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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 [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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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比尼,我太难过啦。”
“我设法从后面逃出来,可我刚到外面,群星就使我惊呆啦。雷斯塔,你无法想像它的样子,我真是太高兴啦,你无法想像。接连两三天我真有些神志不清啦,在森林里转游。没有约束,人人各自为法。我或许在斗殴中杀死了某个人。人们的家畜在乱跑……群星一定使它们也发疯啦……而且它们很可怕。”
“比尼,比尼……”
“所有的房屋都被烧毁。今天早上我从森林南边的小山丘上附近的地带……奥纳斯角,是这样叫的吗?…………走过。被毁坏的现象,简直让人难以相信,看不到一个活着的生灵。到处都是破车,满街满巷的尸体,一片虚废中的房屋……我的上帝啊,雷斯塔,那是一个怎样疯狂的夜晚啊!而且疯狂仍然在持续。”
“你说得对,”她说道,“让人毛骨悚然,但还没有―――”
“发疯?我可是疯了。从星星呈现的那一刻起,直到我今天醒来,然后,一切终于才开始在我的头脑里有了一个头绪。但是对大多数其它的人来说,情况比我更糟,尤其是那些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人,那迷惑不解观着天空的人……太阳一旦消逝,星星出现闪烁。正如你叔叔谢林所说,人们会出现一系列的反应,从短期的精神错乱到完全永久性的精神失常。”
雷斯塔平静地说:“日食期间谢林和你同在天文台,是吗?”
“是的。”
“那后来呢?”
“我就不知道啦。我忙于观察日食的拍摄工作,一点也不知道他怎样啦。当暴徒破门而入时,他似乎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雷斯塔带着淡淡的微笑说:“也许是趁着混乱溜走啦,叔叔就是那样个人……有时遇到麻烦时手脚很快。但愿他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雷斯塔,整个世界已发生了不幸。阿瑟的想法或许是对的:最好是听之任之。这样,你就不必去与世界范围的精神失常及混乱进行抗争。”
“你不该那样说,比尼。”
“是的,是的,我不该。”他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朝前俯下身子,将鼻子轻轻地触擦着她的耳朵。“雷斯塔,我们该干点什么呢?”
“我想我能猜到。”她说道。
不顾所发生的一切,他笑道:“我是指以后。”
“那就以后再说吧。”她对他说道。
《日暮》'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第三十二章
塞里蒙从未有过在野外生活的经历,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是一个生活在城里的男人。绿草、树木、新鲜空气、空旷的天空……他一点也不在意,它们对他没有一点特别的吸引力。许多年以来,他的生活线路是固定的以城市为基础的三点一线式,严格地按照熟悉的线路来回穿梭,首先限制在他小小的公寓,另外在《记事报》办公室,第三点是六阳俱乐部。
而现在,突然间,他却成了一个森林宅居者。
奇怪的是,他居然会喜欢这里。
被萨罗城的居民称为“森林地带”的地方,实际上是城市东南方的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地带,沿着塞皮丹河延伸出去有几十英里。这片林地面积以前更大些,一大片荒地穿过本省的中部,一直延伸至海边,但大部分地带已用着农耕,剩下的部分已建造成城郊居民住宅区,大学颇费了50年的周折建立了当时的新校园。为了不被城市的发展而吞没,大学鼓动人们把剩下的地带留作公园加以保护。况且,多年以来萨罗城有这样一条的法则:大学的任何要求政府都必须满足。这样,最后一片古老的荒地就被留了下来。
