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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与罚(中)〔俄〕陀思妥耶夫斯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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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是。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这个世界上,人对人就只能做坏事,因为拘泥于某些习以为常的形式,反倒没有权利去做一小点儿好事了。 这是荒谬的。 譬如说,如果我死了,立下遗嘱,把这笔钱赠送给令妹,难道她也要拒绝吗?”
“很可能。”
“嗯,这不可能。 不过,不,实在不要嘛,也就算了。 不过在必要的时候,一万卢布到底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无论如何请把我的话转告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
“不,我不转告。”
“这样的话,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我就不得不设法自己去见她,那么也就不得不打搅她了。”
“如果我转告她,您就不设法亲自见她了吗?”
“我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 我倒很希望和她见一次面。”
“还是别抱有这样的希望吧。”
“很遗憾。 不过您不了解我。 也许我们会更接近些的。”
“您觉得我们会更接近些吗?”
“为什么不会呢?”斯维德里盖洛夫微微一笑,说,站起身来,拿起帽子,“要知道,我倒不是那么很想来打搅您,到这儿来的时候,甚至也没抱多大希望,不过,不久前,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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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您的脸色让我十分吃惊……“
“不久前,早上的时候,您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拉斯科利尼科夫不安地问。“偶然看到的……我总觉得,您有什么对我有用的地方……请别为我担心,我不会让人觉得腻烦的。 我跟赌棍们在一起,也和睦相处,斯维尔别依公爵,我的一个远亲,是个大官,我也没让他觉得讨厌过,我还曾经在普里鲁科娃夫人的纪念册上题词,谈论拉斐尔的圣母像,和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在一起过了七年,从来没离开过她,从前我常在干草广场上维亚泽姆斯基的房子里过夜,说不定还会和别尔格一道乘汽球上天旅游呢。”
“好了,很好。 请问,您不久就要去旅游吗?”
“什么旅游?”
“就是那个‘旅行’啊……您自己说过的嘛。”
“去旅行?啊,对了!……真的,你知道,我曾跟您说过关于旅行的事……嗯,这是个含义很广的问题……如果您能知道,您问的是什么就好了!”他补上一句,突然短促地高声大笑起来。“说不定我不去旅行,而要结婚,有人正在给我说亲。”
“在这儿吗?”
“对的。”
“您找到一位未婚妻是什么时候?”
“不过我很想和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见一次面。我郑重其事地请求您。 好,再见……啊,对了!看我把什么给忘了!罗季昂。 罗曼诺维奇,请您转告令妹,玛尔法。 彼特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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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娜的遗嘱上提到,要送给她三千卢布。 我完全肯定,一定千真万确。 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是在死前一个星期这样安排的,当时我也在场。 再过两三个星期,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就可以得到这笔钱了。“
“您说的是实话?”
“实话。 请转告。 好吧,要知道,我就住在离您这儿不太远的地方。”
斯维德里盖洛夫出去的时候,在门口正好碰到了拉祖米欣。
二
已经差不多八点钟了,他们俩人匆匆往巴卡列耶夫的旅馆走去,要在卢任到来之前赶到那里。“喂,刚刚来的这个人是谁?”刚一来到街上,拉祖米欣就问。“这是斯维德里盖洛夫,就是我妹妹在他们家作家庭教师的时候,受过他们侮辱的那个地主。 由于他追求她,她让他的妻子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给赶了出来。 后来这个玛尔法。彼特罗芙娜请求杜尼娅原谅她,现在她突然死了。 不久前我们还谈起过她。 但不知为什么,我对这个人很害怕。 他埋葬了妻子以后,立刻就到这儿来了。 他这个人很怪,而且不知已经作出了什么决定……他好像知道一件什么事情……得保护杜尼娅。 防备着他……我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一点,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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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吗?“
“保护!
他能怎么着跟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有什么恩怨呢?
好吧,罗佳,你跟我这样说,我要谢谢你……我们,我们一定会保护她!……他住在哪儿?“
“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问呢?唉,真是可惜!不过,我会打听出来的。”
“你看到他了?”沉默了一会儿以后,拉斯科利尼科夫问。“嗯,是的,看到了,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你确定看见了?
看清楚了?“拉斯科利尼科夫坚持地问。”嗯,是的,我清清楚楚记得他。 在一千人里面我也能认出他来,我记性好,别人的样子,只要我看见过,就忘不了。“
大家又都不说话了。“嗯哼……这就是了……”拉斯科利尼科夫含糊不清地说,“实际上,你要知道……我曾经认为……我一直觉得……
这可能是幻想。“
“你指的是什么?我不完全领会你的意思。”
“你们都说,”拉斯科利尼科夫撇撇嘴笑了,继续说下去,“你们都说我是疯子。现在我也好像觉得,说不定我真是个疯子,我只不过是看到了一个幽灵!”
“你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
也许我当真是个疯子。 一切,这些天来所发生的一切,极有可能都只不过是我想象中的事……“
“唉,罗佳!
