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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深情年代1-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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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啸天笑笑,大模大样在枪口下坐下,他现在真的没什么牵挂了:“杜大哥,我们都是人在江湖,理当义字为先。钱朗杀我老大,杀我最好的兄弟,和我已经是不共戴天!这样的大仇不报,我夜不能寐,食不甘味,做人还有什么意思。我常啸天只求问心无愧,不想当缩头乌龟,叫世人耻笑!”
  “说得好!我真有点欣赏你了。若你这次杀的不是钱朗,我定会交你这个朋友!可惜人算不及天算,钱朗已经先一步和我做了朋友,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也不管谁是谁非,只知道这次若是放了你,对我的朋友也是不讲情义。为你一个人,让我们的众多兄弟寒心,孰轻孰重,不讲大家也都明白!”
  常啸天道:“这一点,我们倒是不谋而合。我关心的也是我的兄弟,所以才来自投罗网,任凭处置。”
  杜月笙叹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能保证你的兄弟将来不会再寻仇吗?今天我杀你,你是英雄好汉,明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琢磨我的脑袋了!”
  常啸天要说话,杜月笙断然制止:“黄先生已经考虑好了,钱朗的事,我们绝不能袖手不理,而你这样有情有义,我们也不忍心让你死在这里!两难之下,只能把你交给警察局了,是福是祸,是死是活,全靠你自己了!”
  说罢一抬手,大门开处,警察已经走了进来,为首一人腆胸叠肚,神气十足地用枪指过来:“你就是常啸天吧?我们刚刚接到报告,得知云祥茶楼的命案你准备向警方自首,那就跟我们走吧!”
  常啸天双手立刻被铐上,他眼睛瞪得铜铃大,看到杜月笙还是沉着一张面孔,而阿裕和阿荣皆得意的笑,他心中暗骂黄金荣是老狐狸,江湖事该用江湖方式解决,黄金荣居然会把他送进警察手里,分明是借刀杀人。
  这个结果任常啸天再聪明,也始料未及,他宁可在这里被乱枪打死,也不愿坐牢,他在学生时代已经坐够了牢!
  上海市第一看守所。
  常啸天今天是第三次听见狱警喊他的名字了,走向探视室的路上,他看到其他羁押犯人羡慕的眼光。邵晓星等一干兄弟把这里打点得妥妥当当,他几乎天天可以见到兄弟们,可一天见三次,还是叫他有点纳闷儿,也许,是德爷回来了?
  他随着狱警走进探视间,看见一个杏色衣裙的女子从桌边站起,顿时,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似乎整间屋都被她的明眸皓齿映得明媚起来了。
  居然是一年多不见的蒋清!
  常啸天回沪后,曾托人多方打探过她,可传回来的消息都说蒋清人已经出国。常啸天素知蒋清是国外长大,出国对她而言,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何况平安夜的分别实在惊险,常啸天一想到那一晚,就觉得自己在她家人心目中,形象一定可怕可憎到了极点。他一向自负,但在蒋清,尤其是在她父亲面前,却很感到自卑。所以这一年多,他还从未鼓起勇气,再到她家中去探询蒋清的近况。他知道自己是太在乎,所以才会如此不自信。他时常遗憾地想,自己和蒋清,只是有缘无份罢了。
  此时此刻,常啸天处境已与死囚无异。谋杀的罪名,加上青红帮的势力,死刑已成定局。这个时候再看到蒋清,常啸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迟疑了几秒钟,由衷地微笑了。要知道,自从四天前听到林健的死讯到现在,他还一直没笑过。
  接下来,他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因为蒋清乐惦惦地扑过来,猛地吊在他脖子上,一顿猝不及防的热吻瞬间布满了他的脸。常啸天手上还带着铐子,手足无措地被一顿乱亲,接着又是一遭乱打,小小的拳头落在他宽阔的胸膛上,只觉得气短,心象化了一般。他还没忘了左右瞅瞅,怪了,这间房子居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也不知这丫头使了多大的本事,叫看守都回避起来。
  蒋清渲泄完了,脸红红的,眼睛也湿漉漉的,抬头恨着:“为什么不找我?”
