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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1期-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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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党棍,我就不知道拿他能派什么用场?
戴晓明又说,不过呼延鹏你这个人还是真厚道,你就不怕洪泽来了堵了你的路吗?呼延鹏道,我没想那么多,我对当官也不感兴趣。戴晓明笑了笑,拍拍呼延鹏的肩膀走掉了。
柏青的老丈人也是一样,柏青为洪泽的事跟老丈人求情,老丈人说本来这件事与情与理与关系,我们晚报都应该接着他,可是他毕竟不是一般的记者编辑,就算他肯屈尊当部门主任,也要社委会通过,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再说他在上面的时候表现得面目可憎,有一次我们登了一篇稍微出格一点的文章,写了两次检讨都过不了他那关。所以他要来恐怕是很难通过,还会被大伙提到桌面上奚落一顿,我想这种结果也是你最不想见到的。
柏青无言以对。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尽管柏青点了许多好菜,鱼点了东星斑,还点了新鲜的象拔蚌刺身焖烧两吃,又有美酒相伴,三个人却都没有什么胃口,喝了点酒之后,呼延鹏和柏青的情绪似乎比洪泽还要低落。
第二天,洪泽在部里请了一个星期的干部假,他决定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再决定今后怎么办。
干部假的头两天,洪泽先是昏睡,睡够了就到书城走了一下,老实说也没有什么心思,心想,何去何从的问题都没想清楚,又该买哪类书做些准备工作呢?他空着手走出书城,心里突然有一种过去不曾发生过的失落,倒不是仕途无望这件事,而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没有任何爱好的人,也没有什么人是他真正牵挂的。至少呼延鹏还喜欢费玉清吧;柏青也常说爱名牌就是爱自己。而他除了钻营之道竟是对任何事都没有兴趣,没有女朋友,也很少回家探视父母,还骂《常回家看看》是迄今为止最为恶俗的歌曲。一个星期的假期于他来说不是太短而是太长了,在这之前他怎么会那么忙呢?难道他过去的繁忙真的一点价值都没有吗?那些事务性的工作就真的这么不堪一击吗?!
他每天都看红头文件,想的都是一些决策性的大问题,他对本地的宣传工作是有整体规划的。但现在看起来这全都是白日梦。
站在书城的门口发了一阵子呆,洪泽便决定回家去看一下父母,人都是这样,尤其是男人,只有遍体鳞伤意志重挫了,才会想到最后的退路。洪泽在街边的水果档买了一些时令水果,回到家中,父母亲见他回来当然都很高兴,他也觉得家的好处是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地舔伤口,于是便把自己的烦恼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父母亲既是过来人,又都相当的理智、稳重,他们说你打算怎么办?洪泽说既然是上不去下不来,不如辞职下海另谋高就。父母亲劝他还是忍一忍再说,负气做出来的决定通常都不够周全。
傍晚,父母亲坚持要一块到外面去吃饭,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反常的举动。原来他们的意思是一直听说洪泽三叔公的小儿子做餐饮行业做得风生水起,便想去探探虚实,也算是洪泽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果然,给这个家伙打过去电话,他那边声如洪钟,他说马上过来,我找一间包房等你们。
饭店的装潢很豪气,三叔公的小儿子介绍说这样规模的饭店他已经开了七家,本地四家,另两家在北京,上海刚开张了一间新店。
三叔公的小儿子给洪泽一家人点好菜,要好酒,说你们先慢慢吃着,他说他在隔壁招呼一桌画家,为的是将来布置他已经快建好的高级会所,也就是报纸上热炒的凯旋会,说白了就是富人俱乐部。他说,这些人都他*的挺能喝,喝好了出手的画就变成了老友价,所以我得两头兼顾。
席间,三叔公的小儿子便热情地跑来跑去,在画家那边多喝了几杯,走过来便问洪泽现在怎么样了?洪泽说还能怎么样,无非在政府里当个小官员。三叔公的小儿子说那还有什么屈干头,不如到我的饮食集团公司来,我让你当凯旋会的总经理,我就缺像你这样有档次有气魄的人,月薪二万五,再给你一辆本田雅阁开。洪泽的母亲忍不住说你这不是在说酒话吧?洪泽因为母亲的沉不住气还横扫了她一眼。三叔公的小儿子说我说的任何话都是一言九鼎,拉屎的时候说的话都算数。
再说了,区区小事,我还用得着诓你们不成?!
