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叫花子做的策划-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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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你来说，你没有别的资源，只有拍电影这个项目，你可以把这个项目作为资源，然后拿这个资源去换取拍电影所需要的各种人、财、物。比如：既然是趟河嘛，河边应该有度假村，你就可以找个度假村谈谈，让他们免费提供食宿，作为交换，你可以在电影里出现几次度假村的场景，这样一来，你就解决了剧组这一行人马的吃住问题。度假村也乐意，电影一放，马上它就会火起来，这就是双赢。以此类推，你可以在剧中巧妙地不露痕迹地糅进各种软广告，现在的厂家都希望做一些不像广告的广告。你的电影真要是拍了，我可以给你介绍一家，有个腐乳厂就想做个这样的广告，他们最近出了一种适合小资吃的臭豆腐，这种臭豆腐隐隐约约有一种臭味，但你使劲一闻，又没有了，时断时续，若有若无，袅袅的，好像远处的歌声似的……”
　　“那他能给多少钱呢？”赵刚问。
　　“只要你能让那非得趟女人河的男人每天早餐时吃上两块，或者在他趟不过去河，痛不欲生时，吃了几块，顿时觉得心灵上的痛苦减轻了许多，又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厂家怎么着也得给你20万。”
　　“这用的东西可以通过广告换取，可演员得花钱请吧？这可就是一大笔开支呢。”
　　“演员非得花钱请吗？许多演员从戏校毕业之后，晃了很多年，都没混上一个角色。尤其是一些女演员，那个急啊，如果不趁着年轻与广大观众混个脸熟，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那种心情就如同皇宫里的妃子，总想趁着颜老珠黄之前，赶紧被皇上幸上，生个皇子，日后才有出头之日。所以，你要转换观念，你不是在请她们演电影，而是给她们一个出头的机会。你可以把什么男一号，女一号，男二号，女二号都给拍卖了，不仅不用花钱，还能赚一笔呢。你别担心她们没钱，哪个漂亮的女演员后面没有一个成功的男人。”
　　“另外，你也别忽视广大人民群众日益高涨的文化需求，他们虽然是普通人，但哪个没有明星梦？哪个不想串个角色？超级女声为什么能吸引那么多的人参加？还不是给一群人制造了一个梦。你也可以效仿，交一百元，就可以上电影，就可以过一把明星瘾。你让大家参与进来，好处还不光这些，你想想，自己曾经亲身参与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感情。即使片子拍得再滥，他也认为是好东西，就如同再丑的孩子在她父母眼里也如同天使一般。而且，一个人要是上了电影或电视，肯定会拉着亲朋好友，七大姑八大姨去看的，这下又解决了你最发愁的观众问题。”
　　“我有点开窍了，果然是思路一变，前途顿时一片光明。”赵刚高高兴兴地走了。
　　过了半年，赵刚春风满面地来了。
　　“宣经理，我那部影片拍完了，明天举行首映式，想请你过去看看。”
　　“我一直关注你那部影片，可没听说《再也不想趟河》要上映了。”
　　“你不知道，群众想演电影的积极性太高，光氛围演员就有好几万人报名，拍过河已经无法满足群众的要求了，为了容纳这么多演员，我已经把那部戏改成《百万大军过长江》了。”
　　第二天，宣钟和赵刚一起到电影院看《百万大军过长江》。电影还没开始，但影院里已经坐得满满的，人们相互之间兴高采烈地交谈着。
　　“你演的是匪兵甲还是匪兵乙？”
　　“哪儿啊！我演的是第1056号匪兵，刚站岗一分钟，就被一颗流弹撂倒了。”
　　“那你不错了，起码还站过，导演让我一直趴在江面上，连个正脸都没有。”
