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声-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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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那个房间，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不由得松了口气。但胸口猛得有种难以控制的恶心感，直向外翻腾。实在控制不住，也就顾不得形象的在静静的走廊上跑开。　
原以为那只是心理上对刚才那个情景的排斥，没想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果真吐了。　
擦了擦嘴角，整了整衣服，还得恢复平日的镇静。否则，被他知道，又一定会被嘲笑的。不想被他看不起，也不想被他嘲弄。对他的一切，我已经受够了。但一想到蕾莉娅，又不得不忍耐下去。　
“叩叩！”　
“进来！”　
以为是侍从，没想到进来的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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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是……”　
听到询问，我不由得抬起头。看到来人，有些惊讶，就是在他面前献媚的男孩。此刻，这个孩子一脸的稚气，让人难以想象第一次所见到的那种淫媚表情。　
“您就是西尔弗大人吧？”　
“我们不是才见过面。”　
可能是我的表情和口气都有些冷，他只是愣了一下，便又微笑起来。　
“果真是美人啊，连冷冰冰的样子也很让人着迷。”　
听到这话，我不禁皱了皱眉。可他后面所说的话，我又无法不在意。　
“真的和他说的一样……”　
即使声音很轻，但我仍然能听的很清楚。他说的“他”会是……　
那男孩的表情变的有些迷离。　
可看到我询问似的眼神，他又恢复自然。那种世故、老成并不是我在那个年龄所具有的。　
“您不会因为您所看到的事，而对我讨厌吧？”　
对于那种羞耻的事，他竟然还能微笑着对一个陌生人说出口，而不脸红。看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　
“不，当然不会。”　
反到是我这个成年人，被他弄的有些尴尬。　
“不过，请问……”　
还未询问他的名字，还有来我房间的目的，他到是很自觉的报了上来。　
“我叫杰夫。请大人放心，并不是陛下叫我来的。虽然说，他知道会不高兴，但我还是想一见那个当年让他一直迷恋，直到如今都念念不忘地人。”听他的口气像是带着点讽刺，或者说……是一种妒忌？“如今一见，果然，自叹不如啊！”　
“请问，杰夫，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　
虽然不喜欢别人那样的称赞我，但还是很想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目的。　
“大人，刚才我不是说了，只是来看看大人您的，问候一声。这就告辞。”说着，他行了个礼，便带上门，离开了这里。　
我还是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　
直到后来，在每每我们伟大的陛下出现的场合，他都会跟随左右，我才明白。那个叫杰夫的孩子，正是代替了我当年的位置。　
我该说是同情他吗？　
但他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并没有我当年的厌恶，那是很明显的崇拜和爱慕。而那个男人浑然不知。直到那个男人的眼神看向贴身侍卫的我时，男孩才清醒过来，并瞪我一眼，放弃似的垂下脑袋。他刚才看向我的眼神是某种讨厌？还有些伤感？　
那个男人察觉到我的注意力在那个男孩身上了，便随意找个理由故意支开他。　
“杰夫，把我的佩剑放回我的卧室。”　
“是！”满是愉悦的答应着，乖巧的捧着从男人身上解下的精致佩剑，微笑着离开了我们。　
“陛下，您把剑除了，不怕有所影响……”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那个男人已经走到我的面前，抢过了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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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在，我不需要剑。”　
我依旧无视他热切的眼神，冷冷的回答。　
“陛下就这么信任臣吗？”　
他故意忽视我的抗拒，继续拉近两人的距离。　
“不信任我又怎么会让你当我的贴身侍卫，并且……还支开了这里所有的人。”　
他毫无顾忌的，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颚，硬逼着要我抬起头，直视他。　
“陛下，请别这样。”说着，甩头想避开他。　
“从那天的接见结束，你都没好好正眼看过我。”　
“怎么会呢，臣不是一直都在陛下身边吗。”　
“但你的心不在！”　
感觉他用力的搂住我的腰身，拉向他。我不由得皱眉。但很快就被他突然的强吻住。　
就连一个吻也像他本人的性格，那么霸道，那么让人透不过气来。　
我用力的想推开他，但他想是早有预料，加大了力量。被迫的，我不得不使用了粗鲁的蛮力，拉开两个人。一下子倒退了两步。　
他显然生气了。脸色难看的向我怒吼。　
“你别老是一副清高的样子。自以为离开这里八年了，就可以变的冰清玉洁。你依旧是当年那个玩具，这个是你一辈子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仍是我的玩物！”　
那些刺耳的词句，我只有忍耐。捏紧拳头忍耐……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怕是在这里强暴你！”　
