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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像花儿一样-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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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扬半夜回来,杜娟气愤地望着白扬,白扬就说:别那么看着我,我又不是罪犯,不就是跳个舞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你不平衡,明天你也去。
杜娟自然没有心思去,一个人的时候,她就想未婚时侯的事,那时她青春正茂,她能在男性的目光中感受自己的存在。那时她是骄傲的,心里自然是愉悦的,现在呢?她又想到了大梅。大梅的老公公王部长已经离休了,大梅的公公退休不久,团里就研究决定让大梅转业。大梅在团里已经这么闲着好几年了。大梅没什么特长,只会跳舞,现在身体发福,舞也跳不成了,大梅转业只好去了少年文化宫,那也是一个清闲得让人害怕的单位,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有孩子们到文化宫来学习。
转业后的大梅,身体愈发的胖了,据说她爱人王科长分了一套房子,但那套房子远离市区,上下班不方便,一直没去住。杜鹃每次见到大梅,大梅一刻不停的在吃零食,以前她们跳舞时,最怕的就是吃零食,大梅似乎要把以前少吃的零食补上,她一边吃一边冲杜鹃感叹:啥事业前途的,我现在是看好了,这日子怎么舒服就怎么过。然后像街头妇女似的冲杜鹃“咯咯”大笑。
杜鹃从大梅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她现在舞是不能跳了,也和大梅以前一样在带学员。也许有一天,团领导会找自己谈话,告诉她该转业了,然后她也去少年宫什么单位去报到。难道这就是她的命。这就是大梅曾经说过的,也是她日思夜想的幸福?
她隐隐地感到有些不安。
十二
四年的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林斌毕业又回到了机关,他是带着军籍上学的,回到机关是他惟一的出路。
杜娟是在送孩子上幼儿园的途中碰见林斌的。
杜娟看到林斌的一刹那,她张着嘴巴叫了一声:你。林斌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终于认出了她,也惊怔在那里,他说:是你,杜娟。杜娟想转身带着孩子走开,女儿默涵冲林斌说:叔叔,好!
林斌蹲下身,用手指碰了碰默涵的脸,抬起头问:这孩子是你的?
杜娟点点头,泪水差一点涌出来,她原以为见到林斌不会再有任何感情色彩了,没想到,却来得那么强烈,她掩饰着,拉起女儿的手,匆匆忙忙地走了。
杜娟听到林斌在她身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他为什么要叹息?
第二次见到林斌的时候,是一天黄昏,林斌在幼儿园门前的小路上徘徊,他似乎知道这时候杜娟会来接孩子。杜娟看到林斌想绕过去,林斌突然说:你等一下。
她只能站住了,他说:为什么不给我回信,哪怕是一封也行。
这回轮到她惊讶了,原来他给她来过信,可是她一封也没有收到。她马上想到了白杨,每次舞蹈队的信都放在团里,下午的时候,由队里的人拿回来,一定是白杨从中做了手脚。原来是这样,她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泪水再也忍不住,张狂地流出来。
杜娟和白杨的架是晚上吵起来的。
杜娟突然说:白杨你是个阴险的小人。
白杨转过身冲杜娟说:你说什么?谁是小人?
杜娟:是你,你为什么把林斌写给我的信扣住。
白杨听到这松了一口气,轻描淡写地说:我当什么事呢,这么多年了,你还想着他呀,要不是我当年来这么一手,你能跟我吗?
杜鹃突然挥手打了白扬一个耳光。
白扬这时回过神来,激动地说:好哇,我知道你忘不掉那个姓林的,那你就嫁给他去好了。
杜鹃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疯了似的跃起来,扑向白扬,疯了似的和他撕打起来,两人在床上滚做一团。疯打的结果是,惊醒了婆婆和女儿,他们醒了,女儿哭着出现在他们面前,婆婆一脸严峻。
婆婆说:够了,你们不怕丢人我还怕呢,要打你们出去打。
她开始后悔,当初死气白赖地要嫁给白扬,那时,她想的是不能让白扬的阴谋得逞,她不能让他白玩,她要嫁给他,决不步那两个姑娘的后尘,当时的动机就这么简单。结果,现在她为此付出的代价太沉重了。别人都说她幸福,可幸不幸福只有她自己知道。结婚四年了,女儿都三岁多了,她对白杨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不知道白杨扣了她的信,她还能接受白杨,现在她真的是不能再接受他了,她一连想了十几天,她终于下定决心,她要和白杨离婚。
第二天,杜娟搬到了集体宿舍。
不久,杜娟离婚的事就多了许多风言风语,人们都知道杜鹃离婚是为了林斌。
林斌突然间休假了,回了一趟老家,不多久又回来了,他从老家带回了一个姑娘,是他大学时的同学,现在在一所中学里教语文,他回部队是和这个姑娘结婚的。
林斌这种闪电式的回家,又回来结婚,眼花缭乱的举动,把大家弄得不知所措,文工团许多人还是参加了林斌的婚礼,杜娟没有去。别人去参加婚礼时,杜娟把自己关在了宿舍里,她在默默地流泪。
年底的一天,白杨突然出现在杜娟的宿舍里,他说:你真想离婚吗?
