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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北京 作者:邰敏-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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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闹哄哄的,她间间断断,和我讲她的事情。
她来北京也有几年,做模特。有过一个男朋友,之前一直照顾她。后来分开了。模特不能做一辈子,她有想法转去别的工种,设计师或者别的,都没有定,一直在看。但是确定的事情是,开始想安定下来,遇到好的男子,拍拖结婚。
“他追我很久,最近一直问我,说,要不要结婚,一转头,又去约别的女生。这就是这个男人。”她摇头,再摇头。
“分啦,有什么可说的。也不英俊也不是很有钱,就是讨我欢心,现在连这个也没有,在一起做什么……”他的缺点被一条条地指出来,我坐在对面觉得窘迫起来。
我在他们的关系中,终究是个外人。我不该知道他的这么多缺点。也不觉得,女生贬低和自己约会过的男生,是个好主意。
“我不会再和他见面,我不知道,对不起。如果刚才我知道你对他这么认真,我和他出去过也不会告诉你的。 ”我真诚地解释。
她看似毫无留恋,绝然离开这段感情,但是骨子里潸然失落,我是看得见的。在这个匆忙而焦躁的城市,静下心来认真对待一段感情,已经是奢侈,这奢侈又给错了人。
每个女子,内心之间,清楚地会把和自己约会的男人,放在心里的不同房间。有些人,就是出来一顿饭的缘分,有些人,或许可以娱乐节目,有些人,她是想共建生活结婚生子的。最重要的那个房间放错了人,多么心碎难堪!
饭后她电话找节目,很快约定晚上出去娱乐狂欢,居然也约了个男生给我。工体区域是照旧的喧哗热闹,中间她去别的房间玩,回来的时候明显的精神涣散。我拉她出去吃东西醒酒,她醉极了,鼻孔末梢有白色的粉状物体,然后一直用纸巾擦鼻涕,显然她们除了喝酒之外,也玩别的花样。
“在北京,玩这个很流行啊?”我装出见惯不惯的样子,用食指按住一个鼻孔,问她。
“也不是了,不开心了。有人带了,我试试而已。”她再次拿起桌上的餐巾纸,用力地放在鼻子上,发上夸张的鼻涕声。
我沉默地喝完了我面前的皮蛋瘦肉粥,我能说什么哪。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男朋友约我出去,我这个时候冲出来做林则徐,又有什么意义。
而我回来中国,第一个真真假假的约会,就是这样的Happy ending,让我更是觉得中国的男人,这样的生龙活虎,眼观六路,耳通八方。
回到家安妮打来电话,讲述她的最新进展,等电话的夜晚,以及照旧的欲说还休。
“今天晚上我觉得万森应该打给我,但是他没有。”她说。
“亲爱的,你有无觉得,有的时候,你拿他当女人好了。”我突然说。
“怎么解释?”她问。
“与其不停地挑剔埋怨,其实不妨把他当作女人看待,你心度他心。”我在电话那头微笑。
难道不是吗?这是一个男女同化的时代。一些女人的行为走向传统意义上的男性化,出手买单,同时约会多个异性,喜新厌旧,甩掉前任男友。同时男人们开始外表着装性感,责任感下降,追求个人安全保障自身欢愉第一。在这种前提下,女心度男心,变为可能。
你喜欢靓衫名装英俊容颜,他当然也喜欢甜美笑容完美身材,你想要衣食无忧嫁入豪门,何必嘲笑他娶个有钱人的梦想?你看到别的优秀男士真的百分百不会暗自荡漾?你有没有对不喜欢,或者喜欢的男人撒谎,瞒着他约会别人?有没有暗自计算你付过的账单?你是否百分百的忠诚相信于你的爱情,以及投入你全部精力进去?
这样一想,何必男朋友看看别的漂亮女生你已经恨死,何
必抱怨男人又撒谎又花心又小气?
