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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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领先了！……你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有没有进球？”

　　　　金大柱：“我们这儿一切都很正常！比赛正在按原计划进行……仇老总，谢谢
你了！你可千万要顶住！”

　　　　仇家昌：“你放心吧！我们会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
　　　　
　　　　

　　　　金大柱收起手机，对李弼虎耳语几句，李立时大喜。金大柱随后神情爽朗地钻
出教练席，站到正在冲着场内队员又喊又叫的本队主教练身旁，背着手观察着场上
战况。

　　　　《新足球》看片室。桌上的一台电话处在免提状态，赵刚的声音夹杂着球场的
杂音响着：“小龙队自从来到东港以后，太轻敌了，，现在场上的比分落后，全队
的思想更不统一，就像一只散开的手掌，一时半会儿很难握成一只有力的拳头。”

　　　　孟义：“小龙队比分领先，对猛虎队可是个大好消息。”

　　　　赵刚：“如果小龙队败给东港，只能怪他们自己不争气，不能怪东港队做错了
什么……就像仇家昌说的，我们东港队一定会公平竞赛、我们决不打假球……他说
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让谁听了都没话可说。人家东港队真刀真枪地打比赛，你能说
人家做得不对吗？”

　　　　孟义看着电视里黄河队与猛虎队的比赛画面，像是自言自语：“是啊，当这种
真打在战略上成为假打的一部分，真真假假混为一谈，你能怪谁呢？”

　　　　片刻，老温扭头问大崔：“上半场还有多少时间？”

　　　　大崔：“马上要进入伤停补时了。”

　　　　黄河体育场内。猛虎队一名球员不小心在后场失误丢球，被黄河队员截下后及
时传到猛虎队门前，突前的小孙得了球已经是单刀面对守门员，却拖拖拉拉地把球
带大了，轻易被对方门将阻断没收。老贺及替补席里的人一片惋惜声。

　　　　小孙嚼着口香糖若无其事地往回跑，跑过小顺子身边时两人相互击了下掌，小
顺子暗暗说道：“干得好！”

　　　　小孙低声回道：“你看贺导，急得像头驴似的！”

　　　　小顺子：“别理他。”

　　　　猛虎队发动了一次反击，一个外援前锋起脚远射，球被黄河队门将麻子倒地扑
住。观众为麻子的表现拍掌叫好。麻子以手抛球开球后，顺口问身边的一位队友：
“上半场快完了吧？”

　　　　队友瞅了瞅正在举牌示意补时数的第四裁判（牌上显示着阿拉伯数字“2　”）
：“还有两分钟。”

　　　　东港体育场。球场内几乎成了一滩沼泽泥塘。双方球员差不多都成了泥猴，球
衣粘满了泥巴。有一个铲球的队员倒地后像一只滑行的泥鳅，根本收不住脚，砰地
撞在场外的广告牌上。

　　　　小龙队后卫大脚解围，球在空中越过中场掉下来，一堆人谁也没抢着，眼见皮
球快出底线了，一名小龙队球员追上去胡乱一脚传中，皮球悠悠地飞向东港队大门，
东港门将正待起跳接球，不料脚下一滑摔了一跤。那皮球一瞬间凭着运气蹭进东港
队大门。

　　　　仇家昌目瞪口呆。体育场电子记分牌上打出了1　比1。这时，裁判吹响了上半场
结束的哨声。
　　　　
　　　　
　　　　
　　　　


　
　　　　　　　　　　　　　　　　　　　　　　　　　　　　　　　　第十五节

　　　　黄河体育场。这里的上半场比赛也结束了。黄河队和猛虎队队员匆匆地小跑着
下场。老贺一脸怒气走向休息室。

　　　　聂飞儒房间。聂飞儒坐在藤椅中没挪窝，用手指揉了揉眼球和太阳穴，叹了口
气。

　　　　《新足球》看片室。几个编辑拿着几张统计表递给孟义。大崔在白板上登记着
各队比分（白板上方写着“上半场比分”，下方画着图表，标明七场球的对阵各方
名称和上半场比分。黄河队和猛虎队排在第一位，写着0　比0。东港队和小龙队是1　
比1。大江队和红酒队是1　比0。超人队和狐狸队是0　比0　）。

