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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 作者:唐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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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进门的第一天,兰娇笑嘻嘻过来,依然一身红,依然辣身材,牵起凌云的手,往那雕刻凿凿的旧木桌旁带,然后一脸妩媚地对慕容说,“学长,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您的……”并拍胸脯保证道,“谁要和她过不去,就是我梅兰娇过不去!”
  凌云在心里喊:喂,喂,你这么江湖歃血似的信誓旦旦,才真是和我过不去呢。
  慕容走后,安必新一手扶住眼睛框子,一头扎进稿纸堆里,安碧如也不理会这边。于是,她只能和梅兰娇聊天。事实是,兰娇噼里啪啦地说,她听。
  兰娇突然顿住,吸了些气,绽着过分晶亮美丽的眼睛,猛瞅着她看。凌云觉着,这种目光,和男生色迷迷的盯看,一样让人受不了。
  那姑娘看宝贝似的盯凌云,好久,好久。
  一绽唇角,声音竟然轻如羽毛,恰似湖心秋萍般的温柔,“你不是他喜欢的人,真好……”
  然后,姑娘半偏头,叹了口气,幽幽婉媚,消了平时嚣张自信的格调,听来半分怨半分盼,合成一整份,是对那个男孩子的又爱又恨。窗外徐进很敏感的风,有常春藤的叶头子频频窃窃往窗户里探,深处的静。凌云突然轻易领会了对座这个看似强硬的姑娘,那同样敏感的细腻心思。凌云想,原来,一个姑娘在碰着怎么也绕不开弄不明的情事的时候,是这样的美丽引人啊。凌云决定,从此不讨厌任何姑娘。因为,她怕轻易误解了她们某些应该被细心呵护的秘密。女孩子的秘密,像窗台上盆子里的香草一样,是要被宁宁浇灌,认真照顾的。女孩子,一辈子可能就只有一次这样的幸运……
  男孩子呢,安必新对李羽裳这股抑制般的狂热,也不是凌云能够理解的,她更不想掺合。可是,安盯上她了。
  凌云在雨巷烟气里停住,没有跑。
  他大胆了些,慢慢蹭过来。
  “安,有事吗?”
  “李羽裳呢?”
  “安,社团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明白,我明白……李羽裳,呢?”
  “唉,我不知道。”
  “你和她是很亲密的朋友,我以为……”
  “我和她是朋友,可没必要刻刻黏在一起。况且——我看她不是喜欢那种死缠烂打的人。”
  “哦,还是我最讨厌了。”
  “安!我不是……”
  “唉。”
  “你清楚,追她的人有很多。”
  “是呀,她是一年级的系花。”
  “她眼光不会那么随便。”
  “只要她没有选定的一天,我就不放弃。”
  “安,你的口气令我害怕。”
  “凌云,替我带个口信吧。”他一下来了好大的劲儿,眼睛被雨气蒙着,有种不正常的火热。凌云后退一步,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跑。
  “替我对她说,十月新生入学舞会上,我要和她跳第一两支舞!”
  “你可以自己对她说啊?”
  他隔了好久才说话,“你要晓得——对一样事物喜欢透了,反而,显得小心翼翼了。”
  凌云一瞬间想到玩捏玻璃的齐云磊,他若像玩家子一样喜欢某个女孩甚过那些工艺品,他是否也会小心翼翼?
  她又想到自己,对父母和家庭之爱期望过高的自己,在处理某些问题上,是否也是小心过了头,以至于想求的东西,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
  凌云敲着父亲书房的门,心里没底,真正害怕。
  父亲锁着,若一昧不理,也许对她更好。
  父亲却开门了。
  房内一片漆黑落落,父亲把所有窗帘拉起,能遮蔽的都用来遮蔽了,这样的他,反而坦显益彰。
  凌云由亮着的外面,一下子进到里面,很不适应。
  是父亲白白苍苍的脸,给了她平复心情的理由。他喝了多少酒,像打过一场大仗,第二天刚醒来,对现实世界犹有隔离,举手投足,虚弱无力。
  父亲回到那宽大书桌后的红木靠背椅里,两手对抵,成金字顶状,戳着自己的下巴,不像想着什么,就是不吭声。
  凌云只能说,“妈妈在哪,我去把她找回来。”
  “去齐家了。”
  凌云至此明白,父亲是不在想什么,而是在等着什么。
  是凌云自己傻傻地往这个话头圈子里跳的。
  凌云无法退步,也不想抬步,她是两难。
  她只能虚弱地唏嘘着,“她怎么去那儿了?”
