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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志 裴注本-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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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为孙权所围於匡奇,登令矫求救於太祖。矫说太祖曰:“鄙郡虽小,形便之国也,若蒙救援,使为外籓,则吴人剉谋,徐方永安,武声远震,仁爱滂流,未从之国,望风景附,崇德养威,此王业也。”太祖奇矫,欲留之。矫辞曰:“本国倒县,本奔走告急,纵无申胥之效,敢忘弘演之义乎?”㈠太祖乃遣赴救。吴军既退,登多设间伏,勒兵追奔,大破之。 
  ㈠刘向新序曰:齐桓公求婚於卫,卫不与,而嫁於许。卫为狄所伐,桓公不救,至於国灭君死。懿公尸为狄人所食,惟有肝在。懿公有臣曰弘演,適使反,致命於肝曰:“君为其内,臣为其外。”乃刳腹内肝而死。齐桓公曰:“卫有臣若此而尚灭,寡人无有,亡无日矣!”乃救卫,定其君。   
  太祖辟矫为司空掾属,除相令,征南长史,彭城、乐陵太守,魏郡西部都尉。曲周民父病,以牛祷,县结正弃市。矫曰:“此孝子也。”表赦之。迁魏郡太守。时系囚千数,至有历年,矫以为周有三典之制,汉约三章之法,今惜轻重之理,而忽久系之患,可谓谬矣。悉自览罪状,一时论决。大军东征,入为丞相长史。军还,复为魏郡,转西曹属。从征汉中,还为尚书。行前未到鄴,太祖崩洛阳,群臣拘常,以为太子即位,当须诏命。矫曰:“王薨于外,天下惶惧。太子宜割哀即位,以系远近之望。且又爱子在侧,彼此生变,则社稷危矣。”即具官备礼,一日皆办。明旦,以王后令,策太子即位,大赦荡然。文帝曰:“陈季弼临大节,明略过人,信一时之俊杰也。”帝既践阼,转署吏部,封高陵亭侯,迁尚书令。明帝即位,进爵东乡侯,邑六百户。车驾尝卒至尚书门,矫跪问帝曰:“陛下欲何之?”帝曰:“欲案行文书耳。”矫曰:“此自臣职分,非陛下所宜临也。若臣不称其职,则请就黜退。陛下宜还。”帝惭,回车而反。其亮直如此。㈠加侍中光禄大夫,迁司徒。景初元年薨,谥曰贞侯。㈡ 
  ㈠世语曰:刘晔以先进见幸,因谮矫专权。矫惧,以问长子本,本不知所出。次子骞曰:“主上明圣,大人大臣,今若不合,不过不作公耳。”后数日,帝见矫,矫又问二子,骞曰:“陛下意解,故见大人也。”既入,尽日,帝曰:“刘晔构君,朕有以迹君;朕心故已了。”以金五鉼授之,矫辞。帝曰:“岂以为小惠?君已知朕心,顾君妻子未知故也。”帝忧社稷,问矫:“司马公忠正,可谓社稷之臣乎?”矫曰:“朝廷之望;社稷,未知也。” 
  ㈡魏氏春秋曰:矫本刘氏子,出嗣舅氏而婚于本族。徐宣每非之,庭议其阙。太祖惜矫才量,欲拥全之,乃下令曰:“丧乱已来,风教彫薄,谤议之言,难用褒贬。自建安五年已前,一切勿论。其以断前诽议者,以其罪罪之。”   
  子本嗣,历位郡守、九卿。所在操纲领,举大体,能使群下自尽。有统御之才,不亲小事,不读法律而得廷尉之称,优於司马岐等,精练文理。迁镇北将军,假节都督河北诸军事。薨,子粲嗣。本弟骞,咸熙中为车骑将军。㈠ 
  ㈠案晋书曰:骞字休渊,为晋佐命功臣,至太傅,封高平郡公。   
  初,矫为郡功曹,使过泰山。泰山太守东郡薛悌异之,结为亲友。戏谓矫曰:“以郡吏而交二千石,邻国君屈从陪臣游,不亦可乎!”悌后为魏郡及尚书令,皆承代矫云。㈠ 
