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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之罪 作者:[美]劳伦斯.布洛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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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礼拜一次。有些房客如果赶上青黄不接,他会宽容几个月不收。有些人才晚五天,就会被他撵上街。他说干这行得要懂得看人。”
“了不起。”
“可不是吗? 他现在已经退休了,当然。在佛罗里达住了五、六年。果树自己种自己摘,而且每年还缴会费给铅管工会。”他两手握在一起,“现在这行可大不一样了。我们已经卖掉了他当初买的大部分楼。产权现在是头痛问题,帮别人管理房产要轻松多了。汉尼福德小姐住的大楼,贝顿街一九四号,屋主是芝加哥郊区一个家庭主妇,那是她叔叔留给她的遗产。她连见都没见过,只是我们每年寄给她四次支票。”
我说:“汉尼福德小姐是模范房客吧? ”
“她从没做过什么叫我们伤脑筋的事。报纸说她是妓女,有可能,我想。其他房客没抱怨过。”
“你没见过她? ”
“没有。”
“她房租一直按时缴? ”
“偶尔晚一个礼拜,跟大家一样。不会再晚。”
“她付支票? ”
“对。”
“她是什么时候签的租约? ”
“我把租约放哪儿去了? 噢,在这儿。我瞧瞧,嗯,一九七。年,十月二十三日。标准的两年租约,自动续租。”
“月租四百? ”
‘‘现在是三百八十五,当初更便宜,之后涨了几次都很合理。她签约时是三百四十二块五。”
“你不会租给没有明显经济来源的人Ⅱ巴? ”
“当然不会。”
‘‘那她一定说了她上班吧,她应该有推荐信放你们这儿。”
“早该想到这个。”他说。他翻翻找找,终于拿出她填的申请表。我看看表格,她自称是工业系统设计师,年薪一万七,雇主是科特雷尔公司。上头写了电话号码,我把它抄下来。
我问他推荐信有没有查对过。
“应该查过,”卡利什说,“不过也只是形式而已,要捏造其实很简单,她只需要接电话的人证实她的说法就可以了。我们依惯例会打去查问,不过有时候我真怀疑到底有没有必要。”
“所以当初你们的确有人打过这个号码,对方也有人接,而且还帮她撒谎。”
“显然如此。”
我谢谢他抽空见我。我在楼下大厅的公共电话投下一毛硬币,拨了温迪留下的号码。有个录好的声音告诉我,我拨的是空号。
我把一毛又投回去,打到卡莱尔旅馆。我要前台转到凯尔‘汉尼福德的房间。铃响到第二下时,有个女人接了电话,我报上名字,告诉她我要找汉尼福德先生。他问我有没有进展。
“不知道,”我说,“温迪寄的明信片你们还留着吗? ”
“可能还在。很重要吗? ”
“可以帮我把时间先后次序弄清楚。她的租约是三年前的十月签的。你说过她是春天退的学。”
“我记得是三月。”
“第一张明信片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
“退学后两三个月之内,我记得。我问问我妻子。”一会儿之后他回来,“我妻子说第一张卡片是六月到的,但我记得是五月底。第二张,佛罗里达那张,是几个月以后收到的。抱歉我没办法讲得更明确。我妻子说她大概还记得把卡片收在哪儿了。我们明天早上回尤蒂卡。我猜你是想知道,温迪租那公寓,是在她去佛罗里达之前还是之后。”
猜得八九不离十,所以我答了声是。我告诉他一两天内我会再打给他。我已经有了他尤蒂卡的办公室号码,不过他又把家里电话告诉了我。“但请你尽量打到公司。”他说。
伯盖什古董进口公司位于十一和十二街之间的大学广场。
我站在一条走道上,周围环绕着西欧残破的古董。我盯着一台座钟——和戈登·卡利什墙上那个一模一样。标价是两百二十五。
“你对钟有兴趣吗? 那可是台好钟。”
“这钟准吗? ”
“噢,这些钟摆挂钟永远坏不了,而且准极了。你只要调一调重量,就可以控制它们的快慢。你看的这个,钟框还保存得像新的一样。这不是少见的型号,当然,不过要找个品相跟这一样好的恐怕很难。如果你真有兴趣,价钱我们还可以商量。”
我扭头仔细打量他。他约莫二十七、八岁,千干净净的一个年轻人,穿件法兰绒长裤,粉蓝色高领毛衣。发型看来非常昂贵,鬓角与耳垂对齐。两撇八字胡修剪得一丝不苟。
我说:“其实我对钟没有兴趣。我是想找人谈谈以前在这儿工作的一个男孩。”
“噢,你说的一定是理基……你是警察吧? 真叫人不敢相信,不是吗? ”
“你跟他很熟吗? ”
“陌生得很。我感恩节前不久才到这儿上班。我以前在这条①理基是理查德的昵称。
街下去不远的拍卖艺廊工作,不过那里吵得我实在受不了。”
“理基在这儿做了多久? ”
“我不清楚。伯盖什先生可以告诉你,他就在后头办公室里。发生那件事以后,可真把这儿搞得鸡飞狗跳。我到现在还是没法相信。”
“案发当天,你在这儿工作吗? ”
