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第01期-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qikanAwteGgpbMs5cJFZf
　　偷偷地别在你稀疏的白发上
qikanAwteGgpbMs5cJFZf
　　
qikanAwteGgpbMs5cJFZf
　　黄　昏
qikanAwteGgpbMs5cJFZf
　　
qikanAwteGgpbMs5cJFZf
　　羔羊嘴角残留的乳香
qikanAwteGgpbMs5cJFZf
　　延续着天边最后一线将要退去的浮光
qikanAwteGgpbMs5cJFZf
　　已经升起的月牙，像刀子一样悬在村口
qikanAwteGgpbMs5cJFZf
　　
qikanAwteGgpbMs5cJFZf
　　两朵柔软的白云
qikanAwteGgpbMs5cJFZf
　　一前一后，一大一小，沿路把寒露添进了黄昏
qikanAwteGgpbMs5cJFZf
　　
qikanAwteGgpbMs5cJFZf
　　负　　担
qikanAwteGgpbMs5cJFZf
　　
qikanAwteGgpbMs5cJFZf
　　一滴露珠，多像花朵用最后的力气
qikanAwteGgpbMs5cJFZf
　　说出的爱情
qikanAwteGgpbMs5cJFZf
　　它在叶上滚来滚去
qikanAwteGgpbMs5cJFZf
　　我无奈地望着，不知如何安置
qikanAwteGgpbMs5cJFZf
　　
qikanAwteGgpbMs5cJFZf
　　直到它的形体
qikanAwteGgpbMs5cJFZf
　　完全消化在了自身的纯净里
qikanAwteGgpbMs5cJFZf
　　我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萤，夜晚的提灯者
■　巴音博罗
qikanWgHelk1wXcxfAjxw
　　那个彻夜在荒野上提灯疾行的勇当
qikanWgHelk1wXcxfAjxw
　　从不疲倦
qikanWgHelk1wXcxfAjxw
　　这坟墓里应声云集的枯骨是谁？
qikanWgHelk1wXcxfAjxw
　　无数苍穹上的星群热烈讴唱
qikanWgHelk1wXcxfAjxw
　　这条并不曲折的小径上晃晃荡荡的身影又是谁y
qikanWgHelk1wXcxfAjxw
　　古老的国度是靠一把铜剑掌管的
qikanWgHelk1wXcxfAjxw
　　纪念碑上缺失者的姓名都有谁？
qikanWgHelk1wXcxfAjxw
　　除了火，能够以自身焚烧的痛楚论证光明的
qikanWgHelk1wXcxfAjxw
　　除了萤火虫，彻底看管着比亡灵
qikanWgHelk1wXcxfAjxw
　　还宽广的大地的，还有谁？
qikanWgHelk1wXcxfAjxw
　　它们能拉低星空，它们能洞察暗夜里
qikanWgHelk1wXcxfAjxw
　　蛆虫涌动的死神的颅骨，而从不伤害事物生长的
qikanWgHelk1wXcxfAjxw
　　还有谁？！


日常生活（三首）
■　郝永勃
qikandrGEV1hRX8wC3atd
　　纯粹所说乃是诗歌。
qikandrGEV1hRX8wC3atd
　　——海德格尔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午　餐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上午10点，母亲在电话里喊我
qikandrGEV1hRX8wC3atd
　　我答应着母亲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我关上了手机
qikandrGEV1hRX8wC3atd
　　就听不到另外的呼唤
qikandrGEV1hRX8wC3atd
　　回家路上
qikandrGEV1hRX8wC3atd
　　春天的花开得正艳
qikandrGEV1hRX8wC3atd
　　阳光照着孩子们的笑脸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这一刻，我想，再好的盛宴
qikandrGEV1hRX8wC3atd
