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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怨江湖之侠骨柔情-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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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气息又是一窒,差点又一口血吐出来,眼前金星乱冒,居然晕了过去。
金发蓝眸?司徒雷在旁边听得很清楚,不由吃了一惊,当然首先联想到的就是魔教蓝衣执法使洛娃了。如果真是她的话,居然会在金陵出现,并且还到过琴韵楼,这就表明了那家妓院真的不简单!一定或多或少和魔教有关系,这可不能忽视了!
等到吕鸣铁把吕扣银又救醒过来,他就问:“你是否知道那金发女子的身份?”
想起洛娃,吕扣银长吁短叹:“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就被人横插一手打断了,那黑衣妇人根本连半点道理都不讲的,偏偏我媳妇儿还很怕她,真是气死我了!”
“你这小子,胡闹够了吧?”吕鸣铁忍不住摇头叹气,“你和人家姑娘胡言乱语,她们当然要对你不客气,还好伤得不是很重,但愿你能得个好教训,以后别再犯同样的错了。那黑衣妇人又是什么人?”
“看不出来,一身裹得严严实实,不过我媳妇儿叫她师父。既然是师父,媳妇儿敬畏她不无道理,但也不能对人这么凶的嘛?唉,不知道媳妇儿被她带走了之后,我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呢?”说着话,吕扣银眷恋之情溢于言表。
司徒雷是深知道情爱烦恼的人,看得出吕扣银对洛娃已经动了真情,反倒是吕鸣铁没把自己兄弟的话当真,因为知道他一向胡闹,从来没有个认真的时候。
想到上一次见到洛娃的时候,她对自己流露出的那份情意,司徒雷当然希望吕扣银能够虏获佳人芳心,省了自己的麻烦,但他有必要提醒吕扣银,毕竟洛娃的身份不同寻常。于是他说:“吕二公子可知道,她们师徒两个都不是等闲之辈?”
“难不成你知道?”吕扣银顿时眼前一亮,“知道的话就快告诉我,我也好去找我的媳妇儿啊?”
“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找她们为妙!”司徒雷回答,“因为她们是……”
可也真是巧了,还没等他把“魔教”两个字说出口,外面就又喧闹起来,只见司徒月用箭一般的速度冲进门来,大声嚷嚷着:“小东西来了,她来了!唉,我真是好后悔啊!”
听到小东西已经回来,司徒雷心中怦然大动,但接下来司徒月的话又让他觉得奇怪,忍不住问:“你后悔什么?”
司徒月挽着袖子一脸的气愤:“早知道那胖破婆娘这般可恶,把小东西打得浑身都是伤的话,我当时不止要拆了她的楼,还应该狠狠揍她几拳头的——嘿嘿,教训那坏女人可不算破了我的规矩!”
“小东西受伤了?”司徒雷的心顿时揪了起来,连忙迎到了门口。看见司徒云已经像捧着个瓷娃娃似的把小东西抱了过来。不看不要紧,仔细一看,司徒雷忍不住直吸凉气。
就见到小丫头脖颈中,手臂上都是又红又肿的伤痕,有几处还破了皮,还在渗着血水,把衣服都粘住了,轻轻一碰她就要叫疼。这是看得见的地方,身上看不见的伤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把司徒雷心疼得都抽搐起来了,把她接到了自己怀抱里,搂着她一时间竟然无语。
“轻一点啊,大哥!”小东西被他弄疼了,直冒冷汗,但在司徒雷想把她放开的时候,她却又抓住了大哥的手不肯放。这没多天来不见亲人的面,又遭受那么多折磨,这时候她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了,尤其在见到了大哥之后。
在琴韵楼里被关押,毒打,挨饿,惶然无助……种种苦难一股脑儿涌上来,化成酸涩的眼泪,要宣泄,要倾诉,于是*在大哥怀抱里失声痛哭。
可也奇怪了,虽然人非常虚弱,但眼泪却一点都不少,就好像连绵秋雨,把司徒雷哭得更加心疼了起来。这时候又哪有半分的男儿豪情,就只剩下寸断的柔肠!
