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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第20期-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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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寒烟般飘逝
悲伤地站着,悲伤地站在悲伤里
当你寒烟般飘逝,我揪着头发
却不能踩着根根肋骨
攀到夜空深处
风吹,风一整夜吹,风吹你
而我爱你的一颗心
碎成一地玻璃
尖尖的,被你水做的衣衫裹着
扔在冷冷风里
在兴福寺
这是一个初冬的傍晚,夕光里
树上的叶正在飘逝
但麻雀飞来,落在寺内一根石柱上
那儿撒着一把米
呵,那石柱上撒着一把晶亮的米
在冷清的暮色里,那就是
一粒粒光,暖暖地跳跃
麻雀继续飞来,扫落叶的僧侣
在落叶后悄悄隐去
这一刻,我眼中蓄满泪水
这一刻,我仿佛就是一只麻雀
飞临苍茫的人世间
霜风里,暮色中,一个怯懦者
眼中蓄满泪水
苍茫的人世间,脚下这块土地
还不曾被风吹凉
我一直以为秋风是冷漠的
我一直以为秋风是冷漠的
秋风才这么做
然而就是这阵风,春天里最温柔的
狠心揪下它们
这些童谣般鲜亮的叶
未衰老,就在春光里死亡
甚至来不及挣扎
人一样趴在地上
有几片,被贴地的风掀翻
而这是最残忍的
在腐烂之前,它们还将目睹
晴蓝的天空怎样远去
冷雨怎样飘临
冰凉的肢体,又是怎样
被一点点撕裂
忘记了更伟大的旅程
倒扣的方舟
把里面运载的全部生物
扣到地面上
我们把它们驯养成
鸡、鸭、鹅、狗、猪……
关开起了饲养场和屠宰场
我们再也没有人
想把房屋倒扣回去
我们缺的是一间棚圈
窗口
夏天的种子飞入
我正在开着的窗口
我扑打它们
一如对付飞蛾。
但我不装上纱窗。
我的窗口闪亮
我在那里摆放
自己的那一张脸
作普通的装饰
或一个特殊的记号:
我在等你。
我的爱,你从不进来
不肯换上正合脚的拖鞋
只是把头探进门帘
看一眼就离开。
你喜欢在外面通过窗口
看我。
远远的,窗口像一盏灯
我的脸闪光的圆圆的轮产廓
像钨丝。
有时,我熄了灯
也要再放一会儿自己的脸
让我的窗口继续被思念。
头发
我的头发
一小团黑色的云
我不让它飘去。
我用身体牵着它
它只能在风里飘动、飘动
并轻轻拂弄我的面颊,像手指。
我爱人的头发
在她向我奔跑时全部散开
几乎飞升至半空中。
她的头发和我的头发
在我俩拥抱时融为一朵。
当我们分开
我们各自头顶的云朵也分开
并通过我们的眼睛
下雨。
作品
离开案板,我用长柄铲
把一只面包圈送进电烤箱
像把面包送进某人的胸膛里。
我心念一动;
九月里
草依然青绿,而各种不知名的花
这些村里妖冶的少妇
到了最撩人的时候
在野花间躺着,天无边无际的蓝
恰似从前梦幻
但是凛冽的秋风就要刮过山坡
青绿的草叶将枯黄,灰白
唉,我爱着的野花,一朵
一要抛下我,她们将我抛下了
在荒凉的时光里
让我一遍遍心疼
面包诗(组诗)
■ 刘 川
面 包
我知道,此刻
正有一辆运货卡车满载着面包
从山脚处高速公路上驶过
我闻到了风从车上紧封的纸箱上
吹来的香味
我已爬到山腰,却不得不为此停留片刻。
当我在山顶躺下来,裹着毯子
嚼着压缩饼干,看着头顶上
又大又亮的星,心里想着的是
家里烤炉上一闪一闪的指示灯。
当又一辆、又一辆大卡车从山脚驶过
没有一只面包被颠簸得掉下来。
而我却想着给车上的纸箱弄破一个口子
在黎明,站在山顶我会看到
从这里一直到我回家的高速路上
一只一只铺满了金黄的面包。
房屋:一个神话的现代版
我们的房屋
就是倒扣的方舟
它成功地穿洋渡海
找到大陆
我们将它
倒扣过来
做房屋
我们没有再次
派出鸽子。甚至乌鸦
也是因为饥饿而飞走
一去不返
在这空地之上
我们停歇下来
也许在我这之前
我应该用黑色巧克力(或者
紫红色番茄汁)
在面包上署上我的名字
在每一只面包上。
那个有幸享用我手艺的人
当他们在阳光下打嗝
