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指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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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羽谋不是没看到他眼中的复杂神色，可他不在意。如果愧疚和悔恨能起什么作用，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做过的错事，没有挽回的余地。
“父王，我一定要去。不是为你，而是为了这千万百姓。”墨羽谋直视他的眼睛，声音铿锵有力，没有一丝迟疑。
墨仲言看着儿子眼里的坚持和固执，懂得再多的话也没有办法阻止他，他想做的事，没什么做不到。与其从别人口中听到举荐他的话，不如自己亲自为他做这件事，起码能争取到一丝看顾他的机会。
“好，我答应你。不过，我要随你出征。父王虽然不能领兵作战，可多少能给你些指导。”墨仲言看着儿子，神色坚定，不可妥协。
“随您。儿子告退。”墨羽谋达成目的，一刻不留的离开了墨仲言的书房。墨仲言看着墨羽谋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无力。到底他该怎么做？
墨仲言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换上了朝服，向皇宫方向而去。
御书房中。
“陛下，犬子愿效犬马之劳，领兵出征。”墨仲言跪在地上，神色莫明的看着惠元帝。
“哦？素来听闻世子师从南溪老人，想来排兵布阵之事，他定然也很是精通了。有他在，也许，真能助我玉熙国避过一劫。”惠元帝脸色一喜，出口的话也轻松不少。
“陈公公，你去请定安王世子进宫，朕要与他商议！”玉寒瑾匆忙从座位上站起，吩咐站在旁边的陈公公快些动作。
陈公公看着玉寒瑾的神色，知晓皇帝心急，忙忙出宫请人去了。
“陛下，老臣恳请陛下允准，臣愿与犬子共赴战场。”墨仲言对着喜色难掩的惠元帝道。
惠元帝神色一正，将脸上的笑容收敛个干净，而后道：“定安王爷，你可知此行凶险，你的身体多半不适合远征？”
“微臣知晓，但愿陛下体恤臣一番爱子之心，允准微臣随行。微臣不做将领，只做参军指导臣子即可。”墨仲言坚持己见。
“唉，王爷若执意如此，朕也不能拦着您。况且，世子也是第一次领兵出征，有您在一旁看护，朕也能放心不少。朕，准了您这番苦心。”玉寒瑾搀扶起跪在地上的墨仲言，言语温和。
不多时，陈公公就领着在后面不紧不慢走着的墨羽谋到了御书房门口。
“陛下，墨世子到了。”陈公公躬身在御书房门口道。
“宣他进来！”玉寒瑾的声音从御书房内传出。陈公公伸手做邀请状，将墨羽谋引入御书房。墨羽谋始终神色淡淡，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陛下。”墨羽谋淡淡开口，他没有行跪礼，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淡淡地喊了这一句。这句“陛下”从他口中说出，不像是对一国之主的尊称，反而像是普普通通的人名，就那样轻松的呼之即出。
墨仲言看着他的动作，说不上来的焦急，若是被皇帝安上“目无君上”的罪名，他的小命就难保了。他侧过头，对着墨羽谋的方向无声开口：“跪下！快跪下！”最后，他竟急得扯住了墨羽谋的衣袖。
可墨羽谋就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依旧神态淡然，不卑不亢，丝毫不为所动。
“还请陛下原谅小儿不知礼数！是臣没能教导好他，请陛下降罪！”墨仲言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在皇帝面前替他求情。
上首的玉寒瑾看着这两父子的一举一动，没有说什么。这男子不会向他行跪礼，这样的结果他早就料到了。这般天骄式的人物，是不会向任何人低头的。他没有丝毫在意，因为见到这世子的第一面，他就知晓这人的性情。
“定安王爷，您请起吧。朕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今后，定安王世子不必向朕行礼，朕允他这个特权！”玉寒瑾笑道。不过是一个跪礼罢了，能算得了什么？若能因此收买人心，博得个“礼贤下士”的名声，他也不介意。
