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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朕非你不娶-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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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卜头从没想过这个消息不实,会要了他的命。
可叹的是他命不久矣却还不自知,想靠告密在仕途上平步青云,他不明白是告密是一门很深的学问,不仅仅是“听”和“说”而已。
皇上把萝卜头“送”到我面前,让我来动手?
我望着清朗的天空,觉得心里堵了什么东西难以名状,浑身不自在。
沉思片刻,我轻叹一声,随即释然。
或许由我来动手还能留他一命,换做老妖?我不敢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




、上任,走马

何为御前行走,从老兵瘦马等资深八卦人士的口中了解一二。御前行走正五品,却不从属于任何部门,直接归皇上调度,惟皇命是从,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想起这一层,我倒是明白了萝卜头为何吓的脸色惨白,那是害怕。
说实话我尚且自顾不暇,暂时还没闲情逸致处置萝卜头。
这次我真的不明白老妖的意图了,“御前行走”等于是把我推到人前,万一我的身份拆穿了,岂不是他也要受牵连?
老妖还真是能“大火煎炸”就绝不“小火烹煮”,我端详了自己半天实在没找到什么惹人厌的地方。
寒冬里阳光明媚的日子并不多见,每当这种暖洋洋的日子我就总喜欢懒洋洋的想一些哲理颇深的事情。
所谓“美中不足”说的就是我在这样一个大好的日子里又要去上任,每每思及此便顿时没了思考的兴致。
“臣洛卿仪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我跪在御书房尊贵的地上,要知道这是多少为官者梦寐以求的,然而我却除了冰冷外感觉不到其他。
“洛爱卿免礼。”皇上本在批阅奏章,抬眼看到我在见礼,便笑着从上面走下来,虚扶了我一下。
“谢皇上。”我起身恭敬的立在一旁,其实这可真是个苦差事,一天从早站到晚。
“卿仪去吧,文熙会安排。”皇上一招手,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位中年男子。
问题是他的名字也太喜感了吧?文熙,达文西?那我是国产凌凌漆?
见过“御前行走”的全体阵容后,我大约明白了文经馆究竟是个什么衙门。
这些同仁们显然没有给我在文经馆那种惊悚的“下马威”。虽然以貌取人是武断的,但神采奕奕和有气无力是有天壤之别的。
我是其中最为平民的非精英分子,就是个平民出身一朝得志的文官。我们头儿叫文熙,中年男人,据说已经跟了皇上近二十年。
其余人都是出身高贵文武双全的年轻人,但就是这样的人太多反而无法把他们的样貌和名字对应起来,可见物以稀为贵,尤其是像瘦马这样的人,简直堪称文经馆的地标性建筑,我敢断言百年之内不会再出第二个。
我报到的第一天还算顺利,虽然同僚轻视不屑,但我是不会介意的,就让我得过且过。千万别派我去暗杀啊,窃听啊。
“大人,请上车。”我一出宫门,一辆马车就停在我面前。
我打量了下,不由的想,升官了连马车都给我换新的了?
我仔细一看,连人都换新的了,心里顿时又种不详的预感,“本官没见过你吧?”
“大人见过末将吧?”车帘撩起来露出来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再一次证实了我对坏事情的预感有着难以想象的精准。
我连忙施礼,讪讪的笑道:“自然,下官怎么会不记得侍卫长大人呢!”
这可真是冤家路窄。皇宫外大路通天,为甚您非往我这条小路上挤?
侍卫长傲慢的瞥了我一眼冷嘲热讽,“不敢,不敢,大人现高升了,末将自然更不在大人眼里了。” 
我轻挽袖子不温不火的说:“下官眼浅,大人见谅!”
人说武将豪迈大度,从这位侍卫长身上我是丝毫没看出来。
上次您带了一大队禁军给我来了个下马威,还不许我反击?您觉得我是被打了左脸再把右脸伸过去给您打的人么?这么点小过节,连我都没记在心上,您看您还没完了!
侍卫长跳下马车对我一挥手,“哼!大人请上车吧,可要下官搀扶?”
我在想您这马车就像是只老虎,骑上去我还下的来么?