你的情绪又被他给弄坏了!
……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他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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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科利尼科夫不回答,拉祖米欣稍稍地想了一下。“好,你听我给你解释一下,”他开始说,“我到你这儿来过,你在睡觉。 后来我们吃过午饭,我去找波尔菲里。 扎苗托夫一直还在他那里。 我本想跟波尔菲里谈谈,可是毫无结果。我一直没能一本正经地和他谈。他好像不懂,不理解,可是根本没有露出惊惶失措。 我把波尔菲里拉到窗前,开始跟他谈,可是不知为什么,结果还是不像我所想的那样,他不看我,我也不看他。 最后我对着他的脸扬起拳头,说,作为亲戚,我要打烂他的脸。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啐了一口唾沫,走了,这就是一切。 非常愚蠢。 跟扎苗托夫,我一句话也没说。 不过,你要知道,我想,我做得不对头,下楼去的时候,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 我忽然想,我们操的哪份儿心?
如果你有危险,或者有什么有诸如此类的情况,那当然了。可是这关你什么事!这和你毫不相干,那么你就别睬他们。 以后我们会嘲笑他们的,要是我处在你的地位上,我还要故弄玄虚,愚弄他们。 以后他们会多么难为情啊!去他们的!以后也可以揍他们一顿,可现在,笑笑也就算了!“
“当然是这样了!”拉斯科利尼科夫回答,“可明天你会怎么说呢?”他心中暗想。怪事,直到现在他还连一次也没想过,“等到拉祖米欣知道了的时候,他会怎么想呢?”想到这里,拉斯科利尼科夫凝神,仔细看了看他。 拉祖米欣现在所说的去会见波尔菲里的情况,他已经不怎么感兴趣了,因为从那时起有些情况已经变了,而且出现了那么多新情况!……
在走廊上他们碰到了卢任。 他正八点钟到达这里,正在寻找房号,所以他们三个人是一起进去的,不过谁也没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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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互相打个招呼。 两个年轻人走到前面去了,为了礼貌的关系,彼得。 彼特罗维奇在前室里稍耽搁了一下,脱掉了大衣。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立刻到门口来迎接他们,杜尼娅向哥哥问好。彼得。 彼特罗维奇进来后,向两位妇女点头行礼,态度相当客气,但也显得加倍神气。 不过看上去他似乎有点儿茫然不知所措,还没想出应付这个局面的办法。 普莉赫里娅。亚历山德罗芙娜也好像很窘,立刻急急忙忙请大家在圆桌边坐,桌上的茶炊已经在沸腾了。 杜尼娅和卢任面对面就坐在桌子两端。 拉祖米欣和拉斯科利尼科夫坐在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对面,——拉祖米欣靠近卢任,而拉斯科利尼科夫坐在妹妹身边。有一瞬间,大家都沉默不语,彼得。 彼特罗维奇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块有一股香水味的麻纱手帕,擤了擤鼻涕,虽然很有风度,但那样子还是让人感到,他的尊严有点儿受到了伤害,并且决定要求作出解释。 还在前室里的时候,他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不脱大衣,立刻就走。 用这种方式严厉地惩罚这两位妇女,一定会给她们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让她们一下子就能感觉到这一切的后果。 可是他没拿定主意。 而且这个人不喜欢不明不白,这是需要解释清楚的,既然他的命令这样公然遭到违抗,这就是说,一定有什么原因,所以最好是先了解清楚;要惩罚,时间总是有的,而且主动权掌握在他的手里。“我希望,你们旅途平安吧?”他一本正经地对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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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天谢地,彼得。 彼特罗维奇。”
“我万分高兴。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也不感到劳累?”
