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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生豪小言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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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自由市”的建议
(1940年6月20日)
因欧战一面倒的形势而造成的国际最近变化,对于上海租界内的人心不用说引起了颇为不安的感觉。野心者见此机会,自不免跃跃思逞,再加上一部分有意捣乱市面者的无中生有,和杞人忧天者的疑鬼疑神,于是各种谣诼,遂得到了一个滋生茁长的机会。而其中最荒谬的,莫过于所谓上海改为自由市之说。
姑不论上海租界为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中国政府决不会容许若干第三国家擅自变更其法理上的地位,也不论这种类乎梦想的计划,是否切合实际,可能办到。我们先要问一声,将上海改为自由市,目的何在?如果说是因为目前上海租界处于特殊势力的威胁下,地位岌岌可虑,不得不设法“保障此国际都市之安全”,然则改成自由市后,是否就可以去除此种威胁呢?企图攫夺租界者方在虎视耽耽,亟图染指,任何改变租界现状的行动,都适足以给他们一个可资利用的机会,决非智者所愿为。
上海的情形固然是太复杂了,任何方面的一举一动,都与在沪每一国的人民有直接利害关系。我们唯一希望的,是各国侨民,无论是否属于参战国家,都能暂时放弃一切成见,共同维持现状;因为“现状”虽不能令人满意,但现在决不是要求改变的时候,任何轻举妄动,必将引起更大的纠纷与后患。
贡比埃臬森林中的悲喜剧
(1940年6月23日)
前天在贡比埃臬森林中进行的一幕,实在太富于戏剧性了!德国特意选择了一九一八年法德举行谈判的故福煦上将的餐车,作为以休战条件交与法国代表的地点。同样的情势,同样的演员,风景不殊,前尘宛在,所不同者,只是两方异地相处而已。法代表在此种环境下,接受德国所谓“不若上次胜利者之加以侮慢”的“优待”,一种欲哭无泪的心境,实赢得吾人无限之同情。然而撇开这一次战争的功罪不论,德国之有今日这一天,实在不仅是希特勒一人所该吐气扬眉,而是全体德国人民在这几年来刻苦耐劳为国家而牺牲自身享受的这一种精神与毅力的酬报。
贝当上将曾经沉痛指出法国人民自上次胜利后,“求乐之精神超过牺牲之精神,人民所需要者皆大于其所给予者”。这和德国人民的对比是如何明显!我们指出这一点,并不是幸灾与乐祸,认为法国从此将一蹶不振;反之,我们相信法国经此次挫折后,必能本其优秀的民族传统,一反过去享乐的积习,以求恢复其原有的光荣。但我们看到了这种毫不容情的历史的残酷的教训,愈不能不相信“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一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尤其是正在从事艰苦抗战中的中国民众,取则不远,从此更该如何惕厉,以求抗战大功之迅速完成,奇耻大辱之早日湔雪。
如此伪报社评
(1940年6月25日)
自从法国停战求和以后,汪伪机关报纸抓住了这个机会,大发谬论,以为人家也在和了,中国为什么还不和呢?是的,屈辱的和约是在贝当魏刚诸人手里签下了,然而他们实逼处此,尚不免备受国内外的责言,但至少他们还不曾在国家正在抗战的时候,躲到敌人的阵营里高谈和平。汪兆铭有资格比并他们吗?
