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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的爱 作者:罗斯-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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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没能早些回来,她想,虽然他很可能在她毫不知情中阵亡,可是她仍然乐于把事情想成是他受伤所以不能回来,而不是他对她漠不关心。

  夕阳透过窗框照进来的光影渐渐斜了,老沙必定在厨房里准备晚餐了.那张老脸会因为猜测他们吃或不吃而阴晴不定。她近来的胃口一直不好,不过现在却觉得像饿了好几个星期。斯迪可能也一样吧,他好象瘦了些,脸上也,多了些她从前不会注意的疲倦和紧张的纹路,而且他还去剪了头发,她摸到他的颈后,。发现他的头发仅够她稍稍卷一下。

  他的脸埋在她颈间的头发中,这时突然转过来贴着她的面颊。

  “你一直很不安份呢,小姑娘,怎么啦?”

  “噢,我只是在猜我是不是饿了,”她承认道:“我一个整个星期都吃不下东西,现在突然觉得什么都想吃!一堆玉米饼、两碗辣椒、柳橙、木瓜和一整池可以下去泡着的洒!”

  他低声的笑着:‘这种情况下你居然想到这些东西!你多会浇冷水呀,尤其现在的我只对你这个诱人的小东西感到饥饿!”

  结果斯迪决定先洗个澡再吃饭,并要她去把鞍袋拿进来,而且把里面的内衣给她。就在他的衣服下面,她发现了一把阿肯色州制造的、牙骨牌”小刀,那样子她是太熟悉了,只是不懂斯迪为什么带着它。他一向使用英国制的包温牌刀子,说它才值得携带,而且是万能的,他们在旅行期间,他会用它砍树枝蔽身,用它剥猎物的皮,也被她用同一把刀子刺伤过。

  她很想拿起这把新的刀于仔细看看,因为它有一种怪异又带着恶兆的熟悉感,不过她还是住了手,一阵寒颤打过而不顾去碰它。不,如果斯迪愿意让他自己说,她不希望他认为她是在窥伺他。

  吃晚饭时她一直很紧张,既想问他,又害怕那会使他重新挂上那副嘲讽甚至憎恨的面具。她把许多无关紧要的小事告诉他,说她修整农庄,重建花园。她觉得他一直密切的观察着她,甚至懒洋洋的笑着要她继续、说他很感兴趣的时候也不例外。

  最后,在一段不安的沉默后,她急切的喝着酒,他却靠在椅背上,像刚认识似的打最她。

  “看来你是安定下来了,亲爱的,我喜欢你这种健康的肤色,使它多了一种光泽,你的全身上下使我想起一个架子。”

  下午的记忆使她羞红脸,同时垂下眼睛。他为何这么奇怪的看着她,甚至赞美她时都好象恨着她似的。

  “有时候,你真是有办法把自己弄成一副娇羞又纯洁的模样!”他接着说,“任何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绝对想不到你曾经堕落到卖淫的程度!”

  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对她的震撼清晰可见,她眼中马上出现迎战的神色。

  “噢,上帝!这次你又想玩什么残酷的游戏了?”

  “他冷冷的耸肩,眼睛凌厉质问的瞪着她:“我为什么要跟你玩游戏?我只是在几个星期前巧遇你的一位朋友,他的问话伙我看清了你的过去。”她吸了口气,他的声音则刻薄到像由鼻子哼出似的,“告诉我……费达明把你租给他的朋友时收费多少?有几个人是可以免费享用的?”

  她的声音是一种极其激动下的耳语:“噢,不!”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对不对?你没说他把你卖给多出几个披索来表扬你的魅力的人”“住口”她跳起来用手捂住耳朵,“住口……我不要再听了!”

  他却像豹子似的一跃而上,扣住她的手腕把她两手拉到身后。

  “你乖乖给我听完!你以为我听人家把你的事流传。

  我的感觉怎么样?你那个教你用刀的朋友,那个古麦特,他并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忘记你多么高明。事实上他和一个朋友在听见你杀费达明后,还曾回去找你。我的天!”他狠狠的咒骂着,她则因为害怕和痛楚叫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实话?你还瞒了多少这一类的事?”

