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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大当嫁 作者:唐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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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你等人?”
  他说,“嗯。”
  她说,“我吗?”
  他说,“嗯。”
  她倏地睁眼,又被他用手指盖了下去,依旧轻轻哄,“别动,别动……”
  她感到他在摸她的脖子,他问,“这条项链,你还戴着?”
  她说,“嗯,用什么理由才能拿下它?”
  她在等他,他没有回答。
  她有些赌气,打开了他的手,退后几步,怪怪看他。
  他和她的身后,一声亮亮的喊,“呦,你来接她了?”
  蓝衫记的老板也踱过来,笑眯眯地挽上齐云磊的胳膊,极其自然地抚抚他的发,拂拂他的肩,“傻小子,还愣着干嘛,看来,你还没有对她说啊?”
  那绿衣姑娘弯弯笑的眼睛朝向凌云,“我来说吧,今晚,我爸爸喊你上家吃饭去。”
  凌云迟迟道,“你……”
  绿衣姑娘摸摸脖子,自指,“我?哦,我没有自我介绍,我是这傻小子的姐姐,柳康妮。”

  十 合欢宴
  齐家的长餐桌,比平日特别,就因为多了个不多话的客人,显得格外“热闹”。齐修缘是家主,晚饭时分,总最后一个下楼,居中而坐,朝南。他的右面,早有人待着了,依次是夫人李沁眉,女儿柳康妮,和小儿子齐允堂。他的左面,有齐云磊和心眼儿极不扎实的宋凌云。凌云并不是这儿唯一的女孩,却成了全桌引胜的焦点。只不过那份涌动的“热闹”,不是表现在各人口头,而是悄然在彼此眉间。若用一个长镜头缓缓拉过各人脸面,便会看过这样一幅长卷神色图:有撑撑而笑,有诚诚而笑,有衍衍而笑,有痴痴而笑。齐修缘是很重规矩的长辈,头二十分钟只是严肃吃饭,有条有理切着盘中的牛排,就像他平日思维理智地操持他股市里的道道资金。李沁眉是举品高雅的上流夫人,每天的吃饭只为过场,既为保持身材,又不愿落得狼狈之评,餐桌是她迎合丈夫,控制儿子,为女儿做榜样的最佳场所,所以,只看到她红唇一抿,含着半口盈盈红酒,并,可以流连上半个小时。桌面上,柳康妮是最为照顾凌云的一个了,她是大女儿,像个大女儿,她会频频招呼凌云不必客气,又会侧头倾耳,聆听父母的指示,恰好地表示出并非一定要表示的意见,更多的时分,她用来照顾旁边不能自理的齐允堂。齐允堂把吃饭当成筑草堂,玩起了过家家,眉色迟迟,没有自主的心思,仿佛也不认识饭,不清楚饭的功能是让自己在这个世上活下去,他种花许若还灵性几分呢!他总拿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弹出饭米粒,他的下巴上都是,他面前桌上都是,他的胸脯子上都是,要惹来齐修缘的皱眉,和李沁眉难得的“啊呀”叫时,他秀眉一扬,似乎更欢欣,手下动作也就不会停了。他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要不怎么说,本应是白痴的他,却把同桌的“聪明人”都耍得团团转?柳康妮对待他,极其耐心。李沁眉是不愿动手清理他的卫生的,那就得柳康妮来了,拿手下一条干净的丝帕子,轻轻地去抹允堂的下巴,有一粒不小心粘在自个儿手上了,便做出让凌云瞠目惊然的动作:她静静地把允堂挑出来的剩饭,往自己嘴里送。自始至终,没有嫌腻的表情,一片慈然。凌云心头动了动,她自己就没有被自己妈妈这样对待过啊。另一个默默咽饭,对凌云不闻不问的,是齐云磊。他和凌云的座位被安排得很近。太近,不知是谁无意为之,还是有意为之。他吃饭时,习惯地把两只胳膊都撑在桌延边,举叉动刀时,手背的皮肤,难免便蹭着凌云的。凌云这顿饭便吃得有气无力了,牛排是她这辈子切得最难看的一次,要被当成没教养的小孩了。
  二十分钟后,桌面便是齐修缘的声色天下。
  他往后稍稍靠,右手拿杯,啜半口,笑看凌云。凌云能感觉到那目光,一紧张,手下揿揿哐哐,把没吃几口的牛排割成了一张“中国地图”,要真能从里面看出一架波音737客机来,她早飞了。
  “要把宋家妮子请来一趟可不容易。”齐修缘笑道。
  凌云心里说:一开始,就没见你对我客气过,怎么态度一下大转弯呢?