最为奇臭不可遐迩的,莫过于本月二十三日《中华日报》上的那篇所谓“社评”,全然是一篇村妇的泼骂。社评而有此种文章,可谓未之前见。本来此等所谓报纸,本无报格可言,我们殊无庸看重他们而与之斤斤置辩。但果如他们所说中国抗战必败的话,我们倒要反问一句,日本如真有令全中国屈服的本领,何不效法德国,以闪电战略击破华军主力,一举而攻下重庆,把中国政府赶到喜马拉雅山峰,然后让中国军事统帅引咎辞职,由汪兆铭出而主持和议,收拾残局?那时日本固然十足威风,不至于到了三年后的今天,还是想来想去想不出结束事变的办法;汪兆铭也可以名正言顺,不必抹了一个白鼻子,千辛万苦成立了一个不三不四的“宝贝”组织,到后来还是连自己主子都无法加以承认。
豫东伪军反正
(1940年7月2日)
每逢国际局势起变化的时候,手忙脚乱张皇失措的往往只有日本,而中国则始终兀立于惊涛骇浪之中,那么镇静那么沉着地进行她的扎稳寨打稳仗的抗战军事。如果读报的人没有为世界上其余各处的搅攘所烦惑,则华军最近期内在各战场上的连传捷报,实在是这闷人的空气中唯一使人眉飞色舞的事。
最显著的,如鄂北宜昌方面,赣北南昌方面,湘北岳阳方面,华军各有神速进展,而有将困守日军逐步完成各个包围之势;而前日豫南华军的再度冲入开封,尤其证明华军士气的坚锐与作战的英勇。再就豫东伪军三师团在李志毅赵仁杰首先发动下实行反正一事观之,更可以看出除了少数天良灭绝不知人间有羞耻事的天生奴才外,即令一时因迫于情势而降志屈节的人,只要有机会到来,也必将努力自赎。日人迫持羁縻的手段,虽能取效于一时,但总不能抹杀他们良心上身为中国人的自觉,当日军的弱点愈益暴露的时候,也就是更多的人弃暗就明的时候。前乎李赵者我们已听见过不少同样的事实,后乎李赵者必将有无数同一处境者闻风踵起,那时不但日军的泥足拔不出来,而且全身也将失其支持而倒陷在泥沼里。这一天该不在远了吧?
移交宗卷的失策
(1940年7月3日)
日方与工部局纠缠多时的上海市土地局宗卷问题,已由工部局发表文告,声称将以该项档案宗卷经日本总领事之手移交伪组织。这是工部局对日方的又一让步,而其性质又与以往各种让步不同。因为该项宗卷系由上海市政府于撤退前郑重交给工部局代为保管,在理工部局除了交还原托管人或其所属的中国正式政府外,决不能轻易让其落入别人之手。这次工部局于不直接交与伪方而交与日方一点上,虽然尚能表示其不承认伪组织的明确立场,但日本总领事何人,可以不得原主同意而将受托之物,擅自授受?
我们原谅工部局在目今处境下的困难,我们对于过去工部局在日方威胁下所放弃的本身权益,虽然表示惋惜,却不忍过事诋责,而此次事件的有负重托,却不能不认为是一个严重的失策。侵略者的野心是永无餍足的,日方继此必将有更进一步的无理要求,我们又不能不为工部局此后的应付问题危惧。
听说此次各华董都深明大义,据理力争。虽然他们的正言谠论,打不动兖兖西董诸公之心,然至少可告无罪于华人了。
英首相接见苏大使
(1940年7月5日)
英首相丘吉尔前晚接见苏联驻英大使迈斯基,交谈颇久。我们从路透社简短的电讯中,无由获知谈话的内容,但尽有充分理由可以相信英苏关系,今后或将有开展可能。
这次欧战发动于苏德协定缔结以后,而这一个不幸协定的缔结,则该归咎于当时英国主政者的短见的观望政策。然而苏德决不是永久的伴侣,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两国原属世仇,又是思想上不共戴天的敌人,希特勒囊括西欧之后,苏联卧榻之旁,有着这么一位声势汹汹的强邻,岂能安于枕席?近来她在波罗的海的布置及对于罗马尼亚的举动,正就是坚固自己的防线,以期阻遏德国对英“清算”过后的转戈东向。