这就是塞里蒙发现自己现在所居的地方。
头两天情况很糟。由于看见星星而受到影响,头脑仍处于半迷惑状态,他不能制定任何清晰的计划。首要的事情是让生命维持下去。
城市正在燃烧……到处烟雾缭绕,热气滚烫,从高处你甚至可以看见屋顶上跳跃着的火焰。因此,回去的想法是不明智的。由于处于日食后的恢复期,一旦当时的混乱再度在他的脑子里出现,他就一古脑儿地继续从校园沿坡而下,直到发现自己进入了森林地带。
其他很多人就是这样做的,他们当中有些人看上去像大学人员,另一些可能是日食发生的夜晚洗劫天文台的暴徒余党。剩余的,塞里蒙猜想,可能是大火爆发后被迫逃离家园的郊区居民。
他所看见的每个人看上去同他一样,精神没能完全恢复。大多数人看上去比他更糟……他们中的一些人已完全精神失常,完全不能自理。
这些人毫无组织,大多数是些无伴的孤独者。他们按照独自的神秘路线在树林里转悠,二三人一群。塞尔蒙看见的最大的群体是8人,从他们的外表和衣着看,他们是一家人。
如果遇见真正发疯的人,那就太吓人啦。他们双眼茫然,淌着口水,上下颚下垂,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象行尸走肉,自言自语,自歌自唱,拖着缓慢沉重的步子,在林间空地里游荡,偶尔双手、双膝匍地,挖出一团团带泥的草根,大口大口地吞嚼。他们到处乱串。在塞里蒙看来,这地方活像座巨大的疯人院,或许整个世界都是这样。
那些深受星星呈现影响的人,一般说来没有恶意,至少对其他人不会有伤害。他们的精神严重地受到了损伤,以致于不会对暴力感兴趣,他们身体的机体也受到了严重破坏,有效的暴力对他们也无济于事。
但是有些人并没有疯到如此的程度……看上去几乎同正常人一样……这些人确实构成了严重威胁。
这些人,塞里蒙很快意识到,分为两大类别。第一类由那些对任何人都不怀恶意的人组成,他们认为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黑暗及星星呈现,常歇斯底里。这些人是纵火焰者。他们在灾难发生之前一直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是些普通老百姓、辛勤的工人,幸福快乐的邻居。只要奥纳斯在天空,他们就十分的平静。但是,一旦主要的太阳开始西沉,傍晚来临,对黑暗的惧怕就会使他们不能自己,他们会四处疯狂地寻找能燃烧的东西,任何东西,任何能拿到东西。当奥纳斯下沉时,虽然有两三颗其它的太阳或许仍然在天空,但是这几颗小太阳的光似乎不足以消除这些人对黑暗所产生的恐惧。他们是将自己身边的城市烧毁一类的人,他们在绝望中点燃书籍、纸张、家俱、房顶。由于城市的烧杀破坏,他们被迫逃进了森林,现在,他们也试图将它烧毁,但是这干起来可不太容易。因为森林里树木茂密、苍翠,一条大河沿着森林边上流过,数条汇入这条大河的小溪,为茂密的树林提供足够的养份。即使拽下绿色的树枝,将它们点燃也不太容易。至于遍地的那些死枝枯叶,已完全被最近的雨水浸湿,其中可能燃烧的已被找来用着篝火,不会引起任何火灾的发生。到第二天的时候,这样的干枝枯叶就极为稀少啦。因此,纵火者一方面由于森林条件的限制,另一方面由于他们自身神志不清,至此,他们的成功甚少。尽管这样,他们还是成功地在森林里点燃了两处大火,幸运的是,由于他们已将附近地方的燃料耗尽,这两堆火几小时以后便自己熄灭了。要是连续几天高温,气候干燥的话,这些人或许能够像他们在萨罗城干的那样,使整个地带都燃烧起来。
第二类人是那些在森林里游荡的极不稳定的人,在塞里蒙看来,他们构成了更直接的威胁。这些人置任何社会约束而不顾,他们都是些土匪、流氓阿飞、杀人凶手、精神变态者以及杀人狂。他们像出鞘的刀一样,在静静的林间小路上游荡,任意抢劫,杀死那些惹他们恼怒的倒霉者。
