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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农庄 [英]乔治.奥威尔(版本1)-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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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他们是死于一场鸡瘟。温普尔对此事毫不知情。鸡蛋严格地按时交付,每周都有一辆食品车来农庄里验货取货。
雪球再也没有踪影。但关于他的传闻始终不断。有的说他就躲在附近的农庄里,不是在狐木农庄就是在平茨菲尔德农庄。此时,拿破仑和其他农庄的关系也比以前稍有改善。碰巧,在农庄的场院里,有一堆已经堆了十年的木料,于是温普尔就建议把它卖掉。皮尔丁顿先生和弗雷德里克先生愿意出价,可拿破仑还在犹豫,拿不准卖给谁好。大家注意到,每当他似乎要和弗雷德里克先生达成协议的时候,就有谣传说雪球正躲在狐木农庄;而当他转而联络皮尔丁顿时,就又有谣传说雪球正躲是在平茨菲尔德。
初春时节,突然有一件事震惊了整个农庄,即,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消息,说雪球常在夜间秘密地潜入!动物们全都吓坏了,躲在窝棚里夜不能寐。据说,每天晚上他都在夜幕的掩护下偷偷地溜进来,蓄意报复,无恶不作。他偷走谷子,弄翻牛奶桶,打碎鸡蛋,践踏苗圃,咬掉果树皮。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是什么事情搞糟了,通常都要把原因推到雪球身上,要是一扇窗子坏了或者下水道堵了,准有谁断定这是雪球在夜间干的。储藏室的钥匙丢了,大家都坚信是雪球给扔到井里去了。但奇怪的是,在终于发现钥匙原来是被错放在一袋面粉底下之后,他们还是这样对雪球的罪恶坚信不移。奶牛异口同声地称雪球在她们睡觉时溜进牛棚,偷喝了她们的奶。那些在冬天曾给大家带来无尽烦恼的老鼠,也被指责为雪球的同伙。
有鉴于此,拿破仑下令对雪球的行踪进行一次全面调查。他在狗的护卫下亲自来做这项工作,其他动物全都谦恭地尾随在后。每走几步,拿破仑就要停下来,嗅一嗅地面上是否有雪球的气味。他嗅遍了每一个角落,从谷仓、牛棚到鸡窝和苹果园,几乎到处都发现了雪球的踪迹。每到一处,他就把嘴伸到地上,深深地吸上几下,随即惊异地大叫道:“雪球!他到过这儿!我闻得出来!”一听到“雪球”这两个字,所有的狗都一齐呲牙咧嘴,发出一阵令大家胆颤心惊的咆哮。
大家全被吓坏了。对他们来说,雪球就像某种隐身的恶魔,无声无息地出没在他们的周围,伺机施展他的邪恶。到了晚上,鸣声器把大家召集起来,惶惶恐恐地做出宣告:
“同志们!我们发现了一件最可怕的事情,雪球已经向平茨菲尔德农庄的弗雷德里克卖身投靠。而弗雷德里克那家伙正在计划着袭击我们,妄图霸占我们的农庄!雪球将作为他的向导出卖我们大家。更糟的是,我们一向以为,雪球的反叛仅仅是出于骄傲和野心。可我们错了,同志们,你们知道什么才是他真正的动机吗?雪球打从一开始就和琼斯是一伙的!他自始至终都是琼斯的密探。我们刚刚发现了一些他丢下的文件,这才获悉了这个实在难以令人相信的大秘密!同志们,依我看,这就能给很多的问题以圆满的答案了。在牛棚之役中,虽然幸亏他的阴谋没有得逞,但他想毁灭我们的企图难道不是昭然若揭吗?”
大家都愣住了。比起破坏风车的那桩事来,这项罪名可要严重得太多了。但大家实在难以接受这一事实。他们都还记得,在牛棚之役中,雪球英勇的冲锋陷阵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即使在琼斯的子弹已射进它的脊背时他也毫不退缩。现在,就连拳师也搞不懂了。他卧在地上,前腿弯在身子底下,眼睛紧闭着,绞尽脑汁想把思路理顺。
“我不信,”他说道,“雪球在牛棚之役中奋勇冲杀,这是我亲眼看到的。战斗一结束,我们不是就立刻授予他‘一等动物英雄’勋章了吗?”
