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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寨主劫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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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琳再次看向池昆田。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暴露身分,
他怕到时候不但救不了妻子和山寨的人,反而株连更多无辜的人们。思毕便说:〃放手一搏了。〃
练衣红听见相公的话,率先发难,娇喝一声挥舞手中金刀,一式〃雷霆万钧〃卷起一股强劲的刀风,立刻就有十余个士兵摔了出去。
士兵们见状不由胆战心惊,但队长一声喝令,他们也只能置生死于度外,挥刀上前抓人了。
于是,一场大混战便在将军府里打了起采。持长矛的士兵横冲直撞,黑风寨的众人武功虽高强,但受限于不可妄伤人命,所以很快就落人了下风。
使双短剑的银荷,因兵器上的劣势再加上受多人围攻,一个闪神,左臂便给划伤了,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围攻的士兵见她受伤,更是加把劲猛攻,想先擒下她。
离她最近的祁琳,听见那痛呼声,踢飞靠上来的四人,一跃来到她身边,一式〃劈妖斩魔〃,一阵寒光闪过,士兵们的兵器纷纷脱手,个个按住手腕直往后退。
练衣红亦听见银荷的痛呼声,本能就想回身救她,一转首却看见相公施展一式极其玄奇的剑法援救银荷。相公会武功已教她意外得不得了了,然而更教她惊骇莫名的是那剑招,那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不传之学,忍不住惊呼出声。〃辟邪剑法!〃
祁琳却比她更感惊讶,为何娘子会识得这剑法呢?
站在廊上的池昆田,听见练衣红一声〃辟邪剑法〃,心头猛地一震,高声喝喊。〃统统住手!〃
士兵们虽不晓得副将军为何叫停,但命令如此,大家也只好纷纷收手退开。
黑风寨的众人已是左支右绌了,这声适时的〃住手〃,正好让
他们喘口气。
练衣红却是一个转身,柳眉倒竖,怒气冲冲地朝祁琳走来,娇声喝问:〃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相公?〃
不只是祁琳,就连吴宗叡他们也都吓了一跳,寨主突然得了失心疯吗?
〃我……我……〃祁琳作梦也没想到妻子竟怀疑起他来了。
练衣红见他吞吞吐吐的,更觉可疑,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下他的蒙面巾,伸手摸向他的耳后,想扯下他的人皮面具,结果却是判断错误,不由愕愣地看着他,似自语般说:〃是真的相公呀,原来你真的会武功啊。〃
这下惨了!祁琳没想到练衣红会突然扯下他的蒙面巾,待看见池昆田那震惊的表情,心里暗叫不好。
这时,由禁卫军统领擢升为将军的夏靖,因属下人内急报江洋大盗的同伙来劫牢救人,便匆匆出来察看,却正好与那俊美无俦的男子对面而看,那是他连作梦都想找到的那个人,不禁惊唤道:〃殿下!〃
这下完蛋了!没想到连夏靖都跑出来了。祁琳本能地就想否认。〃不……我……〃
练衣红是何许人也,她一看三人神情就知相公与他们是认识的,从相公会武功的事到刚才那人所叫唤的名字,她忽觉有股莫名的委屈感油然而生。抬眸仰视着祁琳,霎时泪如泉涌。
〃呜……我知道你嫁给我是有点委屈,可是……可是你也用不着这样骗我啊……〃
妻子在这节骨眼突然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真教祁琳有点手足无措。〃我……我骗了你什么?〃
练衣红抬手拭泪,呜咽地说:〃原来你姓殿名夏,竟用〃祁琳'的假名来骗我们,就算是乱说一通也要编个像男子汉一点的名字,干嘛要用一个姑娘家的名字。〃
她的话差点让祁琳摔倒在地,妻子怎会误解得如此离谱!
