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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2006年第1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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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梅开心地一笑,说,我可没让你想我呀杨哥。
杨民警说:我晓得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的错。我爱你已经爱得很深了。
叶梅对一个走进来的客人笑了下,回头说:只可惜你太浪费你的爱了。我有男朋友了。
杨民警疑惑地看着叶梅,说,你有男朋友?我怎么没发现你有男朋友?
我男朋友在县国土局工作,他一个星期来两次。叶梅说,我们好了快三年了。我现在在等他离婚。她望杨民警一眼,又说:他跟你一样也是有妇之夫。他是我的中学同学。我们是老感情,读中学时,他对我就有那种意思。后来我跟我前夫结了婚,他也结了婚。她说到这里一笑,不说了,我不想拿我的事烦你。
杨民警望着她,觉得自己的爱情是假的,属于自作多情,说那你们真是老感情?
叶梅说:让杨哥笑话了。
杨民警就忧伤地问她:既然你早已离了婚,为什么他还不离婚?
原因很多,他是国土局局长,离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她说到这里,走进来三个客人,她把后面的话打住了,起身说:我去招呼一下客人。
杨民警感到心头一痛,好像有一块肉被人撕掉了。怎么会是这样?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苦味,让他想哭,还让他的喉咙冒烟。他想什么叫单相思,现在我总算明白了。
马建军来了,带来了黄灿。黄灿掏出一包芙蓉王烟,撕开,抽出一支恭恭敬敬地递给杨民警,脸上的笑容似乎洒满了一桌。黄灿啪地按燃打火机,替杨民警点燃芙蓉王烟,杨民警抽着芙蓉王烟,看着他。他说:杨哥,收我做你的跟帮吧。
杨民警瞟一眼叶梅,见叶梅在跟那几个男人聊天,就问黄灿:你不是在开粉店吗?
黄灿说:没意思,天天守着粉店真没劲。我很羡慕马建军,他望一眼马建军又看着杨民警,我想天天跟着你们搞行动,我觉得这才是男人搞的事,开粉店不是大丈夫所为。
杨民警想这个黄灿开口就大丈夫什么的,看来他还有点头脑,便轻慢地吐口烟,说联防队员的工资并不高,再说又不是正式编制。你未必真的想干?
黄灿说:我想干,我以前在部队干过,我的性格不适合守着粉店。
马建军说:老大,他跟我说过多次了。
杨民警说:你带给我看有什么用?我又不能决定他干联防队,要所长才能定。
马建军不甘心道:杨哥,你可以向所长推荐他,他当过三年兵,有搞公安的基础。
杨民警又把视线移到叶梅身上,叶梅仍和那几个人喝着酒。他想那是几个什么人?怎么可以让叶梅那么高兴?谁是她的男朋友?他掉过头来问黄灿:你真的想干联防队?
黄灿说:真的想,还望你杨哥抬爱。
杨民警打了个很大的哈欠,这是他昨晚没睡好觉。他的手机响了,李民警问他在哪里,他告诉李民警他在叶梅咖啡屋。不一会,李民警和刘民警一并来了。李民警说他肚子饿了,向服务员招手,要她上啤酒,还要了几个菜,手撕鱿鱼、凉拌黄瓜、油炸花生米等等。
啤酒上来了,手撕鱿鱼也率先上桌了。李小兵民警搓着手,一副很有食欲的模样说:今天没吃晚饭的,刘老师今天在一个同事家吃喜酒,我没地方吃饭。刘老师是李民警的老婆。李民警撕了块鱿鱼放到嘴里嚼着,咽下肚,随后喝了口啤酒,对坐在一旁没动手的马建军和黄灿说:吃吧,你们吃,一起吃。
马建军不敢吃李民警点的东西,说我肚子是饱的。
黄灿讨好的样子笑笑,说我喝一口啤酒就行了。
杨民警淡淡一笑,撕了块鱿鱼放人嘴中,慢慢嚼着。
刘民警要了一杯毛尖茶,喝着茶,说我这一辈子只喜欢喝茶。
李民警举起酒杯与杨民警碰了下,说杨民警是绅士,喜欢喝咖啡。
杨民警说:我算么子卵绅士?只是喜欢闻咖啡的味道罢了。
刘民警也说:黄家镇没有绅士,都是土生土长的土狗子。
杨民警觉得刘民警最大的缺点就是常常把自己讲得一无是处,说什么土狗子洋狗子的,你这话讲得错。你总是把自己看得很低。他像老大样瞥一眼刘民警,又说:生活在哪里都是人,是人就要有自己的尊严,把尊严都丢了,那你还活着干么子?