他们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显得目光呆滞,一些仅仅是由于疲劳,一些是由于精神沮丧,而另一些是由于发疯所致。因此,在森林里遇到他们的时候,你根本不能断定他的危险程度。仅凭外表判断,你无法知道走近你的人,是一位对你无害的疯疯颠颠、迷迷惑惑的神精错乱者,还是那类充满了狂怒,无缘无故地见人就杀的人。
所以你必须很快地学会提防任何一个在树林里昂首阔步的人,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是一种威胁。你也许正和蔼地同他谈论日暮降临那晚以来的经历,交谈中某句不经意的话会触怒他,或因他欣赏你的某件饰物,或者是仅仅讨厌你那张脸……突然间,他就会像野兽般嚎叫着向你扑来。
毫无疑问,这一类人从一开始就是些罪犯,他们看见周围社会的崩溃使他们不再受到任
何的束缚。但是另外一些人,塞里蒙猜想,在他们的心受到星星的震撼之前,一直都很平静。他们突然发现文明生活的所有约束消失,他们便忘记了使生活变得文明的那些法则,像十几岁的小孩,变得自私起来,只关心他们自己的需要……但是他们却有成年人的力气和毅力。
如果你希望生存下去的话,惟一的办法就是躲避那些你知道或者怀疑的极度疯狂的人。祈祷他们会在起初几日里相互残杀,把一个较为安全的世界留给那些不太掠夺成性的人。
在头两天里,塞里蒙遇到了三个这类可怕的疯子。第一个又高又瘦,一幅恶魔般面容,奸笑着跳进小溪边里,要塞里蒙付给他过路费。“留下你的鞋子,或者手表!”
“别挡路!”塞里蒙说道。这个人狂暴起来,趁塞里蒙没有注意,抓起短棒,咆哮着发出了作战般的呐喊,向他冲来。那人将短棒朝他头顶猛打过来,塞里蒙来不及考虑,只好低头躲避。
他听见棍棒呼呼作响,差点就被打中。棍棒从头顶飞过打到了他身边的树上,巨大的力量将树破为两半,击中了袭击者的手臂,短棒从他无力的手指间掉落下来,他疼得直喘粗气。
塞里蒙立马骑在那人身上,抓住他受伤的手臂,无情地朝上猛拉,使他痛得弯起身子咕咕直叫,呻吟着脆在地上。塞里蒙用棒子戳他,把他往下推,将他的脸浸泡在溪水里,一直淹着。
塞里蒙惊讶地想,要继续将他的头在水里泡着直至将他淹死,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是否就这样办,他在内心深处矛盾了好一阵。
他会毫不顾虑地将你杀死。干掉他。否则,你放走了他,将再次与他进行博斗?如果他跟踪你穿过森林向你报复,那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淹死他,塞里蒙,淹死他!
这个想法具有极强的诱惑力。但是塞里蒙的大脑里只有一部分愿意接受新世界的丛林道德,而其余部分一想到这个主意就退缩。最后他终于放松了那人的手臂,朝后退了几步,手持棍棒等待着。
此时,那人完全失去了战斗力,窒息着,喘着粗气。他从小溪边跳起来,嘴巴和鼻孔都淌着水,坐在岸边发抖,咳嗽着,挣扎着呼吸。他闷闷不乐,恐怖地瞪着塞里蒙,他没有力气站起来,更不用说重新搏斗。
寒里蒙从他身边绕过,跳过小溪,很快地离开此处,走进了森林深处。
接连十分钟,他也没完全领悟到他所干的事的含意。接着他突然停下来,一阵的汗流和恶心,一阵强烈的呕吐折磨着他,使他不能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站起身来。
那日下午的晚些时候,他意识到自己的漫游将他带到了森林的边缘。他从树丛间看出去,看到了荒无人烟的公路,在公路远处边上的广场里,是一大片高层砖房的废墟。
他认出了那幢楼,它是潘瑟奥,是供奉上帝的大教堂。
教堂已所剩无几啦。他穿过公路,不相信地瞧着。看上去大火是从教堂中心开始的……他们将长椅点火?……火涌上祭坛上方的窄塔,烧着了木头横梁。整座塔倒塌下来将墙壁推倒。广场周围到处是残砖碎瓦,尸体从废墟中伸出来。