后边,倪中雄靠到吴宗叡的身边低语:〃喂,老吴,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得很清楚。〃吴宗叡答。
杨启芳亦靠上来问:〃吴老哥,'殿下'就是那个'殿下'吗?〃
吴宗叡睨了他一眼。〃我不认为这个称呼是可以随便乱叫的。〃
银荷亦神情惊骇地慢慢退至吴宗叡等人的身边。
廊上,池昆田上前在夏靖耳边低语数句,夏靖露出讶然的表情,接着两人步下台阶朝祁琳走来。
夏靖凝着黑衣人,勉力抑住激动的心情,开口问:〃敢问这位公子的身上是不是有块雕着双龙抱珠的血玉?〃
练衣红闻言惊疑不已,更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糟了!祁琳反应迅速地掩住妻子的嘴巴,却拦不住她已出口的话,只能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低骂:〃你这个笨蛋,如果我死了你成了寡妇,可半点也怪不得别人。〃语毕,心里也纳闷,普天之下知道这件事的应该只有亲兄长祁珩一人而已。
此刻,夏靖和池昆田再也没有半点疑问了,交换个眼神,两人同时单膝跪地。〃卑职夏靖、池昆田,叩见祁琳殿下。〃
围在四周的士兵们,见状亦全部单膝跪地,齐声道:〃叩见祁琳殿下。〃
黑风寨的人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倪中雄不禁轻问:〃老吴,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我哪知道。·吴宗睿看着祁琳的侧影。虽然大家老早就觉得姑爷不是普通人,但不普通到这种地步,恐怕任谁也想像不到姑爷的真正身分竟是〃皇子〃。
事到如今,想否认也来不及了,祁琳只能暗叹口气,说道:〃起来吧。〃话落,抬手轻轻拭去妻子眼角未收的泪水。
〃谢殿下。〃
练衣红此刻是满头雾水。相公好像没用假名骗她,但为什么那些人要向他下跪,还叫他〃殿下〃?〃殿下〃又是什么?
夏靖上前两步,抑不住激动的情绪说:〃两年多前发生那件震惊京城朝野之事时,卑职本想自戕,至九泉之下向殿下请罪,是池副将力阻,并劝卑职苟活为殿下洗刷冤屈。〃言述至此,夏靖不禁眸泛泪光。〃如今殿下安然无恙,卑职感激苍天有眼。〃
祁琳只是黯然地低语:〃我的命是甘大哥和甘二哥用他们的两条命换来的。〃
池昆田伸手招来一名近卫,低声吩咐数语,待近卫离去后,便上前在上司耳边低语:〃将军,夜深露重,请殿下等人人内奉茶再谈。〃
〃瞧我糊涂的。〃夏靖自责后便恭声说:〃请殿下及诸位人内奉茶。〃
祁琳回头看了吴宗叡等人一眼,拥着妻子便率先随夏靖朝屋内走去。
吴宗叡深吸口气,挺高胸膛。〃咱们也进去吧,毕竟当座上宾比当阶下囚好。〃
于是,黑风寨的众人便跟随在他身后一起人内奉茶。
* * *
厅堂里,夏靖正对祁琳谈述这两年多来皇城所发生的事。
当祁琳被于镇以乱箭射死,沉尸江底之事传开后,二殿下祁珩随即自边关赶了回来。而假祁琳的尸首落江四天后才被打捞上来,尸身早巳被鱼虾啃食得面目全非,只能从身上所穿的衣服和配饰来辨认。但只有二殿下祁珩心存怀疑,因为尸体上少了件非常重要的东西。二殿下祁珩只是不动声色,办完亲弟的后事便又返回边关。
