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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3年第4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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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的歌》(1907)、《献给阿根廷的歌》(1910)和《秋天的诗》(1910)等等。
复活的玫瑰
亲爱的巴萨伯拉,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有一个人,他有一朵玫瑰;这朵玫瑰是他用自己的心种出来的。请你想象一下吧,如果把它看作宝贝,如果衷心疼爱它,如果活着是为了这朵又迷人又贵重,又温柔又可爱的花!上帝的奇迹!这玫瑰好像小鸟,它细语喁喁,有时它那种难以形容的动人香气,仿佛是一颗香喷喷的星散发出来的。
有一天,天使阿斯拉埃尔经过这幸福的人的家,她用眼睛盯住花。可怜的小东西颤抖着,变得苍白而且悲哀起来,因为阿斯拉埃尔是死神铁面无情的使者。花儿渐渐衰弱,几乎没有气息没有生命了,对于自己遇见的命运充满伤痛。人回去找那好心肠的神,说:
“主啊,为什么让花离开我,要我放弃它?”
他的眼睛里有一滴闪亮的泪。
慈爱的天父被亲情的眼泪感动,就说出这样的话:
“阿斯拉埃尔,让玫瑰活下去。你要的话,可以到我的蓝花园去随便摘一朵。”
玫瑰恢复了生命的魅力。那一天,观测站的天文学家看见天上一颗星熄灭。
卷心菜的诞生
在尘世的乐园里,在百花被创造的一个晴朗的日子,在夏娃被蛇迷惑之前,园里最漂亮的玫瑰正在绽开,让自己贞洁的红唇接受天上太阳爱抚的时候,一个邪恶的精灵在它旁边出现。
“你很美丽。”
“是的。”玫瑰回答。
“美丽而且幸福。”魔鬼又说。“有姿有色有香,可是……”
“可是?……”
“不实用。看见那些结满果实的大树吗?它们不但长得茂盛,枝干里还藏着养活许多许多生灵的食物。玫瑰呀,你的美丽不算什么……”
于是,玫瑰开始(好像本来想做女人一样)渴望自己有用,设法褪去自己艳红的颜色。
第二天早上,慈悲的上帝经过。
“主啊,”花公主在自己的香气里颤抖着,“可以求你使我有用吗?”
“好吧,女儿。”天父笑着回答。
这样,世上就出现了第一颗卷心菜。
为什么?
“唉,先生,世界越来越坏了。社会乱成一团。这是个血染大地的大革命世纪。大鱼吃小鱼?正是。可是我们很快就会看见报应。到处都是穷人,劳动者肩头上压着一座诅咒的山。除了可恶的黄金,什么都不管用。被剥削的人永远是关进屠场的牲口。您没看见衬衫光滑得像瓷器一样的阔人和身披绫罗绸缎的淑女吗?可是老百姓的女儿到了十四岁就要当娼妓。有人一早把她们买下来了。那些匪徒是银行家和大老板的手下。工场也是正直者的刑场;除了给大人物酬劳,不发别的工资,不幸的人只啃硬面包,而他们的王宫华厦却充斥着香料和雉鸡。路上行驶的汽车,每一辆的轮子都碾过穷人的心。举止粗鄙的绅士,阴沉的收租客和大肚子的地主,都是害人精。我希望来一场血腥的暴风雨,希望现在就是恢复社会公义的时刻。诗人们歌颂的、演说家们赞美的那种政治玩意,不是叫做民主吗?但那民主却是坏东西。那不是民主,是侮辱和毁灭。瘟疫的雨水淋在不幸的人身上的时候,有钱人却在享乐。贪污腐化的报纸永远唱黄金的赞美诗。作家是为权势演奏的小提琴。老百姓是不必理会的。老百姓总为骑在头上的人挨骂顶罪:男人里面犯法和嗜酒的,女人里面的母亲也好女儿也好,都可以用作护罩,您算算看吧,只值一分钱!如果不是为了酒,为什么要活着?主人对仆人刻薄。在城市,在农村,主人也都专横霸道。他们在城市紧扼人的脖子,在农村欺压工人,扣减工钱,让人吃泥之余,还要强奸他的女儿。这种事情很普遍。我不知道威胁着世界的地雷怎么没有爆炸,因为不能消解的未来报复已经注进了下层阶级的心。下层的波涛将冲毁上层的一切。公社、国际、虚无主义,都算不了什么;欠缺的是强有力的巨大团结!所有专制的暴君都要倒下;政治的暴君,经济的暴君,还有宗教的暴君。因为神甫也是人民刽子手的盟友。他唱《感恩诗》,念《主祷文》,是为了百万富翁而不是为卑下的人。天变的预兆已经出现在人类眼前,可是人类还没有看见;好好去看的话,就会知道巨大愤怒的日子充满恐怖和惊惧。任何力量都挡不住要命的复仇浪潮。一首新的《马赛曲》的歌声会响起来,像耶利哥城的号角①一样摧毁恶人的围墙。大火将照亮所有的废墟。人民的刀子会割破仇人的喉咙和肚子;老百姓的妇女会亲手扯掉高傲贵妇的金发;赤脚的男人会在富人的地毯上留下污迹;迫害穷人的匪徒,他们的雕像会倒塌;在天变的巨响中,上天半惊半喜地观看高不可攀的罪人受惩罚,而不幸的人沉醉在无比可怕的复仇里!”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这样大呼小叫?”