早就有人请大夫去了,司徒雷抱着小东西进了屋坐下,大夫还没来,他也不想把她放开。
看到这情形,吕扣银也不好意思开口去问他洛娃的事情,其他人也都识趣,尤其是司徒云,知道大哥和小东西这次分别得太久,有很多话要讲,于是使了个眼色,大家都悄悄地避到了屋外去。
隔壁屋子里的雷千里宁馨儿早已闻声出了屋,还有同住一院的吟笛和红药她们,但都被挡了驾。
可没曾想,他们请的大夫还没到,宁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老妈子一拨人倒先赶了过来。原来宁老太太知道外孙女已经脱险的消息,她老人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小东西,就差人来接她过去。
老太太是宁府权威,她说是一,没人敢说是二,一刻里要的人,超过半分都不行,丫鬟老妈子奉命行事,当然不敢怠慢,说声:“老夫人要见小姐。”旁边人连说句话的闲暇都没有,小东西就被她们从司徒雷的怀抱里硬给扒了出来,说是抢的也丝毫不为过!
这就请进了软轿,前呼后拥,一转眼的工夫就把小东西抬走,还不许人跟着,留下院子里一帮人大眼瞪着小眼,司徒雷更像是被人抢走了稀世珍宝一样,眼望着小东西去的方向作声不得。天天为了小东西牵肠挂肚,这才相距聚了多长的时间?又要为了她牵肠挂肚了。
司徒月眨巴眨巴眼睛,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唉,想当年我爹从外婆眼皮子底下就把她女儿抢跑了,她老人家今儿怕是要我们也尝尝那个滋味吧?”
“也许吧!”司徒云也叹气,“夺女之恨在她老人家心里想必已经根深蒂固,恐怕对我们这几个姓司徒的一直都看不顺眼呢。”
“可小东西不也姓司徒的嘛?”司徒月很不服气地嘀咕,“怎么她就特殊了?”
“别说了。”司徒雷轻轻摇头,慢慢地说,“至少现在小丫头已经平安了,是不是?在外祖母身边,她会被照顾得很好,我们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既然爱着她,当然希望她一切都好,由谁来照顾不都是一样的?他内心里这么安慰开解着自己——既然知道自己命不久长,再多的相思眷恋也是枉然,不见面也许更好,也许更能让他赴死时从容些,是不是这样呢?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仍然很痛,很痛?
第一百六十章 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笨蛋,蠢驴,不长眼的东西!哼,看我不打死你……”
伴随着清脆的马蹄声与鸾铃声,一连串的低骂声也在官道上随风四下里飘散开去。铁如澜挥舞着马鞭子,肯上去像是在骂胯下座骑,可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却时不时就向身后不远处的阿布鲁瞄上一眼。这让镖队里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二小姐这会儿心里又不舒服,想找茬和人开骂了。
都知道铁如澜伶牙俐齿,骂起人来很少有人能架得住,因此他们都左耳进去右耳出来,权当作没听见,再不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养神。反正镖货已经平安抵达目的地,卸下了一身的负担,他们空车轻骑赶在回去的路上,大可以轻松惬意,傻瓜才去平白地惹一身不痛快呢。
但偏偏有人是不识好歹的,硬要凑上去揽事情上身。谁啊?当然是大漠之鹰,少族长阿布鲁了。
那天他赶上了镖队,没能见到小东西,就和铁如澜就“巴豆加蒙汉药”的事情好好地理论了一番,他是个直性子的人,理论过了气也出了,就此算数,再不提起关于这事的一个字,可铁如澜却不!
