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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1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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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了。小草说,她跟卞丽莎在一个公司做文职,两个人关系不错,所以她也认识翁远行。但是就在翁远行第一次招供承认他杀了妻子时,他说作案动机是他又爱上了别的女孩,所以要把妻子杀掉。
小草说,卞丽莎的父亲虽然与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但他其实还是非常爱女儿的,所以才会爆发无法调和的家庭矛盾,这很容易理解。据说得知卞丽莎的死讯,红酒卞一夜白了头,发誓这件事不会轻易了结。其实,红酒卞有黑社会背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因为他的珠宝行完全有能力为黑道上的人洗钱。一时间,几乎所有与翁远行认识的女孩都涉嫌是他的新欢。小草因为有一次上街时穿了双新鞋,脚被磨得很痛,走路一拐一拐的,真有那么巧,在街上碰到了去超市买啤酒的翁远行,翁远行见状就让小草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尾带了她一截路,这件事被人看见,便传说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小草说她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可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自己和翁远行毫无关系,她的父母在外地,年纪轻轻又孤身一人南下的她一时没了主意。
整整半个月,小草的情绪焦虑,几乎每晚失眠,工作的时候又因为过分紧张产生神经性呕吐的症状,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想来想去她决定突击结婚以表示自己早已芳心有属,于是认识了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不到两周的时间就结婚了。但是她觉得红酒卞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结婚不久她丈夫就接到匿名电话,被告之他老婆与杀人犯有染,所以他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找到一个条件如此悬殊的白领,事实上是找了一顶绿帽子。小草说呼延记者你想想看,对于我们这个没有基础的婚姻这种话是不是雪上加霜,结果是她丈夫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对她大打出手,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有一次居然把她踢得流产了。最后小草哭着说,现在翁远行终于找到了清白,可是我的清白该向谁去要?又有谁能还我清白呢?
呼延鹏无言以对,一件错案的牵扯面竟然如此之广泛,这实在是他始料不及的。这也许就是槐凝说的案件背后的社会价值和意义吧。
“能告诉我刚才你在哪里吗?”呼延鹏尽可能诚恳地说。
“我在火车站。”
“你是不是想回家,回到你父母那里去?”
对面突然没有了声音,呼延鹏说:“小草,你在听吗?”
小草哽咽道:“……我是想回去,可是我父母身体并不好,我真不想让他们再为我担心,而且那边是小地方,根本找不到事做……其实我觉得做人没什么意思,我想在这里等到天黑,……如果你明天听到有什么人被火车撞死的消息,希望你把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登在报纸上,我想那会是我最后的清白。”
没等呼延鹏回话,小草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呼延鹏在火车站的广场上奔跑着,这时的天色已近黄昏,他必须在天黑前找到小草,他打过小草的手机,可是小草不肯说出她的具体位置。火车站的广场很大,呼延鹏决定首先冲进候车大厅。
他一边满头大汗地跑着,一边对自己的热情和冲动大惑不解,不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报道的商业价值,还是残存的同情心在起作用,或者两种因素都有。但不管怎么说,呼延鹏没有把这件事吵得报社上下惊天动地,他觉得感伤是一个人的事,搞到集体泪流满面,不是作秀也成了作秀。他个人很不喜欢这种做法。
候车大厅里人头攒动,呼延鹏的脑袋嗡的一声,他怎么可能在这里找到一个陌生女孩?他走出候车大厅,打电话给小草,厉声说道:“我现在就在火车站,你马上告诉我你现在的位置,否则我立刻联络车站的警察一块找你,你愿意大伙像看动物一样看着你吗?”
呼延鹏见到小草的时候,她蹲在火车站西广场的公共厕所附近,由于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这边的人明显少一些。
她很瘦,衣服显得空荡荡的,一言不发就能令人无比心酸。
呼延鹏说道:“天都黑了,干吗还戴着墨镜?”
小草听话地摘下墨镜,尽管天色已经灰暗,呼延鹏仍然能够看到她脸上被打的痕迹,她的左眼青紫,右边的太阳穴有淤血,嘴角也是乌青的。这让呼延鹏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想,如果小草再回家,她会被打死的。
这样的景象让呼延鹏很震惊,难免对小草怒其不争,也不管是不是初次见面,呼延鹏便直截了当道:“你看看你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不离开他,!跟他离婚啊!!”
小草轻声地说:“我提过,可是他叫我给他十万块钱……”
“什么,你给他,”
“是。”
“为什么?”
