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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笨婢-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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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园是皇族之地,闯得进去么?”鱼翩翩间道,眼里全是依赖崇拜。
  “定有方法可以进去。”他执起鱼翩翩的小手,注视道:“你等我,在楼台建成之时,我定会赶回来。”
  鱼翩翩瞧瞧他的厚实纱布,点头:“非你不嫁。”
  “苦命鸳鸯喂……”楚老同鱼老不约而同的摇起头,对这硬闯芙蓉园是不抱什么希望。
  “当初以为这两个孩子有缘,所以订下亲事,哪知今日会一波三折,好好的婚事一连两回都没办成,唉……”
  “呵呵,愈是坎坷的恋情愈有看头。楚老,无三不成礼,我瞧第三次的成婚定能成功,翩翩……”回头去想要再说几句话,忽地吓了一跳。
  何时这两人又像连体婴似的抱在一块,还热情地吻在一块?
  过了半晌——
  “他们几个月以前,还是死对头嘛,怎么如今感情如胶似漆……定是前世的缘分,呵呵。”
  再过半晌——
  “楚老,咱们还是先离开吧!”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好,就下盘棋吧,走。”临走还忍不住再瞄一眼。
  天!还在亲!破记录了嘛。
  ※        ※         ※
  色府的花园是百花争开,在花园的拱门夯本有个石墙,前几个月就遭鱼翩翩打碎;当作楚鱼二家的便捷通道。
  但,自从楚天刚赶往芙蓉园后,足有二日的时间,她没再去过楚府,只呆呆地坐在那花园里。
  她是想跟着他一块去骂骂那小王爷,偏偏徐公公看管她挺严,只好由他一人去了。不知他安然吗?
  “唉——”原是不识愁滋味,怎知因情恼上眉了?
  “你本是不借七情六欲的仙婢。为情所苦,值得么?”不知何时白发老者又出现了。
  她吓了一跳,差点跌下持。
  “你……你怎么出现的?”就是他咒这段良缘的!
  “我本是仙人,来去无踪。”星君开门见山道:“你与青蛙精本是仙人,想共偕白首,定会一波三折。不如随我归去,重登天门。”
  她打了个哈欠,压根就没在听他说话。
  “你若成仙,不须抛球求亲,嫁给不相识的男子。”
  “我只非一人不嫁。”
  “你本无凡心,岂会动心?”
  “我是凡人,就能动心。”鱼翩翩站起身子,怀疑地瞄这白发老者:“你是爬墙进来的?不对不对,墙外有徐公公,怎会放你进来?就算你从楚府偷溜进来,也该经过石墙,莫非……有我不知道的密道?”她一喜,忙捉住那老者的衣领:“你是从哪儿进来的,快带我过去瞧瞧!”
  “我是仙人,自然来去自如……”
  “你若是仙人,又岂会拆人姻缘?你不说,我立即捉你到官府,告你擅闯民宅。”
  “笨婢——”
  “我叫鱼翩翩,谁是笨婢?你爱作仙,我可不爱。
  若不说出,休怪我拿对付囚犯的那招!”
  “难不成你真忘了天上的好?你出身于蓄仙池林,那里一草一木你再熟悉不过,难道你就为了那青蛙精,舍弃了它?”
  “蓄仙池林?那是什么鬼地方?”她皱了皱眉,突然脱口而出:“莫非是我梦中景物?有个白衫男子手持短笛,站在圆池前,周遭长满了七色花?”
  “是,是,就是这地方——你怎会知道?难道当初青蛙精没让你服尽忘情花?现下你该知道那地方四季如春,在那儿待一日便增一日的仙气……”本想说尽那地方的好,可忽见鱼翩翩好笑地瞧着他。
  “我不记得那地方有什么好,我只记得那白衫男子的悲伤。那是一个遗憾,倘若梦里真是我的前世,我倒希望有弥补他的好时刻;那地方虽美,但瞧起来……太寂寞了。”这是她的真心话。
  那老者哑然失声。莫非从头到尾都误解了她?在前世,她讨厌青蛙精只是在表面?事实是她早爱上了他?
  不不,她本无凡心,如何能爱人?难道当日青蛙精的今滴血真融化她冰冷的心?可能吗?