她说:我说过一千遍了。
他又说:那孩子怎么办?
她说:孩子我带着。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年底的时候,突然又传出一段新闻,林斌自己申请转业了。
在林斌忙着转业这一过程中,杜娟和白杨办理了离婚手续。
从此,杜娟又过起了单身生活,女儿她自己带着。有关杜娟的一些闲言碎语从此销声匿迹了。
那年的五·一节,白杨重新结婚了。嫁给白杨的是一个唱歌的女孩,那个女孩杜娟认识,许多人都很喜欢那个女孩唱歌,那个女孩把一首《牧羊曲》唱得深情动人。那个女孩二十二岁,正是杜娟和白杨结婚时的年龄。女孩欢天喜地,满脸幸福地住进了白杨的家,住进了军职楼。
人们直到这时才真正地意识到,杜娟已经和白家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年年底的时候,部队开始精简整编了,许多人不管自己愿不愿意,都要离开部队了。文工团领导在确定第一批转业人员的名单里就有杜娟。杜娟对这一切早就预料到了,这么多年不跳舞了,不让自己转业,让谁转业呢?
春节一过,杜娟就办理了转业手续,她被安排到老家少年宫当了一名舞蹈老师。她当年就是从这里走进部队的,转了一圈现在又回来了。此时,已是物是人非人。
十三
杜娟回到了老家,开始了一种新的生活,仿佛她是一个旅人,终于又回到了曾经出发的地方,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女儿,那年女儿默涵五岁。
林斌早一年回到了这座城市,她回来的时候,是悄悄回来的,正如她悄悄地走。刚开始她住了父母家里,年迈的父母无声地接纳了她。
她回到老家后,她曾无数次地想过林斌,她不知道林斌现在怎么样了。但她一想到林斌身旁那个戴眼镜的女孩,她想见到林斌的愿望就淡了。
杜娟转业那年的八·一节,她突然接到一个战友的电话,她在电话里约她,希望他们这些战友能聚一聚,并说林斌也要参加。她听到林斌的名字,最后还是拒绝了。她怕见到林斌,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不知为什么,她一见到他就想流泪。
那次聚会没几天,那位战友又打电话说起了上次聚会有多少人都参加了,大家如何怀恋部队生活,有人还哭了,他又说,“林斌也哭了,他是最先哭的。”后来他说:“林斌似乎并不幸福。”
得到这一消息后,她的心里难受了好长一段时间,从那以后,凡是有关林斌的消息,自然不自然的都会深深地吸引她,仿佛林斌是她什么人似的。
后来,那位战友在打电话跟她聊天时,似乎是无意中告诉她:“我这儿有林斌的电话,你要不要和他通通话。”
她当时心里动了一下,但还是拒绝了战友的好意,她没有要林斌的电话,她不知道和林斌讲什么。她相信林斌也能轻而易举地找到她的电话,他不给她打电话,她为什么要给他打呢?
她有几次在电话响过之后,抓起话筒,可对方却没有声音,两三次之后,她警觉起来,她想说不定这个人会是林斌。这么一想,她心里什么地方动了一下,一股温暖又柔弱的东西从她心底里泛起。从那以后,她又接过几次这样的电话,她先喂了一声,见对方没有反应,便也不急于挂断电话,就拿在耳边那么听着。这时,她真希望对方是林斌,她心里焦急地想,林斌你说点什么吧,哪怕是骂我几句也好。对方每次都没有出声,最后还是挂上了电话。那一刻,她的心里空了,又有了要哭的欲望。
不久,她先听说林斌辞职了。林斌转业后去了文化局,当一名普通的科员。林斌辞职后,当上了书商。又是一个不久,林斌离婚了,林斌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
她前一阵子还听说林斌在深圳,后来再听到林斌的消息时,林斌又去了海南,那一阵子,林斌象只风筝一会儿从这飘到那,又从那飘到这。
在这一过程中,先是女儿上了小学,后来又上了中学,她一直一个人孤单地过着,在这期间曾有好多同事朋友什么的给她介绍过男人,她一个也没有见。有了和白扬第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她不相信别人给她带来幸福。
一晃女儿默涵就上大学了。也许女儿自小受到了文工团那种气氛的感染,虽然她没有学舞蹈,但她还是深深受了母亲的影响,她考上了一所舞蹈学院的理论专业。杜娟虽然觉得学习舞蹈路子太窄,将来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发展,但既然女儿喜欢,她还是欢天喜地地把女儿送走了。
很久没有关于林斌的消息了。
战友们,仍能在一起聚一聚,没有了林斌,她每次都能出现在战友的聚会上。其实,她去聚会还是希望能得到关于林斌的一点点消息,哪怕只是蛛丝马迹,她也会感到心满意足。战友聚会的时候,她总是躲在人群的后面,不显山不露水的。
