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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克苏鲁神话ⅱ-恐怖人间 作者:[美] 斯蒂芬·金 等-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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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在信中看到,那些神灵“有朝一日会再次回来统治地球”,以及那些关于波利尼西亚传说的内容时,我的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因为,丘奇沃德曾经写过:“复活节岛、塔希提岛、萨摩亚群岛……夏威夷岛和马克萨斯群岛是那片伟大的土地的可怜的手指,如今站在那里像守护着一个沉寂的坟墓的哨兵。”波利尼西亚是Mu的遗迹。
这些内容并不比我已经了解或猜到的内容多。但我和切克诺的碰面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厄克特离危险究竟还有多远?他也许是对的,劳埃格本身还没有威力,或威力很小;但切克诺和他的家人就是另一回事了。出于某种原因,他们恨厄克特。
前台的服务员拉了拉我的袖子:“电话,先生。”
是厄克特。我说,“谢天谢地,你来电话了。我得和你谈谈。”
“那么,你已经听说了?”
“听说什么?”
“那次爆炸?切克诺死了。”
“什么!你肯定吗?”
“当然肯定。但他们找不全他的尸骨。”
“我马上过去。”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兰代尔芬大爆炸。在我的案头有一本书,书名叫《超越逻辑》,作者是已故的弗兰克·爱德华兹。这本书汇编了一些神秘的事件和奇迹。其中一章的题目叫做“兰代尔芬大爆炸,”他在其中写道,那次大爆炸是原子能的大爆发,而且很可能是由一个“不明飞行物”的引擎故障引发的;他援引了火箭专家威利·雷的话,大意是说,1908年在西伯利亚出现的弹坑可能是一次反物质的爆炸,并且把兰代尔芬的大爆炸和通古斯卡发生的情况联系到了一起。这种说法让我觉得很可笑。我去爆炸现场看过了,那还没有达到原子弹爆炸所造成的危害,连一颗小原子弹的威力也没有。
我还接着说我的故事。厄克特在我去他家的半路迎上了我,我们开车去了兰代尔芬。剧烈的爆炸是在凌晨大约4点的时候发生的;我那时可能就是被它的冲击力震醒的。万幸的是,那片地方很荒凉,只有一个住在离那儿3英里远的一个茅屋里的雇农被爆炸的威力抛到了床下。整个事件最蹊跷的是,爆炸实际上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那个雇农以为那是一次地震,又接着去睡觉了。村里有两个参加完聚会回家的人说,他们听见的爆炸声就像是远处传来的一声闷雷,他们还猜测也许是一架携带炸弹的飞机坠毁了呢。那个雇农早晨7点的时候骑车出来查看过,但没有什么发现。但他还是把这事和雇用他的农场主说了,他们俩9点多一点的时候又开着农场的车出来转了一圈。这回,那个农场主把车开到了支路上,向离他们大约两英里远的那些吉普赛人的大篷车开过去。他们最先发现的,用爱德华兹先生的话说,不是人的尸体残段,而是躺在路中间的一头驴的一条前腿。除此之外,他们发现石墙和树都倒了。在爆炸点——那些大篷车所在的两英亩的地域——周围方圆几百码的区域里散落着大篷车的碎片和其它遗物。
