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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治,长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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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衡,我们是被评价的对象;人民是灯塔,我们是航船;人民是路标,我们是行进中的车;人民是主人,我们是公仆;人民是太阳,我们是树木;人民是春雨,我们是幼苗;人民是我们落实的对象,我们是人民监督的对象;人民是历史前进的火车头,我们是司炉工。人民的利益是我们工作的出发点、落脚点,我们应当为之吃苦、吃亏、惹人,为之流血流汗,直到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辞。
漳源寻源
漳源乡是浊漳河北源的源头,河水横穿全乡境内。早春天气乍寒乍暖,虽然河上还结有薄冰,而冰层下的河水却潺潺而动。河边杏树枝头上的蓓蕾已泛出浅红色。我想起了1986年在原平县写过的一副对联:红杏不怕冷风吹该放就放,绿水敢破坚冰锁当流即流。当时写这对联时是抒发自己顶住压力搞改革的志气。今天想起它已经是另一番含意了:加快步伐,
欢迎这清泉的来临吧!
2000年2月23日,农历正月十九。早上6点来钟,我来到了漳源乡。
漳源乡是个穷地方,乡村无啥工副业,人们的经济收入主要靠卖玉米来维持。那段时间玉米不值钱,每斤3毛钱也没人要。大量的玉米卖不出去,农民们很是犯愁。
我到漳源乡政府大院外,偌大个大院显得冷冷清清,院中还有不少杂物,房屋的墙壁也很破旧,惟有几副对联新鲜。一把大锁锁住乡机关铁栏大门。叫门叫不开,我让时任市委办公厅副主任张红星从门上爬进去。
乡政府通讯员李海彦开了大门,秘书王跃国迎了上来回答我的问话。“乡政府咋只你们俩人?”“干部们没事就不来。来了也没事。”
我让通讯员打开每个办公室,察看了办公室桌上摆放的东西,看了看火炉和旁边堆放着的炭块,又看了会议室的各种催款条。他俩告诉我,乡里花销大,要招待客人,要订27种报纸、杂志;要取暖,要修房,要购置零用杂物,要送礼疏通关节。弄得连乡食堂也办不起了。强行摊派农民骂,借钱不还债主逼,没吃饭的地方干部怨,两个领导经常像贼一样躲债,所以大门常关着。今天倒是县里通知开会的。我看见他俩在火炉上煮的玉茭面糊糊,同情他们的艰苦。通讯员说:最苦的是书记,我还看见他被逼债逼得一人躲在办公室流眼泪。我更同情这个乡的干部的处境,决定要经常来这里看一看。
早晨7点,我在乡政府对门的一家小饭店吃早饭,米汤馒头,土豆丝和豆腐。饭店主人姓赵,见我坐着小卧车,说啥也不收钱。我说:“吃饭付款天经地义。若是每个干部下乡吃饭不付款,不用几天就把你这个小饭店吃塌了。你开这个饭店就图挣钱,不是让我来白吃的。”
付了10元钱后,离开乡政府。乡里的秘书、通讯员、饭店的赵师傅弄不清我是谁。
我又一次来到漳源乡,来时是早上6点10分。
天还未大亮,晨风中已有了融融春意。乡文化站的辅导员田四怀就早早地起来打扫院子,今天是他值日。
乡长王明秀还没起床,就被田四怀唤醒了。我这次是查岗回访,首先去办公室看了看签到册,又去上次吃过饭的小饭店,问赵师傅吃饭的人是多少?揭开蒸笼看看馒头的数量。走到院子里,看到墙壁已被粉刷一新,“政府创造环境,人民创造财富”的标语在墙上分外醒目。
我说:“你们这里有变化。我们就是要有一种好的精神状态,来为老百姓办事。假如你这个乡政府大院都不卫生,老百姓进来也要看扁乡政府,那样,你还有什么资格去管老百姓?”