  “她和齐修缘的老婆李沁眉好上了,对我气着,被对方一个电话怂恿着,也就去了。”
  宋傲然过了一会儿,加了一句,“我可不想去齐家。”
  凌云说,“我去好了。”
  宋傲然接得快,“让司机送你吧。”
  凌云在暗处看她的父亲,后者的眼睛亮得……可怕。
  凌云此时心里,那久酿着的父亲的承诺,那声比什么都甜的“我的女孩”,还是胜过一切。凌云,还没有来得及想对父亲害怕。
  凌云转身,到了门外又推门重返,她想说,她去是去,不一定成功。
  她看到父亲正拿着一张像照片似的小纸片儿,看她进来了,又那么惊慌地开屉而藏。
  凌云笑了笑,帮他带门。
  凌云想说——其实,我早就看过了。
  十岁,或者更早,那还是天真地会去寻找家里各个角落可能隐藏的“宝贝”的年龄。她翻进过他的书房,打开过那个抽屉,正巧那天他没上锁,他不可能对那个年龄的小女孩有什么防备,而对妻子呢,有可能什么都摊开了,也就无需防备了。凌云以为自己找到了怎样的宝藏,却没想过可能是造成家庭嫌隙的秘密。是的,一件属于父亲的极小极小的秘密。凌云还没有看出要把这个秘密扩大的势头。那片子中央——只是个二十妙龄的女孩,充其量,比她看见过的任何阿姨,都要美丽百倍罢了。照片的背景,只看过一次的凌云是记不太清楚了,仿似一种村子,在一个浅浅滩子上,脚下四处布满石子,佳人独立其上,笑容,有种在水一方般的渺渺。是父亲早前的朋友吗?十岁以前她认定,十六岁以后她否定——一个让娶妻生子的男人还那么惦记着珍藏着的照片里的影像,决不是单单朋友的成分那么简单。
  凌云要去接妈妈的地方,也不是个成分简单的地方。
  齐家是靠制药发迹的。听说其曾祖辈也曾开过药房,做过这方面的买卖。到了祖父和父亲那里,家道却并不富裕。齐修缘是真正有生意头脑的人,白手起家,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乘着整个国家改革开放的风头,经过十几年积累,追云集团已然拥有不容小觑的规模了。
  齐家是富贵,郊区小坡上有座豪华别墅,俨然方外小王国。
  司机送凌云到坡下,恰恰雨停,路渗半分水,浅着,唬不了人。
  凌云自顾开门,走上坡,司机在后的叫喊,她听了,只当没接到。
  走久了,入了自我想象的云雾画里。坡道左右两边的杉树林子里,间歇而起的雀鸟声,说不出名堂,脆脆嘹亮的就是好听。满眼满眼,是一片翠翠浓色。把家建在这里的人,好享受。凌云暗忖,妈妈避烦,也很会挑地方。只一会儿,凌云再不赏心,累着了。站在齐家红铜大门口,抚胸捶膝盖,喘着气儿摁门铃。齐家小佣人跑过来开门,当怪物似的看着这个单身徒步,满头大汗的小姑娘。
  小佣人将她接往里面走。过中央车道花了一刻钟,两边是更高过坡上许多的云杉群,深深密密,静且七分,肃也三分。凌云一直噤口,听得到自己怦怦的心跳,运动着,血液也快,呼吸急促,不像做客人应有的吐纳清芬。
  大道尽处,一个好规模的喷水圃子,有白白的天使,驻立水中央,弯臂执箭,恰朝来凌云的方向,慈慈抿笑的脸色,让凌云看着得趣。小佣人有些欠耐烦,引凌云上了水圃子后的宽台阶,快快说了几句,也没让凌云听清。小佣人转身走了,剩凌云杵在阶子上,朝整座大宅目瞪口呆。凌云有些暗藏的浪漫,喜欢外国文艺片,她将眼前景联系起《蝴蝶梦》中温彻斯特先生的庄园,搞怪想,是否也会碰着那个面色阴沉的女管家。
  有人拉门而出迎着她,管事的,是个老男人。
  凌云还没来得及收住嗤嗤的笑,男人却礼貌,身对凌云,却半偏过脸,毫无表情,只是耐性,等着凌云笑完。
  “宋小姐?”老男人试探问。
  “嗯。”
  “夫人在等你。”
  他后退半步,意思让凌云进屋。凌云正低头为刚才的傻样忏悔,没瞧着。
  男人放手犯了一个资深管家不应有的罪过,扯扯凌云衣袖,她跨前一步,他还好按家规关门。