刘民警说:那是那是,男子汉是应该有点尊严。
杨民警点上黄灿重新递来的芙蓉王烟,瞟了下李民警,李小兵民警正用餐巾纸揩嘴,他笑笑,望着黄灿说:小黄,你缴用蛮好罢,抽芙蓉王烟。
黄灿说:偶尔买一包两包抽,今天想起要见你们,就买了一包。
马建军称赞黄灿说:黄灿这人很大方的。
黄灿就真的大方道:诸位,看得起我的话,今天的单我买。
八
刘月红与镇上一个中年男人有染已在街上传开了。这种事是纸包不住火的。中年男人住在异南春饮食店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中年男人的老婆于前两年患子宫癌死了,中年男人成了鳏夫。鳏夫四十多了,以前在县红星民族乐器厂上班,红星民族乐器厂垮了,鳏夫就拎着黑管上赵美丽舞厅吹黑管,自己都佩服自己幸亏自学了门艺术。鳏夫以前在乐器厂是做笛子和箫的,但鳏夫于做民族乐器中对西洋乐器发生了兴趣,就买了支黑管吹。那时候一支黑管是他三个月的工资,但鳏夫为买这支黑管,有半年时间是吃酸菜汤泡饭,那当然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他当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鳏夫的老婆死后,他只是在家里睡了一天,第二天晚上又拎着黑管去了赵美丽舞厅,照样站在乐池的一隅吹黑管。鳏夫有一儿子,在县一中学读高中,寄宿。鳏夫一个人,没什么约束,有时候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后,便上异南春饮食店吃一碗蛋炒饭或一碗肉丝面。一天——那是个大雨倾盆的中午,街上水流成了河,没有人上异南春吃面或饭,鳏夫冒雨走进饮食店,衣服打湿了一半,膝盖以下的裤管全湿了。鳏夫走进饮食店,跺跺脚,对刘月红说:下一碗面看,还有包子吗?再来两个包子。
吃面的时候,刘月红看着他,说你每天都是一个人啊。
鳏夫瞅一眼刘月红,说就是,老婆抛弃我走了,儿子在县一中上高中。
刘月红说:难怪,只看见你一个人。
鳏夫暗想哎呀,她还比较注意老子啊,就摇摇头,说我很可怜的呢,想再找个老婆吧,人家又嫌我老了,还嫌我拖儿带崽。
刘月红盯他一眼,发现鳏夫的脸光溜溜的,并没什么皱纹,气色也好,长相也不难看,就问:你最多还只三十四五岁吧?哪里就老了?
鳏夫也望着刘月红,说我已经四十出头了,不骗你。
刘月红说:那一点也看不出来。
鳏夫吃完面,雨还在下,鳏夫就望着门外的大雨,两人又说起话来。刘月红问他:我听我妈说红星乐器厂以前很好的,那时候整个街上就你们厂的效益最好。
那是七十年代,鳏夫说,不过那时候我还没进厂。
刘月红答了句:七十年代我刚出生。又说:那你现在做什么事呢?
鳏夫回答:我在赵美丽舞厅吹黑管。
刘月红说:啊,我还从没去赵美丽舞厅跳过舞。
鳏夫说:来玩吧,街上的好多年轻人都上舞厅跳舞。
刘月红的眼珠转了下,说是吗?看来我也要浪漫一下。
鳏夫听她说到浪漫二字就瞟她一眼,笑笑说:人生只有一次,你是应该浪漫浪漫。
鳏夫又怂恿她说:年轻的时候不浪漫,老了,想浪漫也浪漫不起来了。你说是不是?