我亲眼看了现场——从兰代尔芬来的巡官认识厄克特,所以我们被允许靠近现场。我的第一个印象是,那与其说是一次普通的爆炸,不如说是一次地震。爆炸会形成一个弹坑,或把一个地方夷为平地,但这里的地面是裂开的,就好像受到了来自地下的冲击。一条小河流经这片区域,现在它已经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湖。但在另一方面,从有些迹象上还是能看出爆炸的特征。一些树倒了,或是被截断了,但还有一些树毫发无损。阻隔这片区域和主干道的那堵墙虽然是建在一条隆起的堤坝上的,但几乎没有受损,而在远处的另一片区域上的一堵墙却散落成了一大片。
当然,我们也看见了我们希望看到的支离破碎的人和动物的残段;小块的皮肤,碎骨头。这些都已经很难辨认了;爆炸似乎把这个区域里的所有活物都炸成了碎片。那个农场主所发现的驴的那条前腿是已知的最大的碎块。
很快我便觉得很不舒服,不得不回到车里坐下,但厄克特瘸着脚四处看了一个多小时,捡到了各种各样的碎片。我听见一个警官问他在找什么,厄克特说他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想找到某种确凿的证据,能将这些吉普赛人和Mu联系起来。不知为何,我确信他找不到什么。
此时已经有上千人围在周围看热闹了,他们都想靠近些,好看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在我们想要开车离开时,我们的车走走停停了十好几回。厄克特告诉每一个向他打听情况的人说,他觉得是一个飞碟爆炸了。
实际上,我们俩基本上可以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我认为是老切克诺太出格了——他给我讲的太多了。厄克特认为,他的主要错误是把劳埃格当成了某种人,把他自己当成了他们的仆人,被授予了某种特权。他没有认识到,他完全是可有可无的,他喜欢吹牛,还把自己当成劳埃格的特使,这些都使他给他们带来了危险。
我们是在我把我和切克诺的谈话内容给厄克特讲了之后才得出这些结论的。当我给厄克特念完了我的笔记之后,他说道,“难怪他们会杀了他。”
“可他毕竟还没有说得太多啊。”
“他说的够多的了。也许他们觉得咱们猜到的比他说的还多。”
我们是在饭店里吃的午餐,但我们真后悔那么做。似乎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是从哪儿回来的,他们都盯着我们,想偷听我们在说些什么。那个侍者在我们的桌子周围转悠了好长时间,惹得经理到最后不得不严厉地斥责他。我们尽可能快地把饭吃完,回到了厄克特的家。图书室里又有了火,多吉莉夫人还端来了咖啡。
我还能记得那天下午的每一个时刻。我们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感到了一种不祥之兆,一种有形的危险。令厄克特印象最深的是,当我告诉老切克诺,厄克特认为“他们”不具备真正的威力时,他所表现出的轻蔑。我还记得,他那一连串轻蔑的鬼话引得酒馆里的好几个人都扭过头来看我们。事实证明切克诺是对的。“他们”有足够的威力——有好几种力量。我们已经得出结论,摧毁吉普赛人营地的既不是地震,也不是爆炸,而是两种力量的混合作用。一次能把大篷车炸烂的爆炸所发出的声音会清晰地传到南波特和梅林科特,而且肯定能传到仅有5英里之遥的兰代尔芬。地面上的裂缝表明有地下的震动。但地下的震动是不会把大篷车撕碎的。厄克特认为——我最后也同意了他的观点——大篷车和它们的居民确实是被撕碎的。但那样的话,地下的震动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一是那些“生物”是用这种方法强行从地下钻出来的。