乡干部要留吃饭,我说:“等你们把灶房搞好后我再吃饭,在人家小饭店我于心不忍。”
4月1日早上8点半,我第三次来到漳源乡。
乡政府大院似乎比以往热闹严肃了许多。有人说,新来的吕书记是真干哩,每次来都不打招呼。也有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三把火烧完就松劲了。
乡党委书记申虎跃8点钟去县里开植树造林现场会,接到乡长的电话后马上赶了回来,同来的还有县委书记李建宇。
乡政府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我在人群中找了把椅子坐下,说:“我这次来漳源是第三次了,对漳源只能算粗浅的认识,真正了解漳源的是在座的各位。漳源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该怎样走,我们眼前该干什么,你们哪一个都比我清楚。我不想听你们说大话、空话和一些有水分的数字,这一点我们吃过亏。是啥就说啥,实事求是是我们的优良传统。”
申虎跃说,全乡在3月13日召开了千人动员大会,会议的主题是“创造环境,发展经济,减轻农民负担”。当申虎跃说到漳源乡上年人均收入1500余元时,我问:“实打实说,能挤多少水分?”申虎跃说:“能挤374元。”
我说:“你们刚才说的办法不错,关键在落实。乡统筹要砍掉一半,村提留每人核减5元,还要核减机关人员、村官,以上这4项加起来就可减轻群众负担20余万元,还要反对大吃大喝等。这样,群众高兴,我们有些干部就要为难。我们就是让当官不容易,不容易就叫‘自逼’,逼着干部给老百姓多办事。逼着政府转变职能,干部转变作风。乡机关要一半人出去挣钱,一半人留下作官。留下的一人顶两人用,还要把事情办好。分流出去的人要放下从前的官架子,去市场中闯一闯,认识认识市场经济。不能光空喊不实干,说起市场经济来头头是道,一旦实干起来,就啥办法也没有了。”
我接着说:“对于分流出去的人员,我们千万不要踢出去不管,而是要想尽办法多扶持,解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我要求各级领导班子和广大干部:“必须加强党的观念,站稳人民立场,发扬敢于吃苦、敢于吃亏、敢于同落后的人和事及不良风气开展积极思想斗争的‘三敢’精神,实施‘五步曲工作法’:发现一个问题就等于深入了一分,就等于敲了一次警钟;解决一个问题就等于提高了党和政府的威信,就增加了和人民的一份感情;别人为你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暴露了你工作中的一个弱点,自己发现了一个自己应该发现的问题,就体现了自己的一份功劳;解决了一个问题就堵住了一个漏洞,举一反三解决了一个问题,就取得了一个大成绩;追究造成问题的责任人,就找到了改造‘三观’的要害,开了个治病的处方;处理了一个干部就警醒了一批干部,教育了一批干部;追究了一个干部造成问题的责任,就落实了一次从严治党的使命。”
这时,全乡干部鼓掌。我表示说:“漳源乡是我的动态联系点,今后还要来,一有空就来,来和大家多说说话,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我问:“申书记,你今年能给大家提多少工资?”
申虎跃说:“乡里决定搞特种养殖和多种经营,算下来今年年底,每人每月能拿到1000元工资,若是拿不到,我这个乡党委书记就不当了!”
漳源是我联系较多的一个地方,去了多少次我也说不清楚。2002年10月,县里有心的同志给我送来一份统计表,一共27次。
四进松村乡
沁县特别让我放心不下。不仅因为这里是长治最穷的县,还因为这里的事情特别离奇,松村乡就是一例。
一进松村。
2001年的一天,我在去松村的公路边,从车窗里看见一群人指指点点,高声议论。我停下车,询问原因。村民领我看一大片树林被砍伐后的树桩子。村民们有的说是干部私分了,有的说是干部给承包出去被承包人砍了。其他人跟着乱砍,总之,一大片森林没有了树,只有桩。也有人说,可能是穷的原因吧——穷急了,有啥就弄啥,要不当干部图个啥嘛?