虽然这事一开始错在她的身上,她嘴上可不肯承认的,理由?就是帮助好朋友嘛,因此被阿布鲁训了一顿,这个“仇”不能不报,而且从此阿布鲁不和她见面也就罢了,眼不见心不烦,但偏偏他要和镖队一起走,既然主动送到她嘴边,她不咬上两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于是一路走来两人没少斗嘴。
和她斗嘴阿布鲁当然只有一败涂地的结果,但这家伙偏是个很拧的脾气,就是不肯服输,这是听见她又在开骂,当然要接过招来,瞪着眼睛说:“我又怎么招惹你了?一路骂到江南不算数,还想从江南一路骂回京城?不怕舌头生疮,也该提防被口水淹死。”
铁如澜扭过头冲他呲牙一笑:“咦?我是在骂笨蛋蠢驴,怎么居然有个会说人话的接了茬?难道这位爷自认是笨蛋蠢驴?呵呵,那也难怪啊,难怪!”
“……”只这一句就让阿布鲁没了话讲。他是越败越战,越战越败,以至于输得一塌糊涂,被骂得体无完肤。气哼哼地,他把头一昂说:“算了,我就当是被狗咬了吧!”
“嚯?居然还有狗儿肯搭理你,那我这个人更算是大发慈悲了。”铁如澜撇着嘴,“你应该谢谢我了,癞蛤蟆!”
阿布鲁横眉竖眼:“你说谁是癞蛤蟆?”
铁如澜哼了一声:“说的就是痴心妄想要吃天鹅肉的那个,居然还想要塞外一枝花,司徒家的小千金——也不去照照镜子自己到底配不配。”
“这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的!”阿布鲁鼻子里出粗气,简直都要冒烟。
铁如剑比妹妹厚道,一早就把小东西其实对他没意思的事实告诉了他,虽然用的语气非常婉转,但阿布鲁仍然觉得自己好丢脸面,一腔热火顿时被凉水浇成了冷碳,但在失望之余,却还在内心存了几分奢想——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呢?
就因为这个他才没有立刻打马回大漠去的,但在踟躇再三后也没有勇气去找小东西了,满怀着心事跟着振远镖局的人马一路过来,正没情没绪的呢,这时候听见铁如澜哪壶不开提哪壶,又怎么会不生气?
在他看来这小丫头就是在幸灾乐祸,逮着机会就伤他的自尊心,不提起也就罢了,他可以一忍再忍,但一提起这事,他就再也忍不住了,这就想把自己的风度气量统统抛掉,和铁如澜大声开骂。
但偏偏这时候铁如剑插上一句话:“如澜,再对少族长这么没礼貌,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这又把阿布鲁的火气强压了下去,如果铁如剑这么说了,自己还对铁如澜发脾气的话,那显得他太没有风度了是不是?因此重重地哼了一声,肃然憋着满肚子的火,但总算没有再吭声。
而铁如澜瞄了他几眼之后,虽然不说话了,但心里当然还别扭着。其实她并不想这么促狭的,而是希望能够提醒他一下——睁开眼多看看吧,这世界上又不止小东西一个美貌好姑娘!只可惜阿布鲁生了个榆木脑袋,就是把他劈成两半儿,也还不会开窍。
都已经把她恨得咬牙切齿了,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布鲁,实在忍不住又说一句:“是啊,这事确实和我无关,别人不娶她会死,情愿做癞蛤蟆,情愿吊死在她一棵树上,我再怎么说还不都是被人狗咬吕洞宾,不识我这好人心嘛?我又何苦来呢!”
“你有好心?”阿布鲁哼了一声,有好心,又怎么就没有好话的?
铁如澜眼睛朝天回答他:“和一头笨驴,再怎么说好话都是对牛弹琴,浪费口水而已。”
“你……”阿布鲁又气结,觉得自己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典型。好歹他是雄踞一方的霸主继承人,在这儿却被个小丫头片子贬得一文不值,真正天理何存啊!
可非常奇怪的是,要他充耳不闻视若不见地不搭理铁如澜,他又做不到,一吵架必然让他暴跳如雷,但如果不吵架了,又让他觉得心里头很不自在,似乎空落落的样子。在他自己想来,应该是自己已经被她骂得不太正常了,但其实呢?天晓得!