　　　　老温对孟义说：“上半场的情况和咱们分析的差不多，基本上是风平浪静。黄
河队虽然在主场占尽了方方面面的优势，但就是没有进球得分。小龙队受到东港队
的顽强阻击，靠运气扳平了比分，打成1　比1。大江队在主场领先红酒队，比分是1　
比0。超人队在主场也和狐狸队打成了0　比0　平局，这倒有些奇怪……”

　　　　这时桌上的电话铃响起来，孟义伸手按下免提键，是赵刚的声音：“孟总吗？
我是赵刚，我刚才听到一个消息，小龙队的一个随队记者告诉我，小龙俱乐部的老
板根本就没有到东港来，也没有去黄河体育场看猛虎队的比赛，你猜他去了哪儿？
嘻嘻，猜不出来吧？……我告诉你们，他居然去了大江队和红酒队的现场！”

　　　　孟义：“是吗？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小龙队没把猛虎队放在眼里？还是说明小
龙队认为大江队才是保级竞争对手？”

　　　　赵刚：“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但小龙队这些人怎么会做出如此愚蠢的判断？”
　　老温调侃道：“小龙队对足球圈里的事太不了解了，他们总是错误地估计对手，
一步走错，步步皆错啊，”

　　　　猛虎队休息室。金大柱语气铿锵地为球员们打气：“咱们上半场的战术安排是
完全正确的！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咱们放弃中场是为了保存实力，是为了给下半
场的战略大反攻打基础！……我可以告诉你们，就算咱们一个后卫都没有，黄河队
也攻不破咱们的大门！为什么？！（金大柱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因为上帝在
保佑我们！……记住，下半场二十分钟以后，你们全都给我攻出去！一举拿下这场
比赛！”

　　　　东港体育场。满身泥水的东港队队员疲惫地走进休息室。赵刚轻轻地跟在他们
后面。赵刚在窗外听房。先是东港队主教练东北腔很重的训话声：“我告诉你们多
少次了，要防住对方的边路！你们难道全都忘了吗？！你们知不知道这场球对俱乐
部有多重要？”

　　　　仇家昌的声音随后破窗而出：“我把丑话说在头里，这场球如果赢不了，不仅
年终的奖金不发，明年的工资全都降一半！记住了没有？！（队员们应着”记住了
“）……记住了就好！反过来，只要打败小龙队，我决定，明年所有人的工资都会
涨！”

　　　　镜头转入休息室内。仇家昌的头发也被雨水打湿了，粘贴在额头上，与满屋子
浑身泥水的球员构成一幅令人动容的景象。仇家昌动情地说：“其他的话我也不多
说了，请你们想一想此时此刻猛虎队的处境！想一想当年猛虎队是怎么样帮助咱们
的！……想当年在咱们最困难的时候，人家猛虎队为了咱们东港可以两肋插刀、可
以以死相救！（仇家昌渐渐地眼含热泪）想起这些我就想流泪！……猛虎队与咱们
东港队是生死之交！现在，猛虎队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咱们怎能
见死不救？！你们愿意做忘恩负义的小人吗？！（队员们齐声喊”不愿意！“）…
…好！大家抓紧时间把衣服换了，鼓起劲儿！跟小龙队拼了！拼掉它！”

　　　　《新足球》看片室。透过玻璃墙，编辑部人来人往的繁忙场景跃然入目。三台
电视机中有两台播放着广告，一台播放着主持人和嘉宾中场评球节目。

　　　　孟义从门外走进来，与老温相互点了支烟，说：“老温，你是踢足球出身的，
又是足球战术专家，以你的眼光看，黄河队得势不得分的原因是什么？”

　　　　老温：“从电视画面上看，黄河队的前场组织得不错，小顺子利用自己的经验
和能力为前锋创造了大量的射门机会。黄河队没能进球，不是猛虎的防守出色，而
是黄河的前锋发挥失常、贻误战机。”

　　　　孟义：“哪个前锋？”

　　　　老温：“9　号，9　号小孙，依我看，他的一些失误不完全是技术上的问题，而
是有作假的嫌疑。”

　　　　孟义突然说：“那为什么小顺子总是把球传给他呢？”
　　　　
　　　　

