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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清贫-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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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心里不由大感奇怪。他本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又觉得这是人家的私事,不便问。
这天晚上,老友相逢,左一盅右一盅,不知不觉两个人就都喝得有点儿高了。等马昊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七点,他一睁开眼睛,看看屋里的摆设,就知道自己是睡在一个姑娘的屋子里。他猜想自己是鸠占雀巢,把梁小的屋子霸占了。等熊之余闻声过来,他一问,自己睡的果然是梁小的房间。这使他颇不好意思。
熊之余笑道:“我本来想让你睡我房间的,可是我的床铺让你吐得睡不得人,只好让你睡到梁姑娘屋里来的。”马昊道:“小梁昨晚没回来吗?”熊之余道:“回来了。要不然我一个人怎么折腾得动你。你小子沉得跟个死猪似的,我和小梁两个人都搬不动你。”
马昊更不好意思了。他想下床,可是脚一沾地。就一阵头晕,天旋地转,他连忙扶住床栏,才没摔倒。熊之余让他好好休息,让他“既来之,则安之”。马昊啐道:“安个屁,哥们儿今天还得上班呢。”
熊之余笑道:“那怎么办?你的衣服已经让梁小送去干洗了,吐得一塌糊涂,不洗没法穿。”马昊埋怨道:“都是让你害的。”熊之余笑道:“要不然你先穿我的吧。”马昊道:“放屁,你的衣服我怎么穿?穿上还不像戏袍?”
熊之余的个头足有一米九,马昊却最多也就是一米六出头,要是让他穿上熊之余的衣服,那确实是像戏袍。想到这里,连熊之余自己都不忍乐了起来。
结果是马昊借了熊之余的一件厚衬衣,将衬衣下摆掖在裤子里,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熊之余送马昊出门,马昊想开车走,被熊之余坚决制止了。
“撞坏了你事小,别把别人撞坏了。”
马昊一想也是,自己这样子,连路都走不稳,怎么能开车?只好伸手拦了一辆出租。熊之余替他关上车门说:“回头我让梁小给你把车送过去。”马昊忙道:“别。”他想,要是让林艳看见一个年轻姑娘给自己送车来,她不知该怎样想了。熊之余挠了挠头道:“那怎么办?今天我没空,要不然我给你送一趟得了。”马昊道:“你甭管了。回头我自己来开走。”两人正说话时,马昊一闪眼,看见梁小正从街道那头远远走过来。他不好意思见梁小,连忙催促司机开车。他刚一走,梁小就过来了,看着出租车问熊之余:“走了?”熊之余点点头,两人一起回到兴隆工贸有限公司。熊之余对梁小道:“昨儿忘了问你,你妈找你什么事?”梁小说:“没什么事。”
熊之余见她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似有难言之隐,不由站在楼梯上瞧着她。不惯撒谎的梁小,低着头站在楼梯上,脸慢慢红起来,一会儿竟红像一块刚从染缸中捞出来的布。
熊之余道:“到底什么事?”
在他的不停追问下,梁小仍旧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昨天我妹妹找我,其实是为了她自己的事。她说我妈妈找我,不过是个借口。他们厂搞改革,想把几个车间承包给个人,我妹想承包他们厂的干花制作车间,可是承包金要十五万,她没有,想来找我借。我哪有那么多钱借她?她以为是我不肯借,昨天还和我闹了一场气。”
“熊之余知道她妹妹梁静是瓜州市工艺品厂的。”听了梁小的话,他不禁道:“你赚多少钱你妹不知道?”