  她突然把头向后一甩,眼中虽然满是泪水,却似能灼灼如烈火的盯着他。

  “难道你就没有瞒着我的事?某一些可怕、邪恶到你自己都不敢去想也不愿想的事?你无权判我的罪,你不是女人、你不能了解女人被逼到那种程度所感觉到的羞辱,你绝不可能了解那种感觉,被人像动物似的展示着,他要我脱掉衣服……我不肯,我做不到,他就开始打我,并且撕我的衣服,同时却有很多人把钱丢过来一一我气疯了,我记得我有一把刀,抽出来就往他的脖子刺过去。我不记得那是怎么回事了,只听见他可怕的惨叫,然后大量的血喷得到处都是!”

  她的声音变成一种受酷刑时才发出的尖叫,她不曾察觉斯迪已放开她,正定定的凝视着她,棕色的皮肤下一片惨白:“珍妮。”

  她以为他又要抓住她,不禁本能的后退,双跟警恐的大睁着:“不,你不要碰我,我很脏,不是吗?我堕落,许多男人蹂躏过我,你永远也不会原谅我的,对不对?虽然这些都并不是我的错……因为虽然我想死,可是我却还活着……也因为你想亲自摧毁我,那是他们办不到的事,可是你却真的能办到,你知道为什么,对不对,斯迪?”

  “闭嘴!可恶的人……你想干什么?让我对你自己做的事感到愧疚?”

  “住口”她尖声嚷道,整个人因激动而痛楚,“任何人都会在鞭打、饥饿和折磨下做尽任何事,只求活命,难道你连这种人性都没有?你尝过反正已豁出去了,所以即使被迫去做你想都不敢想的事,也毫无感觉的去做的滋味吗?我只是一个躯体而已,一样可以被使用、可以被转卖的事物,我的内心已经枯干死透……因为你已经死了,我不再关心发生到我这具躯体的任何事……因为我爱你,而他们杀了你,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她任由泪珠串串跌落,同时却疯狂的笑着。“我那时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像一道无望的符咒般锁压住自己,我说:“没有关系一一没有关系……切都没有关系了……”

  “你太激劝了,你有什么理由哭呢?”她突然已在他的怀中,发现他的双臂像铁钳似的圈住她,拉着她贴近他的身体。她无助的哭着,把他的衬衫都弄湿了一大块。

  “听我说,”他的声音怪怪的,没什么表情:“古麦特已经死了,说那种话的人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斯迪!”她想挣脱他的手臂围成的圈子,可是他压得很紧,逼她把脸贴在他肩上。

  “我在奥利拉巴找到这些一直给我们麻烦的游击队,你的这位古麦特说出了你的事,他告诉我他们住在那里,这些粗心的傻瓜。我在一条黑巷子中等他,)他们却是三个人同行,比我预料中多了两个,但我那时根本不在乎……

  想到你总能使我忘记一切该小心的事!那可真是一场大搏斗,他们还以为我要抢他们的钱呢,这些混帐东西!”

  “不要……再说了!”她低声说道,“我不要听!”

  他却凶起来:“为什么?你不想知道有人怎样替你报仇吗?不想知道我至少有那份气概去杀掉你的众多情人之一吗?另外两个都醉得太容易解决了,只有古麦特,这家伙是个好手!他擅长使用的刀替我带来那使你好奇的新伤口!不过我的刀比他更好,那两个必须早早宰掉,免得引来闲人,可是古麦特却要好好整他,我告诉他我找他麻烦的原因;他像狮子一样的反攻,却也是默默的打,好象他早已料到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似的!”