  ㈠世语曰:悌字孝威。年二十二,以兗州从事为泰山太守。初,太祖定冀州,以悌及东平王国为左右长史,后至中领军,并悉忠贞练事,为世吏表。     
  徐宣字宝坚,广陵海西人也。避乱江东,又辞孙策之命,还本郡。与陈矫并为纲纪,二人齐名而私好不协,然俱见器於太守陈登,与登并心於太祖。海西、淮浦二县民作乱,都尉卫弥、令梁习夜奔宣家,密送免之。太祖遣督军扈质来讨贼,以兵少不进。宣潜见责之,示以形势,质乃进破贼。太祖辟为司空掾属,除东缗、发干令,迁齐郡太守,入为门下督,从到寿春。会马超作乱,大军西征,太祖见官属曰:“今当远征,而此方未定,以为后忧,宜得清公大德以镇统之。”乃以宣为左护军,留统诸军。还,为丞相东曹掾,出为魏郡太守。太祖崩洛阳,群臣入殿中发哀。或言可易诸城守,用谯、沛人。宣厉声曰:“今者远近一统,人怀效节,何必谯、沛,而沮宿卫者心。”文帝闻曰:“所谓社稷之臣也。”帝既践阼,为御史中丞,赐爵关内侯,徙城门校尉,旬月迁司隶校尉,转散骑常侍。从至广陵,六军乘舟,风浪暴起,帝船回倒,宣病在后,陵波而前,群寮莫先至者。帝壮之,迁尚书。 
  明帝即位,封津阳亭侯,邑二百户。中领军桓范荐宣曰:“臣闻帝王用人,度世授才,争夺之时,以策略为先,分定之后,以忠义为首。故晋文行舅犯之计而赏雍季之言,㈠高祖用陈平之智而讬后於周勃也。窃见尚书徐宣,体忠厚之行,秉直亮之性;清雅特立,不拘世俗;确然难动,有社稷之节;历位州郡,所在称职。今仆射缺,宣行掌后事;腹心任重,莫宜宣者。”帝遂以宣为左仆射,后加侍中灌禄大夫。车驾幸许昌,总统留事。帝还,主者奏呈文书。诏曰:“吾省与仆射禾异?”竟不视。尚方令坐猥见考竟,宣上疏陈威刑大过,又谏作宫殿穷尽民力,帝皆手诏嘉纳。宣曰:“七十有县车之礼,今已六十八,可以去矣。”乃固辞疾逊位,帝终不许。青龙四年薨,遗令布衣疏巾,敛以时服。诏曰:“宣体履至实,直内方外,历在三朝,公亮正色,有讬孤寄命之节,可谓柱石臣也。常欲倚以台辅,未及登之,惜乎大命不永!其追赠车骑将军,葬如公礼。”谥曰贞侯。子钦嗣。 
  ㈠吕氏春秋曰:昔晋文公将与楚人战於城濮,召咎犯而问曰:“楚众我寡,奈何而可?”咎犯对曰:“臣闻繁礼之君,不足於文,繁战之君,不足於诈,君亦诈之而已。”文公以咎犯言告雍季,雍季曰:“竭泽而渔,岂不得鱼,而明年无鱼。焚薮而田,岂不得兽,而明年无兽。诈伪之道,虽今偷可,后将无复,非长术也。”文公用咎犯之言,而败楚人於城濮。反而为赏,雍季在上。左右谏曰:“城濮之功,咎犯之谋也。君用其言而后其身,或者不可乎!”文公曰:“雍季之言,百代之利也;咎犯之言,一时之务也。焉有以一时之务,先百代之砾乎?”     
  卫臻字公振,陈留襄邑人也。父兹,有大节,不应三公之辟。太祖之初至陈留,兹曰:“平天下者,必此人也。”太祖亦异之,数诣兹议大事。从讨董卓,战于荥阳而卒。太祖每涉郡境,辄遣使祠焉。㈠夏侯惇为陈留太守,举臻计吏,命妇出宴,臻以为“末世之俗,非礼之正”。惇怒,执臻,既而赦之。后为汉黄门侍郎。东郡朱越谋反,引臻。太祖令曰:“孤与卿君同共举事,加钦令问。始闻越言,固自不信。及得荀令君书,具亮忠诚。”会奉诏命,聘贵人于魏,因表留臻参丞相军事。追录臻父旧勋,赐爵关内侯,转为户曹掾。文帝即王位,为散骑常侍。及践阼,封安国亭侯。时群臣并颂魏德,多抑损前朝。臻独明禅授之义,称扬汉美。帝数目臻曰:“天下之珍,当与山阳共之。”迁尚书,转侍中吏部尚书。帝幸广陵,行中领军,从。征军大将军曹休表得降贼辞,“孙权已在濡须口”。臻曰:“权恃长江,未敢抗衡,此必畏怖伪辞耳。”考核降者,果守将诈所作也。 
