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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隋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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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周保定三年,有人产子男,阴在背上如尾,两足指如兽爪。阴不当生于背而生于背者,阴阳反覆,君臣颠倒之象。人足不当有爪而有爪者,将致攫人之变也。是时,晋荡公宇文护专擅朝政,征伐自己,阴怀篡逆。天戒若曰,君臣之分已倒矣,将行攫噬之祸。帝见变而悟,遂诛晋公,亲万机,躬节俭,克平齐国,号为高祖。转祸为福之效也。
武帝时,有强练者,佯狂,持一瓠,至晋荡公护门而击破之,曰:“身尚可,子苦矣。”时护专政,因朝太后,帝击杀之。发兵捕其诸子,皆备楚毒而死。强练又行乞于市,人或遗之粟麦,辄以无底袋受之。因大笑曰:“盛空。”未几,周灭,高祖移都,长安城为墟矣。
开皇六年,霍州有老翁,化为猛兽。
七年,相州有桑门,变为蛇,尾绕树而自抽,长二丈许。
仁寿四年,有人长数丈,见于应门,其迹长四尺五寸。其年帝崩。
大业元年,雁门人房回安,母年百岁,额上生角,长二寸。《洪范五行传》曰:“妇人,阴象也。角,兵象也。下反上之应。”是后天下果大乱,阴戎围帝于雁门。
四年,雁门宋谷村有妇人生一肉卵,大如斗,埋之。后数日,所埋处云雾尽合,从地雷震而上,视之洞穴,失卵所在。
六年,赵郡李来王家婢产一物,大如卵。
六年正月朔旦,有盗衣白练裙襦,手持香花,自称弥勒佛出世。入建国门,夺卫士仗,将为乱。齐王暕遇而斩之。后三年,杨玄感作乱,引兵围洛阳,战败伏诛。
八年,有澄公者,若狂人,于东都大叫唱贼。帝闻而恶之。明年,玄感举兵,围洛阳。
十二年,澄公又叫贼。李密逼东都,孟让烧丰都市而去。
九年,帝在高阳。唐县人宋子贤,善为幻术。每夜,楼上有光明,能变作佛形,自称弥勒出世。又悬大镜于堂上,纸素上画为蛇为兽及人形。有人来礼谒者,转侧其镜,遣观来生形像。或映见纸上蛇形,子贤辄告云:“此罪业也,当更礼念。”又令礼谒,乃转人形示之。远近惑信,日数百千人。遂潜谋作乱,将为无遮佛会,因举兵,欲袭击乘舆。事泄,鹰扬郎将以兵捕之。夜至其所,绕其所居,但见火坑,兵不敢进。郎将曰:“此地素无坑,止妖妄耳。”及进,无复火矣。遂擒斩之,并坐其党与千余家。其后复有桑门向海明,于扶风自称弥勒佛出世,潜谋逆乱。人有归心者,辄获吉梦。由是人皆惑之,三辅之士,翕然称为大圣。因举兵反,众至数万。官军击破之。京房《易飞候》曰:“妖言动众者,兹谓不信。路无人行。不出三年,起兵。”自是天下大乱,路无人行。
○木金水火沴土
梁天监五年十一月,京师地震,木金水火沴土也。《洪范五行传》曰:“臣下盛,将动而为害。”京房《易飞候》曰:“地动以冬十一月者,其邑饥亡。”时交州刺史李凯举兵反。明年,霜,岁俭人饥。
普通三年正月,建康地震。是时,义州刺史文僧朗以州叛。
六年十二月,地震。京房《易飞候》曰:“地冬动有音,以十二月者,其邑有行兵。”是时,帝令豫章王琮将兵北伐。
中大通五年正月,建康地震。京房《易飞候》曰:“地以春动,岁不昌。”是岁,大水,百姓饥馑。