“知道。可她就是那种人,什么事都只考虑自己,从自己出发,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她从小就让我妈惯坏了。”
“可能也有你的责任吧?”熊之余笑道。他看见梁小低头不语,用脚尖不停地搓着地。
“行了,别为这事闷闷不乐了。”熊之余道,“我借你。”
“不。”出乎熊之余的意料,梁小竟不肯,“你自己才刚打开一点儿局面,正要钱用。你别听她瞎咧咧。她打小就这样,觉得自己是块材料,什么都想试试,从来不肯有一点儿安分的,哪怕一事无成。”
熊之余笑了笑,盯着梁小道:“你缺少的就是你妹这点儿劲儿。你要是有你妹这儿点劲儿……”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不说了,因为他看见梁小听了他的话,头垂得更低了,好像犯了罪似的。他觉得有些于心不忍。“等哲义回来,你就找他要十五万给你妹,你就说是我的话。”梁小的意思还是不肯要。熊之余摆了摆手道:“这事就这样定了,你别说了。”
“用不了十五万,我自己还有点儿钱。”梁小让了一步。
“得了吧,你那点儿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你也该添置两件新衣服了,瞧你那破衣寒酸的样子,哪像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看着梁小满怀羞涩的样子,熊之余不禁在心里叹了口长气。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熊之余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从抽屉里拿出公文包道:
“我今天还得到经委去一趟,把出口批文拿回来。你在家看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梁小点点头。她下楼帮熊之余打开大铁门。她倚在铁门上,看着熊之余从车库里将他那辆二手夏利开出来,跑远了,一直跑到看不见了,才恋恋不舍地关上铁门。
她一个人独坐层楼之上,守着熊之余的办公室,一边临窗透风,一边守电话,同时手里利索地打着毛衣。她手里那件才打了半截的灰线毛衣又长又大,一看就知道是为某个男士打的。
第三章
马昊坐着出租车离开了兴隆工贸公司。他虽然想尽快赶到单位去,但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回家洗个澡换件衣服再去上班。像他这样一个注重仪表形象的人,让他只穿着熊之余那不合体的衬衣,满嘴酒气,一脸倦容,邋里邋遢地去上班,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到了家门口,他下出租车上了楼,当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刚将钥匙捅进锁眼,还没等拧呢,门就“咣啷”一声从里面打开了。他妈妈张菊芬站在门后面,一见他的面就地动山摇般嚷了起来:“哎呀,你这一整宿都跑哪儿去了?满世界找不见人,我正准备去派出所报案呢。”马昊早已习惯了她的大呼小叫,闻言只是笑了笑,径自脱衣服进了卫生间,一边洗澡一边道:“怎么,家里着火了吗,等着我回来救火?”
马昊洗澡的时候,张菊芬隔着卫生间的雕花玻璃门告诉他,昨天莫晶晶打了一宿电话找他,他们单位也就是大鸭梨酒楼也打电话找了他一宿。莫晶晶是马昊的女朋友,正在瓜州经济学院读研究生,相比之下,女朋友当然比单位重要得多。所以听了张菊芬的话,马昊首先问的是莫晶晶找自己什么事,而不是大鸭梨酒楼找自己有什么事。
隔着卫生间的雕花玻璃门,他看不见张菊芬撇嘴的动作。
“她找你能有什么事?无非又是看中了什么衣服,找你要钱呗。”张菊芬说。
马昊知道母亲对自己的女朋友有意见,看不惯。他搞不清楚莫晶晶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自己的母亲了,弄得她这么对她一肚子意见。听他问单位找自己什么事,张菊芬说:“我不知道。你又没有花钱雇我替你包打听。”恰好马昊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他一边拿浴中擦着头发一边笑道:“你不就是个包打听么,不花钱你都跑得比谁都欢,还用得着我再糟蹋钱吗?”张菊芬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厉声喝斥:
“你放屁!”
马昊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莲子薏米羹,才出门去上班。他一走进大鸭梨酒楼,林艳就迎了上来,悄声问道:“你昨晚上哪儿去了?”马昊看她神情紧张,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了?”
“怎么了?”林艳道,“昨天晚上有两拨人在这儿打架,吴有千满世界找你都找不着,吴有千发了大火。”听说有人打架,马昊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他是酒楼保安部主管,是有责任的,每月拿着人家大把钞票,有人闹事自己却不在,实在说不过去,这就像敌人冲上来了,战士却不在阵地一样,简直是渎职。
马昊道:“知道打架的是什么人吗?”