“他说我欺骗了他,要付十万元的精神损失费……我哪来这么多钱?……所以一直离不掉……”
呼延鹏自语道:“他*的这个世界简直倒过来了。”
呼延鹏带着小草简单吃了点东西,然后回到他的住处,他让小草先洗个澡,直到这时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按照以往的情况,他是一定会立刻给透透打电话的,可是这些天他们刚刚闹了矛盾,彼此还不说话,所以呼延鹏觉得挺为难。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名牌婚纱店的老板为了让他的婚纱上时尚版,便力邀透透做他的婚纱模特,另外又请了一位话剧男演员,两人拍婚纱照算是拍广告。因为给透透的酬劳不低,透透就一口答应了,但
呼延鹏听说了以后就有些不高兴。透透的理由是能赚到钱,又不违反报社规定,干吗不干?!呼延鹏却觉得心里别扭得很,女孩子一辈子只披一次婚纱,居然是跟一个不相干的陌生男人。透透解释说这是拍广告,呼延鹏说那为什么不能让我跟你在‘块拍呢?透透说你不够人家靓,个子又不够人家高,不是你想拍就能拍的。呼延鹏说那这个钱我们就不挣了,让话剧演员的女朋友来拍好了。透透说话剧演员的女朋友陪他一块来过,婚纱店的老板嫌她长得不够甜美。呼延鹏说,你以为你有多甜美?婚纱店老板还不是为了他的产品上时尚版。透透说,我当然知道他想上时尚版,难道他还上体育版不成?所以才会送一笔钱让我去挣。呼延鹏说我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不能太贪钱,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金钱就是陷阱。透透赌气说,你放心,等我有了钱以后,一定会视金钱如粪土的,可我现在没钱也只好跳陷阱。这件事吵来吵去呼延鹏高低不同意。
透透恼了,透透说,我们女孩子不傍大款就得挣这种别扭的钱,要不我供楼,你付钱啊?!呼延鹏也火了,呼延鹏说你到底叫我在不在意你,如果不在意也没什么,那你去拍就是了,关我屁事。
说白了呼延鹏这个人是假潇洒,真狭隘,骨子里充斥着许许多多顽固不化的传统观念,甚至还有些大男子主义,表面看起来他什么都不计较,其实不然,也不是那么回事。这一点透透心里很清楚。
透透后来也没去拍那个广告,等于是煮熟的鸭子飞了,所以快一个礼拜了,也没跟呼延鹏说过一句话。
可是现在没办法,呼延鹏心想他总不能跟小草孤男寡女的同居一室,所以他必须硬着头皮给透透打电话。电话接通以后,透透的声音很平静,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呼延鹏心里松了口气,但又不解她为什么这么平静。不过他暂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讲明情况之后他说,他想让小草在他这里住几天,那么他就得到透透那里借住了。透透说道,那又何必,不如叫小草直接来我这里住就是了。
呼延鹏心想也是,嘴巴上却说你还在生气啊?透透说我生什么气?!呼延鹏就不说活了,他也害怕这时候两个人又争吵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透透就来接小草了,还给她带了一套换洗衣服,而小草身上的那套衣服的确是已经脏得面目全非。小草在里屋换衣服的当日,呼延鹏故作轻松地对透透说道:“想不到你还心地善良。”
“你是不是觉得漂亮女孩儿冷漠无情蛇蝎心肠才合乎情理?”
“我没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
两个人又梗住了,不知哪句话又会变成炸弹的导火索,结果都小心翼翼的,幸亏这时小草从里屋走出来,身上穿着换好的衣服,客气道:“这么麻烦你们,真不好意思。”
透透笑道:“别这么说,谁都会遇到难处,也都会需要别人的帮助。如果你是我们,也一定会这么做的。”一席话说得小草泪光盈盈,如释重负地跟着透透走了。
呼延鹏今天很累,于是倒在沙发上听费玉清,听得全身心轻松下来,想起刚才透透对待小草极其自然温暖的眼神,他从心底感到颇为安慰。在柔美的歌声中,呼延鹏咽了,朦胧中有淡淡的烟雾散开,从中走出仙女一般的透透,身穿雪白的拖地婚纱,皇冠头饰上的钻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颇让梦中的自己惊为天人。而呼延鹏梦中的自己,也是一身黑色的晚礼服,打着蝴蝶结领带,头发用摩丝定型,当然是新郎官打扮,他几乎认不得这个焕然一新的自己,仿佛他是完全陌生的另外一个人。
两个完美无缺的形象不时地在呼延鹏的眼前轮番出现,如同影像的对切,但两个人始终没有在一·个画面中出现,永远是两个独美的个体,却又有着各自深情凝视对方的眼神,不知是什·么原因。
纯净柔美到极致的歌声停止了很久,呼延鹏才醒过来。
将近十二点了,他拿起电话,知道透透是晚睡的人。果然,他听到透透神志清醒的声音,“……小草真的不影响你吗?”
“你说影响不影响?可是你要做善事,我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太过分了吧?”
“她睡了,我们不在一个房间。”
“她的情绪平稳吗?”