苏联除一面巩固自己的国防外,倘能获得一个足以替她牵制德国的与国,对于她当然也不无利益。而英国在法国中途退阵后,倘能得苏联为之遥为应援,也可以壮不少声势。我们在此时固不能作过分乐观的推测,但相信全世界反侵略的人士,必将以最大的热诚期望英苏接近之成为事实。
英国攫取法军舰
(1940年7月6日)
英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攫取停泊本国各海口的法国军舰,这虽然出于无奈,却也未可厚非,而且毋宁是一种合乎时宜的措置。因为贝当政府现在既已受制德国,一切听命,则此类军舰,必将资德之用,英国能以迅速行动着人先鞭,实为得计。
就各该军舰人员绝少反抗且有一部分高声欢呼一事观之,可知此举不但为英国自己解除腹心之患,亦为舰上的人员解决了他们处境的困难。因为贝当政府的断送国家利权,显然为每个爱好自由独立的法国人民及海陆军人所深感不满,但他们又没有其余合法的领袖可以跟随。与其以自身供德人驱使去攻打友国,当然毋宁在友国的指挥下为恢复祖国的光荣而奋斗。
从丘吉尔一篇声泪交下的演说里,我们看到英国在受了以往一切错误政策的痛苦教训后,已如何痛下决心,坚忍奋斗。从英国攫取法舰一事,更可以看出她已经义无返顾,决没有中途妥协的可能。再就她在远东对日的不屈表示观之,我们相信这一头英国雄狮,已经准备摆脱过去的暮气,立志振作起来了。
自强者不藉人助
(1940年7月8日)
英法两国领袖信誓旦旦,携手作战,曾几何时,而法国兵败乞降,贝当亲德内阁成立,最近又因英国截留法舰,而宣布对英绝交了。世事变化至此,令人目迷五色,而在这中间一手旋转乾坤的德元首希特勒氏,也就因此而似乎愈像一个神话中的人物。
然而像希特勒这种人物,无论怎样不平常,决不是凭空产生的。我们可以这样说一句,倘没有凡尔赛条约,便不会有希特勒;倘没有德国这样坚毅勤劳的民族,也不会有希特勒。无论世人对希氏的感想如何,而像德国这种自尊自强的人民,即使换了一个领袖,也终必有挣断邻国所加于她的种种束缚的一天。
我们不赞成独裁政治,我们更绝对反对侵略政策,然而像德国于签订屈辱的和约以后,含苦茹辛,埋头苦干,卒于短短数年之间,以一个本身军备权利被剥夺的国家,一跃而雄飞欧陆,夷世仇法国为附庸,使大英帝国也顿敛声威,这该不是一个可以忽视的事实。尤其像正在抗战中的中国人民,见到这种令人感奋的例子,更加可以明了自强者不借藉人助,只要有决心能刻苦,洗辱雪耻的日子决不在远,艰难的环境不过使自己锻炼得更刚强而已。
美总统重申门罗主义
(1940年7月9日)
罗斯福总统前晚发表文告,声明美国始终保守门罗主义(注)立场,同时并希望世界上每洲都能树立其门罗主义。要防杜某一洲的人民为他洲所发生的不幸事变的波累,要阻止某一些侵略者野心的无限扩张,我们也相信这是唯一的办法,然而在另一些别有用心者听了,却很容易望文生义,以为罗斯福总统这样的说法,正是在鼓励他们以霸力造成所谓某种新秩序。
然而美国历来奉为传统国策的美洲门罗主义,果真与日本有田外相最近所宣布的“东亚门罗主义”是同一东西吗?门罗主义固然不允许美洲以外的国家干涉美洲的事务,但并不是说美国可以自持雄长,控制全洲各国,以他国的利益牺牲于自己扩展势力的野心之下;同时美洲的事情虽由美洲人自己作主,但欧洲各国在美洲的已有利益,更绝无加以排斥之意。
因此日本的侵略中国和觊觎各国在远东的殖民地,不特不能借门罗主义为幌子,抑且根本与门罗主义的精神相凿枘。罗斯福总统已经光明磊落地宣布“美国不致将属于战败国之群岛加以攫取”了。标榜“东亚门罗主义”者还请三复斯言。
