船。快艇把夏童载到船上去时,船长很恭敬地对她说:
   “夏小姐请坐,荣先生刚下水在游泳。”
   “啊!是吗?”夏童欣悦地走到船的栏杆眺望,果见荣必聪在游泳。
   她随即回转身来,对船长说:
   “船上有女装泳衣的,对不对?”
   这差不多是肯定的了。有哪一艘富豪用的游船会不配备客人可用的泳衣?
   船长因而立即向夏童提供了。
   不消三分钟,夏童已经卜通一声跳到海里去,管自用各种不同的花式,绕着游艇玩乐去。
   她游经荣必聪身边时,还兴高采烈地向他打招呼,叫了一声:
   “老板,早晨。”
   然后向他摆摆手,再说:
   “你什么时候要上船了,叫船员向我大叫一声,我会得立即游回来,不会让你久候。我们是有公事要谈的,是吧?”
   荣必聪为之气结。
   她是如此不羁、任性、自然,可又自由自在的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女人。
   在她的言行中,荣必聪似乎看到了一点。
   这女子无求、无欲,因而她并不造作,也不怕他,不买他的任何情面,无疑难得之至。
   就是这一点不住地牵引着荣必聪的感情,始终要跟着夏童,寻找谜底答案。
   当荣必聪在游船的餐桌前坐下,面对开心地大吃早餐的夏童时,他失笑了。
   这眼前的女子活脱脱像齐天大圣,把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玉皇大帝弄得头晕眼花,无奈其何。
   “荣宇怎么样?”荣必聪干脆直截了当地打开话题。
   “难缠。”
   这两字出于夏童之口,一点思索都没有。
   荣必聪无疑是骇异的。
   “怎么个难缠法?”
   “最大的矛盾是名位与才干不符,因而产生很多工作上的为难,为公司上层惹来数之不尽的困扰。”
   荣必聪凝望夏童,没有做声。
   一会,他才说:
   “情况严重吗?”
   “严重到我敢在你跟前直言不讳。”
   “我以为你一直是没有任何忌惮的实干派。”
   “讲对了一半,实干是如假包换,忌惮呢,总难避免。我虽流于幼稚,但仍知道轻重。”
   夏童的分析实在很见分寸,很识大体。
   荣必聪重重地叹一口气:
   “荣宇在香港荣氏的表现还是中规中矩的。”
   “有你在她身边的缘故。而且,今非昔比。”
   荣必聪听到夏童这句话,略为警惕。
   他知道夏童所指。
   她手上掌握有庄钰茹给她留下来的荣氏股权,分量相当可观;且将在外,就如脱绑的猴子。
   在荣必聪身边,荣宇的优质已被提炼至顶,也不过如是。
   一旦没有了父亲严峻的束缚,荣宇的劣根性很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于是,对比之下就出现了夏童口中所说的情状,实在是不难理解的。
   荣必聪问:
   “那么戚继勋呢?”
   “非常勤奋,而且日有进步。”
   荣必聪点头称善,两个自己关顾的人,总算有一个没有令自己失望。
   夏童还多加一句:
   “文穷而后工,家贫出孝子。戚总收拾哀痛,寄情事业,最是见效。我相信他不会令你失望。”
   “依你看,他已能统领三军,不必有个缓冲人物在他身边了。”
   “江山已经大定,将领不服的危险期老早度过了,适宜慢慢地把他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清晰化,确定他独当一面的能力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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