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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仙破天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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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怀女主意打定,将这皮壳细细地卷捆起来,怀女私下暗笑:往日还不觉得自己相貌十分的丑陋,今天看来,自己的确长了一副夜叉相,这不就是一张“夜叉皮”吗!怨不得别人见了我总是望而生畏呢,难怪呀,长的实在是太丑了!
  王怀女带好“夜叉皮”,直奔七重宝阁而来,来至近前,拾阶而上,却见门闼虚掩,王怀女推门进到房中,抬眼向上一看,正中一张珊瑚宝座,华光四射,中坐一人,哎哟!王怀女慌忙撩衣跪倒,口尊恩师:
  “恩师在上,弟子叩见恩师。”
  端坐宝座之人,正是王怀女师父金刀圣母。老圣母慈眉舒展,善目露笑:
  “徒儿不必多礼。快快站起吧。”
  王怀女得命起身,走到圣母身前:“恩师为何今日在此?可是有意召弟子来见吗?”  .
  “好聪明的徒儿!”
  “弟子现在正有一事不明,急请恩师释疑。”
  “有何难解之事,只管讲来。”
  “恩师,我……我……”
  “嗳?徒儿今日为何吞吞吐吐,何事不明,但讲无妨!”
  “恩师见笑,徒儿我现在不知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嗬嗬哈哈.徒儿是因为今日改颜易貌,又遇与你同貌皮壳而心生此疑的吗?”
  “哎呀呀,恩师所言分毫不差。如此说恩师早已知晓徒儿今日所遇奇事了?”
  “当然。为师今日设此地穴专为唤你前来,让你脱胎换骨。时才你失足落水,先者以清波细浪涤你燥热烦火,还你女儿柔肠;后者以沸汤热浪蜕你丑相陋形,还你娇容秀貌。你见到的那具皮壳,就是你自己蜕下的。昔日,你身罩‘夜叉皮’,它使你躁动不安,狂放孟浪,现在将那‘夜叉皮’蜕下,就是你恢复本来容貌之日、成就大事之时。此处是仙穴之境,不久你即可重返澶州。”
  “原来如此,多谢恩师!”
  金刀圣母见王怀女不甚欢喜,便问:“徒儿为何面有哀容,还有难解之事吗?”
  王怀女叹道:“哎!虽然恩师今日给了徒几花容月貌,可恩师设地穴却使我的六郎…………”
  说到此处,王怀女一缕情丝缠绕心头,悔不该为了自己的脸面,对六郎乱施威风,至使夫君身陷地穴,踪影皆无,生死不明。想今生与六郎夫妻一场,非但没有一丝敬夫之奉,反而给六郎凭添了许多烦恼,夫妻相聚,自己非吵即骂,实为不该。倘可与六郎重逢再会,我工怀女定会为夫君举案齐眉,操琴侍酒以尽为妻之分。可惜呀可叹,今生今世难与六郎见面了。……既如此,我何颜再返回澶州,不如就此……
  王怀女痛悔前失,清泪洗目,无言啜泣。
  金刀圣母早已明白怀女此时心境,圣母没有相劝,兀自高喊一声:“徒儿不必哭泣,你看那是何人!”
  王怀女闻声举目一看:呀!这不是六郎吗?这不是我的夫君吗?王怀女一路洒泪扑将上去:“我的夫君哪!”
  六郎不认得此人是为何人,忙退却一步,问道;“你,你是谁?”
  “我是你妻王怀女呀!”
  “不,你不是王怀女,不是我的妻!”
  “夫君啊,是我不该使性,妄下军令,欲将亲夫斩首。亏得圣母慈悲,救得你我性命,使咱夫妻在此重逢……我的夫君哪、我的官人哪、我的玉郎呀、我的亲夫呀!千错万错都是为妻我的错,你有气有怨都往为妻我的身上出,万望郎君将为妻认下,千万别弃我不认,六郎呀!”
  王怀女悲悲切切,情深意绵,一番话语尽管深切感人,可杨六郎毫不动心。怎会如此呢?杨六郎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天仙之貌口吐情词的女人。
  金刀圣母晓得其中缘故,提醒道:“徒儿切奠性急,难道你忘了自己已经易容换貌,与先前之时判若两人,六郎怎敢认你是怀女呢?还不快将那件物什拿出为证!”
