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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易坛奇人--瞎子王传奇-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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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与架子上这一具回道梅花鹿比肩。如果老兄肯割爱,我就讨这具回首鹿,放在案桌上,既
可燃香实用,又可时时观赏消遣。另外,也可以此压一压方玄的傲气。让他知道天外有天楼
外有楼。世上除了博山香炉还有宣德香炉呢!”
盛老三这才恍然大悟。兜了一个圈子,原来用心在此。
“哈哈,哲高兄是然有眼力!你拿去就是了。”
说罢,从一旁壁橱里取出一只精巧的檀香木盒,从架子上取下铜鹿,装在这木盒内,交给陈
哲高。
陈哲高再也按捺不住满心的喜悦,笑出了声:“谢谢文颐兄厚赐,愚弟愧受了!”
他深知此物价值,决不在刚才那一张支票数目之下。手捧木盒,沉浸在苦守十余年,垂钓到
了大鱼的欢愉之中。
可怜盛老三,如何知道面前这位“知己”的真相?上了大当仍在鼓里浑然不觉,见陈哲高捧
盒欢笑,也跟着欢笑不已。
且说方玄从报纸上知道陈哲高替盛老三预测来生“应验”的当天晚上,久未走动的师兄袁珊
来到了他的家里。自从数年前因大月小月那一场争议之后,师兄弟俩的关系一度紧张,很长
一段时间不相往来。后经吴小倩和朱玉玲两位太太的不断缓解,尤其是吴小倩对袁珊的屡屡
指责,关系终于缓解,师兄弟俩又互相来往酬酢了。然而,那一道裂痕,若隐若现于心底,
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消弥于无形的。
袁珊在客厅里落座后,劈头便问方玄:“今天报纸上发表的陈哲高那一则奇闻,你以为真假
?”
“当然不会是真的。”方玄微微一哂。
“这条毒蛇终于露出了尾巴!”袁珊恨声道。
这些年来,因为大小月之差,他不仅生意受到影响,还时常遭到陈哲高一伙人的讥刺。在同
行聚会场合,只要有陈哲高在,便没有他姓袁的发言权。压抑之苦,刻骨铭心。他无时不在
寻找着复仇的机会。然而对手既号称“赤练蛇”,如何会轻易给他这样的机会?今天忽然见
到报纸上发表的这一则新闻,心头不禁一阵狂喜。复仇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赶到师弟家里,是希望思虑缜密的方玄助他一臂之力,师兄弟俩联手向陈哲高发动致命的
一击!
方玄何等敏感。他从师兄不多的言语中,已经猜出了他的来意。
“吃我们这一行饭的,谁都难免起用这一手。何况,盛老三这几年捞了不少作孽钱,陈哲高
伺机诈他一笔,也不为过。”方玄轻描淡写地言道。
“你——”袁珊不料师弟如此态度,一时语塞。默然良久才冷笑道,“师弟一向主持公道,
这一次为何又替姓陈的作辩解?”
“师兄此言差矣。上次大小月之争,本有一个事实根据在,即便我不说清楚,也自会有人说
清楚的。此番陈哲高哄骗盛老三,所用手法符合我辈同行中规矩。来世因果,乃冥冥中之事
,所谓诚则信,信则灵,谁也说不清楚。盛老三自知作孽太多,也无非是花钱买一个心安。
冤主甘心情愿,我们何必去拆穿西洋镜?”方玄平心静气地分析道,“总之,此事不能与大
小月之争相提并论,师兄千万不要误会。”
“你这么尽力替他辩护,可有什么关系?”袁珊冷笑道。
“当然有的。”方玄点头道。
袁珊见方玄点头承认,不禁讶然:“什么关系?”