祁珩对发生在亲弟身上的事感到十分后悔和愤怒,遂著人暗中调查事情真相,结果发现这一切竟是刘贤妃和魏太医的合谋。刘贤妃先在酒中下了一种迷幻药,再对皇上施以暗示,使得皇上夜夜作相同的恶梦,魏太医再对皇上进谗言说是中了邪法。后来在风熙宫搜出了迷药,不久刘贤妃就畏罪自缢,魏太医家中也被盗匪闯人,杀人劫财,一家十八口无一活命。
夏靖幽叹口气说:
〃当然谁都猜得到这是何人所下的毒手,目的是杀人灭口。〃话锋一转。〃一年前祁琰殿下因急病过世,皇上改立二殿下为储君,更为避免憾事重演,派重兵至边关接回二殿下。二殿下回朝后不久便发现了您所留下于镇为恶的事证。或许是于镇恶报终临头,在一个很偶然的时机中,我拦劫到一封于镇写给瓦刺王的书信,太子殿下要我先不要打草惊蛇,并伪造一封书信取得瓦刺王的回函,然后将您所留下的纪录和于镇通敌叛国的罪证呈交皇上,这才将于镇处以国法。〃
祁琳听了,不胜唏吁,既欣喜恶臣终为恶行付出了代价,也感慨正当他在山上的土匪窝里悠然地过着快乐的婚姻生活时,皇城里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最教他难过的是大皇兄的辞世。
夏靖又继续说:
〃于镇的事虽解决了,但太子殿下一直挂心您的事,因此请国师占卜您的生死,国师卜出您往南方而去,太子殿下便派池副将领人南下寻访,甚至也派人渡海至梅岭寻找,可惜并无所获。可是我万万没想到……〃夏靖双眼盯着练衣红,靠上前低问:〃您……日子过得还好吧?〃
祁琳自然明了他的话中之意,睇了妻子一眼,俊颜微酡。〃很不错呀。〃
练衣红只是看着神情古怪的两人,他们的对话她虽听得一清二楚,但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他们交谈的内容。
这时,外头传来一声:〃太子驾到。〃
大哥来了!祁琳不由感到惊愕,接着便想起身出迎。
正当此时,一个人匆匆进来,来人身形颀长,身着绣着螭龙的鹅黄锦袍,气宇轩昂,美如冠玉,面貌与祁琳有几分神似。
祁珩入得厅堂便看见本以为已天人永隔的弟弟,竟活生生地出现在他面前,不由忘情地上前一把将祁琳拥进怀里。
〃我以为我们兄弟再也见不到面了。〃
〃大哥。〃祁琳亦紧紧地抱住他。自兄长自动请缨镇守边关后,兄弟已近五年不曾见过面了,再次相见真有恍若隔世之感。
相拥好一会儿,祁珩松手仔细端详着灵秀的弟弟。〃这两年多来,你过得可好?〃
〃当……当然很好。〃祁琳不由自主瞟看练衣红,略略迟疑过后才唤道:〃衣红,过来见过我大哥。〃
练衣红早已在猜测黄衣人的身分,听见了相公的叫唤,便依言上前抱拳问候:〃弟媳衣红见过大伯。〃
叫他大伯?难道是……祁珩看着小弟,愕伤了好半晌才低问:〃琳弟,她是?〃
祁琳点头,接着靠上去在大哥耳边低语一阵子。
〃什么!〃祁珩不禁惊呼了起来,本能地把小弟拉到身后状似保护,注视着浑身散发出慑人霸气的练衣红,心疼自幼即养尊处优的亲弟弟,竟会遭遇如此惨境。
练衣红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大伯〃,奇怪他把相公拉到身后要做什么。
正当祁珩想开口质问练衣红是否欺负了弟弟时,外头传来:
〃皇后娘娘驾到。〃
祁珩和祁琳相视一眼,奇怪为何母后会获知消息出宫而来。
吴宗叡等人亦面露忧惧。当朝东宫太子突然现身,已教他们够惊讶了,现在竟连皇后都来了,怎不令他们惊慌恐惧呢?