　　也比不上母亲的一顿午餐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一盏灯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一盏灯
qikandrGEV1hRX8wC3atd
　　又亮到天明
qikandrGEV1hRX8wC3atd
　　在黯淡的光线中睡去
qikandrGEV1hRX8wC3atd
　　对谁有好感，就记住谁
qikandrGEV1hRX8wC3atd
　　对谁没有好感，就忘却谁
qikandrGEV1hRX8wC3atd
　　倘若离梦境太近
qikandrGEV1hRX8wC3atd
　　也就离实际太远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灯灭了
qikandrGEV1hRX8wC3atd
　　你一夜无眠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看　书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一次又一次
qikandrGEV1hRX8wC3atd
　　翻开又合上，你也在读这本书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一遍又一遍
qikandrGEV1hRX8wC3atd
　　凝滞又流连，那一面，你也会看
qikandrGEV1hRX8wC3atd
　　一天又一天
qikandrGEV1hRX8wC3atd
　　追忆与惦念，时光在变
qikandrGEV1hRX8wC3atd
　　你没有变
qikandrGEV1hRX8wC3atd
　　
qikandrGEV1hRX8wC3atd
　　一年又一年
qikandrGEV1hRX8wC3atd
　　寒冷又温暖，你写的，我也有同感


早年的诗歌
■　贾晓伟
qikanWCFGPJp3icSdjX39
　　从早年诗歌温热的根茎里，
qikanWCFGPJp3icSdjX39
　　他忆起故园前的一片暮色。
qikanWCFGPJp3icSdjX39
　　他的母亲不知他会成为怎样的人，
qikanWCFGPJp3icSdjX39
　　他对一棵树发誓：他是沉睡者……
qikanWCFGPJp3icSdjX39
　　
qikanWCFGPJp3icSdjX39
　　此后他熟知黄昏与命运的意味，
qikanWCFGPJp3icSdjX39
　　热爱别离，在午夜的旷野上行走。
qikanWCFGPJp3icSdjX39
　　母亲没告诉他生为何物，但他从夜空
qikanWCFGPJp3icSdjX39
　　擦亮了一颗能照亮面孔的星座。
qikanWCFGPJp3icSdjX39
　　在大千世界沸腾、缄默的深处，
qikanWCFGPJp3icSdjX39
　　他像往日一样沉闷地观看：
qikanWCFGPJp3icSdjX39
　　一张黄昏的匾额在林阴道上燃烧，
qikanWCFGPJp3icSdjX39
　　埋葬他早年耳熟能详的诗歌。


片　断
■　瘦　水
qikanmTC6nUHd8wlxA24W
　　被一场雪深埋
qikanmTC6nUHd8wlxA24W
　　被阳光找回
qikanmTC6nUHd8wlxA24W
　　
qikanmTC6nUHd8wlxA24W
　　被水挡住
qikanmTC6nUHd8wlxA24W
　　被一些草吃掉
qikanmTC6nUHd8wlxA24W
　　
qikanmTC6nUHd8wlxA24W
　　运输青海的一只鸟
qikanmTC6nUHd8wlxA24W
　　运输弯下腰的格桑
qikanmTC6nUHd8wlxA24W
　　
qikanmTC6nUHd8wlxA24W
　　这些慌乱需要弥补
qikanmTC6nUHd8wlxA24W
　　再走10米
qikanmTC6nUHd8wlxA24W
　　就是去年的重量了
qikanmTC6nUHd8wlxA24W
　　
qikanmTC6nUHd8wlxA24W
　　3800米的海拔
qikanmTC6nUHd8wlxA24W
　　发酵着雪山的白


二十年之后（外一首）
■　邓万鹏
qikanwv3qeY5H2dQkOZyP
　　亮起来的时候　　我想回去
qikanwv3qeY5H2dQkOZyP
　　镜子说　　你从一场雪走来
qikanwv3qeY5H2dQkOZyP
　　你看不见上边的雪
qikanwv3qeY5H2dQkOZyP