“那是我们的失误。同志们,因为我们现在才知道,他实际上是想引诱我们走向全军覆灭。在我们已发现的秘密文件当中,这一点写得清清楚楚。”
“但他的确是负伤了,”拳师说,“我们都看见他一边流血一边冲锋陷阵。”
“那也是他阴谋中的一部分!”鸣声器叫道,“琼斯的子弹只不过擦了一下他的皮。要是你能识字的话,我会把他自己写的文件拿给你看。他们的阴谋,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发出一个信号,让雪球逃跑并把农庄留给人类。他差不多就要成功了,我甚至敢说,要是没有我们英勇的领袖拿破仑同志,他的奸计早就得逞了。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就在琼斯一伙冲进院子的时候,雪球突然转身就逃,很多动物跟着他就跑?还有,就在那一会儿,大家全乱套了,几乎就要完蛋了,是拿破仑同志突然冲上前去,大喊:‘消灭人类!’同时一口咬住了琼斯的腿,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你们肯定记得!”鸣声器一边左蹦右跳,一边大声叫喊。
既然鸣声器把那副场景描述得如此逼真,大家便相信是确有其事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记得在激战的关键时刻,雪球的确曾经掉头逃过。但是拳师还是有些疑惑。
他慢吞吞地说:“我还是不能相信雪球一开始就是一个叛徒。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是另一回事,但我认为在牛棚之役中,他是一个好同志。”
“我们的领袖,拿破仑同志,”鸣声器以缓慢而坚定的语气宣告,“已经明确地——明确地,同志们——声明雪球一开始就是琼斯的奸细,是的,远在筹划起义之前他就是奸细。”
“噢,这就不一样了!如果这是拿破仑同志说的,那就肯定不会错。”拳师说。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同志们!”鸣声器大叫着。但动物们注意到他那闪亮的小眼睛向拳师怪模怪样地瞥了一下。他转身要走,忽然停下来又强调了一句:“我提醒农庄里的每个动物,你们要睁大眼睛。我们有理由相信,眼下,雪球的密探正潜伏在我们中间!”
四天以后的一个下午,拿破仑召集所有的动物在院子里开会。在集合完毕之后,拿破仑威严地从屋里出来了,佩戴着他的两枚勋章(他最近已授予自己一枚“一等动物英雄”和一枚“二等动物英雄”勋章),还带着他那九条大狗。那些狗围着他蹦来蹦去,发出让所有动物都毛骨悚然的吼叫。大家默默地蜷缩在那里,似乎有了些不祥的预感。
拿破仑严厉地站在那儿,向下面巡视一番,接着便发出一声尖细的惊叫。于是,那些狗立刻冲上前去,咬住了四头小猪的耳朵,把他们往外拖。那四头小猪在疼痛和恐惧中嗥叫着被拖到拿破仑脚下,耳朵流出血来。狗尝到了血腥味,发狂了好一会儿。更让大家吃惊的是,有三条狗竟然向拳师扑了过去。拳师看到他们扑来,不慌不忙地伸出巨掌,在半空中踢翻一条狗,又把他踩在脚上。那条狗发出了尖利的叫声,忙不迭地求饶,另外的两条狗见事不好,夹着尾巴飞跑回来。拳师不解地看着拿破仑,不知道是该把那狗踩死呢还是放掉。拿破仑变了脸色,对拳师厉声呵斥。拳师便抬起脚掌,让那条狗带着伤在哀号中溜走了。
喧嚣立即平静下来。那四头小猪浑身发抖地等待发落。有的动物还记得,他们正是曾公开抗议拿破仑废除星期天大会的那四头小猪。接着,拿破仑喝令他们坦白罪行。他们没头没尾地交代说,自己从雪球被驱逐以后一直和他保持着秘密联络,在捣毁风车的罪行中也有他们的配合,并且还和雪球达成一项协议,打算把动物农庄拱手让给弗雷德里克先生。他们还补充说雪球曾在私下里对他们透露过,他过去几年来一直都是琼斯的特务。坦白刚刚结束,他们的喉咙就被狗的厉齿咬穿了。
