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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下)[苏联]尼. 奥斯特洛夫斯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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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捷克人还想说些什么,但是一看见走到跟前的那三个人,便不再做声了。 他在瞬息间同安娜的不平静的眼神接触了一下,看到她对杜巴瓦露出惜别的微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便迅速离开了车窗。
秋雨打着人们的脸。 一团团饱含雨水的乌云,在低空慢慢移动。 深秋,一望无际的森林里,树叶全落了。 老榆树阴郁地站着,把满身皱纹藏在褐色的苔藓下面。 无情的秋天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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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它们华丽的盛装,它们只好光着枯瘦的身体站在那里。小车站孤独地隐在树林里。 一条新修的路基从车站的石头货台伸向森林。 路基周围是蚂蚁一样密集的人群。讨厌的粘泥在靴子底下扑哧扑哧直响。 路基两旁的人们狠劲地挖着土。 铁器发出沉重的撞击声,铁锹碰着石头,铿然作响。雨像用筛子筛过的一样,又细又密,下个不停。 冰冷的雨水渗进了衣服。 雨水也冲走了人们的劳动成果,泥浆如同稠粥从路基上淌下来。湿透了的衣服又重又冷,但是人们一直干到天黑透了才离开工地。修筑的路基一天比一天延长,不断伸向密林深处。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有一座石头房的空架子,凄凉地立在那里。 里面的东西,凡是撬得下、拆得开、砸得动的,早就被洗劫一空了。门窗成了张口的大洞;炉门成了黑窟窿。房顶也破烂不堪,好多地方露出了椽子。唯一没有遭劫的是四个房间里的水泥地面。每天夜里,四百个人就穿着里外湿透、溅满泥浆的衣服躺在上面睡觉。 大家在门口拧衣服,脏水一股股流下来。 他们用最难听的话咒骂这恶劣的天气和遍地的泥泞。 水泥地面上薄薄地铺了一层干草,他们紧挨着睡在上面,相互用体温取暖。 衣服冒着气,但是从来没有干过。雨水渗过挡窗洞的麻袋,滴落到地上。雨点像密集的霰弹敲打着屋顶上残留的铁皮。 冷风不断从破门缝里吹进来。厨房是一座破旧的板棚。早晨大家在这里草草吃完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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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工地上去。 午饭是单调得要命的素扁豆汤和一磅半几乎跟煤一样黑的面包。城里能够供应的只有这些东西。技术指导员瓦列里安。 尼科季莫维奇。 帕托什金是个高个子的干巴老头,脸上有两道很深的皱纹。 技术员瓦库连科个子不高,但是很壮,粗笨的脸上长着一个肉墩墩的大鼻子。他们俩住在火车站站长家里。托卡列夫住在车站肃反工作人员霍利亚瓦的小房间里。霍利亚瓦长着两条短腿,像水银一样好动。筑路工程队以坚韧不拔的毅力经受着各种艰难困苦。路基一天天向森林的深处伸展。工程队里已经有九个人开了小差。 过了几天,又跑了五个。筑路工程刚进行一个多星期,就受到了第一次打击——有一天晚上,火车没有从城里运面包来。杜巴瓦叫醒了托卡列夫,向他报告了这件事。工程队党组织书记托卡列夫坐起来,把两条长毛腿垂到地板上,使劲地搔着胳肢窝。“真会开玩笑!”他一边咕哝,一边迅速穿上衣服。霍利亚瓦像球一样跑进房间来。“快去挂电话,要特勤部。”托卡列夫吩咐他,接着又叮咛杜巴瓦:“面包的事,你对谁也不许说。”
