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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启示录(柳溪)-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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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士召集起来。二十九军忙于向河北省中部的沧州、河间、泊镇一线撤退,辎重运输比较混乱,枪支丢弃各处。李大波疏通了关节,拾捡了一些武器,就着敌人还没扑来,便急忙带着队伍起程返回平西。他们不敢白天行军,为的是躲避日本飞机轰炸,白天他们躲在青纱帐里,饿了啃点干烧饼,渴了喝点井水。每天只等夜晚才徒步赶路,经过一星期后,终于进入了妙峰山区,在快日落的时候,来到了赵家顶山村。
他们的到来,自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晚上还在山头高坡上开了一个军民联欢会,刘然、杨承烈不但参加了接见,而且还向起义战士致了热情的欢迎词。随后还有新成立的村剧团、唱歌会,仿效着部队宣传团的派头,唱了不少从“九一八”事变就流行的抗战歌曲。这对于只会唱《黄族应享黄海权》老掉牙旧歌的起义战士,真使他们感到耳目一新。尤其是最后唱的一首《战歌》,引起了全场的轰动,报以雷鸣般的掌声。那声音雄壮而嘹亮,那歌词激昂而热烈,歌声传荡到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在山中经久地回荡:
战战战!一齐上前线,战战战,一齐上前线,报仇雪恨,报仇雪恨,奋勇当先。
哪怕敌人的凶暴野蛮,只要我们英勇壮胆,报着牺牲的决心去干,争得光荣的凯旋!
杀杀杀!大战已爆发,杀杀杀!大战已爆发,国事垂危,国事垂危,快救中华。
哪怕敌人的凶横险诈,只要我们舍死忘家。凭着满腔的热血去洒,灌出自由的鲜花①!
①此歌为王绍清作词、刘雪庵作曲。
欢迎会开得很晚。群情十分激昂。起义部队个个情绪高涨,他们捶胸顿足,飞溅着眼泪说:“我们现在可不是没娘的孩儿啦!我们要打仗,杀鬼子啊!”
这支队伍,在平西休整了几日,就编入八路军的战斗序列,分配到燕山山脉及山海关一带作战。不久,李大波便带队出发了。
一路上,既劳累又紧张,还要不断地跟冀东土匪胡协五绰号“老耗子”的保安第五总队和伪满洲国进关的刘佐周①、赵雷的两部伪军、在黄崖关与悍匪刘桂堂的土匪部队进行了艰苦的遭遇战。特别是有时碰上日本飞机还会遭到轰炸。但所幸的是已有不少战斗经验的李大波,指挥队伍采取避实就虚,晓宿夜行、派出斥候等方法,部队伤亡总算不大。①刘佐周,原为伪满部队头目,1935年窜扰冀东,被汉奸殷汝耕收编为滦榆区保安总队(第五总队),刘任总队长。同年8月4日,在滦县车站迎接日本驻屯军梅津美治郎司令官时,被刺毙命。
经过几日的行军,遥接西山、东抵海岸的燕山山脉,便巍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对于抗日队伍来说,这是天然的屏障和不可摧毁的天险。在这些重峦叠嶂的大山里,已经建立了人民武装,赶跑了当年由沙河桥开抵遵化和占据着茅山沟的日军川岸部队。这支队伍终于在北出马拦关,挺进冀热交界一带的山区,驻扎下来。