  凌云口头喏喏,“呵呵,呵呵。”
  李沁眉娇盈盈的嗓音,“宋妮子一来,你脸上可笑多了。”原来,她冲着的是她的丈夫。
  凌云抬头去看齐修缘,后者板脸孔,一瞬间的事,似乎并不喜欢妻子对自己这样结论。
  凌云低头,抿嘴而笑。同时,她的手背被擦过齐云磊的手背,她讶而旁观,后者还吃着,津津有味,似乎不是故意,可那俏俏的嘴角,有嵌着似笑非笑的东西。呸,调皮鬼。
  “制药厂和医院,可是花同叶,鱼同水的关系。”齐修缘道。凌云竟没料到这位伯伯会用她爸爸用惯了的开场白。现在才明白,这样的客套,倒也不是她爸爸的专利品,生意场上,你言我语,本就没有几分真。那群伯伯叔叔阿姨婶婶们,也像小孩子话剧社里排好的剧目般,把该背的台词都背熟了,背烂了,要用的时候,拉出来就是。
  “很久以来,都没有与你爸爸联系了,同辈场合,学术交流,也是他在他的角落,我赶我的场子。”齐修缘道,“你们念云医院,是私医行会里的佼佼者,我们追云制药嘛,不说首屈一指,在全国医药用品行业,也是领头羊了。这样的两家,竟然错过那么多次合作的机会,你说,是你爸爸的错,还是我的错?呵呵。”
  凌云朝齐修缘眼里看去,深处亮色一点,并不带自我责怪的意味,由此晓得他也就是开开玩笑,可,她连这样的过场词也不会回答。
  齐修缘继续道,“已经有医院和药厂达成了这样的合作协定:医院承诺只用一家之药,药厂必须提供比市面价低一成的药品价格,也可在医院内设立门市,医院鼓励患者在配药窗口买不到的药,可去门市采购。这样,医院和药厂之间形成稳定的垄断关系,两家面子硬的时候,这种合作倒也不是互害的。我们齐宋两家,倒可以考虑看看……”
  凌云一时恍惚,曾不久前,慕容对她,她爸爸,做过这样的推断:宋伯父,像齐氏制药那样的大厂子,是不屑于买断一家医院的生意的,您还不如考虑和我们慕容家的药厂……
  原来,慕容和她爸爸,都以为错了。
  肉多狼不怪,钱多人不嫌。
  人心有一个欲望深口,谁也看不清谁的,谁也笃定不了谁的。
  那有利益可图的一方,对于孜孜以求的另一方来说,就是一个香饽饽,不管彼此生疏多少年,相隔多少情,了不了,彼此就有办法傍到彼此身上。
  凌云反省不出这里面的世情,有多少是他们这一辈应该学的,是不假思索统统拿来,还是自我清高,全然弃之。他们的父辈并没有为他们竖起什么旗帜,只是撒开了一张大而弥长的利害关系网。
  凌云感到齐修缘牢牢紧紧地看着她,她心口窒闷,有些喘不过气。
  旁边突然“哈哈”两声大笑,是那个怪胎齐云磊。凌云皱眉,不解望他。他咧开嘴,指手朝她的盘子,笑个不停。她低头自望,盘面除了一张“中国地图”,也没什么。齐云磊忒的夸张,仰后捂肚子,“你割的什么呀,哈哈……”柳康妮,李沁眉,小允堂的目光也统统被吸引到凌云的盘子里,比看凌云平凡的脸时更用心,凌云就难堪了。柳康妮微微笑,低声斥骂弟弟,要他收敛。李沁眉抿嘴执杯,看了凌云一眼后,转头望丈夫,莫测冥冥。小允堂有样学样,拍着手地跟哥哥喊,“你割的什么呀!什么呀!”