未久,两名提着宫灯的宫女出现在门口,一个中年美妇肩披绣着彩凤的披风,在两名宫女的扶持下走进大厅。中年美妇稳重端庄,风姿绰约,可想其年轻时定然是国色天香。
赵皇后一进门便四处张望,待看见站在祁珩身后的黑衣人,泪水霎时如泉涌,碎步上前张臂将祁琳紧紧地抱住,凄声道:〃琳儿,我苦命的孩子,母后好想你呀。〃
祁琳双膝跪地垂首泣语:〃孩儿不孝,让母后为孩儿担心了。〃
赵皇后扶起祁琳,她忘了拭去自己的泪水,只是心疼不已地拭去儿子的眼泪,仔细端详她视出己出的心肝宝贝。祁琳一直是个细心温柔、体贴又孝顺的好孩子,原以为身亡的爱子如今好端端地回来了,怎不教她喜极而泣呢。
祁琳亦抬手拭去母后的泪水,关怀地轻问:〃母后好像瘦了。〃
〃还不都是被你父皇给气的。〃赵皇后想起接连失去疼爱的两个儿子,泪水不禁又涌了上来。〃若不是还有珩儿,我真想一死了之,好到九泉下陪伴你和琰儿。〃
祁琳听了,满心的感激与愧疚。
练衣红看着令人感动落泪的亲人相逢场面,但也疑问为什么相公要称呼娘亲为〃母后〃,边想边主动地走上前去打个招呼。
〃媳妇衣红拜见婆婆。〃
婆婆!?赵皇后对这问候话语感到惊愕,只是呆看着一身红衣、虽是花容玉貌却散发着一股野性气息的女子。〃你是?〃
祁珩看了胞弟一眼,上前一步在母后耳边低语一阵。
赵皇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不禁面露悯色看着儿子,无限怜惜地说:〃我可怜的琳儿,你在江南的山上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许多的委屈吧。〃
母后和皇兄好像误解了什么了!祁琳正想向他们解释之际,练衣红却抢先开口了。
赵皇后的话让练衣红感到十分刺耳,她生平最痛恨被人无端冤枉,管他对方是不是婆婆和大伯。气红了一张娇颜,她鼓着腮帮子气道:
〃我才没有给相公吃苦、受委屈呢,虽然没有大只鱼、大块肉,可是每餐也都有鱼、有肉啊。我也有要带他下山去买很漂亮的衣服,是他自己说有得穿就好。自从我生了儿子之后,相公吃饱、睡足了,就只会在家抱孩子、弹琴、散步、养盆栽,要他陪我下山到田庄走一走,他死都不肯。山寨里的人都只听他的话,对我说的话都是有听没有做,简直不把我这个寨主看在眼里。〃
祁琳没想到妻子会突然大发牢骚,正想阻止之时,赵皇后却已抢在他前头,急忙上前问道:〃你说你们有孩子了,孩子叫什么名字?可不可爱?长得像谁?〃
练衣红没想到婆婆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只得答道:〃孩子取名云龙,下个月就满一岁了,长得很像相公,会走路也会叫爹娘了。喜欢吃甜糕,爱对相公撒娇,看到我就只会傻笑。〃
赵皇后听着小皇孙的种种,脑海中幻化出一个咧嘴呵呵笑的白胖小子,不觉开口问:〃那……那你会教他叫'奶奶'吗?〃
练衣红既然知道有婆婆的存在,自然点头应道:〃当然会啊。〃
赵皇后心喜不已,又忙说:〃那你带他回来给我看看可好?〃
〃这……〃练衣红有点为难地说:〃可是龙儿还小,路途又这么遥远……〃
哪个祖母不疼小孙儿呢,赵皇后当然也舍不得小皇孙受这旅途路遥之苦,想了好…会儿说:〃不然这样好了,明年春天我到应天的行宫去,你和琳儿带龙儿来看我,顺便在行宫玩个几天。〃
练衣红下意识看向丈夫,见他颔首便点头应允。
祁珩睨着胞弟微笑低语:〃看来你日子过得挺不错的,还当起太上山大王来了。〃
祁琳闻言,不觉双颊微酡。
祁珩转首看着弟弟好…会儿才问:〃你要回来吗?〃
祁琳心头微震,望向神色战战兢兢的吴宗叡等人,摇头微笑说:〃不了,我想父皇身边有大哥和夏将军帮忙就够了,回去虽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山上的家却有很多真性情的可爱家人。〃
祁珩心里实在舍不得,不过经历那场险恶的宫廷争斗后,既然祁琳已是淡泊名利,愿抛弃崇高的地位与无尽的富贵,选择了自由与平淡,他就成全小弟吧。
〃好吧,我回去会把你的心意传达给父皇。你什么时候离开?〃
〃明早就走。〃祁琳答道。
外头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祁珩见时候不早了,遂上前道:
〃母后,已三更天了,我们该回宫了,而且琳弟明天一早就要起程回江南,该歇息了。〃
赵皇后闻言,凝看着儿子不舍地问:〃琳儿,你不回宫住个几天吗?〃
祁琳微笑摇头。〃我放心不下留在山上的孩子,大家也都等着我们回去。〃
赵皇后注视着他,神色黯然地轻语:〃母后知道你心里还恨着你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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