  倘若如此,该成全她吗?
  依凡间的说法,他既是创造她之人,也该算是她的爹。是爹,就该完成她的心愿,不是吗?
  哼,等等,他怎么开始得意起来了?好似在得意突然冒出个女儿来——
  她既想同青蛙精共偕连理,他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奇怪,他怎变得这般好说话?莫非真把她当女儿看待?
  “鱼小姐,轿子在外头已经候着了。”一名禁卫兵在拱门前宣布。
  “呃?准备轿子干什么?我又没要出去。”
  那禁卫兵当她白痴似的瞧她:
  “楼台已经建好,徐公公已在那儿候着。”
  “呃?”怎么这么快?楚郎还没回来呢!
  “鱼小姐,徐公公有令,你若坚持不肯随我过去,就算扛也要将你扛过去。”语毕就要上前捉住她。
  “等等——”她拼命搜索一线生机,突然道:“长安单身男子多如过江之鲫,事先如不张贴告示,到时红绣台前寥寥几人,我如何能找到好夫婿?”这样起码可以拖个几日了吧?
  “楼台未搭成前,就有百来男子当街席地而睡,如今只怕有增无减。鱼小姐,再不上轿,休怪属下无礼。”
  她咬紧牙根,正要回头怒骂那白发老者几句。要不是那臭老头不说出溜进鱼家的方式,说不定她早跑路了,还用得着在这儿遭人威胁吗?
  一回首,那花园竞空空如也。
  “那臭老头跑到哪儿去了?”见禁卫军莫名其妙地注视她,她睁大眼:“你进门的时候,没瞧见一个白发老头?”
  “在下只瞧见鱼小姐一人。”
  翩翩一呆。那老头怎能平空消失?
  难道他会什么法术?还是——
  他当真是仙?
  
  北极星书库
  







11

  他差点没命了!
  一转醒,那全身蔓延的痛随着马车的颠簸,像是无数的金针刺进他的骨髓。
  “好痛!”勉强爬起来,车窗外的景色像是城外的荒效野地,而前头的车夫虽是一身的仆人衫,但那料子一看便知比普通人穿的要来得好。他痛得捂住头,眯紧眼,努力地回想——
  他想起英蓉园,想起那风流倜傥的李唐公子,想起那幕后的黑手。
  可恶!他全想起来了。
  为了鱼翩翩,他赶到英蓉园,想求见小王爷,哪知园外的禁卫军轰他出门。他唯有趁夜走小径溜进芙蓉园,在醉湖中央的亭子里找到那万人崇敬的小王爷。
  犹记小狗子说道,那李唐耳垂挂有一环,眼前所见,除了那享受美人伺候、坐卧在榻前的年轻男子还会有谁?
  那李唐像是早猜到他的到来,一见到他,斥退周边武将和那如云的美女,朝他笑嘻道:
  “你就是那长安瘟神的未婚夫楚天刚?”
  “正是。王爷既知翩翩是我妻,何以要圣上下旨造抛绣楼?”一股脑的气没地方发。鱼翩翩本是他的,哪知连着两次婚事还娶不回她!
  “不是妻,是未婚妻罢了。”那李唐尚是一派悠闲,侵吞吞地剥了一颗葡萄,道:“你该感谢我才是。若不是我,你早娶了那母老虎。你来,是为了谢我?”
  “我来,是盼小王爷收回成命。我楚天刚只愿娶一妻,那妻除了鱼瑚城外,是再无第二人选。”他沉声道。
  “是么?那姓冷的倒说得一字不假。”
  “冷?冷捕头?”好久没见到他了,他怎会扯上此事?他又怎会和李唐有关?
  “我只知他姓冷,是不是你嘴里说的冷捕头倒也不得而知。前几日,他找上小王,为小王解决了一件天大的麻烦事,于情于理我都该报答他一番——”点得够明了吧?
  “王爷是说,这事从头到尾全是冷捕头的策谋?”他到底与姓冷的有何怨仇?
  李唐微微一笑:
  “他只说他要大赚一笔以报那巴豆之仇。”挥了挥手,立即招来五名彪形大汉。“楚天刚,你猜小王何以一字不讳地告诉你原委。”
  楚天刚瞧了瞧那逐渐逼近的大汉,怒道:
  “这也是冷捕头的计谋?”