  ㈠先贤行状曰:兹字子许。不为激诡之行,不徇流俗之名;明虑渊深,规略宏远。为车骑将军何苗所辟,司徒杨彪再加旌命。董卓作乱,汉室倾荡,太祖到陈留,始与兹相见,遂同盟,计兴武事。兹答曰:“乱生久矣,非兵无以整之。”且言“兵之兴者,自今始矣”。深见废兴,首赞弘谋。合兵三千人,从太祖入荥阳,力战终日,失利,身殁。 
  郭林宗传曰:“兹弱冠与同郡圈文生俱称盛德。林宗与二人共至市,子许买物,随价雠直,文生訾呵,减价乃取。林宗曰:“子许少欲,文生多情,此二人非徒兄弟,乃父子也。”后文生以秽货见损,兹以烈节垂名。   
  明帝即位,进封康乡侯,后转为右仆射,典选举,如前加侍中。中护军蒋济遗臻书曰:“汉祖遇亡虏为上将,周武拔渔父为太师;布衣厮养,可登王公,何必守文,试而后用?”臻答曰:“古人遗智慧而任度量,须考绩而加黜陟;今子同牧野於成、康,喻断於文、景,好不经之举,开拔奇之津,将使天下驰骋而起矣。”诸葛亮寇天水,臻奏:“宜遣奇兵入散关,绝其粮道。”乃以臻为征蜀将军,假节督诸军事,到长安,亮退。还,复职,加光禄大夫。是时,帝方隆意於殿舍,臻数切谏。及殿中监擅收兰台令史,臻奏案之。诏曰:“殿舍不成,吾所留心,卿推之何?”臻上疏曰:“古制侵官之法,非恶其勤事也,诚以所益者小,所堕者大也。臣每察校事,类皆如此,惧群司将遂越职,以至陵迟矣。”亮又出斜谷;征南上:“朱然等军已过荆城。”臻曰:“然,吴之骁将,必下从权,且为势以缀征南耳。”权果召然入居巢,进攻合肥。帝欲自东征,臻曰:“权外示应亮,内实观望。且合肥城固,不足为虑。车驾可无亲征,以省六军之费。”帝到寻阳而权竟退。 
  幽州刺史毌丘俭上疏曰:“陛下即位已来,未有可书。吴、蜀恃险,未可卒平,聊可以此方无用之士克定辽东。”臻曰:“俭所陈皆战国细术,非王者之事也。吴频岁称兵,寇乱边境,而犹案甲养士,未果寻致讨者,诚以百姓疲劳故也。且渊生长海表,相承三世,外抚戎夷,内脩战射,而俭欲以偏军长驱,朝至夕卷,知其妄矣。”俭行军遂不利。 
  臻迁为司空,徙司徒。正始中,进爵长垣侯,邑千户,封一子列侯。初,太祖久不立太子,而方奇贵临菑侯。丁仪等为之羽翼,劝臻自结,臻以大义拒之。及文帝即位,东海王霖有宠,帝问臻:“平原侯何如?”臻称明德美而终不言。曹爽辅政,使夏侯玄宣指,欲引臻入守尚书令,及为弟求婚,皆不许。固乞逊位。诏曰:“昔干木偃息,义压强秦;留侯颐神,不忘楚事。谠言嘉谋,望不吝焉。”赐宅一区,位特进,秩如三司。薨,追赠太尉,谥曰敬侯。子烈嗣,咸熙中为光禄勋。㈠ 
  ㈠臣松之案旧事及傅咸集,烈终於光禄勋。烈二弟京、楷,皆二千石。楷子权,字伯舆。晋大司马汝南王亮辅政,以权为尚书郎。傅咸与亮笺曰:“卫伯舆贵妃兄子,诚有才章,应作台郎,然未得东宫官属。东宫官属,前患杨骏,亲理塞路,今有伯舆,复越某作郎。一犬吠形,群犬吠声,惧於群吠,遂至回听。”权作左思吴都赋叙及注,叙粗有文辞,至於为注,了无所发明,直为尘秽纸墨,不合传写也。     
  卢毓字子家,涿郡涿人也。父植,有名於世。㈠毓十岁而孤,遇本州乱,二兄死难。当袁绍、公孙瓚交兵,幽冀饥荒,养寡嫂孤兄子,以学行见称。文帝为五官将,召毓署门下贼曹。崔琰举为冀州主簿。时天下草创,多逋逃,故重士亡法,罪及妻子。亡士妻白等,始適夫家数日,未与夫相见,大理奏弃巿。毓驳之曰:“夫女子之情,以接见而恩生,成妇而义重。故诗云‘未见君子,我心伤悲;亦既见止,我心则夷’。又礼‘未庙见之妇而死,归葬女氏之党,以未成妇也’。今白等生有未见之悲,死有非妇之痛,而吏议欲肆之大辟,则若同牢合卺之后,罪何所加?且记曰‘附从轻’,言附人之罪,以轻者为比也。又书云‘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恐过重也。苟以白等皆受礼聘,已入门庭,刑之为可,杀之为重。”太祖曰:“毓执之是也。又引经典有意,使孤叹息。”由是为丞相法曹议令史,转西曹议令史。 