  一句话提醒了王怀女,忙将那张“夜叉皮”从肋下拿出,铺于地上,饮泣而言:“郎君,你看这地上之物,便是我昔日的皮壳,今日幸得恩师赐沸河之水将其蜕下,洗去为妻心中的躁火烦神,还得我女儿之貌。我就是王怀女,这具皮壳还不足以为证吗?”
  金刀圣母道;“是我设神穴使怀女革容变貌,让你们夫妻欢聚。现在怀女躁性已去,正是你二人重修百年之好之时。”
  六郎听罢,方才相信这位德貌双全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妻子王怀女。于是,欣喜万分。二人和好相认。
  按下这里不表,且说澶州城中。
  王怀女投入地穴,老太君心急火燎,痛切心脾,加之年事已高,当时昏厥过去。众人将太君扶回上房.老太君气息微弱,看似不久人世了。大家立时乱了手脚,幸得女道士刘云霞用上真气玄指,才使太君转危为安。
  太君病好,众人依然是心神不安,无心与番兵交战,因为六郎、王怀女生死未卜。连日来,澶州城城门紧闭,吊桥高锁,一任北国兵将叫骂,不发一兵一卒。军中之事仍然由穆桂英受理。
  单说这一天,穆桂英忧心宗英性命,正在思量出城迎战,设法将扣仙钟破了救出宗英,蓝旗官来报:
  “启禀元帅,城东有一支人马直奔澶州而来!”
  桂英闻报心中一惊,不知是凶是吉,命道:“再去探来,弄清来者何人,命守城士兵加紧防范,不得有失!”
  “是!”
  时候不长,蓝旗官飞步来报;“启禀元帅,情况有变!城东人马乃是一队粮驮,压粮之人是一员女将。粮草渐近澶州城门时,从北国番营中杀出一队人马将粮驮拦住,压粮女将同番贼战在一团,此人枭勇非凡,一人力抵众将。现在城外厮杀正紧,小人不知其中是否有诈,特来禀报元帅,请元帅定夺!”
  听罢禀报,桂英疑团难解,城中粮草确实馈乏,粮草告急的文书也已发出,但就时间捏算,粮草不会如此之快就到,也许是番贼之计,借城中粮草馈乏之机,做此机关.诓得城门一开,他们便乘机攻城,也未可知。桂英犹疑不定,随蓝旗官出了帅堂,策马来至城边,顺马道上了城墙,定睛向下观瞧。
  城外护城河边,人马杀得正酣,只见一员女将,手使一把赤金刀,坐下一匹独角兽,单人匹马,杀得五员番贼近身不得。番将见一时难以将女将制服,于是一声鼓响,番兵“呼啦啦”冲上前来抢劫粮台。城头上桂英见势心下着急,又不敢贸然开城相救。正这时,粮驮队后又杀上一员战将,白马银枪,风驱电掣,一路枪挑马踏,杀得番兵纷纷退下。使枪将冲上前,银枪一抖,杀入围中,与使刀女将一刀一枪,合力奋战番将。
  城上桂英看得真切,喝令一声:“出城相救!”话出来落,连人带马早已飞下城墙。
  你道穆桂英为何突然下令出城相救呢?却原来,桂英认出白马银枪之将非是别人,竟是公爹杨延昭。
  不用问,使刀女将就是王怀女喽?正是。这二人怎会压粮运草至此?却听略表:
  杨六郎、王怀女夫妻二人于地穴仙境的宝阁之中重和秦晋之好。临行之时金刀圣母将“九环赤金刀”赠与弟子王怀女。夫妻二人辞别圣母,出了宝阁,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径,小河、彩桥俱已不见,二人大骇,待回头欲向圣母询问时,宝阁也了无踪影。二人无奈,只得随意前行。
  正行之间,前方黄尘卷荡,蹄声渐近,有一哨人马滚滚而来,队前一面旌旗飘舞,上绣一个“苏”字。