刘月红感到他说得很对地一笑,抿着嘴儿说:那确实。
从此,两人一见面就相视一笑,也不多说话。后来这种相视一笑就变成会心地一笑了,再后来,刘月红就变得有些盼见鳏夫脸上的笑了。
刘月红吵死吵活地要离婚,为此她拒绝马建军碰她。马建军脱得赤条条地站在她面前,要跟她做爱。她却像处女样坚决地护着身体。不行,她吼道,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马建军说,我哪里对你不起了?
你没对我不起,刘月红说,是我对你不起,我从没爱过你。
马建军懵了,望着她说:那你跟我结婚,还跟我生崽?
刘月红一脸懊悔道:我傻,我以为我们会慢慢好起来,结果我发现我就是不爱你。
马建军恨不得掐死她,说你心里是不是有了别的男人?
刘月红撒谎说:没有,我只是要跟你离婚。
马建军不相信刘月红的话。他开始留意刘月红的行踪了,当然就发现了吹黑管的鳏夫。他看见鳏夫一出现,刘月红就一脸幸福的样子对鳏夫笑。有天晚上,他尾随刘月红走进赵美,丽舞厅,躲在阴暗的一隅侦察;于是发现着一身黑西服站在乐池前吹黑管的男人,就是那个在异南春饮食店里与他老婆眉来眼去的鳏夫。马建军绝望了,原来老婆已爱上了别的男人。一天晚上,十一点钟了,他回家,家里没人。他走出来,直接走到了鳏夫家门前。鳏夫家里黑乎乎的,他估计舞厅该散场了,就躲到一处路灯照不见的墙角,等着鳏夫回家。一个小时后,他看见一对男女迎面走来,其中那个女人就是刘月红。他瞪大眼睛盯着,见鳏夫开了门,笑着走进去,他老婆刘月红也跟着走了进去。门在他眼里关了。
马建军没有做出过激行动,虽然过激行动像一匹烈马样冲到了脑海里,甚至如一团烈焰样烧着了他的手。他一度拾起一块砖头,冲到了鳏夫的门前,企图敲开门,一砖头砸在鳏夫的脑门上,让鳏夫的脑袋开一朵大红花。但他一犹豫,又改变了主意。他突然觉得事情闹大了,真正失去面子的是他马建军。说起来,这是他老婆主动上门献身啊。他还要在联防队混不?杨民警、李民警和刘民警会怎么调侃他?街上的邻居不会暗笑么?
刘月红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两点钟。马建军没睡,像只困兽样在房子里坚决地走来走去。她对他一笑,表示惊讶道:你还没睡?
他扑到她身上,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偷人,他朝她脸上恶狠狠地啐口痰,啐在她的嘴上。她抿紧嘴,不让他的臭口水流人她的嘴。马建军又愤怒地扬手给了她一耳光,一边咬牙切齿地骂她说:你这婊子,难怪不愿意跟老子睡,原来有人操你啊。老子打死你。马建军是真打,拳头落雨样打在刘月红的头上和身上。
刘月红用最大的能力护住身上的重要部位——脸、胸口和下身,既不反抗,也不叫骂。这让马建军觉得很奇怪,这只雌老虎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温顺了?他就更用心地打她,我叫你还敢偷人,我叫你还敢偷人。他边打边说。
刘月红受不住了,尖声问他:马建军,你打够了吧?
马建军见她还敢尖声反抗,又愤恨地扇了她一耳光,说还没有,我还要打。
刘月红捂着火辣辣的脸,说马建军,你打人够狠的。
马建军又猛扇她一耳光,说我要打死你。打死你了我再去派出所自首。他仇恨地一脚踢去,踢得她一屁股坐到地上。他又一脚踢去,边骂道:你这臭女人,老子要打死你!
