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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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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部下有五百团兵,由璧人统率与教练。当下闻得太后逃入城中,他就率众围
城,指名要索翠娥。无如前世无缘,早已失散,他还只道不肯交出,所以命团兵奋
勇攻城。亏得杨维忠亲率卫卒,身冒矢石,在城上防守;看看灰瓶石炮将要用完了,
团兵只是不退,正在焦急的当儿,忽见一支救兵,从团兵背后杀来,急忙探视,只
见来者非别,正是部将胡友,一马当先,把那些团兵杀得鼠窜而逃,城围遂解。维
忠连忙开城,迎入胡友,合兵一处。太后才得少安。
    那杜充职守江淮,一任金兵入寇,并未发兵迎敌。直到太平失守,他竟弃了建
康,逃往真州。部下诸将怨他苛刻,将要杀他。他得知消息,竟然投降兀术,潜还
建康,即与守臣陈邦先、李搅开城迎兀术入城。惟通判杨邦义不屈遇害。高宗得报
杜充降金,江淮失守,吓得魂飞天外,忙召吕颐浩入议。高宗长叹道:“杜充竟会
弃江淮而降金,殊出朕意料之外。现在屏蔽已失,杭、越皆非安乐土,奈何奈何?”
颐浩道:“目前之计,惟有航海,以避寇氛。敌善乘马,不善乘舟,等他退去,还
跸两浙。彼入我出,彼出我入,本是兵家的奇计。”高宗韪其言,即日东奔明州。
兀术长驰南进,趋广德,直抵临安。守臣康允之遁去,钱塘县令朱鷁自尽。兀术即
遣阿里蒲卢浑率兵渡江追逐高宗。高宗弄得无地可奔,只好乘楼船入海,留张浚、
赵鼎、范宗尹居守明州,郎官以下,多半从卫,宫眷都随太后先逃。这时惟有吴美
人戎服随行。那吴美人才貌双全,而且精通武艺,宜乎独承宠眷。当下高宗先至定
海县,继至昌国县。
    正在烟波浩渺中破浪而行,忽有一尾很大的白鱼,跃入帝舟。
    吴美人就指鱼称贺道:“周武王途次得白鱼献瑞,遂得灭纣兴周;陛下今亦得
此祥瑞,天下将庆升平了。”高宗大喜,即在舟中封吴氏为和义郡夫人。那高宗等
在舟中,过了几十天,看看残腊将尽,大雪纷飞,水面上格外严寒逼人,打算登陆
度岁。
    不料警讯传来,金兵已陷越州,吓得高宗抖颤了许久,很懊丧似地向吴美人说
道:“就在水面上过年吧!可恨金人消息灵通,一经登陆,只怕又追赶前来,反而
要担惊受恐,狼狈逃遁。”
    于是就命舟人移避台州,就在舟中过年,镇日价愁眉不展,长叹连声。吴美人
想出许多吉语来劝慰,终归无效。那日是大除夕,吴美人苦劝高宗乔装改扮,一同
登岸,就在近地里观看民家过年。有几家烹鱼煮肉,整备祭祖;有几家家人团坐,
在那里吃年夜饭。那时已暮色苍茫,闹市中已万家灯火了。高宗一路向市廛中行来,
一路向吴美人说道:“虽然乡方处处别,风俗各不相同,惟有大除夕的习惯,这却
全国一律。朕在康邸时代直到如今,自北至南,在乱离中经过了几个大除夕。地方
虽不同,那种祀神祭祖,除旧更新的景象,却是一样的。”吴美人答道:“今年陛
下在舟中度岁,好像是个渔翁,浮家泛宅,常在水面上讨生活,但愿贼虏鹬蚌相争,
那末陛下好坐收渔人之利了。”高宗说道:“你虽出此祝颂语,但是已弄得水穷山
尽,还有什么希望呢!不如当真做了渔翁,倒可无忧无虑了。”话声未绝,忽然远
远地一阵金鼓之声,随风送来,一群闲人急急奔跑,嘴里齐声喊着:“来了!”高
宗好似惊弓之鸟,只道是金人追来了,吓得面如纸灰,拖着吴美人奔回舟中,正是
:江山破碎多忧患,金鼓声喧蓦地惊。
    究竟是不是金兵杀来,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歼强敌桴鼓助战  突重围火箭收功
    建炎三年的大除夕,高宗同着和义郡夫人吴氏,及郎官以下从卫诸臣,泊舟台
州境内的章安镇。吴氏因见高宗镇日价愁眉苦脸,才劝他乔装改扮,一同登岸闲步,
观看镇上商民家的过年景象。章安风俗,大除夕夜里,有一班贫民,用纸竹扎成五
彩的狮子,导以锣鼓,向各商店门前掉动,叫做掉狮子。店家例须给以若干喜钱,
习惯相沿,至今如是。当下一班贫民正在东市梢掮着狮子,敲着锣鼓,一路兴高采
烈地向西市梢行来。
    一班看热闹的闲人,奔来奔去观看,嘴里还高喊着:“来了。”高宗正和吴氏
在市中踱步闲看,蓦地一阵锣鼓声送入耳鼓,并不知当地风俗,今夜有什么掉狮子
的。正在蓦愕间,又见一群闲人自后奔来,嘴里嚷着“来了”,他只道是金兵杀来
了,直急得魂飞天外,拖着吴氏急急忙忙奔回舟中,面容失色地连喊“启碇!启碇!”