他点点头:“我那天早上见过他。礼拜四早上。之后我整个下午都在送货,一卡车丑极了的法国乡间家具,运到赛奥西特一栋难看的双拼别墅。在长岛。”
“我知道。”
“哼,我可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命可真好,居然不知道天下还有个叫赛奥西特的鬼地方。”他想起我们原来严肃的话题,神色又凝重起来。“我五点左右回到这里,刚好赶上帮忙收摊打烊。理基早就提前走了。当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对吧? ”
“谋杀时间大概是四点左右。”
“我那时候正在长岛高速公路上跟交通奋战。”他戏剧化地打个哆嗦,“我到当晚十一点收看新闻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清息。我实在没法相信凶手就是我们的理查德·范德普尔,但他们提到公司的名字,而且——”他叹口气,垂下两手。“天下事真的很难说。”
“他是什么样的人? ”
“我根本没时间跟他混熟。他一脸和气,彬彬有礼,非常殷勤。他对古董懂得不多,但是挺有感觉的——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
“你知不知道他跟一个女孩合住? ”
“这我哪会知道? ”
“他也许提过。”
“他没提。问这干嘛? ”
“他跟女人同住,你觉不觉得奇怪? ”
“这问题我没想过,也没什么好感觉的。”
“他是同性恋吗? ”
“我哪知道? ”
我逼上前去,他缩缩身子,但脚没移动。我说:“省省你这套吧。”
“啊? ”
“理查德是不是同性恋? ”
“我对他可没半点兴趣,而且也没见过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没见他勾搭过什么人。”
“你想过他是同性恋吗? ”
“呃,我一直都这样猜想。看老天的份上,他一副标准的同性恋长相,只差没写脸上。”
我在办公室找到伯盖什。他身材矮小,满额皱纹几乎长到头顶,下巴才刮没两天,八字胡乱蓬蓬的一团:他告诉我,找他的警察和记者实在多得烦不胜烦,他还有生意要做。我告诉他我不会花他太多时间。
“我有几个问题。”我说,“我们再回到礼拜四,案发当天。
那天理基跟平常表现不太一样吧? ”
“我不觉得啊。”
“他没有坐立不安吗? ”
“没有。”
“他提早回家了。”
“没错。他吃完午饭回来以后不舒服。他去拐角那家印度餐馆吃了咖哩,感觉不适。我常提醒他不要吃味道太重的东西,普通的美国食物吃了最安全。他的消化系统特别敏感,可又总爱尝些跟他体质不合的外国菜。”
“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
“我没留意。他吃完午饭回来很难受,我要他马上回家休息。肚子绞痛哪儿有办法专心工作。不过他想硬撑,这小子事业心强,工作卖力。有时候他也消化不良,撑一个钟头就好了,但这回越来越槽,我看不过去,硬把他逼回家。他走的时候,呃,说不准,大概是三点吧,还是三点半? 差不多就那个时间。”
“他帮你做多久了? ”
“大概一年半。他是前年七月来的。”
“他前年十二月搬去跟温迪·汉尼福德同住,你有他之前的住址吗? ”
“二十三街的基督教青年会。他当初来应聘时,就住在那儿。然后他又搬过几次,但没给我住址,他搬到贝顿街我想就是在十二月。”
“你知道关于温迪·汉尼福德的事儿吗? ”
他摇摇头,“从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个名字。”
“你以前就知道他和一个女孩同住? ”
“他是那样跟我说的。”
“哦? ”
伯盖什耸耸肩,“我看他应该是跟人合租房子,如果他要我以为那人是女的,我姑且相信。”
“你觉得他是同性恋? ”
“对啊。我们这行也不是没听过这种事。我的员工就算跟非洲大猩猩上床,我也无所谓。下班时间他们爱干什么,是他们自己的事。”
“他有没有哪个朋友是你认识的? ”
“不,我一个也不认识,他有话都闷着。”
“他工作表现很好。”
“非常好,非常谨慎细心,而且对这行有感觉。”他眼睛盯着天花板,“我看得出来他有私人问题。他从来不谈,但他,呃,怎么说好呢? 绷得太紧。”
“紧张? 敏感易怒? ”
“不,不完全是。绷得很紧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容词。你可以感觉到,有什么心事拖着他往下沉,绑得他动弹不得。但你知道吗? 他刚来这儿时,这种情况要明显多了。过去这一年他稳定了很多,好像已经找到缓解的方法。”
“过去这一年? 也就是说,从他搬去跟温迪同住以后。”
“我倒没那样想过,不过的确没错。”
“他杀了她,你很惊讶吧。”
“我吓坏了,根本没法相信。我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一年半来,他每个礼拜帮我做五天事,我以为我很了解他。现在我才发现我根本不认识他。”