行刑完毕,拿破仑声色俱厉地质问还有谁要坦白什么。在这种恐怖气氛的压迫下,那三只曾经在鸡蛋事件中领头闹事的鸡战战兢兢地走了上去,说雪球曾托梦给她们,煽动她们违抗拿破仑的命令。坦白完毕,她们也没逃过被杀掉的命运。接着上来的是一只鹅,说他曾在去年的收获季节私藏了六穗谷子,并在当天晚上吃掉了。一只羊也坦白说她曾向饮水池里撒过尿,但这是雪球怂恿她这么干的。另外两只羊交待道,他们曾经谋杀了一只老公羊,那是一只十分忠实的拿破仑的信徒,他们在他正患咳嗽时,追着他围着火堆转来转去。这些动物都被当场处以死刑。拿破仑的脚前已经尸体成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闻所未闻的事情就这样有了一个开场。
等一切都过去,猪狗以外的动物,便都挤成一堆溜走了。他们既惊又惧,但却说不清到底什么更使他们害怕——是那些和雪球结成同盟的叛逆更可怕呢,还是刚刚目睹的对这些叛逆的残忍的惩罚更可怕?过去,类似的流血场景也时常可见,但远不如这次来得阴森恐怖,因为这就发生在他们自己同志的中间。从琼斯逃离农庄直到现在,还从没有发生过动物之间相互残杀的惨剧,就连老鼠也未曾受过伤害。这时,大家已经走到小山包上,尚未完工的风车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躺在那里吧,挤在一起可以取暖。三叶、莫莉、本杰明、牛、羊,鹅群和鸡群,除了猫之外全都在这儿了,而猫在集合的时候就已经失踪了。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拳师还站着,一边烦躁不安地走动,一边用尾巴不断地在身上抽打,最后,他终于说话了:
“我不明白,我真不愿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的农庄里,这一定是我们做错什么了。如果说有什么补救办法,我想关键就是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从今天起,早上我要再提前一个小时起床。”
他步履沉重地走开了,走向了采石场。一到那儿,便连续采了两车石头,直拉到风车的建设基地,忙到晚上才收工回去。
大家都挤在三叶的周围默默不语。在他们躺着的地方,可以俯视整个村庄:狭长的牧场伸向那条大路,耕地里长着碧绿的麦苗,还有草滩、树林、池塘,还有农庄里的红色屋顶和那烟囱里冒出的袅袅青烟。这是一个春天的傍晚,夕阳的光辉洒在青草地和茂盛的丛林之上,荡漾着片片金辉。他们忽然感到,这是他们自己的农庄,每一寸土地都归他们自己所有,他们为此惊讶,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发现这里竟是如此美丽,如此令他们心驰神往。三叶已经止不住夺眶而出的热泪。如果她有办法能够说出此时的想法,她肯定会说:我们已经背离了当年为推翻人类而许下的诺言,这些残酷的杀戮并不是我们在大猪梅杰鼓动起义的那天晚上所向往的。对于未来,如果说她还曾有过什么设想,那就一定是设想了这样的一个社会:在那里,没有饥饿,没有鞭子,一切平等,大家各尽所能,弱者能够得到保护:就像在大猪梅杰讲演的那天晚上,她曾经弯曲着前腿保护着那一群迟到的小鸭子一样。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竟处在了一个不敢讲真话的世界里。当那些气势汹汹的狗到处咆哮的时候,当眼看着自己的同志在坦白了可怕的罪行后被撕成碎片的时候,她的心里竟然没有反叛或者违命的念头。她知道,尽管如此,他们的现在也要远胜于琼斯时代了;再说,当务之急还是要防备人类的卷土重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要始终忠心耿耿,辛勤劳动,服从拿破仑的领导,完成他交给自己的一切任务。但她仍然相信,她和其他的动物曾满怀期望并为之不懈奋斗的,并不是今天的这般场景;他们建造风车,勇敢地冒着琼斯一伙的枪林弹雨冲锋陷阵也不是为了将来会落得这般结果。这就是她此刻的深切感受,只是千头万绪竟然无法说出。