塞里蒙从来没有特别地信过神,他不认识任何一个教徒,像其它任何一个人一样,口里响亮地念着“我的上帝”或者“上帝啊”或者“万能的上帝啊”!可是,真正的上帝,或是确实流行的某种信仰,却总是与他生活的方式相悖的。宗教对他来说,是些离奇古怪的东西。他也会不时地到教堂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当然,像他一样,朋友也不信神……或是作为新闻节目的安排去履行公事而参加一些礼拜仪式。但是自从十岁那年他作了基督教的坚信礼以来,他便没有为宗教的目的走进过任何神圣的教堂。
尽管这样,墟废中教堂的景象还是深深地触动了他。十几年前当他还是一位年轻的新闻记者之时,他曾经出席过它的落成典礼。他知道这幢建筑花了数百万的信用贷款,对它所包含的精湛的艺术工艺感到惊叹不已,回荡在整个大厅里的动人音乐……献给上帝的吉西莫尔赞歌使他感动。甚至就连他这个不信神的人,也禁不住会感到,要是在卡尔盖什任何一个地方真正有神出现的话,会出现在此是无疑的(那一定会出现在此)。
神却让像这样的建筑给毁啦!(偏偏)知道星星呈现会造成的疯狂甚至会将它们自己的潘瑟奥给毁掉,然而,却偏偏派来了群星!
那意味着什么呢?假如他们真正存在的话,对于神的不可知性及深不可测的奥秘,又怎么解释?
塞里蒙知道,没有人会重建这幢教堂的,没有谁会让它恢复从前的样子。
“帮帮我。”一个声音叫道。
那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塞里蒙的沉思,他朝四周望了望。
“在这儿,这儿。”
在他的左边。对,塞里蒙看见阳光下金色的法衣在闪光。在建筑远处的边上,一个人半个身子被埋在瓦砾里,从他华丽的装束判断,显而易见是一位牧师。他腰部以下的身体被一颗重重的横梁压着,他在用自己的最后一丝力量打着手势。
塞里蒙朝他奔去,可是当他刚迈出十几步,第二个人物出现在倒塌建筑的远处,朝着跑过来。这是位瘦削的行动敏捷的小个子男人,他像动物般敏捷地爬过那些砖瓦,朝被困的牧师爬来。太好啦,塞里蒙心想,我们俩人一块儿一定能够将压在他身上的横梁拉开。
但是当还有20米左右远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恐惧万分。行动敏捷的小个子男人已经到了牧师身边,俯下身去,他用一把小刀像打开信封一样,很快地一刀切开了牧师的喉咙。
现在他正忙着将牧师法衣上的细绳割下来。
他抬起头来,怒视着塞里蒙。他的双眼充满了凶光,令人感到惊恐。
“我的!”他像丛林里的野兽般嚎叫着,“我的!”接着便挥动起了刀子。
塞里蒙被吓得发抖。好一阵子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抢劫者恶魔般迅速地肢解着牧师的尸体,使他感到惊吓。接着,很悲伤地,塞里蒙转身迅速地离开了,重新穿过马路,走进了森林。对于牧师,做任何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
那天晚上,当塔诺、西撒、多维姆在天空中散发出暗淡的阳光时,塞里蒙让自己在茂密的灌木丛里断断续续地睡上了几个小时。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醒来,想象着某个提着刀的疯子正向他爬过来偷他的鞋。奥纳斯升起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毫无睡意。当清晨终于来临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仍然活着。
半天以后,他第三次与另一类型的杀手相遇。这次他正从河湾附近的一处草坪经过,他看见两个人正坐在路对面一片树林遮荫的地上玩掷骰子游戏。他们看上去足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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