　　“你们俩都没我惨，交了二百元，只让我演一个未出生的胎儿。”
　　“那怎么演？”
　　“把孕妇服罩在我屁股上，让我把屁股扭动两下，算是胎动，于是就演完了，导演还夸我很有表演天赋。”
　　一个女孩气愤地说：“我才惨呢，交了五百元，求了导演半天，他才让我演个青楼女子，还是出台半年，都没接到一个活的那种。”
　　“……”
　　电影开始放映了，果然是人员众多，气势雄伟，动不动就几万人的大场景，宣钟心想：“要是小国家，还真拍不了这片子。”
　　放着，放着，宣钟身边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尖叫起来：“首长要检阅我们了，二姑，快看，第八十七排左数第106个是我演的……得，过去了……”
　　电影放完了。
　　“怎么样？”赵刚问宣钟。
　　“有气势，就冲用了这么多演员，也能算是大片了。不过我找了半天，没看见你的名字，是你拍的吗？”
　　“那当然，这部片子从头到尾都是我执导的，只不过有个小导演出道好几年，也没拍成一部片子，他非要给我二十万让我把导演冠名权给他，我看他也挺可怜的，就把导演署他的名字了。”
　　“赵导，你看，您电影也拍成了，钱也挣了，虽然有句话叫做：朋友之间不谈钱，可我觉得谈钱的朋友更朋友，是不是该给我点咨询费啊？”宣钟不好意思地说。
　　“宣经理，您没注意到片尾字幕上打着本片创意顾问——宣钟，我给您带来这么大的广告效应，还用得着给咨询费吗？您不是告诉我们能不花钱尽量不花钱，都给他来个资源置换嘛！”
　　宣钟张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征婚广告
　　“宣哥，我可找到你了，我一生的幸福全寄托在你身上了。”
　　“别这么说，每个人的幸福只能自己去把握，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宣钟问。
　　“是这样，我叫许磊，人都二十八了，还没有对象呢，我父母这个急呀，成天催我赶紧找一个。”
　　“只要你不急，就没事。”宣钟笑着说。
　　“我怎么不急啊，看着别人一对对亲亲密密，卿卿我我，我心里如同百爪挠心。每次下班回家，经过那片小树林，我都盼着从里面冲出个女流氓，将我一把拖进小树林。不由分说，强行摁倒在地，然后把我那干净的身子给糟蹋了。”许磊说着神色十分黯然。
　　“你应该去找婚姻介绍所，让他们帮你想想办法。”
　　“我去了，交了五百块钱，他们在报纸上给我登了一则豆腐块大小的征婚广告，可登了半天，一个电话也没有，我估计那个征婚广告，除了我和编辑看了，其他人谁也没看。”
　　“广告要想有效果，就要出奇。传统广告，无论是内容上，还是形式上，都千篇一律，效果当然不好。这样吧，我帮你想个新型广告。”
　　“太好了！”许磊十分高兴，“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你这样，找个鸡蛋批发商；你去和他们商量一下，把你的征婚广告印在他们批发的鸡蛋上。你可以每个蛋给他五分钱广告费，他批发一斤鸡蛋也就挣一毛钱。一斤鸡蛋有七八个，登上广告，可以多挣三四毛钱，我估计他肯定乐意。这样，印有你征婚广告的蛋便进入了千家万户。你想想，做饭的一般都是女同志，估计她们当中有为女儿婚事操心的妈妈，有暗自怀春的少女，有一直未找到合适的老姑娘，有死了丈夫的寡妇，当她们拿起鸡蛋做饭时，一定会纳闷，‘咦，怎么搞的，今儿个这个鸡蛋怎么还带说明书？’仔细一看，原来是你的征婚广告。她们的芳心，一定会被你这么有创意的征婚广告打动的。”
　　“真的有效果？”许磊问。
　　“我也拿不准，你可以试试，实践是检验创意的唯一标准。”
　　过了两个月，许磊拿着蛋来了。
　　“广告效果如何？”