尘世男女,一边本能地相爱,一边本能地爱护自己。男人如同女人一样,一样地怕被抛弃怕被伤害,怕寂寞也怕爱得浑身是伤。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应该理解男人一只脚踩两只船了。”安妮说。
“当然不是,只是好男人越来越少,最好降低期望。最好,有他们也可以,没有他们也可以。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一个男人身上,对方要是让你失望,岂不是人生都散了。今天我见的这个女生,真的蛮伤心的。”我说。
“我最喜欢的那句话还是,她永远高兴他能来,也不遗憾他离开。”
“如果我是那个女生,我不会那么伤心的。如果我真的爱他的话,他和别人约会他开心,我会让他去的。如果他那么容易爱上另外一个人的话,他不值得我伤心。”我说。
“火星人的想法真是不一样,应该给你一个最佳情人奖。”安妮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我宁可做人类中有梦想和有完成梦想的愿望的、最渺小的人而不愿做一个最伟大的、无梦想、无愿望的人
—纪伯伦
少年梦想
刚刚回来中国的时候,并不敢告诉父母。她们照旧打我巴黎的电话找我,全部转去留言,然后我会写Email给他们。
“我很好,天气很好,巴黎很好,吃得很好,睡得很好。”
以前的很久一段时间,我从来都觉得生养孩子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情,远远糟糕过于爱情。爱情,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从牵手到恋爱到吵架,即使不是互相对等的爱情,也远远强过于父母与孩子的不对等。
父母与他的孩子。最初十月怀胎时候的期待,漫长折磨的哺乳期和不自理不自知期,好不容易到了青春十几岁,又是叛逆岁月,等到放进去无数金钱精力,终于养得羽翼丰满可以离开家门,父母这边,依旧还不知辛苦死活,还是站在远方守候等待,明明丢掉的,就是自己最大的包袱和麻烦。
于是,从我十三岁开始,我就决定,如果可以,我终身不婚不育。
或许,是我亏欠父母太多。所以,实在畏惧,我的下一代这样对待我。
我的家庭,和所有中国家庭一样。也是一个长长的故事。
我从小没有见过姥姥姥爷,因为他们都去世很早。姥爷是解放初的大学校长,姥姥也是为数不多的识字念书的大家闺秀。我只见过他们的照片,黑白照片里的两个人,镶在框里挂在墙上,沉静地看着我。
“姥爷看上去居然很英俊。”我第一看见照片的时候心想。
姥爷四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发现得了癌症,突然发生的事情,一点征兆没有。姥姥在姥爷过世后勉强撑了几年,也跟着走了。据说他们是非常恩爱。
妈妈有六个兄弟。最大的舅舅只好不念书去做工,最小的当时十几岁,长兄为父,长女为母,兄弟几个互相照顾,拉扯长大。我们全家那时候住在一个百货商店后面的院子里。
爸爸在百货商店做主管,妈妈做老师,我最小的舅舅在我们隔壁的印刷厂当工人,每天我会在晚饭的时候,跑去印刷厂找舅舅吃饭。
“我找我舅舅吃饭,你有看见他吗?”穿粉红裙子的小女孩,看见工厂的人就问。
小舅舅年轻的时候非常英俊的,去看我们小时候的照片。
在我们小小的四合院照的,我穿绿色的小西装,舅舅那时候还没有发胖,穿蓝色的衬衫站在中间,非常年轻英俊。以我现在的眼光,我也会在人群中多看他一眼的。
舅舅现在不比当初了。做为上市集团公司主席的他,已经有了每个人都看得到的身价和肚子。改革开放之后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十年之内,从全家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到开始盖自己的工厂和办公大楼。舅舅和家里人联手开的集团公司,十年内飞速发展,从小城市到大城市到各个城市,甚至发展到了外国,不仅养活了无数员工,也改善了整个家族的生活。
而我,作为下一代孩子里最得宠的一个,聪明伶俐是公认的,学习成绩也是一直领先,从来不用太多心思在学习上,考试却从来让老师家长惊喜。再加上经常惹事生非又不好对付,想要什么从来都是招数用尽也要达到。所以当年,我说要去法国念书,从这个想法诞生到出现在巴黎,也就是一个月而已。
我们的上一代,是真的多少吃了苦的,到了我们这一代,如果可以,真的一点委屈都不会给我们。若非如此,我没有什么可能在私立商学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和法国人比拼。而且,因为从小就看到很多奇迹发生在身边,小小的心里,从来就是觉得,没有任何不可能的事情。
上一代努力经营,赚得生活和下一代安稳,而下一代脑中则是另外一个世界。生活重心和努力方向都和上代不同。当生计不再变成一个问题的时候,对不可预知的未来则充满着非常美好的预期。
我的理想是什么,少女梦想,多数是王子和白马。但是我的人生理想里面,好像从来没有过男人。可能是因为,觉得这些东西,是逃不过一定会有的,所以,反而无足轻重。
我的梦想,就是可以去世界很多地方,拍照片,写东西。
世界这么大,我希望我可以看到这个世界。我曾经,想成为一个讲故事的人。
年幼,父母都在忙工作,没有别的消遣,唯有故事书作伴,后来从童话开始读言情,从言情开始读武侠,从武侠开始换到人文,从人文再转到历史。只觉得小小纸书,有数之不尽的精彩世界和奇幻人物,而书面上那个简单的名字,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给他们灵魂给他们生命让他们微笑让他们落泪,