林艳道:“听说是两拨儿烂仔。”
马昊听说只是烂仔打架,顿时放了心。作为瓜州数一数二的销金窟,出入大鸭梨酒楼的大都是瓜州地面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人神通广大,招惹不起。如果打架的只是两拨儿烂仔,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所以他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起来:“两拨儿烂仔打架就把你们吓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胆子未免太小了吧?打出人命了吗?”林艳不屑地道:“你别在这儿跟我穷磨牙了,跟我穷磨牙没有用。你要真有本事,上楼跟吴有千磨牙去。”马昊吃惊地道:
“吴有千这么早就来了吗?”林艳道:“什么来了?他昨晚根本就没回家,在这儿守了你一夜。”
马昊听了这话,脑袋由不得嗡一声就大了。大鸭梨酒楼总经理吴有千,年过六旬,有名的脾气大,不好惹,人送外号霹雳火,较之《水浒传》里的秦明,他也就少了手里的两根狼牙棒。
马昊回头见林艳怜悯地望着自己。他朝她强笑了一下,顾不得多说,一溜烟朝电梯间跑去,跑到电梯间一看,电梯还停在三楼,他顾不上等电梯下来,赶紧调头顺楼梯“噔噔”往上跑,跑得差点儿喘不上气来。
他才在楼梯口一露脸,就被一直背着手在楼道里踱来踱去的吴有千看见了。
吴有千满脸乌云,一见他似乎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厉声斥责道:“昨儿一晚上你跑到哪儿鬼混去了?为什么满世界找你不着?你擅离职守,我该怎么处罚你?”马昊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吴有千耸了耸鼻子:“嗯,你还喝了酒?”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阴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同时腮帮子耷拉着,几乎耷拉到肩膀上。马昊看得出,老家伙这回是动真气了。
马昊结结巴巴他说:“我我……”他忽然心里一亮,福至心灵地说:“昨晚来了个朋友,是我大学时的同学,他拖我去喝酒,我不好意思,只好陪他喝了两杯。我本想立刻赶回来的,谁知走到工体路的时候,被一辆奔驰刮了一下。本来是他们刮了我的车,他们却硬说是我刮了他们的车。他们叫来了交警,交警是他们认识的,那交警上来就要罚我三万块钱,我哪有这么多钱交罚款,况且也不是我的责任,他们看不肯认罚,就把我弄到东城交警支队,坐了一夜冷板凳。直到今天早上又来了一个交警,听说我是大鸭梨酒楼的法律顾问,才将我放了出来。他说要跟我交个朋友,喝一杯,我没办法,只好在他办公室又陪他喝了两杯。”
“为什么他一听说你是大鸭梨酒楼的,就肯放你出来?”
马昊一本正经地说:“他说大鸭梨酒楼是藏龙卧虎之地,出入大鸭梨酒楼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是大鸭梨酒楼的法律顾问,常跟他们打交道,一定认识不少人,以后免不得有事要麻烦我。”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吴有千脾气虽然暴躁,却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听人吹捧。他是大鸭梨的创始人,又是大鸭梨的总经理,吹捧大鸭梨,无异于就是吹捧了他本人。马昊本是慌不择言,信口胡说,没想到却正中了吴有千的下怀。
吴有千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和缓了下来。虽然还没有云开日现,但也不像刚才乌云压城城欲摧了。马昊七窍玲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有戏,心里顿时镇定了许多。
吴有千瞪着眼睛又瞅了他一会儿,才道:“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要知道自重。”虽是教训的话语,语气中却透着明显的爱护之意。马昊赶忙点头。
吴有千道:“昨儿晚上的事你知道了吗?”