  “我找过你,都说你去了国外。”
  “我是说在你离开上海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有多担心你,你知道吗?”
  常啸天想说我被林健打昏过去,自己都不知怎么出的上海,哪里还有机会告诉你!我在杭州乡下当了大半年鸵鸟,哪里还敢写信连累你!
  他笑着摇摇头,什么也没说,示意她坐下来。然后坐在她对面,整理一下思路,道:“对不起,阿清,我这个样子见你,不知会不会吓到你?”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是为了朋友才这样做,大家都很佩服你。”
  “大家?”
  “就是你那帮兄弟呀!他们看见我,特别高兴,一个劲儿叫我来看你,一大群人把我送到警察局,看他们的样子,象是你见了我就会死而无憾一样!”
  常啸天不介意死,但看蒋清好象比他还不忌惮这个死字,倒叫他吃了一小惊。蒋清聪明地看出他的神色,象哄孩子一样问:“怎么样?我的大英雄?现在怕不怕死?”
  常啸天笑了一下:“听真话?”
  “当然!”
  “没见你之前,我真是赤条条来去都了无牵挂!你这一来,不知为什么,我倒真有些不愿意死。”
  “这就是所谓英雄气短!放心,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替那个姓钱的败类抵命!林健赔上一条命已经很不值了,你的命这么宝贵,绝对不能够死!”
  常啸天听见林健两字,再也撑不住,悲恸道:“阿清,知道吗?阿健死得好惨啊!他是因为我才送命的,我失去这么一个好兄弟,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兄弟了!他身上还有一枪是我打的……”
  蒋清连连点头:“知道!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林健为你做了这么多,是盼着你活下去!你切不可就此颓废下去,丧失信心。我现在要你停止悲伤,振作起来!我们一起来打赢这场官司!”
  “我……我们?”
  “是啊!现在,你该叫我大律师!我学的是法律,难道你忘了吗?”
  常啸天惊讶地盯住蒋清的稚气未消的脸,摇头道:“阿清,临死之前能见到你,已经很满足了。现在我的案子铁证如山,除非发生奇迹,否则我死定了。要知道,我是被黄金荣交给上海市警察局的。若是在租界巡捕房,我还有些办法,交到这里,肯定会定死罪!”
  说到这里,他幽幽叹了一声:“本来,一年前我就该和阿健一同死,不过未免不值,现在死,既报了仇,也没带累兄弟们,我倒是觉得很值得。阿清,我的话你懂吗?”
  蒋清眼睛睁得大大,脸蛋上分明一派愕然,象同谁赌气一样摇着头:“不懂不懂!你的命才最重要,人是要求生哪能求死呢?你一定是哪里出了毛病,做事竟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你这样急不可待去报仇,性命也不顾,你见到林健,他也肯定会埋怨你,他肯定不希望你这个样子去死!”
  常啸天烦躁地甩甩头,蒋清的话切中了要害,他是过分性急,也过分刚愎自用了。入狱这几天,他已经隐约觉出,自己的做法虽然称得上光明磊落,但显然不够深思熟虑。他只顾着报仇,却扔下一众手下不管,害得他们为自己担心,险些和青红帮火拼,掀起又一番血雨腥风。阿健和他分手时就曾说过,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自己为什么这样冲动?
  他现在最想念林健,林健的性格,要比他沉着冷静得多,他们一起打拼天下时,兄弟俩缺一不可!若是有他在身旁,他不会血一热头一冲做下这等事来。
  蒋清见常啸天颓然无语,知道自己的话有些唐突,连忙拉过他的手:“别急,让我来帮你打一场漂亮的官司,你命不当绝,相信我!”