  杨六郎、王怀女忙退至路下,隐住身形,偷觑眼前这哨人马。人马行至眼前,“苏”字旗下,一员猛将,金盔金甲,面似生姜,胯下一匹独角兽。六郎认得此人,他是盗马关总兵北国番将苏天保。六郎再细瞧,见苏天保押送的是一队稂驮,心中大喜,眼下澶州城正是粮草缺乏之时,夺下这队粮驮,正可解城中之急。主意已定,与怀女商量一番,两人跃上大路,杨六郎一枪将苏天保挑落下马,王怀女抡刀将人头砍下,押粮兵卒见主帅落马,无心再战,一哄而散。六郎捉得一个兵卒,喝问粮草运往何处。为求活命,兵卒俱实回答;粮草运往前方澶州城下韩昌营中。
  于是夫妻二人,一个率前、一个断后,取道东门,将粮台押送到澶州城下,被番兵发现来抢粮驮。
  断后的六郎见番贼王将围攻王怀女,番兵欲夺粮台,急纵马抡抢杀退番兵,随后杀入圈中,与怀女合力却敌。
  二对五正杀在酣处,猛听一声炮响,城门大开,吊桥骤降,穆桂英一马当先,冲出城门。番将见城中救兵杀出,料知粮台难夺,拨马欲逃,哪里走得及?被王怀女、杨六郎一刀一枪,丢下两条性命。
  澶州城官兵闻知杨六郎平安而回,并送来粮草千担,大喜过望,军中诸将共聚帅虎大堂,为六郎贺功请赏。
  老太君看六儿安然而还,自然是欢喜不尽,但心中亦有悲切:“我儿平安回城,自是吾门之幸,只可怜你妻王怀女投身入穴寻你而去,至今生死未料,叫为娘伤心挂念哪……”
  太君说话间两眼又有泪水盈出。
  六郎闪目侧视,瞥了一眼王怀女,伸手把她拉至堂中母亲膝下,朗声笑道:
  “哈哈哈……,母亲您瞧,这是谁?”
  六郎与一女将押粮运草来至城中,大家都觉奇怪,但由于六郎陷入地穴,突然回还,众人惊喜万分,一时也就没有细问这女将的来由。现在老太君伤怀儿媳王怀女,六郎竟将此女推至堂前,焉能不惊,众人把目光“刷”地一同射向女将,看六郎说出此女与王怀女有个怎样的牵缠。
  老太君问:“儿呀,这位女将与你一同夺得番贼粮草千担,此功当贺当赏,欣闻她城下一人力敌五将,武艺非凡,但不知这位女将是哪家之女?师承何人?怎样与你相遇?”
  “老娘亲,时才您为怀女性命安危而担忧,现在您眼前的,就是您所担忧之人。”
  “吾儿所说,为娘听不甚懂,你说她是……”
  “她就是孩儿之妻,您的儿媳王怀女呀!”  ’
  王怀女上前身行大礼:“婆母大人,儿媳王怀女叩见。”
  “这怎么可能?!难道是我眼花目乱认人不清了吗?”
  帅虎堂中诸将官也都骇然惊诧:这位金声玉韵,蕙心兰质的女将,怎会是那貌丑无德,百无禁忌的王怀女呢?
  杨六郎扶起王怀女,对母亲言道:“老娘亲,孩儿我身陷地穴之后,落入一奇美之境,身上所绑也不解自开,孩儿顺一条清冽小河前行,过一七色彩桥,到了座七重宝阁之中,正遇怀女恩师金刀圣母,她将孩儿留在宝阁之中。”
  王怀女一旁言道:“恩师圣母设地穴招我与六郎前去,是为除我陋形躁火,好与六郎言归于好。”
  夫妻二人将地穴所遇异事向老太君、八王及诸将细述一番,后又拿出“夜叉皮”以为奇遇之证。
  至此,诸人才相信这位玉貌女将就是王怀女。满堂欢喜,自不必细说。
  穆桂英拜见婆母娘,又想把帅印交还。王怀女极力推脱,道:
  “先前,争帅夺印,是我心绪不佳,只为和你公爹使性治气,不顾三军之事,是我之过。若说冲锋陷阵,斩关夺隘,我尚可执力,跃马小事微力,至于统兵调将,设机布阵我一窍不通,这元帅之印我是万万不能接!”
  桂英再三推让不成,只得又挂帅印,重任元帅之职。
  老太君将儿媳拉到身边,婆媳俩细声交谈。帅虎堂上喜气融融。
  这时,突听宗保高叫一声:“这是什么异象?!”
  大家闻听,往宗保指处观瞧,只见帅堂正中地上,隆起一个上包,这土包越拱越大,渐渐长至二尺来高。正在众人惊愕之时,“啪啦啦”一声响亮,土包处腾起一股青烟,青烟中只听一声刺耳尖叫:
  “宗英性命难保了!”