墨羽谋看着玉寒瑾的举动，心里暗暗赞叹，不愧是做帝王的人，这般通透人心。只是，他可不是轻易就能被收买的人。
“陛下，还请将这御书房内的人都请下去，我想与陛下单独谈谈。”墨羽谋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笑，道。
“你们都退下吧。”玉寒瑾不曾迟疑，开口吩咐这些宫人们下去。
“父王，你也出去等候吧。”墨羽谋看向正担心看着他的墨仲言，神色不变。
墨仲言无奈，只有转身，慢慢退了出去。
御书房内只剩两个人。玉寒瑾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隔着一张御案，两人相对而立，谁也不输于谁。墨羽谋轻笑，而后淡淡开口：“玉寒瑾，我可以答应你，带兵出征，平定西平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玉寒瑾挑眉，看着他，丝毫没在意他出口喊自己的名字。这人似乎对任何人都这样，不放在眼里，不放在心上。只除了，一个她。
“我要你一道圣旨，给我和尘儿赐婚的圣旨。不必那样看我，我的确不是很在乎什么圣旨赐婚，但我想给她最好的。另外圣旨上，别忘了添上一句，我和尘儿今生婚事由自己做主，任何人不得胁迫。就这样。”墨羽谋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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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出征
更新时间2014821　13：53：46　　字数：2131
　“你让我再想想。”玉寒瑾面色沉凝，看着墨羽谋。这人，求这一道圣旨，是不是也看出了他的几分心思？
“这件事，对你可没什么坏处。我和她已经定亲，如今只是要这一道圣旨罢了，对你并没什么妨害。你，还在犹豫什么？”墨羽谋目光寒冽，像是能看透人心般，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你再仔细考虑考虑吧，我就先回王府了。”墨羽谋说完，径自推开御书房的门。临走出御书房前，他转过头来，看着玉寒瑾：“我相信，你会答应的！”他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潇洒迈步，走出了皇宫，不曾在等候他的墨仲言面前停留。
墨仲言看着他的背影，神情失落，跟在他身后一段距离，也出了皇宫。
果然，两天之后，两道圣旨一并到了定安王府。定安王府所有人都跪下等着陈公公宣读圣旨，只有墨羽谋一人仍旧站的笔直，似毫不在意。陈公公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这位主儿是被皇上给予特权的。这世上，怕也只有这位，不把皇帝当回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安王世子墨羽谋，运筹帷幄，足智多谋，又师承南溪老人，排兵列阵之术甚精。今西平国来犯，命墨羽谋秉承天命，领兵出征，封征平大将军，择日出征抗敌！钦此！”
一道圣旨念完，陈公公并没有叫众人起身，反而又拿出一道圣旨。墨羽谋看见第二道圣旨时，笑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安王世子墨羽谋与丞相府千金梦清尘情投意合，朕今为其赐婚，待两家商议，择日完婚。另特别允准两人婚姻大事由各自做主，旁人不得干涉。钦此！”
陈公公念完，笑嘻嘻地将圣旨交到墨羽谋手里，道了声：“恭喜世子，双喜临门啊！”墨羽谋接过圣旨，撇撇嘴，第二道圣旨太短了。玉寒瑾到底是有多小气，就舍不得多写几个字说说他和尘儿天赐良缘、三生有缘什么的？不过，临行前解决掉一个随时想着要挖他墙角的人，还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陈公公，辛苦你了！”墨羽谋从怀中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陈公公手里。墨羽谋嘴角含笑，让陈公公感到受宠若惊。要知道眼前这位，见到皇上都是表情冷冷的，突然看到他对自己笑，让他心里不由有些紧张。他哪里还敢接这面额不小的银票？再者，这位世子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他哪里敢得罪他，收他的银子？
