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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川作品集-北京爱人-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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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太累了,该让她好好休息休息了,没有了哥哥的抚慰,她会睡好吗?
  走回自己房中的时候,碧珊终于让泪流满了脸。



第三十二章
  如果能够生活在真空里
  我相信
  生活中就不会再有尘埃
  于是
  我钻进密封的试管
  才发现
  没有尘埃的世界是如此狭窄
  1
  成坚准是抽了什么疯,这一大早就来砸他的门。小舸赤着上身跑去给他开了门,然后飞野似地冲回屋里,跃上床去,扯了温暖的被子把自己蒙了个严实。
  成坚带上门,跟进来,在他那张新置办的摇椅上坐下,荡了几下,咂着嘴说了声“腐化”。
  “你他妈不是昨晚上打更去了吧,这么早?”
  小舸回味着被窝外面的冷,牙还战战地响。
  成坚瞄一眼蜷缩成一团的他,摇摇头,感喟颇深的样子。
  “真羡慕你呀,日上三杆还赖在床上,吃息族的日子怕是这辈子我也享受不到了!……”
  “别胡扯!”
  小舸白了他一眼。
  “我在深圳的时候还有个外号呢,知道叫什么吗?告诉你,叫‘大公鸡’!”
  “你起得早?”
  “新鲜?”
  小舸感到已经把刚才的寒意驱走了,慢慢地展开身体。
  成坚从兜里摸出烟,扔给床上的人一支,自己也衔上一支。
  “火!”
  小舸叼着烟,含混着。
  成坚凑过去给他点着。
  小舸抽了一口,睡意全消了。
  “有事儿吧?”
  小舸看看成坚心事重重的脸。
  “没事儿我还在家多搂会儿老婆孩子呢!”
  成坚这才站起身,把外套脱下来,扔在小舸脚下。
  “扯!”小舸坏笑着撇了嘴,说,“八成是没伺候好高丽,让人家从被窝里给踹出来了吧!”
  成坚皱了眉,冲他摆摆手。
  “你怎么也跟亚青那小子似的,一张嘴就没正经的?”
  “嘿,玩起深沉来了!”
  小舸撑身坐起来,又立刻感到了冷,缩下身去。
  “不是跟你们几个,我还懒得露这口呢!”
  “得,得得,算我没说!”
  成坚是真的没了兴致。
  这个从小蔫淘的家伙,今天一定是在什么地方做了辣,不然他可没有这么容易认栽。小舸打量着他,这些年老板越做越大,怕是把以往的浮躁也收敛了,可他这位“发小”却绝不是个能深沉的了的人,文学家,哲学家,政治家,乃至军事家,都能够玩深沉,可企业家不行,深沉的企业家没有一个不把他领导的企业搞成死水一潭的。
  “说吧,有什么难事要老哥我帮忙的?”
  小舸打消了继续调侃的念头。
  成坚把垂落额角的一绺头发向后抹抹,从西装内兜里摸出一叠打印的文本递过去。
  小舸伸手接了。
  “什么玩意儿,搞得这么正规?”
  “你看看就知道了。”
  小舸展开那文本,是成坚公司制订的那份关于以期货形式销售家用电脑的计划。小舸草草地浏览了一遍,在几处关键的计算数据处留了心。这家伙还真有点独创性,小舸抬头瞟一眼显得有些疲惫的成坚,心里想。不过这个设想总让他觉得多少有些不现实,从那些一向把钱袋捂得紧紧的普通消费者兜里往外扣钱可绝非一件容易的事,在内地,人们连买楼花还没有完全接受呢,以成坚这样一家民营公司来主打远期销售市场,恐怕会很艰难。
  “怎么样?”
  成坚盯住他,眼里有藏不住的希望。
  “设想很新颖,也很大胆!”
  小舸评价说。
  “完了?”
  成坚似乎还在期待下文。
  “完了!”
  小舸点点头。
  “就这么简单?”
  显然成坚对他的答复感到极为失望。
  “我一大早跑来,就为听你这么两句话?”
  “怎么,还要我吹捧你老人家的伟大、英明、正确!”
  小舸把手里的文本合上,递还给他。
  成坚接了,看看老朋友的神态,向前探探身子,一脸的恳切。
  “说真的,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儿不可行?”
  小舸坐起身,顺手扯过成坚脱下的外套披了,又示意成坚递给他一支烟,用手中的烟蒂对着了火,看了一眼满脸虔诚的成坚。
  “想听真话?”
  “废话!”
  “实话对你说吧,不太现实!”