我说,不行。这事必须要问个清楚,追究责任!不能谁想砍就砍!
我找到乡里问党委书记,他说不知道;问乡长,他说没听说。我说,你们回家当农民吧!
见我动了真格的,两位乡干部急忙向我讨主意。我说你们自己去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办了你们!
我的这两句话,让他们着了急。晚上返回长治时,县委书记急匆匆来找我。我问他事情办了没有?县委书记告诉我正在办。我问怎么个办法?他说,县里开了个紧急会议,马上给乡党委书记、乡长记过,村党支部书记撤职,我们还在那个地方竖了一块砍林悔过石碑,说着他把碑文交给我看,上面这样写着:
公元1999年,松村干部借拓路修桥、教育“普九”为名,多次砍伐集体林木资源,因此民怨沸腾。当地干部虽过问批评,然终制止不力。2001年3月20日,长治市市委领导轻车简从,来到松村,闻听百姓申诉,亲勘毁林现场,查明真相,即嘱有司溯源追根,严明责实。
松村乡干群,亡羊补牢,知错即改,一则主动配合,查处灾情;二则将功补过,见诸行动。全体乡干筹资购苗,亲植白杨,昔时毁林之地,异月必将绿地葱茏。
为警示后人,特将此林地辟为谢罪补过林,勒石铭记。
2001年4月15日
二进松村。
我径直到乡中学学生食堂看,饭都是干的。我说你们得吃菜啊,不吃菜怎么长身体?又问有汤没有?学生们都不言语。
我到老师食堂一看,还是有汤的。我问校长怎么不给学生弄点汤?校长说有啊!我揭开一看,一锅水,怎么是汤?他说,我们把水就叫作汤。可能我把校长说得不高兴了,我离开时他也没有送我。
不管他高兴不高兴,我觉得这个学校学生的学习条件不行,生活条件更不行。这件事我必须管。
我见到县委书记,给他讲了重视教育的意义。他说,沁县人历来耕读传家,有重视教育的传统。我不相信,就学校这样子,怎么能培养出好学生来?
后来,有人给我反馈,学生的伙食有了改进。
三进松村。
那是个冬天的上午,我有足够的时间认真看看学校。
一个破厕所吸引了我。进去看看,男生与女生厕所的墙只有半人高,幸好孩子们不大,如果都是成人,就没办法遮掩了。
再往茅坑里看,粪便从下向上竖了好高,快要与地面平了。
因为我来过一次,学校领导认出了我,他们也追到厕所来。我们就在厕所讲厕所的问题,校长不断点头称是:“吕书记批评得对,我们马上就办。”教师们都在背后偷着笑。
四进松村。
还是学校,看厕所是否清除了粪便。
那时,快过年了,我从武乡慰问结束后,与班子成员分手,专门来到松村学校。
学校放了寒假,学生都不在学校。我叫开大门后,直奔厕所。只见茅坑里的粪便又垒起好高,又坚又硬地露出地面。
当时,我特别费解:这么高的粪便,学生怎么还能上厕所?