  他指手朝里,示路——前走十五步,左拐,又走十步,右拐,再行二十步,过中庭土地,上木阶,脱鞋换拖鞋,沿廊子前进十步——夫人在起居室里等。
  如波罗先生身边的著名男仆乔治,说话精确到毫厘不失。
  凌云却拜托他了。他用脚亲自带着,也比他指手画脚说着,令她更感恩万分。
  凌云是路痴。
  凌云大胆地往前走,回头最后一次看过老管家一本正经的脸,然后,找不着北。
  木阶子,木阶子,看见木头,她就脱鞋。奇怪,台沿上没有可换的拖鞋。
  她移到一座窗户外,窗台是外凸的形状,肚子大的人这会儿不好使,凌云身材苗条,乍听到模模糊糊的说话声,便贴了过去,轻巧得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一男,一女,在对话。
  男声年轻而恭敬。女声,特别娇艳媚丽。
  女的慢条斯理,“今晚,我真不想吃烤菜。”
  男的悉心解说,“宋伯母在,您说应安排点特别的招待她。”
  女的调音责怪,又像撒娇,“是的,可这么热的天,只想吃点清凉的蔬菜色拉。”
  男的停顿有时,想了个折中法子,“那,让厨房再浸点土豆吧,很快可以晾干,拌着生菜吃。”
  女的俏俏一笑,“好吧。对了,我有两封信要寄。”
  “在哪儿?”
  “就放在书桌口了。拿到了吗?”
  “是的。我明天一早就帮您送出去。”
  “你可以出去了。”
  “没什么事了吗?”
  “有也可以再叫你呀。”
  “对啊。那,我出去了。”
  “哎,等等。”
  有衣裙从沙发而起,脚步往前慢移的声音。
  与此同时,乌龙的凌云终于搞明白自己处在刚才管家所指正确地点的后面。
  她应该绕过去的,她这就走。
  然后,是她找到正门前,那女人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儿啊,待会儿,宋家妮子要来呢,她父亲打过电话来说的,你看……”
  凌云惊讶愣住,要不是齐夫人那句“我的儿”,她真会以为同处一室的,是纯粹的主仆。念起那个仿佛遥远的晚宴上,齐夫人抱儿声声泪下,怎么也想不到掩盖于下的是这种对话关系,让人体验着,有丝悲凉。
  凌云甩甩头,敲敲这扇雕刻精美如古典屏风的红木房门,有人兴高而应答,“请进。”
  凌云走进一个矛盾的房间,从装潢开始。
  家具一应是三十年代海派风格,若唱机里点着《兰花草》的歌曲,还以为走进如梦如幻的海上花世界。那对称卷花的窗帘,遮得厚重,透光投下暗红的影子。小碎花壁纸上却不按规律地挂着一些欧罗巴式的雕花铜框,用来欠各式各年代的照片,有黑白发黄的,有彩色现代的,画里人有穿袍子的老人,有着锦绣对褂的少妇,有西装笔挺的青年人,有吊带裙的女孩子,俨然一个家族全部的影像世界。
  凌云也看到这个矛盾的女人。
  公众场合,她弱不着风,丈夫一扬严厉的声音就禁不住掉泪。私人地盘,她姿态惬意如怀中白猫,靠在小沙发里,一手拢发,拨着随意别住的夹针,一眼抬起,状似惊貌地欢迎凌云到来,然后,媚眼一转,如斯如慕地笑。
  “来啦,请坐。”
  凌云觉得女人和房间都是一种不伦不类,也就不晓得该如何掩藏自己的真实内心,扮演礼貌。只能一生不吭,硬邦邦地坐到女人对面。
  李沁眉抚了一下宠物的脊梁骨,那邪邪坏坏的小东西抬脖子呜咽一声,倍加满足,略撑目,看了一下凌云,像对待不速之客,而它的主人也诚诚不到哪里去。
  凌云不得不喊,“阿姨。”
  李沁眉点头,“好啊。正盼着你呢。”
  凌云问,“我是来接我妈妈……”
  李沁眉打断,有不容分说的权利,“不急。”
  凌云低头等着了。看不到李沁眉的表情。
  “一直想要你来,你却不来。怎么,躲着我们家呢。”
  “不是的,阿姨。”
  “就是!”