  “他要我拖住你。”语毕,那五名大汉便扑了上来。
  然后……
  若不是那李唐同情他被打个半死,派马车送他回来;只怕爬也须爬个十天半月的,眼见马车转入朱雀大街,心一漏跳,那震天的呼喊是什么?前头黑压压的人群个个都是男子,而人群前的楼台——
  “抛绣楼建好了。”那车夫好心地停住马车:“王爷一接到抛绣楼造好的通知,立即派我送公子前来。临上马车前,王爷要我知会你一声,若想争鱼家小姐,就得同大伙一块争。我瞧公子,你还是快下马车,抢那红绣球吧!”回头一望,那楚天刚还有人影吗?早钻进人群里,挨着疼痛挤上前去。
  而那抛绣楼上的女子穿着一身纱衫,杏眼瞪着那漫天开价的男子。
  “二万两白银。”瞧她似要动手,忙闪至徐公公身后。“打个折扣,一万五千两就成。一口价,我就为你解决这档事。”说话的是一名略嫌削瘦的男子。一个多月前尚是意气风发,但如今虽还有几分英姿丰采,但细瞧之下,倒也有点营养不良的模样,像是狠狠拉了数日的肚子。
  鱼翩翩闻之气结。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再骗他喝上一杯巴豆茶,何必还好心只让他喝下一杯?她甚至怀疑这一切幕后主谋全是这姓冷的所为。
  早先来到抛绣楼,就瞧见徐公公与这冷如影恭候在楼台上,还来不及惊愕,就听见这姓冷的漫天开价——
  “我冷如影想的法子绝对有效。一来赶跑这些贪财男子,二来也可试试楚兄的真心,岂不一举二得?”
  鱼翩翩咬着唇,瞧见下头争着抢上前的男人们,心先怯了怯;嫁给他们不如入庵当尼姑。楚郎又在何处?
  “五千两。”她杀价。反正将来只愿当楚郎的妻,先学学杀价好了。
  “不成不成,这计是好计,怎只值五千两,一万两如何,一万两换终生幸福,绝对值得。”冷如影沉稳的微笑,表明了就是一口价,绝不再杀。
  咬牙切齿一番,她才答允:“一万两就一万两,事成之后,我以银票给付。但,冷捕头,通常‘落潮下石’之辈都没好下场的。”她恨恨瞧他。
  “是落井下石。”他耸耸肩,笑道:“我的身子是钢做的,连你的巴豆都奈何不了我,我倒想瞧瞧我会有什么下场!”压根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悄悄附耳说出他的妙计。
  鱼翩翩才刚听完,忽见人群前挤着一名沾着血迹的白衫男子,嘴里努力的呐喊些什么,却教人群的声音给淹没了。
  “楚郎”她疾步奔到楼台边缘。如果可能,真想把手上的红绣球抛到他手上,偏偏他不懂武,万一球是抛下去了,却教人家给抢去了怎么办?
  烦恼之际,不觉那冷如影朝徐公公微地点头,里头禁卫兵拉扯机关,那鱼网赖站的台子忽地下陷,、断裂,手里绣球飞了出去,整个人往下跌去。
  “翩翩!”那楚天刚瞧了是心神俱裂,冲上前去想及时抱住她,却不料断裂的板子竟打在他的身上,蓦地怀里一沉,正好接住了她,赶紧以身子护住她,不让她受丝毫损伤——
  “我没事,我没事,你快让开。我习过武,挨得了这些板子,你不成,你是书生……”见他固执地抱住她不放,听那板子打到他背上的声音,她眼一红,泪珠子扑簌簌地滑了下来。
  再多的甜言蜜语又怎会比得上这一刻?他虽曾说过——他会保护她一生一世,但她没把话当真,他是书生,身子是挺健壮了,但毕竟没踏实的习过武——
  “我没事。”那楚天刚待到板子落得差不多了,便以背猛然推开打在他身上的板子。“这点痛还算不了什么,红绣楼建造末全,徐公公怎么让你站在上头?”这岂不罔顾人命吗?才要上去理论一番,忽闻鱼翩翩一声惊呼。
  “休……你的脸怎么啦?怎么又叫人揍得鼻青脸肿?”好心疼地轻抚他肿起的嘴角。奇怪,爱上一个人是他疼你也疼吗?怎么瞧他疼得厉害,她的心也像纠紧似的?