脑中嗡的一阵鸣响，眼前只出现他暴怒的样子，看到他激愤不已的神情，还有刚才说出那些令人羞耻的话的嘴……声音，我却一点都听不到了。　
我只有靠抵着墙壁才没让自己懦弱的倒下去。在他的面前，我不想再那么懦弱了。但为什么偏偏是在他的面前，才会显得那么没有用。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　
痛苦的只有闭上眼睛，不去看他。　
而他呢，不甘心的过来又一次的强吻了我。我已经无力还击了，只有任凭他，毫无反应的。　
“西尔弗……西尔弗，你知道我多爱你吗？”　
朦胧中，我听到这样的告白。　
“为什么你总是抗拒？我真有那么讨厌吗？”　
像是在自言自语，轻柔的，不像是真实的。　
我知道那不可信。所以，我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想。　
也许是自己毫无反抗的举动，让他以为自己已经默许了他这种卑劣的做法。吻，变得轻柔起来，小心翼翼地，像是在对待着易碎物一般。但这样，依旧不能让我摆脱掉厌恶的感觉。　
※　※　※　※　※　
“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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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进！”　
又是那个男孩。　
像是重复了那天的情景，只是在他的手上多了样东西。是用华丽的蓝丝绒遮盖着的一只做工精致的锦盒。他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盒子，在里面摆放着一串价值昂贵的钻石颈链。　
熟悉的款式，熟悉的感觉……　
“西尔弗大人，这是皇帝陛下特意赏赐给您的。”　
他毫无感情的说着，但还是加重了“特意”两个字。　
其实，在我看到那串颈链时，我就明白了一切。　
“多谢陛下的赏赐。”　
我只有按照礼仪，从那个男孩手中接过锦盒。　
该死的，我还要感谢他！　
心里不由得自己不骂一句。　
看到它的出现，我感觉自己那八年的磨练都白费了。所有的努力都一击即溃。它，不应该说是他，像是在嘲笑着自己。天真的以为离开皇宫，离开他的身边就可以永远摆脱到那个可怕的阴影，但没想到一切都回归原位。我也只有无力的接受它。　
“西尔弗大人，难道得到陛下的赏赐不高兴吗？这串颈链可是连皇后她想要，陛下都绝对不会赠予的。”　
难道这样我就要对他感激吗？　
“因为陛下说，这个是属于您的东西。”　
“……”　
“现在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要我再一次成为他的禁脔？可笑，但也可悲啊。　
我只有自嘲的笑笑。　
“多谢你了，杰夫。”对于这个一无所知的孩子，我还是不能迁怒的。　
而不知怎么的，他竟然脸红的有些恼怒了。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笑？为什么还要对我那么客气？我也喜欢着陛下，是你的敌人呀！”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我不得不澄清。　
“杰夫，别说‘也’字，我并不爱他。”　
“怎么可能？陛下他是那么的爱你，爱到让人妒忌，让人恨你。”　
“那那个人是你咯！”　
“不，不止我，还有皇后。对外是恩爱夫妻，其实早就毫无感情，因为你的存在，自从皇后生下小王子后，陛下就再无宠幸过。”　
“这个是陛下的家事，外人不必干涉什么。”　
“你是外人吗？如果你是外人，陛下何必总是在寻找和你相似的少年，在他们之中寻求一丝慰寄。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我就是你的代替品！”　
这个早在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只是在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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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发色，一样的眼睛，一样的肤色，还有身高、年龄都要相近。这就是陛下挑选的标准！”　
那些词刺痛着我的耳朵。　
“你不是做的很好吗？”　
“是，是很好。”他苦笑着，“但他面对着我的眼神看的永远不是我，而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自从第一次，我就知道。或许我真的做的不错，所以他最信任我，直至有一天，他向我描述了他心中那个人。那个他说来是最美的人。花蕊一般的嫩黄｜色头发，还有碧绿得几乎透明的眼睛，就像纯洁的湖水一般的清澈。白皙的肤色，让人觉得那是个如同瓷器一般的易碎的艺术品。特别是那个笑，就像春天的阳光一般，让看到的人整个身心都能得到释放。‘他简直就是我的花神！’陛下就是如此形容你的。而你竟然那么冷酷的拒绝他。”　
“不要再说了！你是在给他当说客来的吗？”杰夫的话让我无法忍受，“你根本就不明白，不明白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当年又对我做了什么！”　
“我并不是什么说客，只是在说事实而已。我只知道他深爱着你。你应该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他的话让我不由得大笑。那种痛苦的，几乎绝望的笑声，让我自己都觉得可怕。　
“那你是觉得我应该感激他对我宠爱，跪倒在他脚下，接受他的爱？”　
他好象并没注意听到我话中的讽刺。　
“当然，你当然应该爱他。他对你的形容，对你的执着让人羡慕的妒忌。”　
真是个单纯的小鬼！　
“那让我来告诉你，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并不在乎什么大不敬。他就是个恶魔！彻头彻尾地恶魔！会让你整日觉得生活在噩梦中，永远都无法逃脱。除非死，就别想逃离他的掌心。对于最后那句话我是看到那串颈链才刚明白的，似乎已经明白的太晚了。”　