二是“地震”是一个有意的误导,是用来转移注意力的。从这样一个推测得出的结论真是太吓人了,所以,虽然只是下午3点左右,我们还是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那意味着“他们”急于为所发生的事提供一个显而易见的、自然的解释。也就意味着他们要保密。在我们看来,他们之所以要保密,只有一个理由:他们有“计划,”为未来所做的计划。我想起了切克诺说过的话:“无论如何,这是他们的世界……他们想把它夺回去。”
令人感到灰心的是,厄克特在他那些关于神秘学和Mu的历史的书里根本找不出一个可能的答案。要克服因绝望、因不知如何下手而产生的一种麻木的感觉是很困难的一件事。那天晚报上的消息更加令我们沮丧,它肯定地说,那次爆炸使用的是硝化甘油炸药!有“专家”提出了一种似乎能说明实际情况的论断。切克诺的儿子和女婿在北部的采石场工作过,曾经经手过炸药。这些采石场偶尔会用硝化甘油,因为它便宜,还因为它容易制作。按报上的说法,切克诺的儿子被怀疑偷盗了许多甘油、硝酸和硫酸。报上说,他们的计划是要用这些材料炸开保险箱。他们应该已经做出了很多的硝化甘油,而某种地下震动引发了它们的爆炸。
这是一种很可笑的解释;要达到这种破坏力得需要1吨的硝化甘油。无论如何,硝化甘油爆炸会留下特征痕迹;而在爆炸的现场是没有这类痕迹的。硝化甘油爆炸还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但没有人听到这种声音。
然而,人们从未认真的置疑过这个解释,尽管后来官方又对爆炸进行了一次调查。而这可能是因为人们对完全无法解释的神秘事件感到很害怕,他们需要某种能使他们安心的解释,无论那是多么荒谬的解释。
晚报上还有另一条初看起来似乎并不相关的消息。标题写的是:“爆炸释放了神秘的气体吗?”它只是一条短讯,说那个地区的许多人在那天早上醒来后都感到头痛得厉害,还有一种疲乏的感觉,就像是要患流行性感冒似的。这些症状在那天的晚些时候就消失了。记者问道,爆炸是否释放了某种气体,从而引发了这些症状?报纸的“专业通讯员”解释说,二氧化硫就能引发这些症状,而且,有几个人在夜里注意到了这样一种气味。硝化甘油,当然会包含少量的硫酸,而硫酸就能说明那种气味……
厄克特说了句,“不管怎样,马上就能查出来,”便给南波特的气象局打电话。10分钟后他们打了回来;那天晚上刮的是东北风。兰代尔芬位于爆炸地点的北面。
但我们俩谁都没有看出这条短讯的意义。我们浪费了好几个小时在我译出的伏伊尼赫手稿里找线索,然后又翻了30多本关于Mu和相关主题的书。
就在我们要开始看另一本关于利莫里亚和亚特兰蒂斯的书时,我的目光落在了萨切维雷·西特韦尔的《捉弄人的鬼》上。我停下来,盯着那本书。我在脑子里搜索着某件已经快被我遗忘的事实。我找到了。
“我的天哪,厄克特,”我说,“我刚想起来一件事。这些生物是从哪儿获得他们的能量的?”他茫然地看着我。“是他们自己天生的能量吗?你需要一个有形的身体来产生物理能量。但捉弄人的鬼是如何……”他明白了。“捉弄人的鬼”从人类身上获取能量,通常是从少女身上。有一种看法认为捉弄人的鬼没有独立的存在形式;它们是通过少女失去意识的头脑体现出来的某种精神表象,是因为沮丧或渴望受到关注而产生的一个大爆发。另一种看法认为,它们是“幽灵”,需要从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那里借取能量;西特韦尔引用了一些捉弄人的鬼骚扰那些长期闲置的房屋的案例。
这会不会是那个地区有那么多人在醒来之后感到疲乏和头痛的原因呢——因为爆炸的能量取自于他们?