他们体内一定装满了我的名字。
慢 车
人们都喜欢坐着
慢吞吞的火车
沿途看风景
而我想带上
隔壁的瞎子
我把他带上去南京的慢车
他问是什么在动
我就说
是我们的房间
他问是什么在响
我就说
是我们的房间
那好吧,他说
他手扶着他以为的墙壁
无比兴奋地感受着
整整一座城市里全部的房子
穿成了串,被拉着飞跑
清晨(外四首)
■ 邵风华
清晨的阳光照耀巴库,这一座
遥远的海滨之城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
那些翻腾的海水,仿佛
想让它们平静下来,接着
是第二缕阳光,它们
被海水交回,又被天空收走
那天我在海滨散步
古旧的少女塔抵挡着
来自外高加索的萧瑟秋风
这一条空旷的海滨长廊
仿佛只有我一人走过
只有我一人低下头聆听风声
当太阳越升越高
云层悄悄撤退,里海上空消失了
黑暗的回声
一条军舰在远处一闪而过
仿佛一只水鸟被它身上的
阳光惊呆
而在那深深的水底,我知道
一定会有一个深及灵魂的殿堂
收集着匿名者,收集着那些
远离生活的情人和仇家
他们带上白酒
他们要开始另一种
没有灵魂的生活
当我在清晨穿过巴库
有轨电车载来无眠的主妇
她们像鱼籽一样
被有轨电车产下,抬头看看天空
又低头拽拽围裙,然后
若无其事地走远
其实对于这里我又能知道多少
我只是在清晨穿过它的
街心花园,绕过那些
张贴着竞选者头像的院墙和建筑
我只是在清晨延续
我久已习惯的异域生活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清理旧梦
在这样一个秋雨连绵的清晨
雨声,进入异乡人疲惫的心灵
我看到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把从前的日记
紧紧抓在手中,仿佛那就是自己
潦倒而沉醉的宿命
让我趁着这样的清晨回到家中
让我趁着青春未逝,年华未老
让我趁着我仍能听见
那些发自生命深处的虫鸣
是啊,是时间,为我们开辟了通途
可又是什么,把我囚禁于肉体那幽暗的深处
雪
你在信中再一次讲到了:雪
你在信中再次讲到了:
那些可爱的冬天当北风呼啸,人迹杳然
大片的雪花开放,继而飞舞
我和你来到旷野
你的身子单薄,如一件
旧风衣搭上我的胳膊
耀眼的银光铺满了大地
那些远处的雪,它们飞舞
或者堆积,苦楝树的叶子
早已落尽,而刺柏
依然把它无援的思想高高举起
我伸手指点这雪
这雪后的旷野
即便冬冻迟迟不肯离去我们依然可以
在这儿展开生活
我曾在一个春天的夜晚
我曾在一个春天的夜晚
赤裸着,画下自己的肖像
我曾在一个春天的夜晚
偷偷的,藏在你必经的广场
如今这些记忆已超出我想象
如今这些书信和它的书记员
正孤单地徘徊在
外高加索以外的异乡
在里海的西岸一带,在这样一个
遥远的春天,在这样一个
风吹雨散的午后(那些雨
带来一个坚贞女子
日益混乱的生活)
我听到南方的炮火
正把和平的钟声敲响
而我能在哪里安放下
一个东方男子的忧伤
是啊,我曾在一个春天的夜晚
我曾在一个春天的夜晚偷看过你
一日
这是在秋日
这是在一个向北的窗口
我提笔写下这种疑惑
花朵的力量是否胜于秋寒
你所知道的一杯水
在秋风中亮出它自己的抒情
它的决心如同玻璃
在黑夜将尽时割破
一个流浪歌手的黎明
当我最初离开
带上你暗示的眼神
在夏天的出口处
一只狗的脊背上驮着幻想
而记忆,从来就没有将我欺骗
这一日,这异域的一日
我曾经行走于
靠海的平原
如一名旧时代的举子
恍惚中碰翻酒盏
失意时奏响音律
而在这无数晨昏中
最倾向于爱的一日
也是异域的一日
我在早晨散步
在中午喝酒
而晚上,我惊异于自身摇动的美
外高加索的秋天
又一次,我把自己带到旷野
又一次,我猝不及防地来到秋天
并目睹大地上的苍凉
远处农田燃起秸秆之火,烟上的天空
降下来,仿佛和黑夜融为一体
这是我所希望的:我活着,我仍然
看得见这天空下的风景,我仍然
看得见这土地,每年都要翻新一次
仿佛大鱼翻开肚腹
这丰收后的大地
暴露它难以忍受的疲惫和惊慌
在外高加索,当钟声在傍晚响起
我赞美那纯洁的一切,它们无一例外地
指向分离,它们无一例外地
在我的心中停留,又在我的窗前飞走