说实话,在他跳到我身边之时还真有点发憷,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生怕他一个冲动当街揍我,当然我的举动很为他所不齿。
侍卫长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太子殿下请大人到东宫做客,怎么,大人不想赏脸?”
“下官不敢。可否容下官跟家仆交代一声,免得他空等着急。”我略微思量了一下,您都把太子抬出来了,我能说不么?
至少得找个人给老妖送个信,现在可不比在文经馆当差,灵剑不可能在随身保护我了。
“大人放心,下官定会安排妥当。”侍卫长转头吩咐随从,“李二你留下来等。”
“殿下抬爱,大人周道。下官朝服多日未换实有不敬,可否……”我真的开始害怕了,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大人请,可要下官伺候?”侍卫长从马车里拿出一套折的整整齐齐的白色便装甩到我面前,让我继续说服他的想法就此作罢。
“不敢劳烦大人。”我泄气的接过衣服钻进马车,侍卫长轻蔑的笑了笑。
我禁不住在想,要是我说我想小解他会不会给我拿出个马桶来?他们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
他千方百计阻止我给老妖报信,更说明我凶多吉少!您说我能提的起气来么?
我小心翼翼的把官服搭在侍从手上,“烦请原话转告本官家仆,本官不喜官服褶皱,不可折叠,回家给我挂了。” 
侍卫长看不惯我吹毛求疵的嘴脸,厌烦的挥了挥手,“上车吧,还想让殿等大人不成?这些文官就是麻烦。”
东宫的华美比之御书房所在的龙延宫并不逊色,这位太子一直视锦衣玉食,高高在上,难怪养成了这种心胸狭隘骄纵阴鸷的个性。
“臣洛卿仪参见太子殿下。”我撩起衣摆,跪拜行礼。
太子正端着酒杯,欣赏他那弹琴的美人,一如初见之时视我如无物。
我耐心的跪在地上等待这位爷的接见,我说您就不能换个花样?老是这套有意思么?这可乐坏了侍卫长卫庭,趾高气昂的站在我旁边。
“哦?洛卿来了?你们怎么不通报?”太子听够了,美人看够了,终于想起殿外还跪着我这么个人。
他放下酒杯笑着大步走来,携起我的手,拉我和他同坐,还真有点礼贤下士同桌而食,同塌而眠的意思。
可惜的是我和他仅有一面之缘,还给彼此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他的举止招不来我的感动,只招来一身鸡皮疙瘩而已,何况我的腿还麻着呢!
“殿下抬爱,臣愧不敢当。”我施了一礼悠悠说道,不着痕迹的抽回了手。
“洛卿的手柔若无骨比之女子尤甚,连本宫也不免心动,何况……”太子低首顷身,在我耳边轻声呢喃,邪气露骨,举止轻浮。
让我对他的印象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大大的打了折扣。何况是?何况是什么?萝卜头,你可真是怕我死不了。我就奇怪他一个文经馆小吏怎么能见得到皇上,原来有人替他安排。
太子不甚在意我对他态度冷淡,拍了拍手,“备宴。”
“洛卿坐。”太子执意让我坐在他身边。
“谢殿下。”我施施然告了坐。
有了刚刚那暧昧的一幕,我下意识和他保持距离。他的浪荡行径,我也略有耳闻,可真是所谓的宴无好宴。
太子今日兴师动众究竟有何意图?如果说上次在文经馆的刁难,只是他扫荡老妖势力的一个环节,那这次就是针对我一人而已。
太子在舞姬献艺完毕后示意领舞的美人来向我敬酒。
一个长的柔媚妖冶的女子莲步轻移,扭到我身前,微微福了福,娇声叫道:“丽姬,见过洛大人。”
透过她单薄的纱衣若隐若现玲珑有致的曲线,真是个尤物。若是今日坐在这里的是个男子,想必她这一声“大人”骨头都酥了吧?
可惜啊,她□的对象是我,对她依稀可见的胴体,我只有一个想法,她不冷么?