同时,让捧着这本小书的我,在公园的角落,又哭又笑。
妈妈是老师,我认字非常早,又借助亲属关系,五岁就上了小学一年级,第一次读《红楼梦》是在我五岁、六岁的时候,居然知道拿一个词牌名来做填词游戏,小学二年级第一次投稿,就发表一篇文章在《小学生作文报》。小小的虚荣心,全部在每周的作文评奖课上,我永远是写得最好的那个。
自然也有别的发展机会,我相貌尚可,再加上父母在修饰女儿上的不惜工本,从小走到哪里都是要风光体面,漂漂亮亮。从小学起学校的各大活动晚会都少不了我主持或参与,少女时代,相貌姣好加上成绩领先,已经是傲人资本,再加上自己又肯出头露面来唱歌跳舞,我的成长岁月中,只要我在的地方,已经习惯每个人都认识我。即使离开母校已经很久,据说如今提起来我的名字,对学校的教授和小师妹师弟,也还算个小话题小花絮。
当年也有文工团和歌舞团和电影来选小童星,也有主持和编导电视的机会,但全部固执舍弃,只是觉得,我要去别的地方,看更多的东西。
小时候最好的女伴,是我家人世交的朋友刘阿姨的女儿英儿。人家看见我们,总是说,“这两个女孩子,双胞胎一样”。
可不是,同样高高瘦瘦的,长头发,瓜子脸,大眼睛樱桃嘴,因为喜欢的款式相同,有时候会去买一样的衣服,穿不同的颜色。
少女时代的我非常骄傲,很少和别的人交往,和闺中密友的谈话如下。
“英儿,我总是在想,什么样子的男人,才可以配和你在一起。”我说。
“大家都这么想,都看得见自己身边的女朋友的好,都在想,什么样子的人,才可以值得。”她答。
“我想我一辈子不结婚,没有实际经验,看书就够了,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会弄女人伤心。我才不要伤心,我要他们伤心。”我信誓旦旦地说。
“我不知道,我想我是要结婚的,我妈不会让我不结婚的。”我最好的女朋友实事求是地回答。
我果然坚持了我的理想,16岁开始给杂志写专栏,开始和陌生人恋爱,第一次喝b52,去了我从小最爱的威尼斯,跑去巴黎念书,带着相机环游世界。亚洲,美洲,非洲,欧洲……20岁的时候,出版我的第一本摄影图文书,郑重地写“我只剩下一件行李和手提电脑,我可以去任何地方,爱上任何一个人,开始任何一种生活”。
而英儿那时候已经参加工作,遵从她的理想,变成了幼儿园的老师。每天对着单纯而顽皮的孩子——这都是小说和电视剧害的,有多少女主角都是代表着美丽和善良的幼儿园老师啊!
一年前,在巴黎通电话,已经听到她的婚讯。
“他是个警察。”她在电话里的声音,也许因为几千公里的海,显得一点渺茫。
“你确定吗?”我怀疑地问。
“应该不错吧。”她回答。
总而言之,我们都为了自己的梦想,闭着眼睛,跌跌撞撞地走了下去。至于走到什么程度,一半是努力,一半是运气。
午夜梦回,睡不过去的时候,会突然想起年少时候,手牵手的女伴,那样透明水晶一样的皮肤,那样天真纯美的模样,无端端地想起此时在她身边的男子,生怕他不懂得她的美好,生怕他看不到她的宝贵。
永远记得年少作文课堂,严肃认真写下来的“我的理想是……”
又有几个人真的在残酷的成长人生中或者倔强或者任性地坚持了下来,曾经的作文题目,都像以前的年少美好一样变成翻过的日历,偶尔回看,最初还会遗憾疼痛,日子长了,也就淡了。一杯马提尼刚好,两杯太多,三杯则不够
寂寞的灵魂
那个神秘的带我回家的写日文日记的女人,我终于知道她
是谁。过了几天,神秘女郎终于打电话来约我吃东西。
原来她并不是日本人,她短头发,讲一口流利的北京话。 “我怎么会在你房间?”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她穿一件
草绿色的小毛衣配咖啡色的裙子,一双少见的大红色的长靴,配一个咖啡色的DOIR的当季新款大包,可爱抢眼而时髦。但她笑的时候,眼角旁边的纹路泄漏了她的年龄。
“我们起初在一起跳舞,后来就开始互相讲好玩的故事,然后你朋友慢慢散了,你还在讲故事,我就说去我酒店讲吧。
你就说‘好啊’。”她一副忍住笑的样子。
“我完全不记得,我怀疑我有间歇性失忆症。”我不好意思地说。 “到了酒店,我们还开了一瓶红酒。大家躺在沙发上聊
天,不过后来你吐了一次。”她笑得开心极了。 “我都忘记了, ”我有一点遗憾,“否则一定很好玩。” “你都忘记了才好玩,我应该拍你的裸照放去互联网。”
她说。
“我也有机会的,早上醒来的时候,你还在睡。钱包护照内衣都在桌上。”我对她挤挤眼睛。
虽然我和丽萨的相识鬼魅得像个幻觉。我需要她的描述帮我澄清曾经拥有的亲密,但是我们确实顺理成章地来往密切起来。
她是北京人,早年去了香港,然后去了日本。据她说她一直做地产生意,二十多岁的时候,也曾经辛苦得每天工作很久,后来,慢慢轻松起来。
每个女人的故事里都概莫例外的有若干个男人。丽萨也不例外。只是她的恋爱史,就是一部终身与已婚男人的纠缠史。
“每一次遇到的,都是已婚男人。”她无能为力地笑了起来。
“或许你天生就不会喜欢小男孩的那种。”我说。
“爱上已婚男人那也没办法,我也和已婚男人交往过。”
我坦白自己的历史来拉近我们的友谊。女人总是因为彼此分享感情而变成好朋友。
“其实男人真的爱你,他会离婚。”这是在已婚男人身上经验丰富的丽萨的观点。
“什么家庭,孩子。他真的爱你,他会买房给你,他会离婚。这是我的实际经验。那些没有离婚的,是因为爱你爱得不够,或者,最初的时候,就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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