“颈链？”　
“那个就是他对我的枷锁，我以为八年的时间足可以摆脱他的阴影，但还是不行。”我苦笑着。　
“我并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但他说过这么一句话‘要是他能像你这样看着我，我就满足了。’……我喜欢陛下，但我还是希望您能爱他。他爱的很辛苦啊。”他很规矩的行礼，然后在出去之前又道，“真对不起，西尔弗大人，我说了很多让您困扰的话，如果您不喜欢听就请您忘了吧！”　
可他的那席话又怎么让我轻易的忘掉。　
“要是他能像你这样看着我，我就满足了。”　
那句话一直在脑中回荡。那口吻像是那么哀怨，那么自卑，根本不像是那个霸道、狂妄的强者所能说出口的。　
心中一阵拥堵，让人喘不过气来。　
风　の　声　
第九章（中）　
原本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过分的，却因为那个孩子的话，变得犹豫起来。但一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锦盒又让那种恨瞬间上升。　
我还是不会原谅他的！永远不！　
午后，在结束悠闲的休息时间，准备去见国王陛下，偶尔看到走廊上侍女们匆忙的样子。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公主殿下有些不舒服，所以回来了！”　
“怎么又不舒服了？”　
侍女们窃窃私语着，虽然疑惑着，但还是向已经停靠在花园里的马车赶去。　
我不由得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切。希望是自己想看的。　
侍从放下了车门下的阶梯，打开车门，从里面扶出一位高贵的美人。可能是大家都无心顾及我的存在，我才可以看得如此清楚。　

（）
那位美人的高贵不在外表肤浅的衣着或容貌上，而是气质。她略微皱了皱眉，下了马车后才觉得轻松了一般，浅浅的微笑了下。　
但愿我没有看错，那个笑容，是我一直崇拜着的，是心中的女神的笑容。　
是她，亚尔尼塔公主！　
紧随其后的就是福罗尼娅了！　
依旧没有变啊，她们依旧美丽。　
多么想上前，但现在的我，不是那时的我了。　
就在不知应该离开还是默默注视着她们的时候，一双美目注意到了我。　
公主她带着惊喜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是西尔弗吗？”最后还是福罗尼娅叫出了我的名字。　
“不，现在应该叫西尔弗大人了。”公主殿下笑着纠正她的错误，让我不好意思起来。　
“对啊对啊！”她们笑着向我走来。而我在此刻像是又回到那个年幼的时候，变得有些不知所措，拘谨起来。　
“公主殿下。”　
现在的我，面对她还是会不由得脸红，因为她是我第一个所爱慕的女性。　
正当要行礼，但被她热情的阻止了，她还是那么平易近人。　
“很久没见。你果然变了很多，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她的微笑依旧耀眼。　
“是嘛！公主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和原来一样的美。”　
“西尔弗，不，是西尔弗大人，现在变得越来越会说话了！”福罗尼娅笑着插进话。　
我一时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罢了。　
“你回来有几天了吧！”　
“是的。”　
“……住的还习惯吧，你的房间还是原来的那个。斐尔德他一直都不让别人碰那个房间……”　
“……”　
“即使当了国王，他还是那么任性。不顾你的想法就那么安排了。”公主她都已经知道所有的事了，“你们相处的还好吗？”　
“多谢公主关心，陛下命令的，做臣子的就那么做。也谈不上相处的是否融洽。”　
她听出了我口气中的少许怨言，只是轻叹了一声。　
“……能相处就好。不过……”她美丽的双眸注视着我的脸庞，带着关切，“我还是担心啊，西尔弗，你从小就那么懂事，应该明白我担心的是什么。现在我这个做姐姐的话，他未必会听，也只有你了。有时候，你要劝劝他。要他站在一国之君的立场上想想。”　
“公主说的是……只是，我真的能办到吗，他未必会听。”　
“你可以的，现在在他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公主的眼神变得沉重，“……哪怕是大好的江山，他也会为你放弃。因为他说过，他之前的努力都是为了今天能再看到你。西尔弗，你现在知道了吗？你现在已经不属于你自己了，你的一切已经系在了我们整个国家的命运之线上。”　
我只有用无声来回应公主的请求，她的请求太重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承受的住。或许有一天会为此崩溃。　
“好了，不去说那些了，你现在是否有空，来我那里坐会儿吧！”　


“多谢公主的好意。我还要去……”　
“他在等你？”　
“是的。”　
“那就不勉强了。改天吧！”　
其实，与其和那个男人待在一起，我还是更喜欢和公主一起。毕竟一个是自己最讨厌的人，一个是自己从小爱慕的对象。　
“公主也请多保重身体。”　
她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随即又微笑着离开了我的视线。　
看着那个窈窕的背影，我竟然有一时的错觉。觉得那个背影会永久的消失，无法再见……　
要是我之前所有的记忆都是错觉那该多好。当我再次睁开双眼，看到是久别的亲人，久别的故乡。没有离散的回忆，没有羞耻的回忆，没有战争残酷的回忆……只剩下美好的、甜蜜的回忆，那样的人生才是最完美的。但老天，却在给我完美外表后，竟残忍的给了我最丑恶的回忆。　
我该怨老天？还是该怨他？还是说该怨自己？或许真该怨的是自己的无能和懦弱。　
……　
睁开双眼，依旧是装饰豪华的宫门。推开那扇门，就看到里面烟雾缭绕，轻纱漫漫。　
“西尔弗大人，陛下已经等你好久了。”　
是杰夫。他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衣服交给我后，转身离开。　
“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