“同行关系。”方玄泰然言道,“吃我们这碗饭的历来遭人物议。陈哲高的西洋镜若被拆穿
,对于我辈有何益处?”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这些年来,陈哲高在我面前趾高气扬,这口恶气,我是非要出一下不
可的!”袁珊执意言道。
话说以这个地方,方玄唯有沉默。袁珊略坐片刻,告辞而去。
袁珊前脚刚走,玉玲的表兄胡亮后脚步便至。
“玄弟!”一跨进客厅,便瞧见方玄正怅然若失地独坐在沙发中。
“哎唷,是表兄来了。”方玄回过神来,招呼道。
胡亮一身短打扮,满脸络腮胡子。虽然已有五十来岁的年纪,却还神采奕奕。岁月的流逝,
也早已将他身上的“愣头青”磨灭掉了。如今,他已是金山卫一带拥有数十条快枪、被老百
姓尊称为“司令”的抗日游击分队队长了。此番来沪,是想通过方玄夫妇,从吴世保夫妇那
里买一些弹药,补充自己的实力。
听罢胡亮的来意,方玄夫妇一时作声不得。此事非同儿戏,弄不好,便有杀身之祸。
“你们倘若为难,我也决不勉强。”胡亮察言观色,自是明白表妹夫妇的心思。
“不,打日本小鬼子,我们责无旁贷。”方玄终于下定了决心。当年日本鬼子从金山卫一带
登陆,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以至方玄那一座空无一人的老宅院,也未能幸免。毁家之
仇,不共戴天。今天胡亮上门求援,理应尽力。
第二天上午,方玄夫妇携带几条“大黄鱼”,驱车来到愚园路吴世保家中。他们夫妇虽与佘
爱珍交好有年,方玄来到吴家,却还是第一次。
佘爱珍喜出望外,热情款待。
“是什么风儿将贤伉俪吹来了?”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惑然。
朱玉玲遂低声将来意讲明。
佘爱珍沉吟片刻,毅然道:“方先生第一次托我们办事,一定尽力。待老吴回来,我叫他想
想办法。你们放心吧。”
方玄夫妇听得佘爱珍慨然应允,十分高兴。当即留下“黄鱼”,回家静候佳音。
吴世保本是一个一见黄灿灿的金子便可以将什么都忘掉的人,何况又有爱妻一旁说情。隔天
便从“七十六号”里搬出两木箱弹药,派人送往方玄家中。
事有凑巧,送货之人恰与方玄认识,乃是当年夏海庙一带的泼皮,绰号“小铁掌”的张小铁
,及其铁杆哥儿“大头”马阿四。如今,他们都因为王真威的推荐,在吴世保手下供职。张
小铁心狠手辣,居然混上了一个分队长的职务,成为吴世宝的心腹爪牙。
他们曾是方玄的手下败将,但知道方玄夫妇与“师娘”佘爱珍之间的关系,因而见方玄夫妇
,反而一口一个“方先生”,“方师母”,喊得甚是热络。
方玄虽是瞎子,却是一个明白人。见货物送来,当即烟酒款待。临走,又每人奉送五块银洋
。
待“小铁掌”、“大头阿四”离去,方玄不免有些担忧。他知道这两个泼皮与王真威的交情
甚好。此事若传到姓王的耳朵里,说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且说袁珊未听从方玄的劝告,悻悻然回转家门,找来两位精明能干的助手,向他们布置了赴
皖南察访“白牛”的来龙去脉之事。一个星期之后,两人便已将肚上有字的“白牛”真相了
解得详详细细。
原来,早在三年之前,陈哲高眼见盛老三倚仗着那位日本政府首相的关系,包揽了日占区烟
土买卖业务,感到自己的收获季节亦将来临。当即亲赴皖南,以五十元的代价,在休宁县刘
家术刘老儿家刚生的一头白色牛犊肚上刻了“盛文颐”三个字。
“先生,刻这几个字有什么用?”刘老儿得横财,甚是兴奋,然而对于牛肚上刻字,大惑不
解。
“刘老儿,这头小白牛,你务必好好饲养着,今后还能卖一大笔钱。”陈哲高言道,“不过
,以后无论谁问起,你都要说牛肚子上这三个字,是胎生就有的!”