　　我摊开老黄泥的手　　它不会停止
qikanwv3qeY5H2dQkOZyP
　　挖自己内脏　　龙骨跳动
qikanwv3qeY5H2dQkOZyP
　　被一些人假定为化石
qikanwv3qeY5H2dQkOZyP
　　我看到内部省份的斑点
qikanwv3qeY5H2dQkOZyP
　　
qikanwv3qeY5H2dQkOZyP
　　继续走　　今生的屋后
qikanwv3qeY5H2dQkOZyP
　　立着很多玉米草
qikanwv3qeY5H2dQkOZyP
　　不说话的是星天牛　　他抱着叶子
qikanwv3qeY5H2dQkOZyP
　　从不为那种日历的白
qikanwv3qeY5H2dQkOZyP
　　去唱没有血液的歌
qikanwv3qeY5H2dQkOZyP
　　
qikanwv3qeY5H2dQkOZyP
　　孕
qikanwv3qeY5H2dQkOZyP
　　
qikanwv3qeY5H2dQkOZyP
　　出来　　一张白纸越跳越猛
qikanwv3qeY5H2dQkOZyP
　　一道乘法不停地乘　　每一次结果
qikanwv3qeY5H2dQkOZyP
　　都是相同的
qikanwv3qeY5H2dQkOZyP
　　一个人已住进你的豆粒儿
qikanwv3qeY5H2dQkOZyP
　　不说话的人　　还来不及到固定地点
qikanwv3qeY5H2dQkOZyP
　　领取性别
qikanwv3qeY5H2dQkOZyP
　　
qikanwv3qeY5H2dQkOZyP
　　用别人的脚走路　　脚和手都很紧张
qikanwv3qeY5H2dQkOZyP
　　脸也是筹备　　是这样
qikanwv3qeY5H2dQkOZyP
　　
qikanwv3qeY5H2dQkOZyP
　　她走着　　路边的隐子草
qikanwv3qeY5H2dQkOZyP
　　比母亲本身　　还要绿一些


缘　分
■　高　瑛
　　向萧军遗体告别的那天，我们的汽车还没有开到八宝山，艾青就捂着胸“唉哟唉哟”地叫起来。我知道他是心绞痛，就急忙取出一片硝酸甘油，给他放进了嘴里。
　　听医生说过，人一旦犯了心脏病，就不能乱动。我就叫霍志华马上把车停下来。
　　艾青说胸还是闷疼，我看他的前额在冒汗就又给他用上了一片药。停了一会，艾青静下来了，他深深地喘了一口气，说：“好啦，没事了，开车吧。”
　　在路上，艾青对我说：“多亏你带上了药，不然的话也许我就跟着萧军去了。”又说：“硝酸甘油，是救命的药，以后无论走到哪里去，都得给我带上。”
　　我问艾青：“你是不是看到萧军躺在那里受了刺激，心才绞痛起来了？”
　　他说：“也许有点关系。高瑛你看见了没有，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哭的是家属，笑的可能是一些同城难见面的老朋友，在这里遇见了。在一个场合，有的哭有的笑，两种情绪太不协调了。”停了一会他又说：“高瑛，你要记住，这也算是我给你留下的遗嘱吧，等我死了，千万不要开追悼会，我只要求你和孩子，把我送到火葬场烧了，然后把骨灰拿回家，放进抽水马桶里冲走就行了，这也是一种回归土地的方式。我不赞成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处理，劳民伤财，毫无意义。”
　　回到家里，艾青就上床休息了。他醒来对我说：“今天叫你和小霍虚惊一场。我不是吓唬你，当时我自己都紧张了，生命是很脆弱的，一口气上不来，就去另一个世界报到了。”
　　艾青说：“其实，我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萧军的死，叫我想起当年在延安时的一些事情。那时延安的文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因为文艺观点不同，又有派性，也就是宗派，不团结，矛盾争论很多，召开延安文艺座谈会，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萧军在延安文人堆里，是一个极有个性的人，他当过兵，后来走上了文学道路。他写的《八月的乡村》，在30年代反响很大。他和萧红都是鲁迅的得意门生，鲁迅很器重他们。”
　　“有一次，萧军和柯仲平争吵起来，萧军把刀子往桌子上‘啪’的一放，摆出要打架的样子。我说：‘萧军，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想闹人命案子，你的头上像长了角，总想和谁斗一斗。’萧军说：‘你害怕就躲远一点。’我说：‘我怕什么，你不就是写了一本《八月的乡村》吗？’萧军说：‘艾青我告诉你，你的诗我就读过一首。’我说：‘你的文章我一个字也没有看。”’