 第十二回 战巾帼失仙钟银铃餐刀 擒须眉丧生母何庆饮刃
上回书说到帅虎大堂上.大家正为六郎夫妻双双而还,不胜欣喜之时,堂中地上隆起一个土包,随即土包腾起青烟一股,青烟中有人尖叫“宗英性命难保了”。这一下,使堂中之人吃惊非小,都把眼睛盯紧了那股青烟。却见青烟散处现出一人,这人生就一副奇相:
  骨瘦如柴三尺高,
  红眼赤目黄眉吊:
  尖嘴猴腮柳枝颈,
  薄皮大耳迎风招。
  此子身轻好腾跃,
  学就地遁习性刁,
  耳阔能闻千里远,
  眼赤可枧万里遥。
  天生地长雷公相,
  欲破天门走一遭。
  且说这位矮子,年龄约在十六、七岁,从地里将身体拱出,带起一股青烟,他雷公嘴一咧,厉声尖叫道:
  “宗英在仙钟里,气息将断,怎么还有心在这里一味的欢喜?快快设法救人,再若迟延,宗英性命休矣!”
  这话使在场的人为之心悬。主帅穆桂英问道:
  “你是何人?宗英之事你从哪里知晓?”
  矮子雷公答道:“我乃毛遂之徒,也是一条杨家后代。”
  老太君听到矮子报是杨门之后忙问道:“你也是杨家之后?”
  “对。”
  太君继续问道:“你说你是杨门后代,我要问你:你父是何人,母为哪个呢?”
  “我父杨四郎、杨延辉,我母赵美琼,是也!我名叫杨宗颻。”
  此时,四郎之妻赵美琼也在帅虎堂上,听来人自报是四郎的子嗣,心中生疑:我怎不知曾有这样一个儿子呢?别的事可以忘,自己生的儿子怎会忘掉呢?
  赵美琼快步走上前来,老太君问道:
  “四儿妻,这孩子可是你所生吗?”
  “禀婆母娘,儿妻不曾生养过这样一个孩子。”
  焦赞笑道:“不是四嫂子的儿子,看他相貌,该是雷公下凡吧!”
  矮子恨道:“呔!谁和你开玩笑!在别处我到是做过雷公爷爷,在这我可不敢。我要找我娘、我奶奶有要事相告!”
  穆桂英喝道:“大胆顽童!竟敢在此冒认官亲?现番贼兵临城下,一定是番贼派你前来,名为认亲归宗,实为暗当细坐,是与不是?!快快从实招来!如若不肯实招,来人哪!”
  一声令下,门口处进来四名军健,一个个膀阔腰圆,把矮子围在当中。
  穆桂英继续发令:“不肯实招,大刑侍候!”
  矮子唪了一声,细脖颈一立:“向你招个啥?别来横的,我生来就不吃这一套!”说罢两腿并拢,口念真言,“刷”身体遁入土中。
  满堂之人,皆被惊得目瞠口呆。
  突来之事,使得赵美琼又动起思夫之情,想当年,金沙滩双龙宴,大郎扮皇上,二郎扮八王,四郎、八郎扮马僮拉马缀镫。大郎、二郎捐躯奉国,四郎、八郎至今生死不明,音信皆无,叫人忧之又忧,盼之又盼,也不知今生今世是否还能与四郎相会。只可惜没能给四郎生下一子一女。十几年过去,早已心如枯井,谁知今日有一个孩子前来归宗认母,勾起我多少思念之情、伤怀之意呀!
  赵美琼茶呆呆心荡神摇独自发愣,蓦然间,“噗”,眼前腾起一股青烟,美琼心头一惊,盯睛看,矮子跪在了身前:
  “您可记得17年前,东京天波杨府,您生下一个黄毛小儿。”
  赵美琼点头:“可惜那孩子生下只十日,便身患异症,可怜他尚未睁眼看得父母一眼,就夭折襁褓,哎……!”
  “娘啊,那黄毛小儿没有死!”
  “怎么?”
  “您看。”矮子拉开袖口,露出满臂黄毛:“我就是那黄毛小儿,您的儿子呀!”
  美琼一把将矮子拽到眼前,细细观瞧:“嗯,长得到是有几分相象!”
  “哎呀,娘,怎能说是相象,本来我就是您的儿子嘛!当年,孩儿气绝而死,孩儿尚小,不能入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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