他喝酒上脸,脸红得像煮熟的罗氏虾,他说,洪泽,想好了你就来找我,我食言我就是这个。他张开指头做出一个乌龟的手势。
说句老实话,洪泽三叔公的小儿子真正称得上财大气粗,他跟画家们的那顿饭连开了五瓶洋酒,光酒钱就过万,可是洪泽就是一点也不羡慕他,对他开出的条件更是不以为然。回到自己的住处,天色已经很晚了,洪泽身心疲惫地倒在床上,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很不耐烦。他想象不出自己穿着黑色燕尾服在凯旋会接待达官显贵会是一副什么样子?然后开辆日本车,身边挽一个漂亮太太,这就是他追求的终极目标吗?为什么对此他一点欲望也没有?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长袖善舞,他需要的是政治舞台啊。
香港的文华酒店,由于张国荣的缘故显现出一些超凡脱俗的味道。哥哥的身上有仙气,所以八卦的香港人没有说这里的风水凶险不祥,客人们照常进进出出,酒店陈设一如既往的整洁尊贵,喝英式下午茶的地方依旧名流云集。
戴晓明和林越男这回是双栖双飞一起坐直通车来到香港的,以往他们好像不会这么张扬,通常是前后脚地过来,一切行动也相当低调。毕竟在香港碰到熟人也实属正常,这类事虽说也算不上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让人说来说去的总不大好。这回不同,两个人都太兴奋了,必须到这边来放纵一下,情绪才
会有一个出口。
没有什么先兆的,市委副书记把戴晓明叫到他的办公室,他说组织上决定由他就任宣传部长,同时兼《芒果日报》的社长。关于进市委常委班子的事,一有名额就会考虑他。
对于这样的结果戴晓明也颇感意外,他知道这一定是北京方面起了作用,因为他感到市委副书记找他谈话时,口气里多多少少有一点无奈。果然这一情况得到了林越男的证实,她是在得知好消息之后给北京首长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对方说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办,建议戴晓明以后处事不要树敌太多,而且树大招风也不可取。为这事跟本地的头头还是僵持了一段时间,最终还是首长发话了,首长说像戴晓明这样的人才如果当地实在不好用,就调到北京来用好了,你们只管作放人的准备。
首长对待这件事也就只说了这一句话。什么叫作字字千金?
这件事之后戴晓明始终处于亢奋状态,因为这样的任免本身也是存在极大争议的,有运动员裁判员集一身之嫌。可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这怎么能让戴晓明心绪平静呢?“多亏了你。”他在办公室就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林越男的手,还是林越男出主意说我陪你去一趟香港吧。
林越男总是能把主意出在戴晓明的心坎上,于是他们来到文华酒店,林越男事先预定了套房。
一进了房间,戴晓明便说:“叫我怎么谢你,说吧。”
林越男笑笑没理他,娴熟地打开箱子,把两个人的衣服挂到卧房的大衣柜里去。戴晓明走过来,看着她一件一件地挂衣服,其中还有一件性感的真丝睡裙,玉色的底,胸口盛开着一朵手绘的白牡丹,另有一身黑色的布满蕾丝花边的胸衣内裤,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看似平静,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却让他陡然生出一股无法抑制的欲望。而不是像他老婆那样总是穿一套捂得严严实实的棉布碎花衣裤,旧得没了颜色。就算你有什么想法见到她也只能了无兴味了。
就在他准备蠢蠢欲动的时候,林越男姿势优美地把她的头发拨到一边去,让戴晓明帮她解开连衣裙背后的拉链,这不能算是暗示,简直就是明要,这也是戴晓明喜欢的,他喜欢自愿为他献身的女人,这说明他有无穷的魅力。
戴晓明不但给林越男拉开了拉链,还帮她脱去了裙子,并且大力地抱住了她。
两个人都显得特别忘我,仿佛疯狂过山车直冲云霄后又飞流直下,戴晓明这一回做得很到位,俯视下的林越男也面若桃花,完全融化在无边的满足里了。
事后两个人累倒在床上,林越男用手指在戴晓明裸露的胸前划来划去,她说:“看来权力对于男人来说才是一剂真正的春药。”
“你这么说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戴晓明笑道。
“当然是夸你,这都听不出来?”
“你不是说我没有权力的时候就是一个阳痿吧。”
“讨厌。”
“可是你不能不承认男人没有事业就没有一切,没有权力就没有霸气。”
林越男没有说话,但她心里是喜欢有事业有霸气的男人的。她丈夫就属于那种新好男人,发几卷厕纸也提回家,所以他们分手她都没有什么遗憾的。她喜欢戴晓明敢于也能够干大事的气派,可惜这么好的男人却不是她的,这让她在幸福之余轻轻地叹了口气。
戴晓明当然明白林越男为什么叹气,这是一个庸俗但又绕不过去的事情,同时他又不想面对,不是他不想跟林越男天长地久,而是面对这类问题时会很心烦,于是他脱口而出道:“你不是那么在乎名分吧?”
“没有女人是不在乎名分的。”
“可你以前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个问题。”
“提了又能怎么样?每个人心里都会有那么几个死结。”
她这么一说,戴晓明的心又软了,在别人眼里他是一呼百应的人,但只有他心里明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理解他体贴他同时又能分担他肩上的担子的,就只有这个女人而已。否则像他这样的人,哪个没尝过高处不胜寒的滋味。想到这里他伸出手臂把林越男再一次揽进怀里,道:“不如我们以后还是一块到国外去吧。”
“你相信这个故事吗?”