我离开学校,找到乡政府,只有一位干部在值班。进门后,我二话不说,让他找工具。我说去学校。他跟着我就到了乡中学。
进了校门,我一直往厕所方向走。他见我要到茅坑里掏粪,这下急了,说:“茅粪我们弄,保证一两天完成任务。”
我批评了乡干部,说:“再相信你们一次。”我走出来,跟他们一起到乡政府吃午饭,这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
就掏粪问题,《长治日报》还发了一条新闻,倡议全市茅厕都要清理干净,让群众过个清洁愉快的年。按照我的要求,各级干部都去义务劳动——清理厕所。从此,长治市区、农村的厕所比从前清洁了许多。
沁县冻夜
2000年的10月29日,坐车走了好一阵子,我来到一个叫“庄立”的山村,在没有院墙,坐在屋里就能领略到大山威严的一户人家住下。
与主人张和平拉家常的工夫,女主人端上饭来:一碗稀米汤,一盘厚厚的饼子,当地
人管这饼子叫“锅盔”。司机见没有菜,从车上拿了些我从太原带回长治吃的咸菜。吃咸菜,啃锅盔,喝米汤,我是一个十几年的糖尿病患者,主食限量,吃饭主要靠吃菜充饥,百姓生活又一次难为住了我。
于是我向房东要了一壶开水,往稀米汤里加水,半小碗米汤配半暖瓶开水,以求能填饱肚子,耐住饥饿。
晚上在张家住下。沁县是长治市惟一不产煤的县,老乡做饭靠柴火,根本不要奢望暖屋热炕。我想,要知道群众有多苦,必须自己多吃苦。市里来的一位同志,看过我休息的房间后,再三叮嘱,晚上睡觉多盖点衣被。从他的眼神里,我知道冬天已经早早来临。
过去冬天下乡,我睡觉一般不脱毛衣毛裤。这天晚上,我索性脱光衣服上床睡觉。那个冷哟,让我第一次尝到了当“团长”的滋味。身子在被窝里紧缩着,不敢伸展,靠体温只能暖热身旁的一小片地方,再一翻身又是一个冰冷世界。我把床上多余的被子全部压在身上,只感觉到身上沉重,却体味不到一丝的暖意,伸手摸摸被子,里面的棉花已经变成了一团一团的旧絮。
屋冷、床冷、被冷,这一夜只觉得特别漫长,特别难熬。我连打了几个寒颤后,身体开始发抖,这预示着我可能要感冒了。
明亮的月光透过一扇窗户洒进屋内,狭小的玻璃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轻霜。我触景生情,想起了两句唐诗: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中学前,我一直和家里人住在落阵营的土炕上,寒夜也脱光衣服睡觉,不脱光衣服反倒睡不着。现在怎么就受不了这份冷了?是我官大了,身体娇惯了?还是脱离群众的时间太久了?五点钟,我下决心起床,去外面走一走,想借运动发热,或许能抵御感冒的侵袭。
一个人在山村里散步。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达声,汽车在我身边停下,车上下来的是沁县县长俞长生。见我裹着棉大衣,说话的声音沙哑,又连打几个喷嚏,他对我说:“吕书记,你不能老是这个样子!你五点钟起床,想睡到七八点的人就会对你有意见。”我说:“干部就是要靠带,靠带头、带领、带动。市委书记每天睡到七点,其他干部就敢睡到八九点?”长生同志哽咽着说:“你这样拼命干,还有人向省委反映,你得了民心,失了官心。昨天夜里又有人在市区散发诬蔑你的传单。”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你看,这是有人寄给我骂你的诽谤信。”我委屈得眼眶湿润,想当个好官咋就比当个坏官还难呢?!我同群众在一起究竟错在哪里?怎么就得不到他们的一丝同情和理解呢?我感觉到了一种正义的孤独。我不是可怜自己没有好结果,而是可怜我们的人民没有结好果;不是可怜自己受风寒,而是可怜农民不温暖;更可怜那些想为人民做事情,又怕官僚主义者压力大的官员。
这天下午,市里召开老干部形势通报会,我把那封以老干部名义告状的信读给大家听,还讲了一年来的工作得失,讲了民心和官心的关系,讲了举报和诬告的区别。会议结束时,我请老干部们对我进行公开测评,并将结果公布在《长治日报》上。既然结果绝大多数人认为我无大错,我就要坚持继续走自己的路。晚上我又在当天的《长治日报》上批了这样一段话:各级干部都要带。带不动也要带,哪怕拉车的绳子勒到肉里,也要拼命地往前带。
那个冷夜的寒气,使我在以后的半个多月里嗓子沙哑,讲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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