不料一班舟子,都到镇上去游玩了:有的在茶室中打牌,有的在酒肆中沽饮,以为
今晚可以快乐一宵,都不想回船的了。高宗连唤几声,不见有人解缆,遂大发雷霆,
命内侍传船家。讵料船主也不在舟中,只有个小伙计在后梢看船,得闻传唤,连忙
上岸找寻,隔了许久,方偕船主回来。这时高宗但闻锣鼓声,不见居民逃难,也知
是误会,就向船主问道:“镇上何来锣鼓声?”船主答道:“是掉狮子。一班贫民,
赖此讨几文喜钱,买鱼买肉回去过年的。”高宗吩咐道:“你可知金人猖獗?倘然
警报传来,马上就要启碇,舟子不准擅自登岸。此刻若是金兵追赶前来,传你们不
到,岂不要误事呢?”船主唯唯而退。于是在这章安镇上停泊了十几天。挨过了元
宵,忽然警报传来,明州已被金人攻陷。高宗非常惊恐,传命水手启碇,直向烟波
浩渺间逃去,暂时不敢拢岸,后书再提。
    且说金将阿里蒲卢浑率轻骑追赶高宗,行抵越州,知府李邺出降。偏有个卫士
唐琦向李邺骂道:“我月受石米,尚不肯背主投降,汝身受国恩,甘心降虏,尚算
得是人吗?”说着,拾石而投,险乎击破金将琶八的头颅,遂被杀害。阿里蒲卢浑
率兵继进,渡过曹娥江,直扑明州西门。守将张俊令刘保、刘洪出城迎敌。水陆夹
击,杀死金兵数千,金人稍退。次日是元旦,金兵又来攻城,仍被张俊遣兵掩击杀
伤大半。阿里蒲卢浑败退余姚,遣人向兀术乞援,兀尤即率大队前来进攻。不料张
俊见众寡悬殊,胆怯夜遁,退守台州。金兵遂入城大掠,探得高宗在章安镇,亟令
舟师力追,赶了三百多里,不见高宗踪迹,偏偏遇着了提领海舟张公裕,掩杀一阵。
金兵舟小力弱,只好回舟逃去。高宗接得公裕捷报,知兀术已兵还临安,始敢回泊
温州港口。那兀术到了临安,纵火焚掠,把劫得的财物,装载了数十船,经趋常州,
取道镇江北去。恰值浙西制置使韩世忠屯兵镇江,专截金兵归路。兀术见江上战船
一字儿排开,桅樯密布,斗大的韩字旗,随风飘动,知难飞渡,只好传令停泊;一
面遣使和世忠通问,并约战期。世忠批阅来书,就在书尾批“来日决战”四字,掷
给来使带回。那时梁夫人也在军中参赞戎机,就向世忠献计道:“敌兵约摸十万,
我兵只有八千,众寡悬殊,当真和他对阵交锋,胜败固难逆料,不如用计出奇兵,
使他首尾不能兼顾。托赖将士用命,人人能以一当百,非但胜算可操,兀术也可遭
擒咧!”世忠问道:“夫人,计将安出?”梁夫人答道:“明日妾将中军,专司守
御,瞭敌冲来,不与交锋,只用炮弩挡住他的去路。将军亲率前后二队,专司四面
截杀,敌船往东则东向截住,敌船往西则西向截住。妾坐船楼,执旗击鼓以助战;
将军视旗向而冲,闻鼓声进击,倘得侥天之幸,一仗成功,使贼虏不敢再窥江南,
将军之名,威震中外,妾身也有光宠的。”世忠道:“夫人之计甚妙,准予照办,
不过我也有一计,兀术也是有名武将,初到此间,未曾知我虚实,岂敢冒冒失失和
我交战?必先赴高地窥我虚实。近处惟有金山顶上的龙王庙,居高临下,可以俯瞰
数十里,了如指掌。今日兀术必登金山,我当遣将埋伏,若果中计遭擒,金兵必败,
可省却一场血战了。”梁夫人道:“事不宜迟,请即传令吧!”