　　　　老温不解其义：“你的意思是？”

　　　　孟义摇摇头，把话岔开了：“没什么，我只是瞎问……”

　　　　大崔回道：“这小孙被人称作快马，是黄河队的头号得分手，去年在射手榜上
排名第三，小顺子当然要把球重点喂给他了。”

　　　　黄河队休息室。“你！我在说你呢！你给我坐好！”老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
歪靠在房间角落里的小孙发火，“你是干什么吃的？！急什么慌什么？……你他娘
的是尿憋了还是脚歪了？你还会不会射门？！（小孙咕哝了句什么）啥？紧张？你
紧张什么？！……那么多好机会你一个也抓不住！……你知道什么是阳痿什么是早
泄？就是你这种球不顶的熊样儿！（队员都笑，小孙也跟着笑）还笑！笑什么？！
你还有脸笑！……下半场再不进球看我不抽你！”
　　　　
　　　　
　　　　
　　　　


　
　　　　　　　　　　　　　　　　　　　　　　　　　　　　　　　　第十六节

　　　　《新足球》看片室。孟义问老温：“超人队的情况怎么样？”

　　　　老温：“他们上半场一直在强调防守，打541　，一大半人马都成了后卫，只守
不攻。不过他们雪藏了两名重要的主力，我估计这两人下半场会换上去。”

　　　　孟义：“他们为什么按兵不动？”

　　　　老温踱着步子说：“这可能是一种谋略，可能是为了不过早地刺激黄河队……
他们在上半场把主力部队埋伏起来，到了下半场再突然出击收拾了狐狸队，而黄河
队如果同一时间仍然摆脱不了猛虎队的抵抗和纠缠，即使发现了超人队后来居上，
想调整恐怕时间也来不及了……这的确是一种用尽心机的谋略，就像长跑里的跟跑
一样。超人队很有可能打算跟到最后时刻再实施反超！”

　　　　黄河体育场。黄河队与猛虎队重新入场。高羽在看台上与老温通话：“从黄河
队入场队员的球衣号码上看，还是上半场的阵容，没换人。”

　　　　（镜头切到老温）老温：“是吗？他们是没人可换，还是没发现问题？”

　　　　（镜头切回高羽）高羽：“谁知道呢，这是黄河队目前最强的阵容，上半场又
占了优势，就是聂飞儒在，也不一定会随便变阵的。”

　　　　老温：“我看黄河队下半场有麻烦了……”

　　　　黄河体育场内。小顺子跑进场内那一刻有意无意瞥了一眼猛虎队的教练席，正
好撞见金大柱和李弼虎直勾勾的目光。小顺子扭头跑开了。和他跑在一处的小孙对
他说：“我越来越觉得贺导是一头蠢驴！”

　　　　小顺子笑：“你才知道？”

　　　　场内，黄河队11名队员围成一圈弓着腰手搭手作赛前例行的鼓劲仪式（镜头自
人圈底部仰拍），先是由小顺子带头喊了几声“加油！必胜！”一类的口号，之后
小顺子在人丛中忽然开了句玩笑：“麻子光屁股，上山打老虎！”

　　　　圈中炸出一阵哄笑。

　　　　麻子与队友一道散开正要往大门方向跑，小顺子叫住他说了句什么。麻子在现
场很大的噪声中没听清，只好返回小顺子身旁问道：“你说什么？”

　　　　小顺子摸摸他的光头：“等一会儿就看你的了！”

　　　　麻子又与小顺子击了下掌：“没问题！”

　　　　《新足球》看片室。电视里出现一个俯瞰黄河体育场的全景镜头，从中可以看
到小顺子在向麻子交待着什么。大崔指着画面中的麻子笑道：“现在黄河队的队员
都对小顺子俯首贴耳、心服口服啊，自从关子雄退役后，小顺子已经是黄河队里新
一代的精神领袖了，他在黄河队中的影响力已经无人匹敌！”

　　　　孟义和老温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

　　　　东港体育场。小龙队和东港队的上场球员已换了身新球衣。小龙队先开球，球
一踢出，便见东港队队员潮水般地围追堵截，那气势就像见着了仇人似的。小龙队
的球迅速被东港队抢下，被迫转入防御态势。仇家昌坐在教练席目不转睛盯着赛况。