　　“给我打电话的人还真不少，可没有一个想跟我谈恋爱的，大部分都是痛骂我：‘你把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建立在蛋上，你什么寓意啊，谁给你想出这么低俗的主意’。”许磊把蛋递给宣钟，接着说：“你看，还有人把蛋给我寄回来了，在我的广告上写了一句话，‘去你的蛋吧’。”
　　宣钟鼓励许磊：“新事物刚出来时，都会遇到阻碍，别泄气，我再给你想个方案，让她们觉得你不是一个低俗的人，而是一个能信赖的人。”
　　“你这样，你去步行街找个人多的地方一站，坐着也行，肩上扛着一条扁担，在你身前立块牌子，上书：‘谁愿意和我一起扛起生活的重担？’周围的人肯定对你围观，并指指点点。你不要看他们，更不要对他们笑，而要面朝远方，眼里流露着抑郁，似乎对生活失去了信心，女孩子最受不了这个，一定会有人跑过来，对你说‘来，让我们一起承受生活的风风雨雨’。”
　　“行吗？”许磊疑惑地问。
　　“从理论上推断，是可行的。”宣钟回答。
　　“那我再去试试吧。”
　　“过半个月，有没有效果，你都过来一下。”
　　过了一个月，许磊也没有来，宣钟想知道策划效果，就来到步行街，找许磊。老远就看着他挑着扁担，站在一个街角上，神情沮丧，一双无助的眼神，可怜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在他前面两米远，立个木牌子，写着：谁能和我共同扛起生活的重担？人们经过他面前，看看他那无助的样子，再看看牌子，都纷纷掏出些零钱扔在牌子下。有的说：“这个要钱的还挺高明，不直接说，但让你就是从心里想给。”另一个说：“我听说曾经有个瞎子，怎么也要不到钱，后来一位诗人给他写了一句话：‘春天来了，我却看不见它。’人们看到这句话都纷纷掏钱给他，看来即使干乞讨也要揉进一些文化才好。”
　　不一会儿，牌子底下便聚了一堆零钱，许磊拄着扁担，一拐一拐地走到牌子前，把钱装进兜里，这时他看见了宣钟，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宣钟一把把他拉到没人的地方，问他：“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我本来是想征婚来着，可把牌子一立，人们就噼里啪啦扔钱给我。”
　　“那你还征不征婚了？”
　　“现在征不征婚都无所谓了，每天有三百多进账，我已经顾不上想什么婚姻了。别说，你这招还真灵，我就是比周围这几个拉二胡的，卖唱的画画的挣的多。”
　　宣钟悻悻地走了。
　　过了半年许磊又来了。“不站街啦？”
　　“城管不让站了，说我年纪轻轻，又没毛病，再在街上装沧桑，装可怜，就把我送到收容所。”许磊接着说，“宣经理，咱们还是接着干征婚那事吧”。
　　“好吧，我知道你早晚得来，已经为你想好了第三套方案。”
　　“你做一个大风筝，上面写上你的电话，我已经为你想好了三句煽情的广告词，第一句：我想找一个女孩子帮我花钱。第二句想找一个女孩，让我好好陪她逛街。第三句我肯定不是你一生中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但我是你变老之前遇到的最好的一个。你想想这风筝，一放起来，半个城区的妇女都能看到你的广告，被打动的人就顺着风筝找到你。”
　　“这回不会像前两个广告，阴差阳错了吧？”许磊问。
　　“放心吧，你是命中注定有风筝缘。”
　　过了些日子，许磊又来了，这次身边多了一个娇小的女孩子。
　　“这就是宣经理，咱们认识多亏宣经理他想出的放风筝的主意。”
　　“谢谢宣经理。”女孩笑着说。
　　“不客气，我想问你一下，我写的哪条广告词打动了你，让你愿意和许磊成为朋友。”
　　女孩子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
　　许磊说：“宣经理，其实她没有见过风筝，更没有见到你那精彩的广告语。是这样，您不是让我放风筝吗？在我放风筝的时侯，风筝正好掉在她们家屋檐上，我上房去拿风筝，不小心踩掉一块瓦，没想到那瓦一下子砸在她头上，我也不管什么风筝了，赶紧抱着她去医院，就这样，我们相识了……”