  “这全是冷捕头搞的鬼!”他愤然道。
  扶起鱼翩翩的同时,这才发觉她眼眶里滚着泪,俏丽的脸蛋惨白,像是惊吓住了。“翩翩——”
  “可恶!我与那姓冷的究竟有何仇恨?为何他处处挑衅于我,如今还想坏我姻缘?”他是恨极了冷如影。
  “深仇大恨是没有,不过是有点小过节而已。”那冷如影缓缓步下红绣楼的阶梯。“楚兄,人一生有几次劫难是早注定了,姻缘也是。你与翩翩的前世本不是人,如今想共偕连理,自然困难重重。我是好心想帮助你们,特地先造了些‘小劫小难’来抵那‘大灾大难’;依我说嘛,该有三次大劫,如今这是最后一劫,如过了此关,婚后定平平顺顺,子孙满堂。”换句话说,他还是他们的恩人。
  “冷捕头今年贵庚?”楚天刚忽地问道。
  “什么?”冷如影一怔,随即笑道:“我本稍长你数岁,你既及弱冠之年,我的岁数不难猜出。”
  “家中可有祖产以供挥霍?”
  “自出生以来,就是孤儿,自然没那祖产之说。”
  “既是如此,冷捕头为何不务正业,专找咱们麻烦?
  难道你不知坏人姻缘,来世做牛做马也补偿不了?我与翩翩前世究竞欠了你什么,为何今生尽找咱们?你若还有良心,就该劝小王爷收回成命——”
  忽闻身后嗡嗡声作响,回过首,一惊——
  那原先从鱼翩翩手里飞出的绣球在那百人争夺的情况下,竟不巧落在屋檐上。有人抗议要求重抛,有人胆子大些,竞奔到楼里,想爬上屋檐抢下那红绣球。
  “徐公公,叫人将绣球取下,改日再抛。”那冷如影微笑,像是掌握住所有情况,再朝楚天刚与鱼翩翩说道:“巷里有马车,你等先回家中,择日再抛球招亲。”
  那眼神对上鱼翻瑚,像有几分促狭,更有几分你欠我一万两的味道。
  楚天刚愈想愈古怪,这姓冷的像把一切意外,包括鱼翩翩跌下楼台、绣球抛至屋顶的事全放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究意是谁?
  一咬牙,暗恼自个儿的无能。他能做什么?不过一介书生,什么也不成,最多只能耍耍嘴皮子,除此外他还能做些什么?和人打也只有挨打的份!
  一双玉臂悄悄环住他的颈项。马车里有那布幔遮掩,就连外头的车夫也听不见里头的声音。他心一跳,瞧那贴近他的鱼翩翩。,“楚郎,你还记得那夫妻树么?”螓首贴着他的,几乎可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味。
  “如何能不记得?于我而言,那日夜晚虽仅允彼此间的承诺,但我早视你作我的妻,偏我只会口头承诺,却没法子护着你——”
  “才不呢!”她垂下睫毛,低诉衷曲:“今儿个你护着我,我好感动……好感动,我没念过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对我的好。但倘若哪样,我又成了长安名副其实的瘟神,你还会要我么?”
  他皱了皱眉,不知她何以问这些蠢问题。在未是“福星”前,她不也是众人眼里的瘟神,他也曾深受其害,但自从发现他爱上她后,那瘟神之说早不再介意,瘟神也好,福星也无所谓,他的一颗心早已沉沦,无法自拔了!问他也算白问,他只认定那个叫鱼网瑚的女子瞧她问得认真,他坦白答道:
  “我怎会不要你——”忽地呆住,只因她自动奉上双唇——
  他的反应虽慢了半拍,仍是惊喜地将她搂进怀里。
  鱼瑚瑚的性子是大而化之、坦率大方的,但也不曾见过她主动吻他,含羞带怯的脸蛋红通通的,卷而浓的睫毛紧贴在眼下,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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