“我的名字是胡安·拉那斯,是个穷光蛋。”
昙 花
她苍白得像一支蜡烛,像一朵纤弱的玫瑰。她有深色的头发,带蓝色眼圈的眼睛,一双干粗活的手和一副饱历沧桑的表情……可怜的女孩!
她叫爱玛。很年轻就嫁给剧团的男高音。她的青春在某一个美妙的早晨开花的时候,他们就让她踏上舞台。最初演的是小角色;听了喜剧情人说的许多花言巧语。她爱丈夫吗?她自己也不知道。在一个充满冷漠和谎话的环境里,有不断的吵架,有都德小说里的女性之间的勾心斗角,有求生的竞争。这个环境培植出只开一个晚上的花环和一朵转眼即逝的光荣的花;也许只能在疯狂舞会里片刻忘怀的苦日子、第一个儿子、第一次的艺术挫折、永不出现的童话里的王子!总之,那是一条崎岖的路,前面没有海市蜃楼的微笑。
她常常沉思。晚上演出的时候,她是女王、公主、星星或者仙女。可是胭脂底下是苍白和忧郁。观众看到的是优雅和自信的姿态,是笑脸,是线条柔美和谐的胸脯,看不见的是持续的忧虑,是解不开的心结,是优伶面具背后那个女子的凄凉。
这一分钟悲哀,下一分钟会非常快乐。然而绝望却在她柔弱温婉的灵魂深处。可怜啊!她梦想什么呢?我说不上来。再精明的观察者也看不透她。想她明天就要去的那个不知名的国度?想可能得到的新合同?想儿子们的面包?爱的蝴蝶,已经没有力气找柔弱的百合了,童话里的王子已经不会来了,最少,她知道那不会发生!
你呀,很快就会熄灭的火焰,在人类大森林里迷了路的鸽子!你会去遥远的地方,像幻影似的一闪而过,你永远不会知道旁边曾经有一个爱做梦的人想你,并且为你写了一篇纪念文字。也许我爱你仿佛带病的面孔上那种蜡白色,那忧郁,那魅力,而终于爱上了你从波希米亚国度来的鸽子,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你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的天风张开你的翅膀!