注:门罗主义:是1823年美国总统门罗提出的对外政策原则,主要内容是宣布任何欧洲强国都不得干涉美洲事务,并提出了“美洲是美洲人的美洲”的口号。编者
赫尔声明美国策不变
(1940年7月10日)
罗斯福总统最近所谓门罗主义当推行于欧亚两洲一语,因语焉不详,不无容易令人引起误会之处。平日口口声声高唱“大亚洲主义”的日阀及其御用论客,听了这种话,尤其会觉得适中下怀,而发生了“美国行将不再顾问远东事情”的错觉。
这种错觉,在昨天赫尔国务卿发表补充声明后,可以一扫而空了。赫尔明白声言总统所云,并非表示美国行将改变国策之谓。美国国际政策,素以反侵略为基本信念;现在正当侵略势力日益嚣张之际,美国对付这剧变的世局,所负责任较前尤为艰重,决没有突然放弃平素立场,放任侵略者横行之理。何况门罗主义虽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为宗旨,但现今美国自身的权益备受威胁,何能以孤立自安为得计。
至于欧亚两洲门罗主义的实现,必须以停止一切侵略行动为先决的条件。日本如果以为拉了几个亲手扶植的“宝贝”,在它的指挥驱策下“合作”建设“东亚新秩序”,便可以称为“亚洲人处理亚洲”,那是对于门罗主义的莫大污辱,而决非罗斯福总统所能赞同的。
苏联向土提通牒
(1940年7月11日)
苏联以大刀阔斧的手段,解决了对罗马尼亚的领土纠纷以后,最近据未证实消息,又有向土耳其提出最后通牒,要求获得达达尼尔海峡控制权之说。根据情理推测,此说颇为可能。因为苏联获得这一个据点以后,自黑海至波罗的海的国防外卫线方始全部完成,在目前德义与英国的争霸战正在剧烈展开之际,苏联自不能坐失时机,不于此时有所布置,而授予别人以他日可资攻击的弱点。
苏联控制达达尼尔海峡,如能早日见诸事实,则对于远东也一定可以有良好的影响。因为她在西陲的防御线既告完成,则尽可高枕无忧,超然于欧战旋涡之外,而以更大的注意力集中远东。那时侯,恐怕就是像诺蒙亨休战协定一类的面子,也未必再会卖给日方了吧?
日本的外交法宝
(1940年7月12日)
这次英国对于日本所提封锁滇缅交通的要求,表示不屈的态度,的确是出乎日人意料之外的。他们见初次的恫吓无效,于是又经驻英大使重光葵之手,再度向英政府警告。据说这位重光葵大使又“重行”提出了这一点,即“英国此种态度,足以助长日本国内极端派之气焰,而驱使日本与德意接近”。
看来日本在外交上所卖弄的法宝,也就只有这一点点了。然而在明白日本实情的人看来,日本的至今尚未能与德意“加紧合作”,非真未能忘情与英国,实有其力不从心的苦衷。德意既不稀罕这一个仅图分享利益而吝于出力的盟国,日本倘果真发动海军力量,为德意声援,在目前焦头烂额之际又何能办到?
英国当局自然不会见不及此,因此像这种无聊的贫弱的恐吓,实无加以重视的必要。我们希望他们能以国际道义为重,坚持一贯的立场,拒绝对日作任何让步。
怪哉和谣!
(1940年7月16日)
诸如德驻华大使陶德曼的重返重庆,英国驻新加坡总督琼斯十五日的广播以及类似此者的消息,在一班存心不良意志薄弱的人的简单头脑中,自不免又起一阵骚扰。而这种骚扰,经过相当时期的活跃后,铁一般的事实,必会使他们重归镇静。试想,英德两国,现在欧洲方在作殊死战,他们的利害,根本互相冲突,有利于英者,必有害于德,反之,有利于德者,亦必有害于英。现在他们两国,竟在同时期内,进行同一件事,即调解中日和平。那只说明一点,即日本于一方面想利用欧战,趁火打劫,同时,却泥足深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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