  常啸天疑惑地看着她洋娃娃一样的小脸儿,那圆翘翘的鼻子,不由苦笑:“就凭你?……”
  蒋清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时间宝贵。我简单和你说,我们要从钱朗的弱处开刀。我知道他指使手下杀了闫森;还曾经控制过一家郊区的教会慈善医院,杀了那里的院长;在小镇烧过教堂,杀过外国传教士;这样的罪行,只要有一项成立,就够判处极刑了。而你,目前在警察局没有案底,只有钱朗曾报案栽赃你杀死闫森,现在已经解除通缉。”
  常啸天愣了:“阿清,你要给我翻案?”
  “不是翻案那么简单,我要上海人都知道,你是个为民除害的大英雄!”
  “这,这可能吗?”
  “我在英国的导师说过,法律是公平的,也是给人机会的,就看能不能抓住机会,只要抓住对方的薄弱之处,没什么不可能的事!”
  蒋清眯起眼睛,站起来,样子象一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我会教你在法庭上怎么说,从现在起,一切都听我的!”
  常啸天半张着嘴,仰视着那张骤然严肃起来的桃花粉面。
  一个月后。
  蒋清和常啸天昂首步出法庭,邵晓星和阿三在他们身边费尽全力推开记者和人群,在镁光灯不停地追闪中,他们双双钻进汽车,绕开拥挤的人群,离开了上海市法院的大楼。
  常啸天恍然若梦,仍不相信自己已经获得自由。他贪婪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致,任狂追的记者拍了个够,直到车子风驰电掣起来,他才想起抓住蒋清的手,重重地握在手中:“谢谢你!”
  蒋清大获成功,喜悦尽数写在脸上:“还是谢谢你的兄弟们吧,他们真有本事,连在北平的戴维神父都找回来给你当证人。还有,你还得谢谢钱朗,谁让他坏事做绝,连慈善医院都敢当地盘抢,连外国人都不放过!对了,最应该谢的还是林健的妻子,要不是她出庭赢得了法官和那些记者的同情,法官也不会这样轻判你!”
  常啸天问前座的邵晓星:“月儿在公馆这些天住得好习惯吗?”
  邵晓星回过头来:“天哥,我正要跟您说这件事,二嫂上周给你做庭证后,听到你肯定没有性命之忧了,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我们……找不到她!”
  “什么?”
  “她留了这封信。”
  常啸天从蒋清手中抽出臂来,劈手夺下信封,拆开:
  “常先生:此番来沪,只为完成阿健生前遗愿。钱朗是杀害阿健、院长、王医生的凶手,所以我才会出庭作证。我信奉上帝,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爱上林健这样的杀手,我宁愿陪他下地狱,也无怨无悔,我爱的始终是他而非他的帮派。虽然看到你为报仇身陷囹圄,内心之中却从来不敢认同你们的行为。
  愿万能的主能宽恕你们的罪业。希望以后不会再见面。钟月儿”
  常啸天匆匆阅罢,急切地问道:“她是怎么走的?”
  邵晓星神情不安:“她什么也没带,没通知任何人。”
  常啸天异常难过:“哎呀,她一个弱女子,举目无亲,今后可怎么生活呀。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然太对不起阿健了!”
  “是,我已经派人去找,尤其注意寻找那些基督教堂。”
  常啸天眼前仿佛出现钟月儿蒙着面纱,悲伤而倔强的面容。她为他出庭作证时,始终是冷冰冰的,没多看过他一眼。她在法庭上揭开面纱展露被毁的容颜时,确实为他赢得了胜算,可他如今释放了,正准备给她安排优裕舒适的生活时,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没入茫茫人海之中。
  蒋清再次捉住他的手,轻轻攥了攥,常啸天回头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安慰之意,回拍了拍那双柔荑。
  常公馆一派喜气洋洋。
  阿水在大门处指挥大放鞭炮,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门前铺了厚厚一层红绿纸屑。阿堂和阿三在厅门处设了火盆,执意让大哥迈过,讨个好意头。闫夫人特意让女儿为他带来许多艾叶,弄了一澡盆,说是让干儿子祛掉一身的秽气。
  是夜,洪门在常府大开筵席庆祝。席间,蒋清成了大家轮番敬酒的目标,真如女皇一样受人瞩目敬重。
  雷彪首先伸出大拇指:“蒋姑娘真是好本事,口才交关崭!”