  ㈠续汉书曰:植字子幹。少事马融,与郑玄同门相友。植刚毅有大节,常喟然有济世之志,不苟合取容,不应州郡命召。建宁中,徵博士,出补九江太守,以病去官。作尚书章句、礼记解诂。稍迁侍中、尚书。张角起,以植为北中郎将征角,失利抵罪。顷之,复以为尚书。张让劫少帝奔小平津,植手剑责数让等,让等皆放兵,垂泣谢罪,遂自杀。董卓议欲废帝,众莫敢对,植独正言,语在卓传。植以老病去位,隐居上谷军都山,初平三年卒。太祖北征柳城,过涿郡,令告太守曰:“故北中郎将卢植,名著海内,学为儒宗,士之楷模,乃国之桢幹也。昔武王入殷,封商容之闾,郑丧子产而仲尼陨涕。孤到此州,嘉其余风。春秋之义,贤者之后,有异於人。敬遣丞掾脩坟墓,并致薄醊,以彰厥德。”植有四子,毓最小。   
  魏国既建,为吏部郎。文帝践阼,徙黄门侍郎,出为济阴相,梁、谯二郡太守。帝以谯旧乡,故大徙民充之,以为屯田。而谯土地墝瘠,百姓穷困,毓愍之,上表徙民於梁国就沃衍,失帝意。虽听毓所表,心犹恨之,遂左迁毓,使将徙民为睢阳典农校尉。毓心在利民,躬自临视,择居美田,百姓赖之。迁安平、广平太守,所在有惠化。 
  青龙二年,入为侍中。先是,散骑常侍刘劭受诏定律,未就。毓上论古今科律之意,以为法宜一正,不宜有两端,使奸吏得容情。及侍中高堂隆数以宫室事切谏,帝不悦,毓进曰:“臣闻君明则臣直,古之圣王恐不闻其过,故有敢谏之鼓。近臣尽规,此乃臣等所以不及隆。隆诸生,名为狂直,陛下宜容之。”在职三年,多所驳争。诏曰:“官人秩才,圣帝所难,必须良佐,进可替否。侍中毓禀性贞固,心平体正,可谓明试有功,不懈于位者也。其以毓为吏部尚书。”使毓自选代,曰:“得如卿者乃可。”毓举常侍郑冲,帝曰:“文和,吾自知之,更举吾所未闻者。”乃举阮武、孙邕,帝於是用邕。 
  前此诸葛诞、邓飏等驰名誉,有四(窗)〔聪〕八达之诮,帝疾之。时举中书郎,诏曰:“得其人与否,在卢生耳。选举莫取有名,名如画地作饼,不可啖也。”毓对曰:“名不足以致异人,而可以得常士。常士畏教慕善,然后有名,非所当疾也。愚臣既不足以识异人,又主者正以循名案常为职,但当有以验其后。故古者敷奏以言,明试以功。今考绩之法废,而以毁誉相进退,故真伪浑杂,虚实相蒙。”帝纳其言,即诏作考课法。会司徒缺,毓举处士管宁,帝不能用。更问其次,毓对曰:“敦笃至行,则太中大夫韩暨;亮直清方,则司隶校尉崔林;贞固纯粹,则太常常林。”帝乃用暨。毓於人及选举,先举性行,而后言才。黄门李丰尝以问毓,毓曰:“才所以为善也,故大才成大善,小才成小善。今称之有才而不能为善,是才不中器也。”丰等服其言。 
  齐王即位,赐爵关内侯。时曹爽秉权,将树其党,徙毓仆射,以侍中何晏代毓。顷之,出毓为廷尉,司隶毕轨又枉奏免官,众论多讼之,乃以毓为光禄勋。爽等见收,太傅司马宣王使毓行司隶校尉,治其狱。复为吏部尚书,加奉车都尉,封高乐亭侯,转为仆射,故典选举,加光禄大夫。高贵乡公即位,进封大梁乡侯。封一子(高)亭侯。毌丘俭作乱,大将军司马景王出征,毓纲纪后事,加侍中。正元三年,疾病,逊位。迁为司空,固推骠骑将军王昶、光禄大夫王观、司隶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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