如果此时回头你就会看见,落日
染红里海沿岸一带的空旷长廊
染红外高加索无尽的草莽
那个沿着旧城墙
低头疾走的人,他已经一无所有
而秋风依然不停地吹拂
箜篌引(组诗)
■ 杨景荣
井冈山的南瓜
南瓜 一种简单的作物
红色的瓤。跳动的籽儿。战鼓的形象
悬挂在湘赣边界那座山头
我用握过镰刀和斧头的手摘下
这只营养最丰富的南瓜。送给你
孩子 这样的时代
你必须面对南瓜
苦难的日子 一群穷人
相聚在南瓜的周围
打胜仗。谈论主义及家园
一个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巨人
来到南瓜地里开始领唱
孩子,你听见了吗
你是否发现一串串鸽音的背后
曾有过清脆的枪声
要知道:淡忘南瓜 也是背叛
今天是你的节日 孩子
像切开蛋糕一样切开南瓜吧
甜甜的汁 沿史册滴下
芦 笛
如果不是那滩惊起的鸥鹭
如果不是惊起鸥鹭的那个少女
如果不是少女那叠凄清的笛韵
今夜的我如何能够——
尘封已久的芦笛
又凌空响起
我伫立在林立的音符里
眺望 音乐升起之处
白头巾 绿豆荚 红土地
正灿烂而舞 丛生荆棘的路
正丛生关于爱情的残韵
心猛然间潮湿了
期待着帆,和你
墨 菊
你只是一滴眼泪
在若干年后某个孤寂的夜晚
从我的左眼缓缓旋到右眼
然后殒干在阑珊的风中
你只是意外出现的一场大雾
白茫茫的混沌。溢出梦境
在天地间缠满暧昧的纱巾
了无痕迹的早晨 赐我
一段空濠。也许再过一刻
就能找到那条通往花园的小路
但现在的我只愿做
一朵迷人的墨菊
你是仅有的一丝光线
最多只是一个新潮的守望者
你伪装的诱惑一点点啄食着我的相思
你唯一的优点就是隐匿在诗歌背面
只亮出浅浅的韵脚和对仗工稳的
紫色颔颈。你的灵感之花
绽放在一个警句上
又从美艳的极至 坠入
一个真实的黑暗的汪洋
树上有十只麻省
树上有十只麻雀
远远看去像长在树上的十片叶子
会唱歌的十片叶子
会跳舞的十片叶子
如果不小心空气里流露出敌意
它们还是会飞的十片叶子
树上有十只麻雀
打死了一只
还剩几只
一个小孩说一只都没有
一个小孩说一只
一个小孩说九只
一个小孩说还是十只
大人很深沉地眯起左眼
制造了一个血案
结果死了一只
飞了九只
剩下的其实只有
呆呆地站在大人旁边的
受了伤的
四只
我的头发有点紧张
一片叶子栖在我的头发上
鸟一样栖着。蝶一样栖着
风没有来的时候
我就让它这样
栖着
风还没有来
一片叶子栖在我的头发上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
边抹眼泪边想——
人到时候也会像这片叶子一样
掉下来
我的头发有点紧张
怕这片叶子鸟一样蝶一样飞走了
头发就白了
箜 篌
一
坐在岁月的后排 目睹
唐诗中那把最有名的箜篌
禁不住那双现代红唇的 古典诱惑
一平一仄的真情。尘封千年的绝响
顿时复活在温润的舌尖
语言的魔力。火焰和雨水
在超越时空的舞台上
诗歌和李贺成了配角
你正色而立 冒着音符大雨
形象地握着李凭的手
然后把余韵和我 无情地
留在风中
二
再弹箜篌 无疑是动人的借口
一种最初的欲望 在键盘般的阶梯上
亲昵地碰撞 目光噙住目光
欲望的指尖 顿时发出
痛苦的尖叫。在黑暗中
你 一根细腻的空弦
悬在无言的风中 很古典地
渴望叩响 又惧怕叩响
三
也许你的羞涩正染红我火辣辣的脸庞
也许你看到我眼里的玫瑰正悄然怒放
坐在青春的斜对面 窥你
宛如一枚隐匿在素手中的梅花
璀璨的冷 让我
惧怕杀伤 又渴望杀伤
万物的主啊 就用背叛和忠贞的原色
染黑长在我心灵上的白发吧
让我有资格站在花前
啜饮朝露 沐浴春光
四
日子 水一样漫不经心地流着
瞬间的对视 只能漂起一瓦秋波
与其还在岸边犹豫 不妨让我们
像鱼一样 真实地深入一回
旧衣的整理过程(外—首)
■ 乔 叶
一
每一根纤维都有呼吸
我几乎不敢把你们折叠
日历的形式居然可以变得这样薄脆缤纷
在一瞬间聚集在脚下
又在一瞬间聚集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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