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霍利亚瓦跟电话接线员吵了半个钟头,终于同特勤部副部长朱赫来接通了电话。 托卡列夫听他跟接线员争吵,急得直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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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面包没送到?我马上就查,看是谁干的。”听筒里响起了朱赫来的怒吼声。“你说吧,明天我们拿什么给大伙吃?”托卡列夫生气地朝话筒里喊。朱赫来显然在考虑怎么办。 过了好一会儿,托卡列夫听到朱赫来说:“面包我们连夜送去。 我派小利特克开车去,他认识路。天亮前一定送到。”
天刚透亮,一辆沾满泥浆的汽车开到了火车站,车上装着一袋装面包。 小利特克疲惫地从车上爬下来,他因为一夜没有睡觉,脸色很苍白。为修建铁路而进行的斗争越来越艰苦。 铁路管理局送来通知,说枕木用完了。 城里也找不到车辆,不能把铁轨和小火车头运到工地上来,而且发现那些小火车头还需要大修。第一批筑路人员眼看就要到期,可是接班的人员还没有着落;现有的人员已经筋疲力尽,要把他们留下来再干,是不可能的。旧板棚里点着一盏油灯,积极分子在这里开会,一直到深夜还没有散。第二天早晨,托卡列夫、杜巴瓦和克拉维切克到城里去了,还带着六个人去修理火车头,运铁轨。 克拉维切克是面包工人出身,这次派他到供应部门去当监督员,其余的人都到普夏—沃季察去。雨还是下个不停。
保尔费了好大劲才把脚从泥里拔出来。 他感到脚底下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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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彻骨,知道是那只烂靴底掉下来了。 他从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吃这双破靴子的苦头。 靴子总是湿漉漉的,走起路来里面的泥浆扑哧扑哧直响。 现在倒好,一只靴底干脆掉下来了,他只好光着脚板泡在刺骨的泥泞里。 这只破靴子害得他活都没法干。他从烂泥里捡起破靴底,绝望地看了看。虽然他已经发誓不再骂人,但是这次却怎么也忍不住了。 他拎着破靴子朝板棚走去。 他在行军灶旁边坐了下来,打开沾满污泥的包脚布,把那只冻木了的脚伸到炉子跟前。奥达尔卡正在案板上切甜菜。她是一个养路工人的妻子,在这里给厨师打下手。 这个一点也不老的妇女可真是得天独厚——肩膀同男人的一样宽,胸脯高高隆起,大腿又粗又壮,切起菜来真有功夫,不一会儿案板上便堆成了一座小山。奥达尔卡轻蔑地瞥了保尔一眼,挖苦他说:“你怎么啦,等饭吃哪?
还早呢。 你这小伙子准是偷懒溜出来的。你把脚丫子伸哪儿去啦?
这儿是厨房,不是澡堂子!“
她训斥着保尔。一个上了年纪的厨师走了进来。“靴子全烂了。”保尔解释了一下他到厨房来的原因。厨师看了看破靴子,对奥达尔卡点了点头,说:“她男人是半拉子鞋匠,让他帮帮你的忙吧,没鞋穿就别想要命了。”
奥达尔卡听厨师这样说,又仔细看了看保尔,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我把您错当成懒虫了。”她抱歉地说。保尔笑了笑。 奥达尔卡用行家的眼光翻看着那只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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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当家的才不补它呢。 ——不顶事了。我家阁楼上有一只旧套鞋,我给您拿来吧,可别冻坏了脚。 受这种罪,哪儿见过呀!
明后天就要上大冻,那您可够受的。“奥达尔卡同情地说。 她放下菜刀,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她拿来一只高统套鞋和一块亚麻布。 保尔用布包好脚,烤得热乎乎的,穿上了暖和的套鞋。 这时,他以感激的心情,默默地看了看养路工的妻子。
托卡列夫从城里回来,窝着一肚子火。 他把积极分子召集到霍利亚瓦的房间里,向他们讲了那些令人不快的消息。“到处都怠工。 不管你到哪儿,车轮都没停,可就是在原地打转。 对那些反动家伙,看来咱们还是抓少了,一辈子都得碰上这号人。”老人对屋里的人说。“同志们,我就跟你们明说了吧:情况糟透了。 到现在换班的人还没凑齐,能派来多少也不知道。 转眼就要上大冻。 上冻前,豁出命来也要把路铺过那片洼地。不然,以后用牙啃也啃不动。就是这样,同志们,城里那帮捣鬼的家伙,会有人收拾他们的,咱们呢,要在这儿加油干,快干。 哪怕脱五层皮,也要修好。 要不,咱们还叫什么布尔什维克呢?