“这怎么是故事呢?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我不是不相信你,你就是这边的产物,那种割断血脉,没有一点成就感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吗?厂
还是她知道他,懂他。
两个人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其实林越男也没有真的那么在乎名分,都什么年代了,人与人的关系已经演变得毫无确定性,过分相信什么都是很可怕的,包括你最爱的人。再说,老婆和情人的位置是永远不可能对换的,老婆不就是黄脸婆,放心肉外加孩子他妈吗?这种角色对她来说有什么实质性的意义?至于她要在他的面前强调一下这个问题,是因为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和戴晓明不尽相同。
戴晓明搭上了高压线,自然有一种通上电的兴奋,可她除了兴奋之外又有一些怅然。因为她明白越是成功的男人就越难得用情专一,尤其戴晓明追求的并不是什么默默的成功,而是一种近似于神话般的成功,而无数的女人喜欢的就是神话本身,或者她们自己就有神化的能力,之后便飞蛾扑火般地献身。这也是一条搬不动的石头定律。
林越男不愿意再想下去了,她起身穿上酒店为客人准备好的宽大的浴袍,冲完澡之后便给戴晓明放洗澡水。本来她晚上想跟戴晓明一块去赤柱的海边吃饭,好好浪漫一下,也因为情绪上莫名的细微变化而兴致索然。
利用戴晓明泡澡的时间,林越男打了送餐电话。她哪儿也不想去,只想在酒店里享受家居的感觉,给自己心爱的人放洗澡水,看着他吃饭,八面威风的人在她面前像孩子一样听话,她穿着真丝睡裙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形成一个游动的诱惑,如灵异一般左右着这个男人,这也许就是女人的成就感吧。
她想。
一周的干部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洪泽并没有在这一周里就找到自己的出路。
星期一他去上班,看见新处长的脸烦得恨不得上去踹他一脚;转念想到三叔公的小儿子更是俗不可耐,一辈子见一面都多余。
本来,他以为经过了一周的调整,已经可以冷静地面对一切了,而且他也觉得父母的提醒是对的,暂且忍耐,从长计议。想不到一回到处里,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一天都不想再呆下去了,他感到身心都在受到煎熬。
洪泽一下子尝到五彩世界倏然变成黑白无色的滋味,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包括办公室里的一切和窗外的景致,可是在他眼中业已是全然枯萎,像泛黄的旧照片一样。
洪泽拿出一张白纸开始写辞职报告,他当然不会去什么凯旋会,也暂时没有他认为可去的地方。但他觉得反正人是向死而生的动物,如果呆在一个地方痛苦得要得癌症,不如离开,干什么都好,也不至于饿死。
而且洪泽是那种为一口气活着的人,他这回也无非是输在意外和轻信上,却让上上下下的人看热闹看了个够,他咽不咽得下这口气是一回事,今后又怎么再到下面去工作呢?
转眼间,洪泽就写好了辞职报告。他想,只要报告一交上去,他就卸下了心头的千斤重担,可是几乎就在同时,巨大的茫然也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这时,桌面上的电话铃响了。
很意外,是方煌打来的电话,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叫洪泽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洪泽无心再谈工作,想说你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吧,但话到口边,竟然是爽快地答应了,还说我现在就过来。
洪泽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路开车他都在想这个问题,后来他想肯定是自己的潜意识里觉得对方煌不起,常常跟这个父辈一样的老头子拍桌子瞪眼。现在自己美梦破碎,几乎是无端地便对许多人心生歉意,方煌便是其中的一个。
一直以来,洪泽都听说方煌有提携后辈的嗜好,他想,这回方煌肯定是要告诫他一些做人的道理,而且以他现在的处境也比较容易能听得进去这类话。像方煌这样动不动就讲责任的前辈,肯定是要追着他负责任了。不过洪泽还是固执地认为他没有错,错的是宦海沉浮变化无常,错在那些跟红顶白看他笑话的人。
洪泽走进方煌的办公室,方煌像是有意识地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
沉默了片刻,方煌突然道:“洪泽,你调到我们南报集团来工作怎么样?”
洪泽一下蒙了,他没想到方煌会这么说,便一直盯着方煌的脸看,仿佛有什么阴谋在这张脸上。
洪泽的脑袋里一下出现了十万个为什么,中心意思是方煌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他可恨,把他收到自己的团队里好好整治,还是看他可怜,等他心存感激时再好好敲打?总之他跟方煌之间的矛盾是有目共睹的,说白了是猫与老鼠的关系。无论从哪个角度讲,方煌也是最应该幸灾乐祸的人。
方煌又道:“要不然你再考虑考虑?”
毕竟洪泽还是一个反应机敏的人,他仍盯着方煌的脸道:“如果我来的话,你给我什么位子?”
“我想让你当《星报》的总编辑。”
这个决定就不光是洪泽一个人感到愕然了,而是整个南报集团都认为他们敬爱的方老前辈脑子出了问题,至少是老糊涂了,整个一个记吃不记打。
退一万步说,就算同意洪泽到南报集团来,也应该呆在一本正经的母报。这么一个把党的方针政策挂在嘴边的人去办一张八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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