出去的路上,穿高领毛衣的年轻人叫住我。他想知道我有没有问出什么。我说我不知道。
“但这案子已经结了,”他说,“不是吗? 他们俩都死了。”
“对。”
“那你这样四处打探,到底为了什么? ”
“我也不知道,”我说,“你看他为什么要跟她住在一块? ”
“一个人为什么要跟另一个人住在一起? ”
“假设他是同性恋好了,他为什么要跟女的住? ”
“也许他做腻了掸灰跟打扫的工作,自己洗衣服洗烦了。”
“我不知道她那么贤慧。听说她是妓女。”
“我也听说了。”
“男同性恋为什么会要跟妓女一起住? ”
“谁知道,我也猜不透。也许她让他接手她剩下的嫖客,也许他们是失散多年的姐弟。反正我自己啊,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跟别人住,不管男的还女的。我跟我自己住就已经够麻烦了。”
这点我没法反驳。我朝门口走去,然后又扭过头。太多事情说不通了,而且根本拢不到一块。“我只是想找出个道理来,”
我说——跟我自己,也是跟他,“他好端端的干嘛杀她? 先奸后杀。为什么? ”
“呃,他是牧师的儿子。”
“那又怎么样? ”
“他们那伙人全是疯子,”他说,“不是吗? ”
6
马丁.范德普尔牧师不想见我。“找我的记者太多了,”他告诉我,“我拨不出时问见你,斯卡德先生。我对我的教众负有重任。空闲的时间里,我得专心祷告和静思。”
我知道这种感觉。我解释说我不是记者,我说我受雇于凯尔·汉尼福德,受害者的父亲。
“原来如此。”他说。
“我不会占用你多少时间,范德普尔牧师。汉尼福德先生痛失爱女,就跟你痛失爱子一样。事实上,他可以说是在他女儿遇害前就失去她了。现在他想多了解她一点。”
“我恐怕没办法提供什么资料。”
“他告诉我他想亲自见你,牧师。”
长时间的暂停。有那么一会儿,我还以为电话坏了。然后他说“你的要求我很难拒绝。今天整个下午我恐怕都得处理会堂事务,也许晚上? ”
“没问题。”
“你有教堂的地址吧? 牧师会馆就在隔壁。我等你,唔……
八点行吗? ”
我说八点可以。我又翻出一枚一角硬币,查了个号码打过去,这回跟我讲话的人提起理查德·范德普尔可就开放多了。事实上,我这通电话让他好象如释重负,还要我马上过去。
他名叫乔治·托帕金,跟他弟弟合开了托氏兄弟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在麦迪逊大道,四十几街附近。墙上裱框的毕业证书,证实他二十二年前从市立大学毕业后,进福德汉姆法学院继续攻读。
他矮小俊瘦,肤色黝黑。他让我坐在一张红色的大皮椅里,问我要不要咖啡。我说好。他按一下对讲机,要他秘书给我们一人一杯咖啡。他告诉我,他和他弟弟什么案子都做,但重点放在房产。他接的刑事案件( 除了帮老顾客做的一些小事情外) 都是法庭指派下来的。大部分也是小案子:抢皮包,轻度攻击,私藏毒品——直到法庭指派他担任理查德·范德普尔的辩护律师。
“我原本以为会被解聘,”他说,“他父亲是牧师,应该会雇个刑事律师取代我。但结果我还是见到了范德普尔。”
“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
“礼拜五快傍晚的时候。”他用食指挠挠鼻翼,“本来还可以更早去的,我想。”
“但你没有。”
“没有。我一直在拖。”他两眼平视着我。“我本以为会被换掉,”他说,“如果接手的人马上要来,我想我应该可以省掉见他的那一面。不过倒也不是因为不想浪费时间。”
“怎么说? ”
“我不想看见那个婊子养的。”
他从书桌后站起来,走到窗口。他拨弄着百叶窗上的白绳,拉上去几寸又放下来。我耐心等着。他叹口气,然后转头看着我。
“那家伙犯下一桩可怖的血案,活活把一个女孩割死。我不想看到他,这点你会觉得难以理解吗? ”
“一点也不会。”
“不过我有点愧疚。我是律师,按理说为人出面时不该想到他到底有没有犯罪。我应该全力以赴,为他作最佳辩护。至少绝不该在还没跟自己的客户谈话以前,就假设他是凶手。”他回到书桌前,重又坐下。“但我做不到。警察在犯罪现场抓住了他。
如果这案子带到法庭上辩论,我也许可以找出什么漏洞向他们挑战,但当时我心里其实已经审过那个杂种,而且判他有罪。再加上我认定这案子会转给别人,自然就想尽办法避免见到范德普尔。”
“但那个礼拜五下午你还是去了。”
“嗯。他关在纽约市立监狱的囚室。”
“那你是在牢房里见到他的。”
“嗯。我没怎么注意周围环境。搞半天他们终于拆掉女囚狱了。好多年前我和我妻子住在格林威治村时,我常常经过那栋建筑。可怕的地方。”
“我知道。”
“真希望他们也能拆掉男囚狱。”他又抓抓鼻翼,“我想我看到了那可怜虫上吊用的蒸汽管,还有他拿来绑脖子的床单。我们谈话时他就坐在床上,他让我坐椅子。”
“你跟他在一起呆了多久? ”
“我想应该有半个多钟头,但感觉上更久。”
“他开口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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