“姑娘舞艺超绝,下官敬姑娘。”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却始终未曾再抬头看她。
大家同为女性,您老用这种妖媚露骨的眼神□裸的勾引我,我也实在不自在。
“丽姬,你就在旁给洛大人斟酒吧,可要服侍好洛大人,否则……”太子兴致挺高,一摆手示意舞姬在我身侧坐下。
我连忙起身向太子施礼推辞,“臣自斟自饮就好,不敢劳动殿下的宫人。”
这可是□裸的美人计,弄不好要命的。她是太子的人,到时候太子一翻脸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太子悠闲的喝着酒,脸色一沉,“既然洛大人嫌弃,那你也没什么用了,来人,把她拖下去打死。”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那名叫丽姬的舞姬跪在地上颤抖不止,可见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人命在他眼里,草芥一般!
说实话我也怕的紧,他这是杀丽姬给我看的,既然软硬必须吃一个,那我肯定吃软的,我一向在敬酒和罚酒之间选择敬酒。
“臣多谢太子美意。”我起身施礼,太子不悦的挥了挥手让那名舞姬坐到我的身边。
丽姬顺势靠在我身上,笑的僵硬牵强,眼里还盈盈泛光,端起酒杯送到我嘴边,手一颤酒洒到我的衣摆上,丽姬一慌整杯酒都倒在了我的衣摆上。
我偷看了眼正闭目听琴的太子,忙捉住她的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笑着摇了摇头。
“大人。”丽姬泪眼汪汪的看着我,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我最怕这个,连忙没话找话,“丽姬姑娘,你手上这个丝带倒是别致。”
“这是平安结,小女子是临江人,在我们家乡这是祈福保平安的。大人喜欢?丽姬送给大人。”丽姬马上扯下手臂上红丝结。
“不,不,下官愧不敢受。”我连忙推辞,要是收了她的东西那还了得?
我给丽姬斟了杯酒,让她压压惊,顺便冷静冷静。想来她也可怜,出卖色相愉悦宾客,还要冒着随时被杀掉的危险。
我轻叹口气,闷闷的喝酒,随口和丽姬拉起了家常。太子可看着呢!
要是太子“杀鸡儆猴”,猴子还不老实的话,估计就要跟猴子动手了,而我就是那倒霉的猴子!
太子轻啜了口美酒,揽着刚才弹琴的美人,无意间随口说了一句话,“洛卿年少有为,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我马上警觉起来,切入正题了。他这是在暗示我投靠他,他能让我平步青云。不从,恐怕就是杀了。至于罪名,大可是调戏太子宫人一类的,反正我要是挂了,就随便他怎么说了。
“太子谬赞了,臣恪尽本分,愧不敢当。”我故作不懂,打哈哈。
顺便说一句,旁边这位姑娘,就算您柔弱无骨,也不用瘫软在我身上吧?毕竟我这小身板也不是那么结实的,这是谁调戏谁啊?
太子见我不上道,冷瞥了我一眼仰脖灌了一杯酒,拉长了声音淡淡的说了句,眼底泛着杀意。“洛卿,过谦了。”
看看旁边这位已经粘在我身上的舞姬,要是太子一怒之下给我扣个祸乱宫闱的罪名,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就是拖出去打我几十鞭子恐怕我也受不了啊?
我踌躇着要不先应承他一下?免得皮肉受苦,性命堪忧?这原本就是两兄弟争家产这点事,我掺和在其中搭上小命也不值得。
“圣旨到。”老妖的声音犹如天籁,我真恨不得立即朝他狂奔去,大声的告诉他,大哥,您可来了。
“口谕,宣太子即刻御书房见驾。”老妖负手而立一本正经,他该不会是诓太子吧?这么凑巧?
太子并不急着起他的大驾,冷笑一声, “是御书房人手不够,还是三弟真没事可做?”
老妖淡淡一笑,毕恭毕敬的躬身回道:“臣弟正好从御书房出来,父皇便让臣弟带个口谕给皇兄。”
太子侧目白了老妖一眼,不屑的嗤笑一声,甩了甩袖子,一脸酒气的出了东宫。 
回程的马车上我还冒着冷汗,这太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像老妖喜欢不服整到你服为止,在他那里,不服,就直接整到你死为止。
老妖黑着一张脸,“我还以为是多危急的事,早知是花天酒地,就不该扰人兴致。”
“你见过人喝花酒,吓的头上冒冷汗么?”我没好气的白了老妖一眼,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们家就没一个省油的灯,轮番恐吓我,就是你起的头儿!