刘老儿点头应允,却依然大惑不解。
临走,陈哲高又留下一笔钱,叮嘱刘老儿:“以后附近村子倘有白牛犊,你都要全部买下来
。钱若不够,我自会派人再送来的。”
这一下,刘老儿似乎明白了:奇货可居。
一晃,三年过去了,当年的小牛犊,山经长成膘肥体大的大白牛。牛肚子上刻下的三个字,
也如同胎生一般,丝毫看不出有刀琢之痕。这些年中,刘老儿也忠于诺言,附近村庄中陆续
生下的几头白牛犊,都被他以高于一般市价的价钱买了下来,以致被方圆数里的乡民目为酷
爱白牛的怪老头。
他望眼欲穿,盼着有人高价来觅他的大白牛。
这一天终于来了。陈哲高派人告诉他,近日内有人来觅此牛,可索价千元。事成之后,陈先
生还将另有酬金。
第三天,盛老三所遣之人果然来到刘家村,查到了这位“酷爱白牛”的刘老儿,并且从众多
的白牛中发现了肚子上长有“盛文颐”字样的白色母牛。
一番讨价还价,迨数字高达五百元时,刘老儿已经心喜如狂,早已将陈哲高带信说“可索价
千元”的话忘个一干二净,拍板成交。一头价值仅数十元的水牛,能卖到五百元巨款,刘老
儿如何还不心满意足?
越数日,还是上次来传话的那一位先生,又到刘家村,交给刘老儿三百元钱,并转达陈先生
的话:“此事务必守口如瓶,否则他将一无所有!”
他不知道,陈哲高派人送来的,原本一千元。到达他手上时,已经被这位跑腿先生吞吃掉了
七百元。
养了一头白牛,竞获千元厚利。刘老儿也从一个家境一般的农户,一下子富冠全村。
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酒酣耳热之际,刘老儿及其家人难免忘乎所以,在村邻、亲友
面前吐露一二。迨袁珊所遣的两人来到刘家村,未曾费多少周折,便已了解到一个大概。
“刘老儿,你知道盛文颐是什么人么?”来人直奔刘老儿家,劈头便问道。
“盛文颐?”刘老儿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这三年来,几乎天天都要在这三个字上抚摸几遍
。他知道这三个字可以卖大价钱,却并不知道这个盛文颐究竟是什么人。他摇了摇头,“你
们是什么人?”
“我们便是盛文颐先生派来的。”两人其中一人诈唬道,“实话告诉你吧,盛先生是日本首
相的朋友,不仅在上海,在全国都有很大势力。陈哲高是上海滩上的一个相士,骗了盛先生
一大笔钱。现在事情已经败露,姓陈的已被抓进监狱。我们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核对此事
经过。”
刘老儿闻言,犹如炸雷击顶,脑子“嗡”地一声,乱了,晕了。黄豆一般的汗珠,直从脑门
子上渗出。
两人见状,乘机进击:“刘老儿,我们知道此事主谋乃是陈哲高,你只是一个被他利用的工
具。只要将事情经过照实说出来,盛先生表示既不追究你的责任,也不收回那一笔买牛的钱
。”
“这……”刘老儿迟疑不决。
“倘若你不肯说出实情,那就别怪盛先生不客气了。”
刘老儿这些年听多了日本人的凶残。如今听说盛文颐乃是日本首相的朋友,如何再敢违逆?
当即点头道:“我说,我说。”
于是,从三年前的牛犊刻字,一直到前几天陈哲高派人嘱语的话,以及三百元酬谢,一一说
了出来。
两人连忙掏出纸笔,整理成文,让刘老儿在上面签字盖印。
“太好了!”袁珊看罢笔录,顿时眉飞色舞。
第二天,他便电话邀约陈哲高,在新雅粤菜馆二楼雅座共进午餐。
“袁老弟,有什么事吗?”陈哲高问道。自从大小月之争以后,两人很少有交往了。骤然邀
约上馆子吃大菜,不免诧异。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见了面再告诉你老兄。”袁珊打着哈哈。
新雅粤菜馆二楼餐厅里,午餐生意照例并不兴旺。一个幽静的雅座里,袁珊面呈得意之色,
等待着陈哲高的光临。
陈哲高怀着种种猜测,按时应约。
杯酒下肚,陈哲高憋不住了,启口问道:“袁老弟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见告?”
“昨天来了一位徽州朋友,说刘老儿带个口信,向阁下问安。”袁珊轻描淡写地言道。
骤闻“刘老儿”三字,陈哲高的心不禁一沉。千猜万猜,无论如何未曾猜到这件事情上去。
然而,他毕竟闯荡江湖数十年关键时刻沉得住气。
沉默片刻,脸上重又泛起笑意,缓缓问道:“刘老儿还托你转告我什么话么?”