只能算草包。“托卡列夫的声音铿锵有力,完全不是平时那种沙哑的低音。紧锁着的眉毛下面,两只眼睛炯炯发亮,说明他坚定不移,下决心干到底。”今天咱们就召开党团员会议,向同志们讲清楚,明天大家照常上工。 非党非团的同志,明天早晨就可以回去,党团员都留下。 这儿是团省委的决议。“说着,他把一张叠成四折的纸交给了潘克拉托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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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尔从潘克拉托夫肩头看过去,纸上写的是:
团省委认为,全体共青团员应继续留在工地,待第一批木柴运出以后方能换班。共青团省委书记 丽达。 乌斯季诺维奇(代签)。
板棚里挤得水泄不通。 一百二十个人都挤在这里。 人们靠板壁站着,有的上了桌子,甚至灶上也有人。潘克拉托夫宣布开会。 托卡列夫讲话不长,但是最后一句一下子叫大家凉了半截:“明天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都不能回城里去。”
老人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下,强调这个决定是不可改变的。这个手势把大家摆脱污泥、返回城里同家人团聚的希望扫得精光。 一开始,会场里一片喊叫声,什么也听不清。 人体晃动着,暗淡的灯光也跟着摇曳起来。 昏暗中看不见人们脸上的表情。 吵嚷声越来越大。 有的人憧憬着谈论起“家庭的舒适”
,有的人气愤地叫喊着,说太疲劳了。更多的人沉默不语。只有一个人声明要离队。 他连喊带骂,从角落里发出忿忿不平的声音:“去他妈的!
我一天也不在这儿待了!
罚犯人做苦工,那是因为他们犯了罪。可凭什么罚我们?
逼我们干了两星期,也就够了。 没那么多傻瓜。 谁做了决议,谁自己来干。 谁乐意在污泥里打滚,谁就去打滚好了,我可只有一条命。 我明天就走。“
这个大喊大叫的人就站在奥库涅夫背后。 奥库涅夫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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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火柴,想看看这个要开小差的人。火柴点燃的一瞬间,照亮了一张气歪了的脸和张开的大嘴。 奥库涅夫认出他是省粮食委员会会计的儿子。“你照什么?我不怕,又不是贼。”
火柴灭了。 潘克拉托夫站起来,挺直了身子。“谁在那儿胡说八道?谁说党给的任务是苦工?”他瓮声瓮气地说,严峻地扫视着站在周围的人群。“弟兄们,咱们说什么也不能回城去,咱们的岗位就在这儿。 要是咱们从这儿溜走,许多人就得冻死。 弟兄们,咱们赶紧干完,就可以早点回去。 当逃兵,像这个可怜虫想的那样,是咱们的思想和咱们的纪律所不容许的。”
这个码头工人不喜欢发表长篇大论,但是,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也被刚才那个人的声音打断了:“那么,非党非团的可以走吗?”
“可以。”潘克拉托夫斩钉截铁地说。那个家伙穿着城里人常穿的短大衣,朝桌子挤了过来。他扔出一张小卡片,卡片像蝙蝠一样在桌子上方翻了一个筋斗,撞在潘克拉托夫胸口上,弹了回来,立着落在桌子上。“这是我的团证,收回去吧,我可不为一张硬纸片卖命!”
他的后半句话被全场爆发出来的叱骂声淹没了。“你扔掉了什么!”
“你这个出卖灵魂的家伙!”
“钻到共青团里来,想的就是升官发财!”
“把他撵出去!”
“看我们不揍你一顿,你这个传播伤寒病的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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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团证的那个家伙低着头朝门口挤去。 大家像躲避瘟神一样闪向两旁,放他过去。 他一走出去,门就呀的一声关上了。潘克拉托夫抓起扔下的团证,伸到小油灯的火苗上。卡片烧着了,卷了起来,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筒。
森林里响了一枪。一个骑马的人迅速逃离破旧的板棚,钻进了黑漆漆的森林。 人们从学校和板棚里跑出来。 有人无意中碰到一块插在门缝里的胶合板上。 人们划亮火柴,用衣服下摆挡住风,借着火光,看到胶合板上写着:滚出车站!