  “后来你还是将他杀死了,鞍袋中的刀就是他的”“我想你或许会想留着当纪念品,宝贝。”

  她非常平静的说:“噢,上帝!”一种残酷的笑声在她喉间回荡。

  “我知道这是愚蠢又冒险的事,我只负责探听这些反游击队窝藏的地方,以及他们要到那里去,结果我们还是设下小小的埋伏,我的肩部因此中弹,不过很值得,他们全被消灭了。”

  她似没听见他的话,迳自对自己小声说:“你为了我而杀掉他!可怜的麦特,他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他没喝醉时,总是护着我,不让费达明欺负我。”他的手臂又因愤怒而绷紧了,她沙哑的声音低问道:“为什么?斯迪,你何必费这种力气?反正你永远也不可能原谅我,永远也不可能忘掉我的过去,即使你曾经关心过我,现在也不再有了,所以,你何必费这番力气?”

  “你以为我来干什么?不错,我一件也忘不了……自从你回来,它们就像毒蛇一样日夜啃噬着我!可是,不管这一切,我还想要你……你已变成一种毒药、变成一种我除之不去的绝症,我想惩罚你,可是我同时也渴望你!”他的声音渐渐嘶哑,他的手缓缓移到背后抓住她的头发。“我想念你在我手下颤动的感觉,想摸你如丝的长发,想听你低沉的叫喊,也想把自己深深埋进你里面,我从没碰过像你这样能满足我却也同样折磨着我的人。”老天爷,女人哪,难道这样还不够吗?除了我也想从你那里得到的东西外,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她又开始低声的哭泣,并用握拳的手疯疯的打他。

  “不是!不是这样子的!你把我说得像你的情妇,不是你的妻了!”

  他不理会她的愤怒,抱起了她:“这有什么不同?换个胃口不好吗”如果你要觉得自己是人家的妻子,最好开始学习,至少有一样你已经很拿手了。”

  “噢……”她冒火地大叫,他却笑起来。

  “你要老沙认为我连妻子都驾驭不了吗?再说,珍妮呀,我们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相处得最好,所以为何不多加利用呢?”

  他绝称不上温柔的把她扔在床上,随即压上去,双眼中燃着热情、憎恨和欲望等等一切交杂不清的火炙的灼灼瞪着她,一直到她的挣扎如他预期的停止了……仍然哭泣着的她伸手缠住他的颈项。

  珍妮刚一醒来就有了第六感似的伸手向旁边摸索,两手皆空。她半坐起身,眼睛为阻挡流泄在屋内的刺眼阳光而眯着。

  “他到那里去了?时间不早,他大概是出去了,待会儿就会来叫醒我。”虽然她努力以这种乐观的想法来安慰自己,可是一种根深蒂固的预感却使她恐惧而全身僵冷。

  玛丽轻敲门进来时;珍妮看见她大睁的眼和严肃的脸色,不必看她手上抓着的字条,心中那份最坏的恐惧就已得到证实了。

  “对不起,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我一大早就必须离开了……该怪战争不对!我们可能要很久才会再从这条路上经过。”

  他何必多此一举写这两行字?珍妮狂乱的想,他就不能让我自己来下结论?

  昨夜那惨痛的记忆再度回到脑中,她用手蒙住脸,不知是该恨他还是恨自己。多残忍的人!多不公平一也多个讲理呀!他还认为他既不肯原谅她也无法忘掉她过去,他竟把一切都怪到她身上,也不想想最初其实是他错呀!

  噢,上帝,她该怎么办?她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无法承受任何伤害了,而只要她不拒绝,他会继续不断的伤害她的感情、利用她的身体,永无休止。其实她在他眼里也就是那样吧,一具供他利用的躯体。她自嘲的想,他当然是何乐而不为呀!毕竟是她自己追到这里,逼他接受自己的。

  他从没有说过爱她的话,在这方面他至少是诚实的!

  而且他自始就表示不会要求她尽婚姻的义务!所以这一向根本就只有我自己在乎一切,是我把心给了他,他只是因为答应了他的祖父才娶我!其实,把他跟一个他显然并不需要的妻子绊在一起,对他也是不公平的!