“如澜!”铁如剑再一次听不下去,叹了口气劝说,“别这么欺负少族长,你如果有什么心里话要对他说的,就不能好好地说吗?”
“到底谁在欺负谁啊?”铁如澜嗤地一声冷笑,“他人高马大的,我欺负他,敢吗?他不来欺负我已经非常不错了!再说了,我又能有什么心里话要和他说的?一个呆头呆脑的傻瓜,傻得就跟他的马一样,哼!”
“我的马又怎么惹了你了?”阿布鲁很不服气,“小丫头懂个……”忍了又忍才把那个脏字咽下去。
“我确实不懂!”铁如澜接上话,“不懂你的马怎么就这样的,不骂它不打它,就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走,真是笨到家了!”
说着她催马上前和铁如剑并驾齐驱,以此表示自己不屑和阿布鲁呆在一起,铁如剑则看着妹妹忍不住摇头。
小丫头已经长大了,已到了思春的年龄,她心里在想点什么,做姐姐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但是,偏偏让她遇上一个木头脑瓜,像她这般灵动活泼的人儿配他的话是委屈了点儿,难怪她恨得要开骂。
可骂人总不是个办法,既然是江湖儿女,就用不着拘泥于教条,为什么就不换个痛快点的方式表白呢?阿布鲁除了有点儿迟钝之外,几乎没有其他缺点,人又豪爽,要是把他给骂跑了,未必她就能遇上个更好的,到时候后悔可来不及了,如澜她明白这个道理吗?
兴许是当事者迷吧,“情”之一字本来就最容易让人烦恼,最纠结不清,拿又拿不起放又放不开的,简直叫人神思为之恍惚,茶饭不知其味。阿布鲁为了小东西,铁如澜为了阿布鲁,都闹得满心里不痛快,而她铁如剑自己呢?
按理说她不应该有这样的烦恼,但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经常在不经意的时候就走神了,而且心底会荡漾起一波涟漪,难以形容这个滋味,有点酸涩,又有点憧憬,而往往这种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必然是那个孤傲的身影,让她的心怦然而动。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知不觉地,铁如剑的双荚泛起两抹嫣红。她更不自知,这副眼波盈盈粉面如霞的样子,让她一扫平时的冷漠而不近人情,而显得柔美动人起来,别的人或许一时没注意到,铁如澜就近在咫尺,难道还会留心不到?
铁如澜就凑上去低声叫她一句:“姐,你又走神了!”
“什么?”铁如剑没有防备,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啊!”铁如澜笑了起来,“我是在说,你又在想那个中原第一杀手萧雨了。”
“胡说八道!”铁如剑板起了脸啐了她一口,“我又想他干什么?”
“没想着他啊?那怎么连做梦的时候都在叫着他的名字?”铁如澜笑嘻嘻地,“要想别人不知道啊,那就在睡觉前把嘴封起来。”
铁如剑轻轻哼了一声,装出不理睬妹妹模样来,但脸不自觉又红了几分。铁如澜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可是,他是中原第一杀手呢!姐,你有没有考虑过——仔细地考虑过这一点呢?”
铁如剑不回答,眼眸中却悄悄地浮上一层雾霭,让人看不清她内心真正的想法。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幽地回答:“他行事做人,似乎并不像传闻中那个冷血寡情的杀手。”
“是吗?”铁如澜说,“我并没有真正接触过他这人,所以不敢断定,姐姐也只不过见过他几次而已,又怎么能确定他是哪种人呢?不会是因为他救过我们的镖队,救过我们的命,你就此认定他不是坏人了吧?你又怎么知道他那样做了,并没有其他目的?”
“我……不知道。”铁如剑轻叹了一声,她只不过是有那种感觉而已,而感觉往往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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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十有八九中了暗
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铁如澜细细地品味着姐姐铁如剑话里的滋味,没有再答话。www。而阿布鲁恰巧在这时候赶了上来,听到了她们最后的一句话,就问:“感觉?什么感觉?”
铁如澜看了他一眼,哼哼一声冷笑:“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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