“仅此而已。”袁珊摇了摇头,“不过,他却送给了我一份厚礼。”
“哦?”陈哲高心头一紧。
“哲高兄想看看这份礼品么?”
“送给你的礼品,于我何干?”陈哲高强笑道。
“我就带在身边,老兄不妨看看。一睹为快嘛。”袁珊一边得意地笑着,一边从西装里边口
袋内掏出一个信封,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纸,轻轻地展开,摊在餐桌上。
陈哲高伸过脖子,仔细一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纸上,有着刘老儿的签名指印。
他真想伸手去抢夺这一张薄纸,撕成粉末,扔在对方那张得意的脸上。然而他毕竟是老江湖
,决不肯贸然行动,极度的愤怒,瞬息间便已转化为微笑。
“袁才弟这一手,实在出人意料。”陈哲高笑言道,“不过,我很为老弟破坏江湖上的规矩
感到遗憾。”
“有福同享,难道不也是江湖中的规矩?”袁珊收起那一张薄纸,也报以微笑。
陈哲高神情自若地挟起一筷鲜滑大虾仁,送进嘴里,边嚼边言道:“有话可以明言,何必多
此一举?”
“只怕老兄未必有此襟怀?”袁珊一笑。
“既如此说,你就开一个价吧。这纸,究竟值多少钱?”
袁珊伸出一个手掌。
“五千?”陈哲高不动声色地问道。
袁珊咧嘴一笑:“老兄太看不起我了。”
“难道是五万?”
袁珊点了点头。
“老弟的胃口也未免太大了。”陈哲高苦笑道,“你可知道,为了这笔生意,我苦守了多少
年?”
“三年。”
“不,整整三十年。”陈哲高言道,“所以,老弟想平分秋色,未免太过分了。”
袁珊笑道:“怎么是平分秋色呢?那一只珠光宝色的鹿形宣炉,恐怕也值十万八万吧!”
陈哲高忍无可忍,不由得作色道:“袁老弟,你不要欺人太甚!”
“哲高兄何必要动肝火呢?这不是在商量吗?”袁珊依然笑容可掬,“我知道你事先没有这
个思想准备,一时转不过弯来。你看这样好不好,三天以后,我们仍在此处碰头,作最后定
论。”
说罢,站起身来,扬长而去。
望着袁珊远去的身影,陈哲高愤恨之情难抑,将一只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袁珊低估了这个多年来充当黄金荣的幕僚、军师的“赤练蛇”的能耐,也忽视了狗急可以跳
墙这一常识。
就在他从陈哲高手中接过一张五万元支票的第五天傍晚,刚走出命相馆,走向自备汽车准备
回转家中时,一支乌黑冰冷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腰眼。
显然,此人的武功也绝对差不了,以致如袁珊这样武功甚佳反应敏捷的人,也竟然事先毫无
察觉。与此同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车门开处,那位手枪掩在宽袖之中抵住袁珊腰眼
的人,乘势将袁珊拥入车内。车内后排座上,另一位大汉手执快枪,脸露煞气。
汽车绝尘而去。
街上的行人以及袁珊那辆自备汽车的司机,都浑然不觉。袁珊一钻入车内后座一人便用一块
黑布将他双眼蒙住,汽车七转八弯,约行一个多小时,才在一个寂无车声、人声的地方停了
下来。
他被推下车来,推推搡搡地被送入一间阴气袭人的小屋。双手被反绑后,蒙眼的黑布才被揭
下。他环视四周,原来是一间不足八平方米的破旧小屋,墙角处,有一堆如垃圾一般的破旧
东西,显然刚拾掇过,一张小木床横放在靠里墙处,小床上是一条散发着杂臭味的破棉被。
一扇小木窗,已被严严遮住。一盏十五瓦的白炽灯,挂在小屋正中,发出昏黄的光亮。两名
蒙面大汉,叉腰而立。
一路上,袁珊的脑子里一直思忖着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力事件。是凶杀,还是绑票?是要他
的命,还是要他的钱?主谋又是谁?
猛然,他想起了陈哲高。一定是他主谋、报复。
他后悔莫及。当初应该迅雷不及掩耳地将“白牛”内幕公布于世,让陈哲高一下子身败名裂
,而不应该敲他那一笔竹杠。如今倒好,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必将被这条“赤练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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