    世忠即召偏将苏德入帐,传令道:“速带健卒二百,各执武器,潜赴金山龙王
庙埋伏,半伏庙中,半伏庙前山谷中,听得江中鼓声起处,山谷中伏兵向庙中杀入,
庙中的伏兵向外杀出,遇见贼虏兀术,务将他生擒活捉,不得有误!”苏德接令退
下,即率二百健卒,径往金山埋伏去了。世忠即和夫人同登船楼,置鼓以待,用着
瞭望器向金山下瞭望;隔了一会儿,果见五骑登山,都是金人服饰,最后一个头上
雉尾高挑,料必是虏太子兀术;瞧他们直上山顶,径至庙前,就双手用力挝鼓。苏
德在庙中听得鼓声,即率伏兵向外杀出。兀术等正欲下骑,忽见庙内有伏兵冲来,
连忙带转马头,加鞭疾驰下山;等到山谷中的伏兵杀出,已不及拦截,只好合兵一
处,在后追赶。兀术慌了手脚,马失前蹄,一个倒栽葱,跌下马来。苏德正欲上前
擒捉,却被四员贼将操戈厮杀;挡住去路,兀术遂得飞身上马而逃。
    苏德擒得二贼将回营缴令,世忠只好付之一叹。
    次日,梁夫人统领中军,亲执桴鼓,兀坐船楼督战。兀术亲率舟师冲来,遥见
宋军船楼上坐着一位身裹金甲的亸簉将军,也不知是何人,以为一个女将,不甚在
意,就把令字旗挥动,战鼓冬冬,许多金兵坐着小舟,向中军冲来,只听得梆声起
处,万道强弩,如雨点似地射来,又有火炮弹如连珠价飞来。
    这班金兵不是被炮弹击毙,定被弩箭射伤。兀术才知女将的利害,连忙下令后
退,打算向东冲出。忽见斜刺里突出数十只战船,挡住去路,为首大将,正是忠勇
冠时的韩世忠。金兵见了,都已不寒而栗,怎敢迎敌,连忙转舵西向。行不多时,
又有宋将率舟师拦住去路,船头上操戈立着的,仍是韩世忠。兀术正在惊诧间,只
见爱婿龙虎大王跳上船头,挺长矛与世忠接战。
    兀术素知世忠的威名。晓得爱婿敌不过的,正欲遣将上前助战,已经来不及了,
被世忠掉动长矛,把龙虎大王打落水中,兀术急命部下捞救,不料宋军中的水卒,
已跃入水中擒住,登船报功去了。兀术大惊,即拟突路而逃,无如宋军中万弩齐放,
金兵纷纷落水,眼见得插翅难飞,只好挥众退却,一面遣使致书世忠,情愿尽归所
掠以假道,并请放还龙虎大王,世忠不许。
    来使又添各马,仍不许;即令将龙虎大王,当着来使斩首,来使只好懊丧而归。
兀术得悉爱婿已丧命,落了几点痛泪,马上传令自镇江溯流西上。世忠也就亲率战
船追赶。宋军沿北岸,金兵沿南岸,且战且走。世忠部下的艨艟大舰,出金兵前后
数里,日夜监视,击柝之声,达旦不绝。世忠熟识路径,将要口尽行截断。金兵无
路可通,败入黄天荡。此荡是断港,并无出路的。兀术到了里边才知上当,要想退
出,却被世忠率重兵守住出口,并不杀入,打算封锁着饿死贼虏。兀尤无计可施,
只好悬重赏,向土人征救出路。果然重赏之下,来一土人献策道:“北行十余里,
有老鹳河故道,今虽湮塞,只须用人工开掘,便可直达秦淮河。”兀术大喜,即赏
以千金,命他指明地点;命部下兵卒开掘。十万金兵都想逃命,一齐动手,不消一
日功夫,已经水到渠成,长约三十多里,遂率舟师径趋建康;行抵牛头山,正遇岳
飞率着骑兵三百,步兵三千,拦住去路。那时兀术且已离舟登陆,就被岳飞舞动丈
八沥泉枪,一马当先,冲入队里。当者披靡,伏尸满地。兀术策马落荒而逃,一口
气直跑到新城,收拾残兵,连夜逃到龙湾。恰巧贝勒塔叶,自潍州率兵来援。兀术
即召诸将商议道:“新城既被岳飞截住,不能北归,今将安适?”将士进言道:
“不如仍趋黄天荡,仍由原路渡江北上。韩世忠见我军已开河远去,决不会再在那
里拦截咧!”兀术甚韪其言,遂自龙湾乘舟,急走黄天荡,满指望韩家军早已解严,
定可安然渡江北。不料行至荡口,只见大号艨艟,仍旧一字儿排开,把荡口守住,
大纛旗上斗大的韩字仍旧临风招展,术又忍不住叫起苦来。你道世忠那得会仍守住
荡口呢?“原来岳飞在牛头山截杀金兵以后,本拟追赶,探得他已由龙湾乘舟循去,
料必是退回黄天荡渡江,故尔三遣兵士,飞骑走告世忠,叫他守住荡口,莫放兀术
北去,所以仍率战船守住荡口。当下兀术只好传令停泊,与贝勒塔叶商定,今晚养
息一宵,明朝整备拼命冲出荡口。究属我众彼寡,只要将士用命,何愁不能突出重
围,众将齐声说道:”殿下不必担忧,我等情愿拚死冲出此口,定保殿下渡江。
“兀术答道:”但愿如此,全军都有生还之望。“当晚两军相持不动。次晨,金兵
果然人人奋勇,个个争先,驾舟冒死冲锋。世忠并不认真拦阻,竟被金兵冲开战舰,
乘势疾驶出口,不料尚未驶近江岸,那金兵的战船,忽然自绕漩涡,一艘一艘,向
江底沉没了。看官们,你道是何故?原来世忠预料金兵此来,必定要冒死冲锋。故
尔先以海舰移泊金山下,预备铁绠,贯着大钩,分授部下健卒,等待敌船冒死冲出,
便以铁钩搭住敌船,用力牵动,舟便下沉。
    金兵怎知此计,冲出了荡口,正在鼓浪前行,不料世忠已分派海舰为二道出其
背,每缒一绠,则曳一舟下沉。连沉数百艘,兀术方知中计,亟命舟师后退,一面
请世忠答话。世忠即登船楼相见。兀术哀求假道,誓不再犯江南。世忠遥语道:
“还我两宫,复我侵地,始可网开一面,容你逃生。”兀术语塞,转船退去。隔了
几天,金将孛堇太乙奉挞懒令,率兵进驻江北,为兀术援应。兀术胆渐壮,再请与
世忠会晤请假道。世忠严词拒绝。兀术冷笑道:“你莫轻视我,等我渡江北归,整
军重来,少不得杀得你们鸡犬不留。”世忠不语,就悄悄地拈弓欲射。
    兀术毕竟乖巧,亟转身退入船中,一箭投来,只中了船篷。当下兀术转舵驶去,
见海舟乘风使篷,往来如飞,便顾谓部下道:“南军使船如使马,奈何?”贝勒塔
叶答道:“前次悬赏,即得出路,何妨师而行之,再悬赏以求破灭海舟之策。”兀
术从其言,即草赏格,张贴近地。
    次日,有闽人王姓求见,向兀术献计道:“殿下只须舟中载土,以平板铺之,
登船板以棹桨,俟风息则出;海舟无风不能行,并用火箭射它的箬篷,就可焚毁其
船了。”兀术韪其言,令部下掘土藏舟中,如法预备停法,并刑白马以祭天。等到
天霁风息,兀术遂率小舟出口。世忠绝流迎击,无如海舟不能行驶。兀术令善射者
以火箭射击,霎时烟焰蔽天,海舟尽行着火。
    船既不能动,不会泅水的,都烧得焦头烂额,宋师大溃。世忠的坐舰亦复着火,
梁夫人就拖着世忠跃下巡江小舟,鼓棹向镇江逃去。部下烧死溺毙的不可胜数。兀
难得了胜仗,就得从从容容渡江北去。世忠退至镇江,收集残兵,只剩三千多名,
还丧了两员副将,懊丧万分。梁夫人劝道:“胜败本是兵家之常事,事已如此,追
悔也莫及了!”世忠答道:“昨日还接奉上谕褒奖,现在竟弄得丧兵折将,一败涂
地,叫我如何复奏呢?”梁夫人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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