　　洗车记
　　大年初二，正准备走走亲戚，出门一看，自己的车被风刮得落了厚厚的一层土。
　　“这大过年的，到哪能洗车呢？”我正犯愁，突然想起同学于畅在方庄开了一家高档汽车美容装饰店，邀请过我两回，还没来得及去呢。
　　“正好，到他那儿看看，连洗车带捧捧场。”
　　按照于畅给我的地址，我很快找到了那家店。与一般的作坊式小店大不相同，一切都是现代的。先进的自动洗车设备，穿戴整齐的工作人员，给人的感觉就是高档、正规、有品位。
　　我把车停好，正准备找于畅，没想到于畅正从里面开车出来。
　　“唉，哥们，来之前也不说一声，我正有点急事。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于畅探出车窗对我说。
　　“没事，你先忙你的。我就洗洗车。”
　　于畅走了以后，我就按工人的指挥把车开进自动洗车房。汽车上了一个转台，服务员示意我熄火，然后便按动了一个按钮。霎时间，水便从四面八方倾盆而来。随后，巨大的擦车磙子贴着车身擦过来，我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种自动洗车。
　　看着这一切，心里十分惬意。“四中真没白上，终于能沾同学点光了。”
　　从清洗台下来，车已变得光亮如新了。
　　“先生，您的车已经洗好了。”
　　我心想来一次也不容易，不如来个彻底的。
　　“去，擦擦车里的内饰，发动机、底盘也都擦擦，再看看机油，防冻液、玻璃水、刹车油都缺不缺，把缺的都补上。”
　　“是。”小伙计殷勤地答应着，一看就知道训练有素。
　　几个工人便围绕我的车忙碌起来。
　　过了半小时，“先生，您的车好了。”
　　“发动机洗了？”
　　“洗了。”
　　“该加的加了？”
　　“加了。”
　　“没什么可弄的了？”
　　“没了。您要是还想非得洗点什么，就只能洗洗脚了。”
　　我心想就占了于畅这么点便宜，太不够意思了，太显示不出同学之间的友谊了，会让于畅过意不去的。
　　“去，再给我拿瓶香水，要最好的。”
　　小伙计挑了一瓶精美的香水，递给我，嘴里还说着：“如果洗车的，个个都像您一样，我们的生意就火了。”
　　我把香水瓶盖打开，闻了闻，味道不错。我把它摆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这下心满意足了。人嘛，只要占着便宜，不管大便宜还是小便宜，心里都会喜滋滋的。
　　我掏出钥匙，正准备打火走人。一个保安走过来。
　　“先生，您还没付费呢？”
　　“啊？你们于总没跟你们交代啊。我和你们于总认识，用不着交钱。”
　　“您和于总认识，我们不认识。”
　　“不会吧，于畅，不认识？”
　　“您交了钱，我们也许认识。”
　　“别太认真了！我跟你们于总是同学，关系密切着呢，以前还在一个宿舍同居过两年呢。”
　　“您别逗了，像您这样的，我们一天能碰上好几个呢，个个都自称是于总的亲朋好友，都想不花钱洗车。说什么的都有，什么同学、同事、同乡，还有说什么小学一块参加过社会实践的，幼儿园借过他半块橡皮的，去美国坐过同一架飞机的，在火车上用过同一个卫生间的，在拉斯韦加斯有过一夜情的……总之，像您这样八杆子打不着前来蒙事的人我们见多了。”
　　“我真是他同学，四中的。”
　　“你们是不是四中的，又没写在脸上，我哪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呢。”
　　我无言以对。
　　我掏出手机，给于畅打电话，可没在服务区。
　　“你们于总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
　　于畅啊于畅，上次聚会时，我和他大概有十三年没见过面，但也没像这次心里这么想念他。
　　“那我要是不交，洗‘霸王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