　　　　黄河体育场（从仇家昌的眼睛切转到金大柱的眼睛）。球在小顺子的脚下，只
见他以极其轻巧的一连串又挑又颠的高难度动作过了好几名猛虎队员，如入无人之
境，看得金大柱直吸凉气。

　　　　皮球被小顺子大范围转移到另一侧，接球队友带了几下，又传回给小顺子，小
顺子不停球，直接敲入猛虎禁区，一队友跟上就是一脚怒射，猛虎队门将根本就没
有做出反应，可惜这球击中了球门立柱，弹出底线。观众为黄河队这次犀利的进攻
鼓掌喝彩。

　　　　趁着对方门将出场捡球，小孙蹭到小顺子身边与他一起向后退着小跑，故意目
不斜视，口中说：“你刚才传的那个球太危险，差点让人踢进去了！”

　　　　小顺子：“我也吓了一跳！”

　　　　小孙：“你尽量把球传给我，别乱传！”
　　　　
　　　　

　　　　小顺子点点头。

　　　　东港体育场。小龙队在疯狂攻门。（东港队球门后方广角镜头）一次头球攻门
被东港队门将鱼跃挡出，小龙队员跟进补射，又被东港队一名后卫伸腿挡出，小龙
队锋将再射，球再次被东港队后卫和门将前赴后继地用身体挡了出去。东港队门前
乱成一团。

　　　　黄河体育场。黄河队发角球。小孙在前点抢个正着，却一头将球顶出了底线，
离球门偏出好远，等于替对方后卫解了围。

　　　　老贺烦躁地摆摆手，转身回到座位（镜头刹时变焦：从老贺空出的身位穿眼看
去，隔壁猛虎队教练席里的金大柱满面从容）

　　　　看台上黄河队的球迷起劲地敲锣打鼓为子弟兵助威。主席台下的军乐队也在气
势雄壮地合奏着“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黄河队前场掷界外球，皮球扔到小顺子附近，小顺子巧妙地用脚后跟一磕，皮
球漏过人缝钻进猛虎队禁区，小孙抢点接应，冷不防被猛虎队一名外籍后卫连人带
球铲倒在禁区里。

　　　　哈萨克主裁果断鸣笛，伸手指向点球处！

　　　　聂飞儒房间。聂飞儒猛地从藤椅中挺直了上身。（他面前的电视画面里，几名
猛虎队队员徒劳地缠着哈萨克主裁判求情，裁判不为所动。电视里在重播小孙被对
方铲倒的慢镜头。）解说员激动的旁白声：“点球！黄河队获得一个点球！……从
重放的画面上看，猛虎队后卫确实是一次严重的禁区里的犯规……”

　　　　（电视机屏幕转换成《新足球》看片室里的大电视）画面中，小孙弯下腰将皮
球安放在点球处。解说员旁白：“看样子，黄河队的9　号前锋小孙要亲自主罚这个
由他自己创造的点球……”

　　　　孟义、老温、大崔停止了交谈，三个人的身子不约而同前倾着凑近电视屏幕。
　　小孙助跑的距离很长。他开始助跑。

　　　　聂飞儒禁不住站起身来。

　　　　小孙继续助跑。

　　　　金大柱禁不住站起身来，脸上的肌肉非常僵硬。

　　　　小孙继续助跑。

　　　　老温忽然说：“我敢跟人打赌，这球进不了！”
　　　　
　　　　
　　　　
　　　　


　
　　　　　　　　　　　　　　　　　　　　　　　　　　　　　　　　第十七节

　　　　小孙冲到球前，抬起右腿用脚背照着皮球底部就是一脚。

　　　　猛虎队门将判断错误，移反了方向扑了个空。可是小孙却将球打高了！

　　　　一组特写：各个角度拍摄的小孙射门镜头。

　　　　高羽愣住了，她的耳机里传来朱部长的叫声：“好球！”

　　　　高羽低下头瞅见朱部长兴奋得手舞足蹈。

　　　　老贺抱着头蹲在地下。有人拿着正响着铃的手机走过来拍老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