  李沁眉像小女生不满的撒娇,凌云抬头,看她却不像是真正责怪。
  凌云还是低头好了。受不了。
  “我们云磊很聪明,是个好小孩。”
  凌云懂她的言外之意,因而更加不安地在沙发里扭了扭身子,“阿姨,我妈妈……”
  “你妈妈说要在这儿再待两天。放心,她会自动回去的。你妈妈是面硬心软的人。”
  女人把她妈妈看透了,那么女人自己呢,面软心硬,还是……
  凌云拍拍屁股起身,不雅,女人皱眉。
  凌云就说嘛,她来了,也不一定成功。
  李沁眉说,“让云磊陪你走走吧。”手拿电话,倒是拨起了号。
  凌云说,“我到外面去等他。”
  鬼才等他,凌云一出女人视线,像小鸟般飞了。
  凌云想,也没碰着真正的主人,她的不告而别,不算过分。
  凌云骂,这家人对自己过分。
  她七拐八拐,下了木阶子,又惨呆呆了。
  她入了一个林子,仿佛绕到大屋的后面。抬头看,冲天的云杉将树头戳高过屋顶,那欧式的尖尖红顶,离她越来越远。
  暮色衬烟霞,云漫了,庭院深深深几许。
  她走进一个真正沁凉的世界。参差而长的云杉,香樟和玉兰,由低到高,不同的树头子像波浪般层叠开去,由淡而浓,那颜色也像调合了水般,郁郁芳芳,却是各处相宜。她走进一个不真实的幻境,待着什么故事发生。
  她要快点出去了。
  她碰到一个蓝色的塑料大棚子。
  乡下三姥姥也搭这样的棚子,用来护瓜果的。
  富贵齐家,若不种瓜果,会藏着什么,这是凌云好奇的内容。
  她不想出去了。她要过去看看。
  棚草草建着,半面微圮,动手的人不擅长这个。若加一道半陋的柴门,顶部开个囱子,添画一笔袅袅的炊烟,顶好是在秋收后的稻谷堆子里浸过了半个时辰,那样燃起来,才更香,会让人念起清明的闲闲,或梅子时分的农家趣味。
  事实是,那门口胡乱搭盖了一片塑料板子,坏了一重意境。
  主人没锁,看来不会介意有人随意进入,这是凌云的理所当然。
  很香啊。
  凌云踏门大赞,神色一溜,嘴巴张大,再也收不拢了。
  一片花海。
  凌云喜花,却不研究花,她叫不出这里的任何一种名堂,却不妨碍她产生真实的惊羡。
  布置非常整齐,花都用盆子盛着,盆子一叠一叠,有序地往花架子上放,一,二,三,每层架子上都摆到满。
  凌云管不住脚步了,头发肩子手臂腰身,都被这浓丽气味包围。
  芳香薰得游人醉,不知归,只识小天堂。
  凌云肩头被打了一下。
  凌云转身,看到一个对她暖暖小笑的男孩。
  十八年岁,还未体验过路西厢,探看窗内女簪花的轻浮,只是白皙的额头,头发垂过耳根,恰好的柔存,眼珠乌黑,一瞬不瞬,抿抿无害的嘴唇,会突然露齿一咬,在下唇种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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