自从日军占领了北平、天津、涿州、沧州和保定以后,敌人便集中精锐部队,开始了对山区八路军的武力进剿。为了打通伪满和平津的走廊,冀东地区更成了敌人用兵的重点。伪满的陈天然部,从马兰峪进入长城;而德王的伪蒙疆李守信部,也从热河省的承德南侵,企图扫清山海关至北平一线的走廊通道。敌人派遣十万大军,实行地面、空中的立体作战,向八路军展开疯狂的进攻和扫荡。恰在这时,军区接到了毛主席关于洛川会议的指示精神,指令军区和部队向雾灵山转移,开展游击战,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一进10月,传来了八路军一一五师在平型关大捷①的喜人消息。被日本国内吹嘘为所向无敌的板垣师团,在这里遭到了致命的伏击,被一举歼灭了千余,缴获了很多武器、战马、辎重,还毁了百余辆敌人的汽车。这是八路军出师华北前线取得的第一个大胜利。这胜利消息在平原、山区,像刮风一样传了开来。李大波、红薇,和冀东区的广大军民,就在这捷报频传的喜讯中,送走了多灾多难的1937年,迎来了艰苦奋斗的1938年。
①平型关在山西省繁峙县境内。为内长城九关居中要塞。1937年9月25日,日军一路过平型关与另一路合攻太原。八路军一一五师在林彪、聂荣臻指挥下,利用有力地形,将板垣师团第二十一旅团四千余人包围伏击,歼敌千余。毁汽车百余辆、大车二百余辆,缴获机枪二十余挺、步枪一千多支、战马五十余匹及其它物资。
三
春末夏初的一天,正在做开辟新区群众工作的红薇,被叫到妇会主任的屋里,那里等着军区派来的两名警卫员,她走进屋里时,妇会主任递给她一封麻纸的调令。上面写着:立即回军区组织部,听候分配工作。这消息使红薇感到非常意外。她想把自己手头那摊儿工作交结清,警卫员便说:
“首长叫我们俩把你驮回去,你快取你的东西去,跟我们马上上路,别耽误了时间。”
妇会主任只好帮助她把两件内衣和一双袜子、一把小梳子、牙刷,包在小包袱里,也没向姐妹们辞行,就跟着腰间围着子弹带的警卫员走了。
一路上两个警卫员轮流着驮她。只在有壕沟、土坎儿的地方才让红薇下来走。两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登起车来快得好像要飞,太阳下山,黄昏还没退尽的时候,他们已赶到军区所在的蓟县盘山脚下的莲花屯。
红薇刚一进屯儿,跳下自行车后座,便看见李大波已等在山道上。晚饭后他在这条道上已徘徊了好久,专等他的爱妻归来。
李大波接过背包,带领红薇走上寨坡。村街里,男人们正端着大海碗,蹲在门前喝糊糊粥,吃大眼儿窝头。李大波和老乡们边打招呼,边朝自己的住处走去。
他们拐到后街,来到一座有门楼的大门前。门前有两棵苦楝树,正开着一串串的紫花。
“到了,这儿就是咱们的家。你看,多安静!”李大波来到门楼下,向红薇做着介绍,“房东大娘这几天一个劲儿的念叨你,总问我‘你屋里的咋还不来呀?’大娘比我还着急呢。”
他推开虚掩的小门,一进院,就冲着北屋喊道:“大娘!
你老看,我屋里的来啦!”
老大娘正在烧火做饭,听到李大波的喊声,她撩起衣襟擦了擦被烟熏得流泪的眼睛,走出屋来,拍着手巴掌说:
“哎唷!多好看的个小媳妇呀!怪不得老李总是想呢!快进屋,正好,饭刚熟。”
“大娘,我们先把东西放下,呆会儿再上北屋看你老吧。”李大波说着,便打开东屋的门,从屋里窜出一股强烈的牛粪味。有一头黄犍牛拴在槽上,正在安详地嚼草倒嚼儿。“小心一点,来,绕着牛槽走。”李大波拉着红薇的手,进了里屋。
里屋很暗,这原是房东老大爷冬天喂牲口住的小屋,挂着一个布袋做门帘。
“你看,红薇,咱们的这个小屋不错吧?”
红薇朝黄泥抹的四壁看了看,心里有一种童年的恬适感觉。靠墙有一张八仙桌子,两把山榆木的凳子,窗纸新罩过桐油,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炕很大,炕席上铺着一条日本军毯,还有一条新缎子棉被,都是从缴获的战利品分来的。炕沿前有一个用太谷煤油筒改做的小炉子。此刻炉火正红,沙吊儿小壶里的水咯咯地沸腾着。
“大波,现在该告诉我了吧,到底把我调到哪儿去呀?”