莎乐美之死
历史的记载有时并不正确。传奇故事有时却是真的,仙女们亲口告诉诗人,有关玛伯、太塔尼亚和勃洛塞里安达②的事迹,以及超自然和倾国倾城美女的故事,其实都是伪的。至于一些古代事件发生的经过和结局,现代有两三位史学家的意见都各有不同。因为也许有人认为下面的故事并不真实,我要说明这是一位当神甫的学者朋友从一卷在巴勒斯坦发现的羊皮纸上翻译出来的,里面记述事件的原文是巴比伦古语。
一种淫逸的玩意过去之后,莎乐美成为希律王宫里一颗新的明珠,在那次著名的宴会里,她随着竖琴和响板的音乐在王帝和全体宾客面前表演罗马式的舞蹈,热烈、欢乐、疯狂。一位大人物把新鲜玫瑰串成的花环抛在蛇似的美女脚下。爱吃爱喝的肥胖审判官梅尼波醉了,他高举一只装满酒的金色酒杯一饮而尽,引起一阵快乐和惊异的哄动。就在这个时候,王帝为了嘉许她而应允她的要求,把施洗者约翰的头赏赐给她。于是耶和华发出巨大愤怒的电光。有一种传说是莎乐美在一个冰冻的湖里被冰块割断脖子而死。
不是的。真相是:
宴会完结之后,美丽而残忍的公主觉得累了。她回到寝室,她的床在那里,是一张象牙造的大床,承托在四头银狮子背上。两个年轻的埃塞俄比亚黑人侍婢,脸上堆着笑,为她宽衣解带。全裸的莎乐美跳上床,紫红色的被单衬托着她那安静的、有奇妙光泽的白皙身体,显示白色和玫瑰色的和谐。
在长柄扇拂动的和风里,她微笑着,审视不远处一只三脚几上装在金色盘子里的、约翰苍白的头。马上,她就感觉到有一股外在的力量使她窒息,她叫人来替她脱去足踝上的脚环和手腕上的手镯。她的愿望达到了。留下的只有她最喜欢的一条项链,那是象征时间的金蛇,眼睛是两颗闪亮的血红色宝石,是一个法官从罗马工匠那里买来送给她的礼物。
在使劲想扯掉它的时候,莎乐美感到突如其来的恐怖,那蛇似乎是活的一样,一分一秒地不断收紧它有鳞的瘦小金环。惊恐的女奴僵在那里,好像变成了石像。骤然,在她们一声尖叫中,王帝的舞者莎乐美的头颅从床上落下,一直滚到三脚几旁边,那上面放着的,就是耶稣的先驱者惨白哀伤的头颅,而在紫红色被单上面,在赤裸的尸体旁边,蜷伏着那条金蛇。
理 想
然后,一座象牙塔,一朵玄奥的花,一颗使人心醉的星……过去了,我所见的犹如别人所见的黎明,静悄悄、飞快、阻不住。
那是一个古老的雕像,有灵魂从它的眼睛向外张望,天使般的眼睛,是温柔,是蓝天,是谜。
它以美丽的庄严惩罚我的视线的亲吻,像女王或者鸽子那样看我。可是迷人的胜利者也走了,像消散的幻象。而我,这可怜的风景和人体画家,韵律和空中楼阁的建造者,看着仙女身上闪亮的袍子和头饰上的星星,心里期望着渴想得到的美好爱情的许诺。除了那至高无上的定命的光,我的记忆深处只有一个女子的脸和一个蓝色的梦。
风 景
走一阵停一阵。
太阳穿过云翳,给一段弯路洒上珍珠的亮光。几棵柳树的绿发一直垂到草地上。路尽处可以望见峭拔的悬崖,它们的黑泥和红泥里嵌着玻璃一样闪光的石头。垂柳下面有几头驴子一面吃嫩枝一面摇动它们哲学家的脑袋——伟大的雨果啊!旁边还有一头强壮的牛,它忧郁、沉思的大眼睛流露着深奥的、最高喜悦的温柔,它嘴嚼地上的草,缓慢地,懒洋洋地。这一切都笼罩在温暖的、乡村的干稻草香气里。远处有一小片蓝色。在最高的悬崖上忽然出现一个魁梧的乡下人,一个精壮的农夫,具有制伏野牛的力量。他结实的双腿是裸露的。他手里拿着一圈粗绳子。他的头好像戴着獭皮帽,其实是一大丛乱发,透着野性。
他向那头牛走过去,抛出绳圈套住牛角。旁边一只吐出舌头喘气的狗摇着尾巴蹦跳跑过。
脑 袋
整个晚上,耳朵里装满奥迪安剧院的音乐、阿斯托尔广场的演说、马路转弯处的汽车噪音和玉米饼贩子凄凉的叫卖声,做梦者面对着书桌上一叠纸,等待他写上长短句和十四行送给宠爱的女人。
什么长短句!什么十四行!抒情诗人的脑袋里是色彩和声音的大杂烩。他的头颅里回响着独眼巨人的敲击、洪亮的定音鼓颂歌、雄壮的铜号、清脆的笑声、小鸟的啁啾、拍翅声和亲吻的爆响,各有疯狂的复杂节奏。种种色彩挤挨着,像种在一个盆子里的许多不同的花,也像画家调色板上斑驳的油彩……
给一颗星
神圣高贵的,蓝的公主,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
这个迷恋着的人,做着爱情的梦,屈膝跪着,注视你难以形容的澄明,我的星,这么遥远!啊,我的爱多么热烈,每想到你,黎明的女儿,可以专心望着风流英俊的、刚毅勇猛的天界射手太阳神背着他装满火箭的闪光箭袋,驾着他的黄金车从东方起行,我的灵魂就因惊恐而发抖!可是不,你在围巾下对我笑了,你的笑温柔得像希望。多少次了,我的心想飞向你而终于失望!你的宫殿这么遥远!我曾经用十四行诗、用牧歌吟咏你玄秘的开花,你闪亮的发丝和你的晨妆。在我心目中,你是天上的碧翠丝③,在无比光辉里透出温柔和亲切。神圣高贵的、蓝的公主,谁能吻你明亮的双唇呀!