　　“萧军人很直率，想什么就说什么。有一次毛主席建议他加入共产党，居然被他拒绝了。他说：‘毛主席啊，我不是党员那块料，自由主义惯了，像一匹野马，还是在党外跑跑好。’我看能这样坦率说话的人，也只有萧军了。”
　　“日本投降后，延安文艺界的人，兵分两路，我去了华北，萧军去了东北，从此关于萧军的消息，多半都是听来的。”
　　1979年8月，应黑龙江省文联和作协的邀请，我陪着艾青去了哈尔滨，住在南岗区107号省委招待所。很巧，萧军和他的女儿萧耘也来了，我们住在一处，吃在一起。就在这个时候，我不仅认识了萧军，我还和萧耘成了忘年交。艾青取笑我是个自来熟。
　　我对艾青说：“日本投降后，我在佳木斯和哈尔滨读书时，就知道东北作家最有名的是萧军和萧红。我是先知道有个萧军，然后才知道还有个艾青，我是先读了《八月的乡村》而后才读了《卖艺者》。”
　　1983年1月，艾青和萧军应邀去新加坡，参加国际华文文艺营会议。我和萧耘以陪同的身份，也应邀前往。这是我和萧军父女接触最多的时候。在一次晚会上，萧耘接连唱了好几首歌，掌声阵阵。艾青特别爱听她唱的“大庆儿”。他说萧耘长得很像她父亲，爽快的性格也像她父亲。又说，时间是会改变人的，现在萧军已经不像过去的萧军了，沉默寡言，也温和多了。
　　1987年5月，艾青和我应澳门文化学会的邀请，去澳门参加《艾青诗选》中葡双文版发行仪式。我们在澳门又遇见了萧军和萧耘。艾青笑着对我说，这么大的中国，能一次又一次不期而遇，就太巧了。
　　我说：“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艾青说：“我知道你很喜欢萧耘，天遂人愿了。我发现很多人都喜欢萧耘，她对人亲切，歌也唱得好。”
　　1987年7月，郑愁予和夫人余梅芳从美国来了。他们想去看看萧军和萧耘，艾青叫我向作家协会要车。他对郑愁予说：“我和高瑛陪你们去，你们看新朋友，我们看老朋友。”
　　萧军的家住在后海北沿鸦儿胡同。那是一栋危旧小楼，楼梯板踩上去颤颤悠悠的，感觉随时都有可能塌下去。萧军把他们的家比作“蜗蜗居”。一大家人都挤在里边住，没有牢骚，没有怨言。客人走进去，听到的是笑声，感觉到的是热情和真诚。
　　从萧军家回来的路上，余梅芳对我们说：“看了萧军的住处，心里很难受，像他这样一位有名的作家，居住的环境可太差了，有没有人关心他们？”
　　艾青说：“有些作家，要是和过去比，也许现在是在天堂里。”
　　萧军家搬到木樨地新居不久，听说他得了“贲门癌”。这是一个吓人的消息。
　　艾青对我说：“我们去看看萧军吧”。
　　我问：“带什么礼物去？”
　　艾青想了想，指指窗前那盆花说：“萧军算是个君子，就把这盆‘君子兰’送给他吧。”
　　正在开花的“君子兰”，是长春的朋友刚刚送给艾青的。那个时候的“君子兰”，还是花中的佼佼者。
　　那天，萧军见到了艾青，满脸笑容。他坐在床上，不像是病中人。我想，他是心太宽？还是不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我抓紧机会拍了几张相，这竟成了艾青和萧军最后的留影。
　　临走时，萧军小声对我说：“艾青走了大运，找到你这样的好老婆”他说完笑了。
　　艾青问我：“你们俩在说什么？我的耳朵背，听不清楚。”
　　我说：“他说我走了大运，嫁给了一位大诗人。”
　　艾青不相信我的话，说我骗他。
　　走出萧军家门，我告诉艾青：“萧军说，你送给他的‘君子兰’，他很喜欢。”
　　艾青说：“我也很喜欢，送给萧军，我是割爱了。”艾青问我：“癌真的是不治之症吗？如果是这样，萧军这个‘出土文物’不是很快又要回到土里去了吗？”
　　说也巧，几天后，中医医院邹光大姐给艾青送来了“绞股兰”，说此物能抗癌。邹光大姐刚离开我们家，艾青就说：“高瑛，你赶快把‘绞股兰’给萧军送去，一定叫他吃，就是救不了他的命，也许会延长他的寿命。”
　　后来，萧耘告诉我，她那个不爱吃药的爸爸，还真的把“绞股兰”都给吃了。
　　有一天，在一个会上，碰见了作家协会的陈明仙，她告诉我萧军报病危了。
　　艾青叫我再去看看萧军。
　　萧军住在海军总医院，我走进他的病房外间，透过玻璃窗，看见萧军仰面躺着，紧紧闭着眼睛，半天都没动一动，我感觉到已经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