  至此,齐修缘的话题却难以进行下去了,父亲厉色岑岑地盯了儿子一眼,起身离桌,踱到沙发旁,有一下没一下停顿在那儿,蹭着步子。
  齐云磊却也不笑了,仿佛凌云牛排割得再有个性,也不如他吃到肚子里的那一块。
  齐云磊正身,往前轻挪椅子,继续认真喝汤。
  凌云这才用感激的目光凝视他:原来,他是帮她的。
  凌云心底忖着:为什么呀……
  对过小允堂冲着姐姐一句,“空了。”
  “什么?”康妮聪敏的目光流连在云磊和凌云之间,没有听明白允堂的话。
  允堂仿若受了漠视,有些不甘,举高手里的碗,他已经把里面最后一粒米挑出来了。
  李沁眉藏在杯子后的艳唇轻轻一句,“料定成空……”齐修缘并没有听见。
  齐修缘对凌云说,“要不要到伯伯的书房去坐坐,没准儿我还能翻一些你爸爸的老照片给你看。”他也没等凌云回答,就出了餐厅。
  凌云坐在座位上,顿顿而答,“爸爸的老照片啊……要,的。”
  凌云可不认识去齐修缘书房的路,看云磊和他妈妈弟弟各顾各的样子,似乎不太想理会她。只有康妮,微笑着过来牵凌云的手,表示可以领她过去。
  转出餐厅门,关住了一室的杯盘收拾的叮当声,两个女孩寂寂恹恹地走了一段路。
  来到一座楼梯口,凌云倒是毫不犹豫,踏上两阶。康妮迟钝在下面,说道,“就在上面,我,就不过去了。”
  凌云朝她微点头,转身要走。
  康妮喊,“凌云。”
  凌云待她时,她却隔了好久才说话,“嗯,你有空多来这里走走。”
  “我不愿意。”凌云很干脆,“这里不正常。”
  康妮扬眉,“你凭什么知道的?”
  凌云耸鼻,“嗅出来的。”
  康妮嘿嘿两声笑,“怨不得他说你可爱。”
  “谁?”凌云有些明知故问。
  “就是他呗。”
  凌云撇嘴。
  康妮却变了语气,有水墨淡烟愁渺渺的味道,“真的,你多来走走,就当——是陪陪我这个苦闷的人吧。”
  凌云怪眉怪目,“你名牌大学毕业,家世显赫,开着小店,生活恣肆,怎么会苦闷?”
  康妮说,“那你呢?一样得意,为何还要口口声声求得完整的家的爱?”
  凌云瞪目,咬牙切齿道,“那个坏小子,怎么什么都说!”
  康妮却似要辩白什么,“哦,不是云磊,是……”
  凌云没有听下去,“你不适意这个家,可以离开啊。”
  康妮低头,刘海蕴蕴,遮住了半幅额,在她两眼下熨了两弯浅浅影。
  康妮摸了摸脖子间的细项链道,“我不能离开啊。我是齐家的女孩,是,他的女孩。”
  凌云“咝”的一声,咂摸不是滋味,到底觉着与她这么待着,好没意思了,也不顾礼貌不礼貌,蹭蹭蹭上楼了。
  齐修缘的书房门半开半闭,在欢迎她。
  她敲敲门,得到应答,进去,闻到一室的咖啡香,佣人早就置备妥当。
  齐修缘惬意在他书桌后的皮椅里,转个椅脚,去看窗帘外的天色,坐觉尘嚣远,晴天卷片霞,是黄昏。
  她有些无从下脚,只是踱在他的书桌面前。
  他仿佛一下子才注意到她,回身对她长辈般慈和的笑,齐夫人没有说错,凌云肯来了,他,笑多了。
  他招呼她坐沙发,请她喝咖啡,她食不滋味,就等他翻照片,他一动不动,只有与她聊天的情绪,其余,不放在他心上。
  “我爸爸以往与你是朋友吧。”
  “很要好很要好的死党,我,你爸爸,慕容谨,从中学里开始的。初中念了一半,跟着红革会上街示威游行,那时候懂个什么,天天挥着红旗杆子,今天砸了化工厂的玻璃,明天从什么报社拖了几个人出来,也不认识人家,就往身上贴大字报,让那些人瘸了腿,断了胳膊,血水淌到眼睛里,还一个劲儿拿半瞎的眼睛往死里命里盯我们这些人,看得我们一个晚上频频恶梦,有些人十八小伙子的,甚至还尿了床……唉。”
  “我爸爸什么时候与你生疏的?”