刘月红哭了,说厨房里有菜刀,你把我砍了吧。我是个骚货,我不是人……无所谓,反正老子不要脸了。她被他打得很烦躁也很痛道:马建军,告诉你,老子本来还有一丝内疚,现在连一丝内疚都没有了。你是这样打老子,老子心里的内疚都被你打跑了。
马建军愤怒地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拖到床上,按着,剥了她的衣裤……
九
刘月红第二天没去上班,她一早就走进了派出所。接待她的是李民警,李小兵民警先一步来,一来就碰见了站在派出所门口的刘月红。民警同志,刘月红说,我要向你反映情况,你们联防队里有一个叫马建军的,昨天晚上强奸我,我不同意,他就毒打我。
李小兵民警把刘月红领进办公室,让刘月红坐,泡了杯茶给刘月红,就准备记录刘月红提供的情况。杨民警进来了,李小兵民警就对杨民警说:这个女人告马建军强奸她。
杨民警昨晚没睡好,这会儿有点眼泡脸肿的。他坐到桌前,打了个哈欠,望一眼刘月红问:你叫什么名字?
刘月红说:刘月红。
李小兵民警把刘月红的名字记在了卷宗上,又问:多大了?
刘月红答:二十七。
李小兵民警又记下了年龄,边问:你干什么工作?
刘月红说:我是异南春饮食店的营业员。
杨民警问她:你跟犯罪嫌疑人是什么关系?
刘月红说:马建军是我老公。
李小兵民警站了起来,噗哧一笑,望着杨民警又忍不住一笑。杨民警也站了起来,说马建军是你老公,那不存在强奸啊。你是老婆,有义务的。
刘月红说:义务?满足他的兽欲是我的义务?女人是母狗吗?母狗不从,公狗还不勉强呢。我不同意,他就暴打我。她说到这里,当着杨民警和李小兵民警的面解开衣服,于是肩膀上、腰上、乳房上到处都是马建军殴打她留下的伤痕。看见了吧你们?
杨民警看了,心想马建军真下得了手,说你先回去,我们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再答复你。
刘月红说:还要调查?我一身青红紫绿的,还不够?他强奸我,还打我,这已经是摆在你们面前的事实了还要调查?我要上法院告他。我一定要把他搞臭。
杨民警说:你放心,我们会认真处理这事的。
刘月红说:那你们快去抓他,他现在在屋里睡觉。
李小兵民警和杨民警当然不会听刘月红的指示。李小兵民警嘿嘿一笑,说刘月红女土,你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我们会处理这事的。
马建军来了,一走进派出所,杨民警就把他叫到了一隅,说刚才你老婆来了,来派出所告你强奸她,还告你暴打她。
马建军吓了一跳,说我发誓不是她说的那回事。
杨民警说:你赶快找到她,她说她还要去法院告你强奸她呢,老婆告老公强奸,这不是给全镇人提供笑话吗?你这杂种怎么找了个这样的老婆?
马建军觉得自己很没脸道:我打她是因为她偷人,我骗你不是人。
杨民警望马建军一眼,说,你有她偷人的证据吗?
她跟赵美丽舞厅里吹黑管的男人有一腿,我敢肯定那个男人是她的奸夫。马建军说,我亲眼看见她昨天晚上走进了吹黑管的男人屋里,凌晨两点钟才回来。
李小兵民警走拢来,杨民警就笑,说他老婆偷人,他亲眼所见。这样的女人是欠打。
在马建军跟杨民警谈这事时,刘月红去了镇人民法院。镇法院里的人不认识马建军,当然就很重视刘月红提供的案子。刘月红脱了衣服让镇法院的法官看她身上的伤。法官当然就认真看着,还叫来了法医,让法医拍照,以免伤好后没有证据。刘月红把自己脱得只留了条裤衩,让法医分段分段地拍照。随后,两个法医给她做全身检查,照透视,还对她的内脏进行CD扫描。检查的结果是她身上没有内伤,骨骼也完好,但有多处软组织受伤。
刘月红问法医说: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法医说:你先回去,我们会处理的。
下午两点钟,刘月红回来了。门虚掩着,马建军在屋里等她,脸上很多脾气。她看一眼马建军,径直步入卧室,打开柜门清点自己的衣服。马建军瞪着她,说你到哪里去了?
她头也不抬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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