我记得那黑暗的夜晚,绝望的精灵啊,你到我工作的地方来折磨我,夷平我可怜的幻想花园,完全摧毁我正在开花的新灵感。你的声音硬得像铁,让我一听就打颤,因为你的话又锋利又冷,仿佛一把劈下的斧头。你从天国的路向我发话,人们在那路上走的时候必须赤脚踩过荆棘和蒺藜,裸体接受永恒的冰雹敲击,在黑暗里,在死亡阴影笼罩下的深渊边沿。你从爱的花果园向我发话,谁要到园里采摘玫瑰又保住命,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花丛里难得没有毒蛇藏着。你还给我描述守护墓门那可怕的哑巴青铜像。我害怕,因为它以手里美丽的棕榈叶吸引了我,以醉人的酒使我充满爱情,使我觉得生命像花和鸟一样迷人和快乐。沮丧的俘虏,你,阴沉的绝望精灵的奴隶,我从可悲的工作坊——在那里的古代吟游诗人和现代诗人之间,在厄策尔的版本里,大诗神雨果大放光明——逃出来,在夜的天空下寻找自由的空气。就在这个时候,你,可爱的苍白的公主,对这个诗人生出怜悯之心,以你难于形容的目光望向他并且露出笑容。于是希望的神圣诗句在你的微笑中出现!我的星,你这么遥远,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
我想给你念一首你听得见的星的诗,我想做你眷爱的夜莺,把热情的前奏曲和茜草的幽梦献给你。从我们在泥上走的这片大地,我想把和谐的供奉送到你的领地,在那里让神祗和王后目眩而不妨碍奇迹出现。
你的头饰遮蔽了别的星,你的光让诗人写出诗,无涯大海的珍珠,天神大旗上的百合花。
有一个夜晚,我看见你在海的水平线上出现,灌醉了盐的那个硕大老人,用汹涌澎湃的浪向你行礼。你披着细薄的金色围巾走来,你的反光让整个大海快乐地悸动。
另一次,在阴暗的树林,那儿的空气充满蟋蟀的单调鸣声,它的欢乐和粗犷的小提琴的高尖音符。我透过枝叶欣赏你满足的宁静,光的细线在暗黑的树上颤动,仿佛是你的发丝从高处飘下。神圣高贵的、蓝的公主,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
云雀在初春的早晨飞向你,为你唱歌,风里有七弦琴的振动和白金定音鼓发出的风神四声。在你的天宫里,和谐的水晶珠子从你的胸怀散落,结合在宇宙大交响曲里,响遍苏醒的大地。
此刻,我想你,因为这是在穹苍深处约会的时刻,是在树林里长着田园诗爱写的三叶草的地方进行秘密热情交谈的时刻!我的星,你这么遥远,谁能吻你亮泽的双唇呀!
塞萨·瓦叶霍(1892—1938)
塞萨·瓦叶霍出生于秘鲁北部一个小镇,父母都是有印第安血统的虔诚天主教徒,十二个子女之中以塞萨排行最小,家庭生活和谐亲密,“爱”是他的诗歌的重要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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