“别着急,早晚会告诉你的。你先洗洗脸吧。”李大波给她淘来一点水,对上沙吊儿的开水,“洗完脸,吃完饭,消消停停地再告诉你也不晚。”
红薇边洗脸,边说:“我不饿,在金滩镇我们吃的烩饼,还吃了‘金钩儿挂银牌’,多有意思的菜名,原来是黄豆芽儿炒藕片。”
这时候,李大波在火上坐了一个用大罐头筒做成的小锅儿,炖着一些羊骨头;桌上有一堆山楂果儿,他今天在集上买来的。小锅里冒出一股煮羊骨头的膻气味。
“来,先啃一啃羊骨头吧,这是我让通讯员小茂增从燕儿崖集上买来的。价钱很便宜,才一斤小米儿票。农民都不要这个。可是你尝尝,挺好吃的。”
他俩刚坐下,老大娘就用盖帘板儿端来一碗小米干饭,一碗熬白菜,几块蒸红薯,还有一碗栗子粉冲的茶汤,对红薇说:
“光嗦啦那骨头哪行呀!妮儿,快吃大娘的粗茶淡饭,没什么好的,反正保准能填饱肚子。”
红薇赶紧起身双手接过来,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妮儿,吃完饭,到北屋去坐会儿,大娘给你炒花生。”
李大波替红薇说:“大娘,可别费事了,这就够麻烦你老的了。”
“别说这见外的话,你们抛家舍业的到咱这一方打鬼子,图的啥?俺们过上太平日子,还不该心疼心疼你们呀?……
这么黑了,怎么还不点灯?还有油没有?”
李大波赶忙点上灯,老大娘才退出去。“你看大娘多热情啊!根据地的老百姓看咱们是真抗日,都这么好。在中国的历史上,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军民鱼水情!”
饭后,出于礼貌,他俩到北屋去看房东。这户人家一共四口人。老大爷有寒腿病,整天坐在热炕头上抽旱烟。儿子是村里的粮秣主任,整天忙村里的工作。他们一进屋,那个儿媳妇就把炒好的花生用柳条簸箕端到炕上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着香脆的大花生,就像一家人一样。
“妮儿,我这辈子就稀罕个闺女,俗话说闺女是娘身上的小棉袄儿!认给我吧①!”
①此处是说认干娘。让红薇当她的干闺女。
那一晚他俩坐了很久。然后李大波又带着红薇去看司令部和党委的首长、同志们,直到吹了熄灯号,才回到他们的住处。
久别胜新婚。一进屋,红薇就投到大波的怀抱里,尽情地狂吻着,然后便躺到炕上。李大波抱着红薇在她耳根说:“真想坏我了!”他俩就进入了一种甜蜜的飘飘欲仙的梦幻状态。过了约有半小时,他俩才喘息着恢复了平静。
“快告诉我,大波,到底调动我干什么工作?”红薇抚摸着大波胸脯上的汗毛,急不可待地问着。
“亲爱的!这次是我俩一起调动。”
“一起调动?!快说,到底调哪儿去呀?”她翻身,坐起急得爬在他的胸上。
“这是一个秘密,不能对任何人说。调我俩到敌占区,去做党的地下工作。”李大波把脸对着她,搂起她那纤细的腰肢,把目光停在她那妩媚姣好的脸上,“怎么,你不高兴吗?……这消息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这个决定只有党委组织部和司令部的几位负责同志才知道。”
这消息的确使红薇十分震动,几乎冲淡了她心里那种陶然的快感。刚刚逃出了她所厌恶的都市,来到革命根据地,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但这是自由的天地,精神愉快,她怎么愿意一下子又离开呢?
呆了好半天,她才说:“大波,你猜对了,我真是不愿意离开根据地再回到敌占区去,……还回北平吗?”
“不是,这次是调天津,因为敌伪的省政府在那里。那儿是敌人的海陆枢纽。”
“唉,真倒霉,这么些人,为什么非调我们俩去呢?”
“因为我们熟悉城市生活,又有社会关系。”李大波耐心地给红薇做着解释,“如果分配一些人地生疏的同志去,一来不好找到掩护的职业,二来也容易暴露目标。要讲个人愿意不愿意,我何尝愿意呀?!难道我不知道这儿自由愉快吗?就是有战斗,也打个痛快淋漓呀!可是,做为一个革命战士,特别是共产党员,无论在什么时候,在什么问题上,我们都要坚决服从党的决定,服从革命的需要。红薇,你说对吗?”