现在战友们很少提及林斌了,似乎林斌也很少和这些人来往了。人们传说林斌的消息大都是道听途说的。一个人就说,几天前我们单位一个人出差去北京,见到了林斌,这小子发了,开着宝马领着一帮子人去海鲜楼吃饭。
另一人也说:林斌在北京开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手下员工就有几十号。
……
后来林斌的消息就越来越少了,再有这样聚会的机会,她也很少去了,渐渐的,关于林斌和一些往事,很少在她脑海里出现了。
十四
女儿默涵一天在电话里喜洋洋地告诉她:自己在利用课余时间,在一家公司里打工。女儿还说:以后要靠自己养活自己。
后来,她隔三差五地就能接到女儿的汇款,数目也越来越大。以前她有事找女儿总是打学校里的传呼电话。女儿告诉自己一个手机号。女儿在电话里说,以后随时随地都可以找到自己。她就责备女儿不该给自己寄这么多钱。女儿在电话里说:“妈妈我就是愿意让你幸福。”
杜娟没有感到幸福,她开始感到不安了。女儿现在刚上大学三年级,利用打工挣钱也不能挣这么多呀。她暗自算了一下,这半年来,女儿寄给她的钱不少于一万,她担心女儿不学好,她在电话里一次次劝慰女儿,提出自己的担心,每次女儿都轻描淡写地说:“妈,你放心,我是幸福、快乐的。”
她放心不下女儿,没有事先通知女儿,她赶到了女儿的大学。女儿并不在宿舍里,问同学,同学想了想说:“可能在公司吧。”
杜娟只好打通了女儿的手机,女儿一听她的声音惊叹一声:“妈,你怎么来了?”
不一会儿,女儿就出现在了她面前,女儿的打扮让她吃惊不小,女儿已不是学生打扮了,而像一个贵妇人。母女相见感叹一番之后,女儿打了一辆车把她接到一个小区里,这是一套两居室的住房。
她惊讶地打量着这套居室,房间里的一切应有尽有,可就是没有家的感觉,更像一个宾馆。
她说:“这房子是谁的?”
女儿说:“向朋友借的。”
女儿为母亲安顿好之后,说下午学校还有两节课,女儿就走了。杜娟人留在这地,心却不踏实,这摸摸,那看看。她在大衣柜里看到了男人衣服,同时也看到了女儿的衣服,女儿有一件毛衣是她去年亲手织的,她一下子惊怔在那里。
傍晚女儿回来了,见她一脸不高兴,忙问:“妈,你这是怎么啦?”
她把大衣柜打开,让女儿看。
女儿说:“这有什么,这是一个朋友的房子,他出国了,房子借给了我。”
女儿虽然这么说,但她不相信女儿和这个男人的关系这么简单。
女儿晚上要请她去外面吃饭,她不去,她在女儿面前哭了。她威胁女儿说:要是女儿不说实话,她就不吃饭。
女儿还是不肯说出实情,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要当晚去买两张返程的车票,她宁可不让女儿读书,也不希望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生活着。她例数自己这么多年一个人的生活,为的都是女儿将来幸福。
女儿毕竟是女儿,女儿什么都说了,她说自己现在和一个老板在一起。她还说:这个老板姓王,四十多岁,没有家室,是她自愿的。杜娟明白了,女儿说打工就是在这个老板这打工,房子、钱自然都是这个老板的。
杜娟执意要见这个姓王的老板,女儿刚开始不同意,她说这么办事就太俗了。杜娟执意要见,女儿要是不答应,她就要在这里死给女儿看,后来女儿就出去了,答应把王老板叫来。
女儿回来了,她看到了那个王老板,她惊呆了,叫了一声:“是你!?”
接着她就疯了似的扑向那个王老板,一边撕扯一边叫着:“姓林的,咱们的恩怨是咱们的,干嘛害我的孩子?”
林斌也怔住了,他没想到眼前站着的会是杜娟。
女儿在一旁喊:“妈,你这是干什么,这都是我愿意的,不关王老板的事。”
杜娟这才知道,现在林斌已改王姓了。她大声冲女儿说:“出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女儿被母亲的样子吓呆住了,但还是走了出去。杜娟说:“姓林的,你这是害我。”
林斌一时语塞,他喃喃着:“怎么会是你女儿,这不是做梦吧?我以为又找到了多年前的梦,正因为她长得太像你了。你的女儿该姓白呀,怎么姓杜了。”
林斌自然不知道,杜娟离婚后她就把女儿改成自己的姓了。
林斌又说:“默涵姓杜,和你当年一模一样,那天她到公司应聘,我见到她,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杜娟气喘着,无力地望着林斌。
林斌又说:“默涵说自己的老家是H市,我就没有多想,我以为是上天可怜我,让我圆一个没有实现的梦。我对默涵是真心的。”
杜娟什么都明白了,她突然蹲下身痛哭了起来。
林斌颤抖着手伸过来,试图把她扶起来。
林斌说:“我以为我又找到了幸福,原来真的是一场梦。”
杜娟抬起头,看到眼前的林斌,此时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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