大同三年十一月,建康地震。京房《易飞候》曰:“地震以十一月,邑有大丧及饥亡。”明年,霜为灾,百姓饥。
三年十月,建康地震。是岁,会稽山贼起。
七年二月,建康地震。是岁,交州人李贲举兵,逐刺史萧谘。
九年闰正月,地震。李贲自称皇帝,署置百官。
太清三年四月,建康地再震。时侯景自为大丞相、录尚书事,帝所须不给。是月,以忧愤崩。
陈永定二年五月,建康地震。时王琳立萧庄于郢州。
太建四年十一月,地震。陈宝应反闽中。
祯明元年正月,地震。施文庆、沈客卿专恣之应也。
东魏武定二年十一月,西河地陷而且燃。京房《易妖占》曰:“地自陷,其君亡。”祖釭曰:“火,阳精也;地者,阴主也。地燃,越阴之道,行阳之政,臣下擅恣,终以自害。”时后齐神武作宰,而侯景专擅河南。后二岁,神武果崩,景遂作乱,而自取败亡之应。
后齐河清二年,并州地震。和士开专恣之应。
后周建德二年,凉州地频震。城郭多坏,地裂出泉。京房《易妖占》曰:“地分裂,羌夷叛。”时吐谷浑频寇河西。
开皇十四年五月,京师地震。京房《易飞候》曰:“地动以夏五月,人流亡。”是岁关中饥,帝令百姓就粮于关东。
仁寿二年四月,岐、雍地震。京房《易飞候》曰:“地动以夏四月,五谷不熟,人大饥。”
三年,梁州就谷山崩。《洪范五行传》曰:“崩散落,背叛不事上之类也。”梁州为汉地。明年,汉王谅举兵反。
大业七年,砥柱山崩,壅河,逆流数十里。刘向《洪范五行传》曰:“山者,君之象;水者,阴之表,人之类也。天戒若曰,君人拥威重,将崩坏,百姓不得其所。”时帝兴辽东之师,百姓不堪其役,四海怨叛。帝不能悟,卒以灭亡。
《洪范五行传》曰:“皇之不极,是谓不建。厥咎瞀,厥罚常阴,厥极弱。时则有射妖,则有龙蛇之孽,则有马祸。”
○云阴
开皇二十年十月,久阴不雨。刘向曰:“王者失中,臣下强盛而蔽君明,则云阴。”是时,独孤后遂与杨素阴谮太子勇,废为庶人。
○射妖
东魏武定四年,后齐神武作宰,亲率诸军,攻西魏于玉壁。其年十一月,帝不豫,班师。将士震惧,皆曰:“韦孝宽以定功弩射杀丞相。”西魏下令国中曰:“劲弩一发,凶身自殒。”神武闻而恶之,其疾暴增,近射妖也。《洪范五行传》曰:“射者,兵戎祸乱之象,气逆天则祸乱将起。”神武行,殿中将军曹魏祖谏曰:“王以死气逆生气,为客不利,主人则可。”帝不从,顿军五旬,频战沮衄。又听孤虚之言,于城北断汾水,起土山。其处天险千余尺,功竟不就,死者七万。气逆天之咎也。其年帝崩。明年,王思政扰河南。
武平,后主自并州还鄴,至八公岭,夜与左右歌而行。有一人忽发狂,意后主以为狐媚,伏草中弯弓而射之。伤数人,几中后主。后主执而斩之。其人不自觉也。狐而能媚,兽之妖妄也。时帝不恤国政,专与内人阉竖酣歌为乐。或衣褴缕衣,行乞为娱。此妖妄之象。人又射之,兵戎祸乱之应也。未几而国灭。
○龙蛇之孽
梁天监二年,北梁州潭中有龙斗,濆雾数里。龙蛇之孽。《洪范五行传》曰:“龙,兽之难害者也。天之类,君之象。天气害,君道伤,则龙亦害。斗者兵革之象也。”京房《易飞候》曰:“众心不安,厥妖龙斗。”是时帝初即位,而有陈伯之、刘季连之乱,国内危惧。
普通五年六月,龙斗于曲阿王陂,因西行,至建陵城,所经之处,树木皆折开数十丈。与天监二年同占。经建陵而树木折者,国有兵革之祸,园陵残毁之象。时帝专以讲论为务,不崇耕战,将轻而卒惰。君道既伤,故有龙孽之应。帝殊不悟。至太清元年,黎州水中又有龙斗。波浪涌起,云雾四合,而见白龙南走,黑龙随之。其年,侯景以兵来降,帝纳之而无备,国人皆惧。俄而难作,帝以忧崩。