一说到这些大原则,红薇点点头不再言语了。李大波说的话,对她是有权威性的;在她的心目中她仍然把李大波当作自己的领导者,她相信李大波的思想和行动最符合党的要求。她把爱他的那股力量,用到接受这次调动工作上去,她只好笑着说:“大波,我都依着你。”后来她倒真是思想搞通了,想起那年她在天津新开河岸转盘村养病的生活,想到了万祥哥,凤娟嫂和可爱的鱼儿,她一下子又变得高兴起来了。
“红薇,让我们心悦诚服、全心全意地去工作吧!这是党信任我们,重视我们,才把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们去完成!”
“人家都知道了!……”红薇害羞地撒着娇说。
这是一个温暖的夜晚。小院非常安静。外屋黄牛嚼草的声音,清晰地传到里屋来。月亮已经升到中天,月亮通过窗纸,把屋里照得流泄着银光。
红薇用手抚摸着李大波宽厚的胸膛,张大明亮的眼睛突然问着:
“万顺哥,我现在是一个党员了吗?”
李大波轻声笑起来,望着他亲爱而单纯的妻子,爱抚地说:“傻孩子,你没有入党,怎么会是一个党员呢?你只是一个‘民先队员’,入党,还要有转党手续,要求的条件要高一些。”
红薇沉默着不再说话了。夜已深沉,鸡叫了头遍。李大波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听见红薇长长地喟叹了一声。
“你还没有睡吗?”他关心地问。
“我睡不着,”红薇又接着叹一口气,“唉,万顺哥,你知道我多么希望能够入党啊!这回一调动工作,这个希望怕又成泡影了。”停了一停,她才说:“你不要笑话我,我知道我在政治上很幼稚。我再问你一句,你说,我自己能提出入党要求吗?”
“当然可以,你应该向党组织正式提出自己的要求。小薇,听到你有这么强烈的入党要求,你知道我多么高兴啊!我真爱你!”他把她情意缠绵地紧紧搂起来,又是一阵狂吻,在脸颊,在双唇,在周身。这短促的春夜,是多么芬芳馨香和甜蜜醉人啊!
清晨升起薄雾,李大波和红薇起得格外早。他领她到组织部去报到。红薇鼓了几次勇气,向组织部长提出了入党要求。部长给了她很大鼓励,嘱咐她努力工作,勇敢地接受斗争的考验,用实际行动实现自己的入党志愿。
领导上照顾他们,还特别批准红薇带着李大波去红花峪探家。那个小山村,以热烈的乡情,欢迎了这对新婚夫妇。红薇看见老爹、延年爷爷和奶奶,都那么健康硬朗,弟弟妹妹都那么活泼可爱,红薇的邻居姐妹每晚都来串门,真是欢喜得心花怒放。他俩在老家和和美美地跟阖家团聚了一个星期,才恋恋不舍地告别了那个小山村,开始踏上了时时埋伏着危险的征途。
第13章 重返沽上
一
他们从红花峪回到冀东军区休息了两天,组织部长李光便把李大波和红薇找去谈话。当年李大波和李光在北京大学是同学,又是一个地下党支部,彼此很熟,谈话没有拘束。李大波这一时期净忙些具体工作,便要求李光说说总的战况。
李光略作沉思,便点起一支用报纸卷成的“大炮烟”,边吸边讲起来。他先叙述了一下日军进攻下的正面战场情况:国民党军自弃守平津、保定、石家庄、包头等地后,日军又毫不费力地攻陷了太原和上海,蒋介石在“诱敌深入”的借口下,跑得比兔子还快,早在去年11月20日就逃到四川重庆,躲进了大西南的峨嵋山。在北方,只有八路军在敌后开展游击战,一一五师在平型关,一二○师、一二九师在雁门关、娘子关,狠狠地打击了日军,炸坏汽车、飞机、桥梁,截获了日军的武器;在南方,是红军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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