“还好吧,她看见干净的被子,她说她闻到太阳照过的味道,很想哭,因为很久没有睡过安稳觉了,她总觉得没准哪一天夜里,她丈夫会把她杀掉。……我一直在安慰她,她真的是太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透透……”
“嗯……”
“这件事来得很突然,可你对小草那么亲切,那么真诚……我真的没想到,也觉得你好完美。”
“拜托不要说这么肉麻的话,我喜欢男人酷——点。”
“我不管,我喜欢你。”
透透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说:“我也喜欢你。”
社会上总有那么一些热心的人,不管有事没事,也不管是忙还是闲,好像他们都在等待着媒体一声令下,只要媒体说谁谁谁落难了,我们应该援之以手。他们马—亡就能成为最富有爱心的人。这些人让我们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打开房门就是一团漆黑世风日下根本活不下去了。
呼延鹏写的翁远行一案的追踪报道《谁对他们的六年负责?》见报以后,人们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可以说制造了一个新热点。当天下午就有公司表示愿意接受小草,并给她分配单身宿舍,以确保她真正能开始新的生活。同时,也有不少人和机构提出了帮助翁远行的具体方案,尤其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高素质医院,他们提出免费为翁远行看病治疗,同时对他进行心理辅导。
在一派脉脉含情之中,小草被某公司的爱心代表从透透那里接走了,翁远行也打电话给呼延鹏,感谢他对自己无私的帮助。
事情的结局似乎已经十分圆满了,呼延鹏事先没有感到会出现任何麻烦。他被叫到戴晓明办公室,戴晓明的办公桌上正放着一份摊开的《精英在线》,头版头条便是呼延鹏的文章。戴晓明铁青着脸,看都懒得看呼延鹏,“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么有影响的文章拿去给方煌的报纸发?!如果不是我亲自把你从北京招来的,我简直就认为你是方煌的卧底,你想帮他搞垮我们的报纸是不是?!”
呼延鹏傻了,他解释说:“我认为这篇文章不适合在我们的报纸上发表,因为太多人盯着我们了,所以才拿给《精英在线》的……”
戴晓明恨道:“你怎么知道不适合我们的报纸发表?!我不管被谁盯着,反正我们的报纸最需要的就是这类拨乱反正的文章,这是在夸我们党自身的净化水平!再说,适不适合我们发表也是我说了算啊,你跟我商量了吗?!”
呼延鹏立刻把上次和洪泽的谈话内容作了如实的汇报,而且着重说了害怕影响强书记这件事,还说洪泽说他会跟戴晓明打招呼。戴晓明的表情是根本没有人找过他,并且当场打电话给洪泽。
老实说,洪泽到方煌那里撤稿撤总编,回来之后电有点吃不准了,不知怎么做才合适,才能真正做到强书记心里去。于是他打电话给“深喉”,但“深喉”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而且每次都是如此,只要不是他主动打来电话,你就永远找不到他。深喉能说出来的身份是政府一级的导读员,专门给上面写内参的,似乎既了解民情也深知内情。但洪泽直觉他的身份并不那么简单,有一回洪泽到北京出差,很想会会这个高人,也因电话联系不上作罢。但有一点洪泽很明白,当官就是要做墙头草,你不左右摇摆还能怎么样?
也就是在这时,呼延鹏的追踪报道见报了,强书记办公室的秘书从北京打来电话给部长,说这是一篇尽得民心的好文章,实事求是是我们党一贯坚持的优良传统,我们有责任把她发扬光大,以后一定要多组织这样的好文章。
一向觉得自己料事如神的洪泽有一种一脚踩空的感觉。
于是洪泽对戴晓明说,他跟呼延鹏闲聊的时候说过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如果谈到过类似问题,也仅仅是闲聊,并没有当真的意思。如果当真,按照组织原则他也应该是跟戴晓明打招呼,不会为这事直接跟呼延鹏发生关系。
戴晓明放下电话以后,便把洪泽的意思原封不动地告诉呼延鹏,呼延鹏气得脸色涨得通红,五官都有点变形了,却又根本不知作何反击。戴晓明当然也没有气消的意思,他说,我们这张报纸就是要剑走偏锋,要踩线,中规中矩就会失去读者,至于领导印象,那也不是不重要,但是必须“杀人放火以后再招安”,这样报纸才能保持个性,领导和老百姓都看重你。翁远行一案有文眼,这种有发挥空间的案例也不是俯拾即是,结果让方煌空手捡了个金元宝。戴晓明越想越窝囊,最后忍不住对呼延鹏说,你还是太年轻了,报纸哪有不出错的?关键是有没有人在后面给你兜着……我还没害怕呢,你怕什么?!
其实,戴晓明的话,呼延鹏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心里只想着去找洪泽这个王八蛋算账。下午四点半钟,呼延鹏赶到了洪泽的办公室,出人意料的是宗柏青也在,斯斯文文地坐在沙发上品茶,洪泽笑嘻嘻地不知在跟他说什么。呼延鹏进了办公室便对洪泽破口大骂:“你这家伙为了当官能把你亲娘都卖了!”
洪泽当然也不生气,笑道:“骂吧骂吧,只要你能出气。”
柏青急忙起身去安抚呼延鹏,说洪泽知道自己讲的话不合适,所以打电话叫我过来,他出血请咱们吃饭谢罪。呼延鹏说气都气饱了,我不吃。
柏青说那你这又是何必,大家兄弟一场,他也承认一身的官场恶习,你太认真就没意思了。呼延鹏说谁跟他是兄弟?!他连黑道上的人都不如!江湖儿女也没有这么干的。洪泽的态度出奇的好,他说,呼延,不是我说你,咱们在被窝里说的话你怎么能说给外人听呢?呼延鹏终于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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