大同十年夏,有龙夜因雷而堕延陵人家井中,明旦视之,大如驴。将以戟刺之,俄见庭中及室中各有大蛇,如数百斛船,家人奔走。《洪范五行传》曰:“龙,阳类,贵象也。上则在天,下则在地,不当见庶人邑里室家。井中,幽深之象也,诸侯且有幽执之祸,皇不建之咎也。”后侯景反,果幽杀简文于酒库,宗室王侯皆幽死。
陈太建十一年正月,龙见南兗州池中,与梁大同十年同占。未几,后主嗣位,骄淫荒怠,动不得中。其后竟以国亡,身被幽执。
东魏武定元年,有大蛇见武牢城。是时,北豫州刺史高仲密妻李氏,慧而艳。世子澄悦之,仲密内不自安,遂以武牢叛,阴引西魏,大战于河阳。神武为西兵所窘,仅而获免,死者数千。
后齐天保九年,有龙长七八丈,见齐州大堂。占同大同十年。时常山、长广二王权重,帝不思抑损。明年帝崩,太子殷嗣立。常山王演果废帝为济南王,幽而害之。
河清元年,龙见济州浴堂中。占同天保九年。先是平秦王归彦受昭帝遗诏,立太子百年为嗣。而归彦遂立长广王湛,是为武成帝。而废百年为乐陵王,竟以幽死。
天统四年,贵乡人伐枯木,得一黄龙,折脚,死于孔中,齐称木德。龙,君象。木枯龙死,不祥之甚。其年武成崩。
武平三年,龙见邯郸井中,其气五色属天。又见汲郡佛寺涸井中。占同河清元年。后主竟降周,后被诛。
武平七年,并州招远楼下,有赤蛇与黑蛇斗,数日,赤蛇死。赤,齐尚色;黑,周尚色。斗而死,灭亡之象也。后主任用邪佞,与周师连兵于晋州之下。委军于孽臣高阿那肱,竟启敌人,皇不建之咎也。后主遂为周师所虏。
琅邪王俨坏北宫中白马浮图,石赵时澄公所建。见白蛇长数丈,回旋失所在。时俨专诛,失中之咎也。见变不知戒,以及于难。
后周建德五年,黑龙坠于亳州而死。龙,君之象。黑,周所尚色。坠而死,不祥之甚。时皇太子不才,帝每以为虑,直臣王轨、宇文孝伯等骤请废立,帝不能用。后二岁,帝崩,太子立,虐杀齐王及孝伯等,因而国亡。
仁寿四年,龙见代州总管府井中。其龙或变为铁马甲士弯弓上射之象。变为铁马,近马祸也。弯弓上射,又近射妖,诸侯将有兵革之变,以致幽囚也。是时汉王谅潜谋逆乱,故变兵戒之。谅不悟,遂兴兵反,事败,废为庶人,幽囚数年而死。
○马祸
侯景僭尊号于江南,每将战,其所乘白马,长鸣蹀足者辄胜,垂头者辄不利。西州之役,马卧不起,景拜请,且棰之,竟不动。近马祸也。《洪范五行传》曰:“马者兵象。将有寇戎之事,故马为怪。”景因此大败。
陈太建五年,衡州马生角。《洪范五行传》曰:“马生角,兵之象,败亡之表也。”是时宣帝遣吴明彻出师吕梁,与周师拒。连兵数岁,众军覆没,明彻竟为周师所虏。
天保中,广宗有马,两耳间生角,如羊尾。京房《易传》曰:“天子亲伐,则马生角。”四年,契丹犯塞,文宣帝亲御六军以击之。
大业四年,太原厩马死者太半,帝怒,遣使案问。主者曰:“每夜厩中马无故自惊,因而致死。”帝令巫者视之。巫者知帝将有辽东之役,因希旨言曰:“先帝令杨素、史万岁取之,将鬼兵以伐辽东也。”帝大悦,因释主者。《洪范五行传》曰:“逆天气,故马多死。”是时,帝每岁巡幸,北事长城,西通且末,国内虚耗,天戒若曰,除厩马,无事巡幸。帝不悟,遂至乱。
十一年,河南、扶风三郡,并有马生角,长数寸。与天保初同占。是时,帝频岁亲征高丽。
义宁元年,帝在江都宫,龙厩马无故而死,旬日,死至数百匹。与大业四年同占。