于是便张开了喉咙,低低地唱起了“英格兰的野兽”。这曲调忽然有了异乎寻常的感染力,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这支旋律,一遍又一遍,和谐却缓慢,低沉却凄然。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大家以这样的心态、这样的嗓音唱起这支不能再熟悉的歌曲,别有一番滋味涌上了心头。
突然,歌声却被鸣声器打断了。他在两条狗的陪同下,宣布了拿破仑同志的一项特别命令:“英格兰的野兽”已被废止。从今以后这首歌列入禁唱之列。
大家怔住了。
“为什么?莫莉囔道。
“不再需要了,同志们,”鸣声器冷冷地说,‘英格兰的野兽’是革命歌曲。但革命已经成功,今天下午对叛徒的处决就是整个革命的最后行动。另外,敌人已经全部被打垮了。我们在‘英格兰的野兽’中所表达的是在当时对未来美好社会的渴望,但这个社会现在已经建立起来。这首歌已明显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大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正要有些抗议的时候,羊群大声地咩咩叫起那套老调子来:“四条腿是好汉,两条腿是坏蛋。”一直叫嚷了好几分钟,也就淹没了这场争议。
于是,“英格兰的野兽”再也听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猪中的才子缪斯写的另外一首歌曲,它是这样开头的:
动物农庄,动物农庄,
吾辈誓不让汝受损罹伤!
从此,每个星期天早晨的升旗之后就改唱这首歌了。但对大家来说,无论歌词还是曲调,这首缪斯的作品都是远不能和“英格兰的野兽”相提并论的。
…
我们的胜利
…
几天以后,行刑的恐慌已经平息下来,一些动物这才想起了第六条戒律中仿佛有过这样一条规定:“任何动物都不得伤害同类”。在讨论这个话题时,大家总是尽量地避开那些猪狗,他们隐约觉得这次杀戮与第六戒律是有冲突的。三叶请求本杰明给她念一下第六戒律,而本杰明却像往常一样地更愿意置身事外。最后还是莫莉给她念了:“任何动物不得无缘无故地伤害同类”。对“无缘无故”这几个字,动物们几乎没有一点印象。但他们明白了拿破仑的暴力行为并不是没有理论依据的,当年的戒律并没有被违反。
这一年,动物们比前些年更加辛苦。重建风车,不但要把墙筑得有上一次的两倍那么厚,还有着紧迫的时间期限;再加上日常的例行性劳作,工作量是相当惊人的。大家发现,现在的劳作时间已明显地长于琼斯时代了,伙食却并不比那时候强。每到星期天早上,鸣声器的蹄子上就捏着一张长纸条,向大家发布各类食物产量增加的一系列数据,根据内容分门别类,有的增加了百分之二百,有的增加了百分之三百或者百分之五百。动物们觉得没有任何理由不相信他,尤其是因为他们再也记不清楚起义前的情形到底是什么样了。不过,他们常常是宁愿数字少些而食物多些。
现在,所有的命令都是通过鸣声器或是另一头猪发布的,拿破仑自己两星期也难得露一次面。一旦他要出现在公开场合,那就不仅有狗侍卫的前呼后拥,而且还有一只黑色的小公鸡鸣锣开道:在拿破仑讲话之前,小公鸡先要响亮地啼叫一下。据说,即使在庄主的院子里,拿破仑也是和别的猪分开住的,用餐要由两条狗伺候着,餐具用的是上好的陶瓷制品。另外,每逢拿破仑的生日也要鸣枪致敬了,就像其他的两个纪念日一样。称呼上也作了改变,直呼其名是大不敬的,而要称呼:“伟大的领袖拿破仑同志”,而那些猪还喜欢锦上添花地给他冠以各式各样的头衔,如“动物之父”,“人类克星”,“羊的保护神”,“鸭子的朋友”等等。鸣声器每次演讲时,总要泪流满面地大谈一番拿破仑的无上智慧和慈悲心肠,说他对普天之下的动物,尤其是对那些还不幸地生活在其它农庄里的受歧视和受奴役的动物,满怀着深挚的爱。在农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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