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谁敢赖着不走,就叫他脑袋开花。 我们要把你们斩尽杀绝,对谁也不留情。 限明天晚上以前滚蛋。下面的署名是:大头目切斯诺克。切斯诺克是奥尔利克匪帮里的人物。
在丽达的房间里,桌子上放着一本没有合上的日记。
12月2日
早晨下了第一场雪。 天很冷。 在楼梯上遇见维亚切斯拉夫。 奥利申斯基。 我们一起走着。“我就喜欢初雪。一派寒冬景象!
多么迷人,是不是?“奥利申斯基说。我想起了在博亚尔卡的人们,就回答他说,我对寒冬和这场雪丝毫没有好感,相反,只觉得心里烦恼。 我向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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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原因。“这种想法很主观。如果把您的想法引申下去,那就应该认为,比方说在战时,笑声和一切乐观的表现都是不许可的。但是生活里并不是这样。 悲剧只发生在前线,在那里,生命常常受到死神的威胁。 然而即便在前线,也还有笑声。 至于远离前线的地方,生活当然还是照旧:嬉笑、眼泪、痛苦、欢乐、追求眼福和享受、感情的风波、爱情……”
从奥利申斯基的话中,很难听出哪句只是说着玩的。 他是外交人民委员部的特派员,一九一七年入党。 他的衣着是西欧式的,胡子总是刮得光光的,身上洒点香水。 他就住在我们这幢楼中谢加尔那套房间里。 晚上常常来看我。 同他聊天倒挺有意思,他在巴黎住过很长时间,知道西方的许多事情。 但是我并不认为,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 因为他首先把我看作一个女人,其次才看作一个党内同志。 诚然,他并不掩饰他的意图和思想——他在说实话上,倒是有足够的勇气——而且,他的情意也并不粗野。 他善于把那番情意表达得很漂亮。 但是我并不喜欢他。对我来说,朱赫来那种略带粗犷的朴实,比起奥利申斯基的西欧式的风雅来,不知要亲切多少倍。我们从博亚尔卡收到了一些简短的报告。 每天铺路一百俄丈。他们把枕木直接铺在冻土上,放在刨出来的座槽里。那里总共只有二百四十个人。第二批人员已经有一半逃走了。环境确实很艰苦。在那样的冰天雪地里,他们往后怎么工作呢?
……杜巴瓦到普夏—沃季察去已经一个星期了。 那里有七个火车头,他们只修好了五个。 其余的没有零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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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车公司对杜巴瓦提出了刑事诉讼,控告他带着一帮人,强行扣留从普夏—沃季察开到城里来的全部电车。 他把乘客动员下来,把铺支线用的轶轨装到车上,然后沿着城里的电车线路把十九辆车统统开到火车站。 他们得到了电车工人的全力支援。在火车站,索洛缅卡区的一群共青团员连夜把铁轨装上了火车,杜巴瓦带着他那一帮人把铁轨运到了博亚尔卡。阿基姆拒绝把杜巴瓦的问题提到常委会上讨论。 杜巴瓦向我们反映,电车公司的官僚主义和拖拉作风简直不像话。他们顶多只肯给两辆车,连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可是图夫塔却教训起杜巴瓦来:“该把游击作风扔掉了,现在再这么干,就要蹲监狱。 难道不能跟他们好好商量,非用武力不可吗?”
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杜巴瓦发那么大的火。“你这个死啃公文的家伙,自己怎么不去跟他们好好商量呢?坐在这儿,喝饱了墨水,就耍嘴皮子,唱高调。 我不把铁轨送到博亚尔卡,就要挨骂。我看得把你送到工地上去,请托卡列夫管教管教,省得在这儿碍手碍脚,惹人讨厌!”杜巴瓦暴跳如雷,整个省委大楼都可以听到他的吼声。图夫塔写了一个要求处分杜巴瓦的报告,但是阿基姆让我暂时出去一下,单独同他谈了大约十分钟。 图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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