*********志第十九 食货
王者量地以制邑,度地以居人,总土地所生,料山泽之利,式遵行令 ,敬授人时,农商趣向,各本事业。《书》称懋迁有无,言谷货流通,咸得其所者也。《周官》太府掌九贡九赋之法,王之经用,各有等差。所谓取之以道,用之有节,故能养百官之拯,勖战士之功,救天灾,服方外,活国安人之大经也。爰自轩、顼,至于尧、舜,皆因其所利而劝之,因其所欲而化之。不夺其时,不穷其力,轻其征,薄其赋,此五帝三皇不易之教也。古语曰:“善为人者,爱其力而成其财。”若使之不以道,敛之如不及,财尽则怨,力尽则叛。昔禹制九等而康歌兴,周人十一而颂声作。于是东周迁洛,诸侯不轨,鲁宣初税亩,郑产为丘赋,先王之制,靡有孑遗。秦氏起自西戎,力正天下,驱之以刑罚,弃之以仁恩,以太半之收,长城绝于地脉,以头会之敛,屯戍穷于岭外。汉高祖承秦凋敝,十五税一,中元继武,府禀弥殷。世宗得之,用成雄侈,开边击胡,萧然咸罄。宫宇扪于天汉,巡游跨于海表,旱岁除道,凶年尝秣,户口以之减半,盗贼以之公行。于是谲诡赋税,异端俱起,赋及童龀,算至船车。光武中兴,聿遵前事,成赋单薄,足称经远。灵帝开鸿都之榜,通卖官之路,公卿州郡,各有等差。汉之常科,土贡方物,帝又遣先输中署,名为导行,天下贿成,人受其敝。自魏、晋二十一帝,宋、齐十有五主,虽用度有众寡,租赋有重轻,大抵不能倾人产业,道阙政乱。
隋文帝既平江表,天下大同,躬先俭约,以事府帑。开皇十七年,户口滋盛,中外仓库,无不盈积。所有赉给,不逾经费,京司帑屋既充,积于廓庑之下,高祖遂停此年正赋,以赐黎元。炀皇嗣守鸿基,国家殷富,雅爱宏玩,肆情方骋,初造东都,穷诸巨丽。帝昔居籓翰,亲平江左,兼以梁、陈曲折,以就规摹。曾雉逾芒,浮桥跨洛,金门象阙,咸竦飞观,颓岩塞川,构成云绮,移岭树以为林薮,包芒山以为苑囿。长城御河,不计于人力,运驴武马,指期于百姓,天下死于役而家伤于财。既而一讨浑庭,三驾辽泽,天子亲伐,师兵大举,飞粮輓秣,水陆交至。疆埸之所倾败,劳敝之所殂殒,虽复太半不归,而每年兴发,比屋良家之子,多赴于边陲,分离哭泣之声,连响于州县。老弱耕稼,不足以救饥馁,妇工纺织,不足以赡资装。九区之内,鸾和岁动,从行宫掖,常十万人,所有供须,皆仰州县。租赋之外,一切征敛,趣以周备,不顾元元,吏因割剥,盗其太半。遐方珍膳,必登庖厨,翔禽毛羽,用为玩饰,买以供官,千倍其价。人愁不堪,离弃室宇,长吏叩扉而达曙,猛犬迎吠而终夕。自燕赵跨于齐韩,江淮入于襄邓,东周洛邑之地,西秦陇山之右,僭伪交侵,盗贼充斥。宫观鞠为茂草,乡亭绝其烟火,人相啖食,十而四五。关中疠疫,炎旱伤稼,代王开永丰之粟,以振饥人,去仓数百里,老幼云集。吏在贪残,官无攸次,咸资镪货,动移旬月,顿卧墟野,欲返不能,死人如积,不可胜计。虽复皇王抚运,天禄有终,而隋氏之亡,亦由于此。
马迁为《平准书》,班固述《食货志》,上下数千载,损益粗举。自此史官,曾无概见。夫厥初生人,食货为本。圣王割庐井以业之,通货财以富之。富而教之,仁义以之兴,贫而为盗,刑罚不能止。故为《食货志》,用编前书之末云。
晋自中原丧乱,元帝寓居江左,百姓之自拔南奔者,并谓之侨人。皆取旧壤之名,侨立郡县,往往散居,无有土著,而江南之俗,火耕水耨,土地卑湿,无有蓄积之资。诸蛮陬俚洞,沾沐王化者,各随轻重,收其赕物,以裨国用。又岭外酋帅,因生口翡翠明珠犀象之饶,雄于乡曲者,朝廷多因而署之,以收其利。历宋、齐、梁、陈,皆因而不改。其军国所须杂物,随土所出,临时折课市取,乃无恆法定令。列州郡县,制其任土所出,以为征赋。其无贯之人,不乐州县编户者,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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