“听说了一点儿。”马昊不敢说是听林艳说的,他知道吴有千脾气怪僻,万一他听了他的话,对林艳有什么想法,可就害了林艳了。
“那些烂仔把事情捅到报社去了,晚报记者一会儿就来。他妈的,那些小王八蛋从大鸭梨诈不到钱,就想将大鸭梨的名声搞臭。他们可找错了主意。”吴有千瞪着马昊,语调森严地说:“一会儿晚报记者来了,你要把他们接待好,你要是再把这事搞砸了,我……哼!”
他的话没有说完,如果自己不能将这事摆平,他将把自己怎么着,马昊不知道,但是从他的神态语气里,马昊看得出,如果他不能将这事摆平,那吴有千一定不会让他好受了。这不禁使马昊又感到了几分紧张,但是另一方面,也有使他感到宽慰的地方,那就是吴有千既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处理,说明他依然信任他,否则的话,他是决不会这事交给他处理的。
“是是!”他点头哈腰地答应着。
吴有千憋了一夜,此时发泄了一通,心里舒服了许多,回家睡觉去了。吴有千走后,马昊急忙下楼找林艳要了一包口香糖。他使劲嚼着口香糖,又一连喝了好几杯浓茶,以便将嘴巴里的酒气除去。他怕晚报记者来时,会误以为他是个酒鬼,从而坏事。
晚报来的记者姓何,名舍之。马昊发现这位何记者年纪跟他自己差不多,长得其貌不扬。何记者青里带黄的脸色,起初不禁使马昊吓疑他是不是一个冒牌货,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记者都是种四方海吃的角色,不应该是这样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疑虑。何记者说话的语气,行事的作派,不是一般人能够轻易装得出来的。
何记者为人随便,态度温和,给人的感觉很好。
马昊在自己的法律顾问办公室接待了何记者,他发现何记者似乎对昨晚发生在大鸭梨的斗殴事件并没有多大兴趣,何记者感兴趣的,好像是他挂在办公桌后面的那幅织锦挂毯。这幅织锦挂毯是他一个朋友千里迢迢从新疆给他带来的,上面织的是国画大师黄胄的《五驴图》,尺幅虽然只有一米见方,却尽显了黄胄老先生的纵横笔势。马昊对这幅挂毯十分珍爱,不过想到吴有千的阴沉的目光,他不敢“敝帚自珍”。
马昊脸上堆满殷勤的笑容,对何记者说:“何记者好像对这幅织绵挂毯感兴趣。”一边说着话,他已经从墙上将挂毯取了下来。他将织锦挂毯递到何舍之手里:“何记者要是喜欢,拿去好了。”何记者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君子不夺人之所爱,这怎么好意思!”马昊道:“何记者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我是真心奉送,就算咱们交个朋友吧。”
何记者才道:“这样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利索地将织锦挂毯卷了起来。马昊强忍着肉痛:“何记者能看上我这幅挂毯,是我的荣幸,是对我的抬举。”他找了一张旧报纸,替何记者将卷好的挂毯裹好。
因为这幅新疆织锦挂毯,马昊很快与何舍之间记者成了朋友。午饭的时候,他又陪着何记者喝了几盅,两人就勾肩搭背,形同莫逆了。马昊昨晚本来就喝高了,肚子里的酒还没下去,为了讨好何记者,他“舍命陪君子”,这会儿又一气灌下了半瓶白的,两瓶啤的,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都是酒意。当何记者起身告辞的时候,他已经瘫在椅子上起不了身。
代替他送何记者的,是大鸭梨酒楼的大堂经理林艳。她是被人临时抓差抓来的。当她将何记者送走后,回来对仍旧像堆烂泥般瘫在椅子上口角流涎的马昊说:“也不知你给这位何先生灌了什么迷魂汤,一个劲夸你好,把你夸得跟朵花似的。”马昊迷迷糊糊地道:“什么迷魂汤,一幅挂毯而已。”
在这个初夏的周末,许多人都在忙着,《瓜州晚报》记者何舍之也没闲着。他现在正按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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