如果确是如此的话,那么那种危险就不像我们曾经认为的那么严重了。那意味着劳埃格他们自己没有能量;他们必须从人的身上获取能量——大概是睡着的人。因此他们的威力是有限的。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有了同样的想法。不过,当然啦,世界上全都是人……
不管怎样,我们都突然感觉振奋多了。按照这种新思路,我们知道我们最基本的任务是什么了;让人类都知道劳埃格。他们不是不可毁灭的,否则他们就不会劳神去消灭对他们说三道四的切克诺了。也许可以用地下核爆炸来消灭他们。他们这么多个世纪来一直在蛰伏,这个事实就说明他们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我们能充分证明他们的存在,反击他们的威胁的可能性就会提高。
最显而易见的出发点就是兰代尔芬的爆炸了:要让公众知道,爆炸明白无误地表明了这些潜伏的势力是真实存在的。在一定程度上,切克诺的死是再好不过的事了;他们已经露出了马脚。我们决定第二天早上再去一趟爆炸现场,并为它整理一份全面的档案。我们要去走访兰代尔芬的居民,看他们当中是否有谁真的在夜里闻到了二氧化硫的气味,看他们在从我们这里获知当晚的风是反方向刮的情况之后,还有谁会坚持说他闻到了味。厄克特认识舰队街上的几个记者,他们都是对神秘学者和超自然现象稍微有点兴趣的人;他会和他们联系,暗示他们有一件大事。
那天晚上我回到饭店时的感觉是我这许多天以来最好的。我睡得很香,很沉。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早就过了早餐的时间,而且我感到很乏。我把这归于我睡的时间太长了,但当我要去浴室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头一阵阵地疼,就好像是染上了流感病毒似的。我吃了两片阿司匹林,刮了胡子,走下楼去,令我宽慰的是,别人都没有显出和我一样的疲乏迹象。饭店休息室里的咖啡和黄油吐司让我稍稍有了些精神,我以为我是因为太疲劳了。随后,我给厄克特打了个电话。
多吉莉夫人说,“恐怕他还没起呢,先生。他今天早上感觉不太舒服。”
“他怎么了?”
“没什么。他只是显得很疲倦。”
“我马上就过去,”我说。我让前台帮我叫一辆出租车;我累得都走不动路了。
20分钟后,我坐在了厄克特的床边。他显得比我还要糟,而且他也感觉如此。
“我不愿提咱们俩都有这种感觉,”我说,“但我觉得咱们最好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咱们不能等到明天吗?”他问。
“明天会更糟。他们会把咱们榨干,直到咱们染上很轻微的一点病症,然后死掉。”
“我想你是对的。”
虽然这一切似乎很难说清楚,但我还是设法回到饭店,整理好我的行装,叫了一辆出租车去位于加迪夫的车站,我们在那儿可以赶上3点钟去伦敦的火车。厄克特遇到的困难就比我要多了;多吉莉夫人出人意料地拒绝为他打行李。他打电话给我,我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他家去。但这么一折腾倒让我活了;正午之前,我的头痛消失了,我也不感到那么乏了,但头又奇怪地晕起来。我对多吉莉夫人解释说,我们收到一份加急电报,而这是一趟事关生死的旅行,她相信了我的话,但她坚持认为厄克特会在路上病倒的。
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了摄政宫酒店。早上醒来后,我们的感觉都很正常。当我们等着早餐的培根煎蛋时,厄克特说,“我想咱们就要赢了,老兄。”
但我们俩谁都不会真的这么想。
接下来,我的故事就不是连续的叙述了,而是要变成一系列的片断,记录我们遭受到的挫折。我们用了几个星期在大英博物馆里找线索,后来又去了国家图书馆。那些写南太平洋诸岛上的邪教的书表明,那里有许多关于劳埃格的传说,而且大家都知道他们有朝一日会回来,收复他们的世界。莱杜克和普瓦蒂耶引述的一段文章说,他们会在他们想要破坏的地方引发一种“撕裂式的疯狂”,在脚注中,他们写道,这段文章中所说的“撕裂式”指的就是用牙齿剥开,就好比一个人在吃鸡腿。冯·司托克记录了海地人的一个部落里发生的事,部落里的许多男人被一个恶魔附身后,杀死了他们的妻子儿女,而他们采用的方法就是用牙齿撕扯妻儿的喉咙。
洛夫克拉夫特也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暗示。在“克苏鲁的呼唤”里,他提到了一叠剪报,上面都表明“被埋葬的大恶神”在世界各地正变得活跃起来。在同一天的晚些时候,我偶然遇见了一个在剪报代理行工作的女孩,她告诉我说,她的工作就是每天读大量的报纸,留心客户所要求的内容。我问她是否能找到“不寻常的”内容——任何暗示了神秘或超自然的事物的消息——她说没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给了她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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