  “他没有告诉你?”
  “他从来不对我说这些。”
  “那一年,你爸爸和慕容谨下了乡,随队改造……”
  “你呢?”
  “我留在城里。”
  “……你,往下说啊。”
  “我觉得,有些事,还是你去问你爸爸的好。”
  “你说,要给我看我爸爸的老照片。”
  “是啊,那么久的东西,你看我老人家一个,怎么翻得出来?”
  “那么。”
  “那么,在那边书柜里,有些旧资料,你有兴趣就自己找找看吧。”
  凌云从沙发里起来的时候,看到齐修缘的眼睛,特别会笑,特别亮。
  唉,凌云是停不了动作的。她来到齐修缘指意的书柜前,隔着玻璃门地看。里面高低却整齐地列着一些旧书籍和簿子,层架子上纤尘不染,凌云回头又看齐修缘一眼,骗人的老家伙,如果不是时时勤翻阅,怎么这么干净?凌云缓缓打开玻璃门,拿手指从左到右延书脊中央一溜排抵过去,至另一头,她的手指停住了,目光落在三册奇怪的旧本子上。她被封脊上手写的书名定住了,她喃喃念:“《女大当嫁》……”她侧耳听,齐修缘没有阻止她。她的举动,应该无妨。她抽出一本,也不晓得是第一还是最末。那用老式的软面抄图样作封面,页角残了一块儿,竖边边也卷上得很厉害,触手却相当干净。她心里算计:什么样的女孩,什么样的待嫁心情?她当真管不住自己不去翻它,只抖拉几页,却看到几个熟悉的名字,心口悚然。
  “齐伯伯……”
  “嗯?”
  “这篇《女大当嫁》是小说,还是故事?”
  “小妮子喜欢听真事呢,还是假事?”
  “伯伯为什么这么问?”
  “小说往往为传奇,故事可以是人间真相。你喜欢假的,可以把它当小说读,你若追求真相,可以把它当故事看。”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翻看它?”
  “请便。”
  “不怕写作的主人介意?”
  “她……已经不在了。”
  “我带回家去吗?”
  “不行的。你看完一本,若有兴趣,可以来阅读第二本。我说过,我随时欢迎你过来,呵呵。”
  “呵呵。”凌云撇嘴,跟着碜碜而笑,是今晚从吃饭到现在这个家里最难看的一种笑。
  凌云缓缓迷迷地捧页坐下。

  十一 《女大当嫁》(选摘)
  1
  我喜欢,一个人坐上石滩旁的小高坡,往远处里望。那边有半浅湾湖,湖心浮着一座芦苇洲。正是秋高气爽时节,芦苇肥透了,往猛子里抽长,一丛丛斜拉在湖面,蘸了水色,便有泠泠绿意。仔细瞧,却也有一些长过了头的,早熟早衰的,那尖子上已染了淡淡的焦意,倒是不显伤情,别添韵味。洲子几乎将湖拦腰一截为二,于是那弯弯流水便透着一层委屈,绕过芦草,扭着身子,往远处深荡里钻去。奇了,本来短程的湖水,这么弯着绕着,却反而得了绵绵不绝,与天合际的风景,只是愣头愣脑冲过去后,却撞在了湖那头的一座青山脚下,山脚也像留了一道深槽,等着水儿往下漏,让人想象着是否能造一个小瀑布的景。承着水势,那座青山也有流连而动的意蕴,仿佛不是山压着水,而是水托着山了。
  我喜欢,这远近分明的湖水颜色。我脚下这半滩,是灰灰脏脏的,飘着各种瞧不清名目的垃圾。可是湖水漾到芦洲延边,得了植草绿意葱葱的映照,便有些美丽的容颜了,看着那一汪平静,偶尔会等来细细濡濡的湖面小泡,那是水下的鱼儿在试探它不熟知的身外世界,分外可爱了。而青山傍着的那道水边,更是美透,仿佛有隐隐爽涩之气乘风而来,山外一定拦着一个更广阔丰富的世界吧!一定人流丛杂,生活孜然吧!一定能让现在只是蹲坡自揽双臂的我,看了后咂咂惊叹吧!山外,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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