“世子客气了，这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受世子的恩赏。”陈公公赶紧将银票推回墨羽谋手里，转身匆匆忙忙跑了。
定安王府的所有人呆呆的看着皇帝身边的太监大总管狼狈逃出定安王府，总感觉像是在做梦。只有定安王爷看着这场景，嘴角苦笑。当所有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墨羽谋早已消失在众人眼前。定安王爷欲伸手搀扶起身边的定安王妃，却被她躲开。
定安王爷看着落空的双手，双眼怔怔，半晌跪在地上不曾起身。管家看到王爷还跪在地上，上前扶他：“王爷！”定安王爷回过神，看向刚刚定安王妃的位置，那里早已没了她的身影。他猛地看向王府正院的方向，只见那纤瘦的身影快要走到院门口。他迅疾起身，看着王妃的身影，一边快步走，一边喊：“惜儿！”
远远的，可以看到定安王妃身体僵硬了一下，顿住了步子。可下一刻，她加快脚步，向正院的卧室跑去。待到定安王爷追上去，定安王妃正好进了屋子，将门关上了。
“惜儿，你把门打开！”定安王爷不停地敲门，可是听不到里面的人有任何回应。门内的定安王妃靠在门上，眼角渐渐有泪珠滑落。
定安王爷见许久屋内之人都没有回应，颓然的跪坐在地上，脑袋靠在门口，神色痛苦。“惜儿，是我对不起你。如今，我也不敢奢求你的谅解。只是，过几日，我就要随羽儿出征。我怕，我若是回不来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惜儿，你出来见见我可好？”定安王爷声音里有着一丝丝哀求。可是，定安王妃已经不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不会再被这种故作可怜乞求同情的花招蒙骗。她靠在门上，只有眼泪一滴滴滚落，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动作。
定安王爷在门口说了好多话，也敲了好多次门，可里面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就像里面根本没人似的。一个多时辰后，定安王爷跌跌撞撞地回了书房。
不远处的管家看到自家王爷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摇摇头，转身走了。
而躲在不远处花丛里的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则满眼愤恨不甘地盯着王府正院紧闭的门。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母亲那么爱他的父王，还是得不到父王对那女人的一分宠爱，最后绝望之下吞毒自尽？为什么不管他在父王面前表现的多好，都得不到父王的一丝温情与疼爱，而那个十几年不在王府的哥哥却将父王所有的疼爱踩在脚底？
他不甘心，不甘心！可是，他不会像母亲那样愚蠢，以自杀来结束这种不甘心。他会忍，等到时机，将属于他的一切都夺回来！少年深吸一口气，将不甘和愤怒收敛，而后一脸平静的离开了这里。
三天后，玉京城外。
浩浩荡荡的军队整装待发。身披银光战甲，手中紧握战戟的将士们一动不动地站在烈日下，神情肃穆。往日喧哗的城门口被这种凛冽的杀气镇压，只听见风吹过的声音。等在城门口预备出行的百姓们此时也神情庄重，向这群即将为保家卫国抛洒热血的将士们表达他们的敬意。
乌压压的军队，一眼望不到头，只见那寒光闪闪的盔甲反射出的光，比这冬日的阳光还晃眼。待得正午时分，只见从城门口处冲出两匹骏马，一黑一白，马上的人影则是一红一白，甚是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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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送上！今日的任务完成了，昔若告退啦！

第六十六章　离别
更新时间2014822　10：34：28　　字数：2159
　两道身影都在离军队前方五米处勒马停住，骏马一声嘶鸣，两人同时从马上翻下来，风姿气度不相伯仲。
从黑马上下来的红衣男子赫然是有着国朝传奇之称的袁皓中，而从白马上下来的白衣男子，竟然是墨羽谋。百姓们在城门口议论纷纷。袁皓中是百姓们熟知的，也有少数人认识墨羽谋，于是大家开始七嘴八舌起来，但都不敢大声说话。