老妖面色缓和了不少,递给一块纯白的丝绢。
我擦着头上的冷汗,“你怎么知道我被劫到东宫了?”
老妖整了整袖子,气结的一笑, “你不是都“挂”了么?”
我该庆幸和远清插科打诨的时候偶有溜嘴,说点什么新词,比如“挂了”。
我讪讪的笑道:“我这不也是没辙了么,你是不知道,你那哥哥太绝了,他让侍卫长在宫门口堵我,家仆不让见,换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我就是被他们绑到东宫的!”
老妖阴沉着一张脸,闭目养神,半晌之后悠悠开口,“以后灵剑去接你。”
索性我也小憩一会儿,勾心斗角太耗费心力,实在不是他们这些职业选手的对手。
一睁眼,吓的我不轻,我躺正在老妖怀里,这可是要出大事的。
“别动,马上到了。”老妖双臂一收,神色平静如水。
神色很平静,只是这心跳是不是太快了?按说老妖是练武之人,心差不多该如止水。他别是?
“怎么改不了睡马车的习惯?”老妖抬起头不再看我淡淡的说了句,我仅仅看到了他侧脸一个完美的阴影。
我瞬间打消了老妖可能喜欢我的可怕猜想,您听听他这口气,他抱的是我还是一麻袋马铃薯有差别么?
老妖在房门口把我放下,一片银白,地上已经积了有一尺厚的雪。
薄雾般的月光拢着老妖清冷淡漠的脸庞,黑色的大裘在白雪中临风而立,我怔怔的看着,心底微微酸涩,低着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真的不必如此,我终究是要给你卖命的,不是么?我们之间,交易而已!
他这个朋友,城府太深,算计太准,手腕太狠,我可交不起。
“洗个澡,把衣服扔了。”老妖临走前淡淡的吩咐,完全不容质疑。
老妖也是个相当霸道的人,较之太子更为内敛深沉而已。
“嗯。”我抬手闻了闻,身上充斥着妖冶媚俗的脂粉味儿,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这味道。
沐浴后我疲累的瘫倒在床上,我极为惜命,少不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谨防被人算计,又要煞费苦心的算计别人,怎能不累?
我深受父母影响,酷爱历史上那些尔虞我诈,权谋算计,看和做果然是两件事。
我在皇宫里提心吊胆的晃悠了十几天,担心什么时候卫庭又蹦出来把我劫到东宫去。所幸太子似乎淡忘了这件事情,再也没找过我的麻烦。
如果说我人生中有哪次是对好的事情预言准了的话,那就是这次。
某晚我接到密旨,八个字“秦川赈灾,旨到及行。”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




、棋局,赌注

我接到圣旨后觉得匪夷所思,便问宣旨的文熙兄,赈灾粮款在哪?去秦川何处赈灾?
文熙兄拉着脸,半晌不出声,我差点以为他要拿“要你命三千”出来。
“作为御前行走,只需奉命行事,不该问的不要多问。”文熙兄一眨眼消失了,极具传奇色彩。
我瞠目结舌,您是够传奇了,冒昧问一句,您是怎么看出来我的问题是不该问的?
我两手空空,拿什么去赈灾?难道要我站在秦川大地上让灾民和我一起面朝西北方向深呼吸?(作者:详见俗语“喝西北风”)
我垂头丧气的走出皇宫,虽然圣旨让我“旨到即行”,问题是连匹马也没给我安排,我难道步行么?
我可能会成为史上最有名的钦差,不是因为功绩卓著,而是因为两手空空步行去赈灾的荒唐举动。
宫门口,一个身着夜行服的人上前一拱手,打开车门,“请上车。”
我定睛一看,马车上一个背对我的黑影,心底开始发颤。
介于上次被绑到东宫的教训,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轻易上别人的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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