“我年轻,强壮,不觉得累,妈妈却很累了。”杜涅奇卡回答。“有什么办法呢,我们国家的道路很长嘛。 所谓的‘俄罗斯母亲’真是伟大啊……虽然我很想去接你们,可是昨天怎么也没能赶上。 不过,我希望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啊,不,彼得。 彼特罗维奇,我们真是不知所措了,”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赶紧用一种特殊的语气声明,“昨天如果不是上帝亲自给我们派来德米特里。 普罗科菲伊奇,我们简直就毫无办法。 那就是他,德米特里。 普罗科菲伊奇。拉祖米欣,”她补充说,把他介绍给卢任。“那还用说,昨天……已经有幸认识了,”卢任含糊不清地说,怀着敌意斜着眼睛瞟了拉祖米欣一眼,然后皱起眉头,不作声了。 一般说,彼得。 彼特罗维奇属于这样一类人,在交际场合表面上非常客气,也特别希望别人对他彬彬有礼,但是如果稍有什么不合他们的心意,立刻就会失去那套交际应酬的本事,与其说变得像个毫不拘束、使交际场合显得活跃起来的英雄,倒不如说变得像一袋面粉。大家又都不语了;拉斯科利尼科夫执拗地一声不响,不到时候,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也不想打破沉默,拉祖米欣无话可说,所以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又感到不安了。“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过世了,您听说了吗?”她开口说,又使出她最拿手的这一招来。“当然听说了。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人是我,现在甚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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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通知你们,阿尔卡季。 伊万诺维奇。 斯维德里盖洛夫安葬了妻子以后,就马上匆匆赶到彼得堡来了。 至少根据我得到的最可靠的消息,他是到这儿来了。“
“来彼得堡?到这儿来?”杜涅奇卡忐忑不安地问,和母亲互相使了个眼色。“的确是的,如果注意到他来得极为匆忙,以及以前的各种情况,那么他此行当然不会没有目的。”
“上帝啊!难道在这儿他要让杜涅奇卡不得安宁吗?”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忽然叫喊起来。“我觉得,用不着特别担心,无论是您,还是阿芙多季娅。罗曼诺芙娜,当然,只要你们自己不想跟他发生任何关系的话。 至于我嘛,我在监视他,现在正在打听,他住在哪儿……”
“哎哟,彼得。 彼特罗维奇,您是想像不到的,刚才您把我吓成了什么样子!”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接下去说。“我总共只见过他两次,我觉得他真可怕,可怕!
我相信,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就是被他害死的。“
“还不能就下这样的结论。我有可靠的消息。我不想争辩,可以这样说吧,可能他的侮辱对她精神上产生了影响,从而加速了她的死亡;至于说到这个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他的道德品质,我同意您的看法。 我不知道,现在他是否富有,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到底给他留下了多少财产;关于这一点,在最短期间内我就会知道;不过,在这里,在彼得堡,如果他只有一点儿钱,当然也一定会立刻故态复萌的。 在所有这类人当中,他这个人最没有道德观念,腐化堕落已经达到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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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救药的地步!我有相当充分的根据认为,不幸如此深深爱上他的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八年前替他还债、把他从狱中赎出来的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还在另一件事情上帮助过他,全靠她多方奔走,并不惜作出牺牲,才把一件刑事案从一开始就压了下去,这是一件非常残暴,而且十分离奇的凶杀案,为了这件凶杀案,他很可能,很有可能给流放到西伯利亚去。如果你们想知道的话,他就是这种人。“
“哎哟,上帝啊!”普莉赫里娅。 亚历山德罗芙娜高声惊呼是。 拉斯科利尼科夫全神贯注地听着。“您说,您有可靠的根据,这是真的吗?”杜尼娅严峻而庄重地问。“我说的是我亲自从已故的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那里听说的,是她秘密告诉我的。 必须指出,从法律观点来看,这个案件是十分可疑的。从前这儿有个姓列斯莉赫的外国女人,好像现在她还住在这儿,是个放小额高利贷的女人,或做别的生意。 好久以来斯维德里盖洛夫先生就和这个女人有某种十分亲密而又神秘的关系。她家里住着她的一个远房亲戚,好像是她侄女,一个又聋又哑的十五岁的小姑娘,或许只有十四岁;这个列斯莉赫非常恨她,为了每一小块面包都要责骂她;甚至惨无人道地毒打她。有一次发现她在顶楼上吊死了。法院判定她是自杀。 经过贯常的程序,这个案子就这样了结了,但是后来有人告密,说这个孩子……遭受过斯维德里盖洛夫残暴的凌辱。 的确,这一切都很可疑,告密的是另一个臭名昭著的德国女人,她的话没人相信。 由于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多方奔走,还花了些钱,实际上告密没有被受理,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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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被当作流言蜚语。 然而这个流言是意味深长的。 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您当然也听说过一个叫菲利普的人的事吧,他是六年前,还在农奴制时期给活活折磨死的。“
“我听到的恰恰相反,说这个菲利普是自缢身亡的。”
“的的确确是这样,不过是被迫的,或者不如说,是斯维德里盖洛夫先生经常不断地迫害和惩罚才使他遭到了横死。”
“这我不知道,”杜尼娅冷冷地回答,“我只听到过一个很奇怪的故事,说这个菲利普是个害忧郁症的人,是个家庭哲学家,人们都这样说,他‘看书看得太多,把脑子看糊涂了’,说他上吊多半是由于受到斯维德里盖洛夫先生的嘲笑,而不是受到他的鞭打。 当着我的面,他待仆人都很好,仆人们甚至都很喜欢他,虽说确实也都把菲利普的死归罪于他。”
“我明显看得出来,阿芙多季娅。 罗曼诺芙娜,您突然开始倾向于为他辩解了,”卢任撇着嘴说,嘴角上露出了具有双重含意的微笑。“的确,他是个很狡猾的人,对女人也很有魅力,死得这么奇怪的玛尔法。 彼特罗芙娜就是一个可悲的例子。 鉴于他似乎又有什么新的企图,我只不过想对您和令堂提出自己的忠告而已。 至于我,我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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