两人各站一边，相对而立，气势不相上下。目光相撞，空气中似有战火燃烧，一簇簇的火花噼里啪啦地炸起来。所有人都静静看着，不敢开口，不敢发出一丝声音。他们像是两尊绝世的战神，一见面，誓要拼出个胜负来。场中一片肃杀，让这冬日也无端更冷上几分。
正在这时，另一边只准兵将通行的城门又冲出一匹骏马，这匹骏马是枣红色的，马上的人身穿淡青色衣衫，并未着铠甲。他御马而来，衣袂飘飘倒不似出战，反而像是要出游的雅公子。
“两位妹夫，你们跑那么快做什么？又不是让你们来赛马！”梦清逸不满道。这两个人趁他不注意，跑的贼快，风头都给他们出尽了。
场中冷寒肃杀、针锋相对的气氛被他一句话彻底破坏，对峙的两人也回过头来看着他。
“大舅子，你来做什么？”墨羽谋恬不知耻地一句“大舅子”脱口而出。
“我怕我妹妹守寡，所以呢，特地去请了圣旨，做你这小子的副将，好好看着你这条小命儿。”梦清逸也没在意他的称呼，这称呼他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挑眉看着墨羽谋，用眼神示意他“你还不快点感激我的恩德，我可是舍命陪你上沙场了”。可是墨羽谋似没有看到梦清逸的小动作，转头对袁皓中道：“唉，我家大舅子太调皮了，袁将军请不要介意。”可他眼里分明有炫耀和得意。
“没事，都是一家人，我怎么会介意大表舅子的玩笑呢？”袁皓中似笑非笑，回道。“若是墨世子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表姐夫。”这句话说完，袁皓中眼里眉梢都是笑意。
“咳咳，这句表姐夫还是早了点儿，等你和沐晚成亲，我和尘儿成亲之后再叫不迟。”墨羽谋一本正经道。
“好，我等着你那一句表姐夫。反正都是迟早的事。”袁皓中嘴角笑意不散。
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骚动，两队禁卫军快速列好队，迎接身着便服骑马送行而来的惠元帝。玉寒瑾一身淡紫色衣衫，越发显得高贵威严，俊朗的面容上有着淡淡温和的笑，很是惹人好感。在前开路的太监尖声高喊：“皇上驾到！”百姓们顿时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冒犯龙颜。
“都起来吧。”玉寒瑾温和道。另一个城门口等待出行的百姓们闻言站起，看到不远处那气度非凡的温和男子，都不由自主从心底对他生出几分敬畏和爱戴。
玉寒瑾不快不慢地下马，动作也很是潇洒好看。跟在他身后的定安王和一些侍卫也纷纷下马，随他前行。
“两位将军，朕今日来为你们送行，希望你们能旗开得胜，凯旋归来！”玉寒瑾取过身边太监递过来的银质酒壶和酒杯，亲自斟下两杯酒，递给袁皓中和墨羽谋。
“谢陛下信任！”袁皓中微躬身，低头行礼。身着铠甲的将士是不必行跪礼的。墨羽谋始终未发一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玉寒瑾。待到玉寒瑾也举起一只酒杯，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随后，袁皓中和墨羽谋上马，缓缓踱步至众将士面前，准备出发。
城门口又冲出两名女子，一个身穿淡蓝色纱裙，是沐晚；另一个则是一身张扬的红裙，是顾悦晗。见此，袁皓中和梦清逸都飞速奔下马来，径直冲向两位小姐。
“晚儿，你怎么来了？”战场上冷血肃杀的铁面将军此时满脸柔情，只看得众人目瞪口呆。
“我，我来给你送行。你，答应过我，一定平安无事地回来。”沐晚脸色绯红，但还是倔强地昂起小脸，看向袁皓中。
“我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袁皓中柔声道。
“恩，我相信你。这个，是我从普渡寺为你求的护身符，你，带在身上吧。”沐晚说完，脸低了下去，而后转身跑得飞快。袁皓中看着未婚妻在众人面前忍不住羞红了脸的样子，带着满脸的笑重新上马，回头看着那女子离开的方向。
“喂，你这次去战场，小心一点，别死在那里。”顾悦晗瞪着梦清逸道。
“放心吧，小悦儿，我可不舍得你当**。”梦清逸一脸得意的笑。
“别臭美了，你死了，我好去找下家，到时候就没人总是搅黄了我的亲事。”顾悦晗不肯服输，回嘴道。
“哈哈，那小悦儿，你还是死心吧。你这辈子注定得是我梦家的媳妇。”梦清逸眉眼间都是笑意。
“那你还是死在那里吧！”顾悦晗说完，不知是恼怒还是娇羞，快速向人群奔去，消失不见。
梦清逸看着顾悦晗离去的背影，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