  阿水跟着奉承:“那个狗屁法官都叫你驳得哑口无言,真比看戏还过瘾!”
  常啸天和蒋清对视而笑,这些兄弟分不清律师法官,只知道赢了官司高兴。
  阿堂脸喝得红红,大叫道:“还叫什么蒋姑娘,帮天哥打赢了官司,就是我们洪门的人了,叫清姐好不好!”
  众人点头称是。
  阿三突发奇想:“我看清姐也叫得不对……”
  阿意看着自己的未婚夫:“那你说该称蒋小姐什么?”
  阿三订了婚,明显比过去开朗,瞅了众人一圈,竖起食指道:“叫大嫂吗!”
  众人大笑着轰然叫好,连常啸天都指了他嗔笑不已,阿堂笑得捂了肚皮,口齿都不清了:“哈哈,我看是阿三这小子自己快挺不住了,你看他憋了一脸的疙瘩,急着要娶三嫂了吧。”
  闫意羞红了面孔,转身离席跑开去,阿三一拳砸向阿堂:“去你的。”
  众人笑得更欢,蒋清笑声尤其清脆,她很喝了几杯酒,脸蛋儿如红苹果一般。常啸天看着她并不介意兄弟们粗豪的玩笑,在什么场合都如鱼得水,挥洒自如,毫无矫情造作,心中大快,心道:“我的女人性格豪爽,倒是象极了我,而阿健的老婆却也和他一样。这样看起来,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众人皆心花怒放,喝了无数的酒,说了无数的笑话,席近尾声,已醉倒半数,连喝得最少的蒋清,也似乎有些不胜酒力,常啸天吩咐吴妈把她送到钟月儿住过的客房,休息一下。
  送走最后一拨兄弟,已近夜里十一点。吴妈向常啸天询道:“先生,蒋小姐在楼上睡着了,我服待她更衣歇息好吗?”
  常啸天站在楼口,不由想起一年前的圣诞派对,蒋清被家人匆匆叫离的情形。他是江湖中人,性格不似林健那么内向,欢场上的放浪形骸也是有过的。但对蒋清却一向恪守分寸,从未想过逾规越界的事情。因为蒋清和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同,她是大家闺秀,在国外长大,又是律师,称得上见多识广,更兼聪慧美丽,如此秀外慧中,家世显赫的女子,在号称国际大都市的上海也堪称一流,是许多贵介公子的梦中情人。而这样一位可遇不可求的女子偏偏对他常啸天情有独钟,自始至终真心诚意在帮他解困,毫不避讳地为他奔走相救,这一切一切对常啸天而言,确实是难得的奇缘,他怎能不珍惜异常。所以,今夜,他不能让蒋清睡在这里,他要把她送回蒋府。他早打定主意,他要风风光光明媒正娶她过门,要让他们的婚姻没有一丝缺憾,尤其要改变她父亲对他的偏见。
  他回头看看,只有邵晓星和老魏还清醒,叫他们等在下面,自己亲自上楼去叫醒蒋清。他推开客房的门,只见她合衣躺在大床之上,脸色绯红,似已酣然入梦。
  常啸天退了出来,想了一会儿,狠狠心,吩咐端着醒酒汤和湿毛巾的吴妈进去,把她叫醒。
  蒋清擦罢脸,见常啸天负手站在敞开的门口,奇怪地问:“你怎么不进来?”
  “天不早了,送你回家!车已经准备好了。”
  蒋清半晌没言语,对着镜子整理头发,在镜中看见常啸天走了过来,道:“啸天,我今天太兴奋了,我不想回家去!”
  常啸天愣了一下,有些摸不透她的想法:“阿清,我也不想叫醒你,可全上海都知道你在我这里,你父亲、兄长都会耽心你的,所以……”
  “我不管别人,只想知道你的这里,是怎么想的?”
  蒋清回身正正对了常啸天,一根白白的手指点着他的胸口,模样儿饶是天真可爱,她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几岁。
  常啸天一阵热流冲上头,下意识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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