  玛丽端来夫人的早餐时,发现夫人正抱头大哭。她同情的踮着脚尖离开,多可怜呀,才相处了一夜的爱人就要被战争拉开!她真希望先生能赶快回来,让夫人能早日开怀而笑。

  摩斯迪此刻正奋力的向护着朴布拉省的群山而去,虽然他比预定的时间更早赶上他的部队,但人却觉得非常的累,情绪更是不佳。

  上回替他送信给珍妮的马洛恩来找他,掀着嘴笑说: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他眨眨眼。“如果我有你那种太太,我一定不太可能挣得开她的怀抱。”

  他们因为长时间相处而有极亲密的感情,斯迪只懒怠的咧咧嘴。”我不是来了吗?走吧,咱们还有一个多星期的路好赶的呢!”

  这支特遣队的成员大都是游击队出身、熟识山里每条小径的硬汉,艾维特上尉之所以获选为领队,也是因他对他们现在即将去造访的这座监狱极为熟悉。

  这是官方的任务,所以他们都穿制服,且的是要取得该地的银矿,以便换钱支付华瑞兹派的军队,以及仍从边境潮涌而来的军火枪械。

  狄雅士将军已将过程详细说明,这是官方正式的没收行动;银矿的主人早已远逃国外,留下一小撮军队和监狱的守卫在保护他们的利益。银矿现在己归国有,而所谓国家就是华瑞兹总统。

  他们已以这种方式轻易拿下多处银矿,这一座则盘据在俯视朴布拉市的山中,占有它不仅能供狄雅上的军队,而且可以不再运往给拉克路士去支持皇家军队。

  他们避开公路和常用的小路,采取山羊才走的险径,困难的往上攀爬,有些人喃喃的说,这岂不又像在打游击了。因为他们即将载运白银回去,所以尽量轻装而行,两个人才带一个水壶,食物也不多,有时还必须摘食野果。

  愈深入山中,空气也愈冷和稀薄,有时还有既潮又冻的雾,使他们的制服也湿淋淋的。幸好帝国军队忙着守卫麦西米伦仅剩的四个大城市,没有余力巡逻这偏远地区,雾也帮忙掩饰他们的行踪。他们照顾马匹比自己还用心,失去一匹马可能就代表那位骑者的灾难和死亡。他们珍惜睡眠的一点时间,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马鞍上。愈早到目的地就能愈早回去。

  摩斯迪发现自从匆匆离开农场后,常有心不在焉的情况出现,这是以前很少有的现象。他生气的告诉自己,这种心事重重会变成一种执迷不悟呢!他妈的,为什么珍妮总是随时在他的脑海中莫名其妙的出现?

  为什么他竟为离开她而觉得有些罪恶感呢?他记得那早仍在睡梦中的她……眼脸仍因他造成的哭泣红肿着,长发纠结的横过她脸上。他没有时间多写,也没心情多做解释,更害怕面对她醒后的眼泪和指责。所以他扔下仍在睡梦中的她走了,而现在却无法将她自心中除去。

  过去已经被复仇追上了,斯迪冷冷的想,先是她的,现在该他了。他想起这座监狱,纯然的恨意充满了全身,不知那个阴阳怪气的年轻医官是否还在。这个字眼带着恶臭和苦涩在他的舌头徘徊,他觉得旧伤又痛了起来,深陷入肌肉、甚至骨头里的脚镣手铐,还有那种孤独,以及思想渐渐腐蚀,身体却如行尸走肉般存在着的茫然。他想起那天早上,他们带他来到太阳下,蚂蚁遍爬在他绽开的肌肉,那种几乎是非人所能忍受的惊骇感觉,医生踢入他肋骨内的雪亮靴子……可是他还是活了下来。如今在自由的意志下凯旋而回,这该是谁也无法预料到的讽刺吧!

  他们朝一座名叫马力奇的山深入时,遇上一场倾盆大雨,泥泞的小径滑不留足,幸好密生的矮杉替他们阻挡了一些雨势,但目的地己近,实在无法停留。寒冷透过湿衣服更是叫人咬住牙还不见得忍受得了。斯迪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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