  小舸指指他手中的文本,说。
  “第一,我要是分销商,在目前这种资金匮乏的情况下,绝不会撒手手中那点儿仅有的资金,宁愿少赚点儿,也不会去担这样大的风险;第二,做为用户,我宁愿去花现钱购买贵一些的现货,也不会把钱交给一个我根本不了解的公司,等待那也许永远也不能兑现的期货交易。你别忘了,这可是在中国,我们开始进入市场经济才几年?照搬发达国家那一套销售模式是行不通的!……”
  成艰苦恼地看着手中的文本,叹了口气。
  “你跟我想得完全一样。”
  他仰了头,摇晃着椅子,一双脚翘在小舸眼前。
  小舸透过眼前升起的烟雾,酌磨着他的神情,看来他并不是来就这份计划征求自己的意见的,这似乎只是一个引子,他还没有把那张关键的牌摊给自己看。
  “别绕弯子啦!”
  小舸眯起眼,要轧出他的心思。
  “你已经把我的好梦搅了,还躲躲闪闪的干什么!”
  成坚仰着脸笑出声来,挺直了身子,把手中的文本扔在床上,直视着他。
  “你简直是他妈的人精!”
  他指指床上的文本。
  “这是我那个副手,老王,你应该见过的,王少山,他提出来的。开始,我还觉得他这回终于英明了一把,可过后仔细一酌磨,全他妈是纸上谈兵!”
  看看倾听的小舸,他接着说:
  “可是我想来想去,要实施我的占领家用电脑市场的计划,资金问题不落实,一切就都成为空想,但你也知道,以目前国家的金融体系和对待民营企业的政策,要解决这六百八九十万,就说是七百万的资金缺口,绝非易事啊!……”
  “是啊,绝非易事!”
  小舸做个鬼脸。
  “早知道这样,我该去谋个银行行长的差事干干,也好为兄弟你开开后门儿啊!”
  “你就不能正经点儿?当了几天‘息爷’就装出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
  成坚对这个变得爱开玩笑的朋友表示他的不满。
  “别提‘息爷’,我不爱听!”
  小舸虎起脸来。
  “我爱听你拿我着急的事儿当笑料?!”
  成坚不依不饶。
  “打住!”
  小舸冲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你找我想干什么,直说吧!”
  “这还象个哥们儿的样子!”
  成坚说。
  “放心,不管你借钱,你那点儿辛苦钱儿,我用了也不踏实。”
  “瞧你那德行!”
  小舸把手里的烟头扔到他脚下。
  “我倒成了吝啬鬼啦!”
  “不是,我的原则是,没饭吃的时候,怎么吃朋友都不过份,可要是做生意,干事业,再靠朋友周济就没劲了!”
  “净你妈假清高!”
  小舸斜了他一眼。
  “我想找你疏通疏通银行的关系,我记得你说过,你和深圳那边几家银行的关系挺不错,劳您大驾陪我跑一趟,怎么样?”
  小舸盯牢他的脸,笑了。
  “你小子,简直是有缝儿就下蛆!我在深圳时倒是贷过不少款,可那大多是用工厂抵押,再就是有出口订单。你的公司在北京,拿什么让人家给你贷款哪?”
  “那就看你的关系了。”
  “关系倒是还行,可总不能空手套白狼啊!”
  “只要你把关系给我接上,其它的不用你操心,怎么样?”
  成坚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小舸点点头。
  “其实你没必要那么固执,那点儿缺口,我还补得起。……”
  成坚用手势制止了他。
  “明儿动身,怎么样?”
  “我是大闲人,随你便。”
  成坚心满意足地离开小舸的住处后,小舸拿起电话联系深圳的几个银行界的朋友。
  2
  中午,成坚打来电话告诉小舸已经拿到第二天午后一点飞深圳的机票,并且帮他办好了边防证。
  他跑了趟银行,取了些钱,以备在深圳的开销。
  回到家里,找出几件换洗的内衣塞进那只伴他走南闯北,却最终赋了闲的公文箱中。女秘书总是在他出差前,把理好的各种商务文件整齐有序地摆放在他的公文箱中,最后还忘不了在箱角藏上一只旅行装的科隆香水。她终于在苦恋了自己六年之后,远嫁它乡,留给他的只有蛇口海滨那幢别墅中她那间永远笼着阳光的小房间,空空的。
  或许他该告诉她自己这次的行止。他匆匆地离开深圳,象他十五年前匆匆地来。十五年的自我放逐式的逃避,并没有疗治了他的伤,他学会了痛恨和冷漠,也在无聊中去乱翻女人那本大大的书,却依旧不会健康地爱一个女人。在女秘书星眼中的热望燃了他的身体的时候,他终于读遍了她的全身,却在最后一刻避开了写着“心”的那一页。他要走了,对着闻讯过埠前来为他送行的她,还有她怀中的那个小女儿,亮的象天上的星。他怕女人的泪,更怕诀别的泪,于是,他先把送行的母女送上了罗浮桥,挥挥手,把珍惜和淡忘了的情感收于心底,丝丝剪断。
  他翻出广东一带的几个朋友的通讯录,仔细地夹在箱子里,倒是正好借这个机会探望拜访一批老友新朋。
  看看表,突然记起应该和深圳几个在银行界高就的朋友先通通气,免得扑空,或临时再费什么周折。
  还好,有俩个朋友还没有被客户拉走去喝下午茶。
  他简单地把成坚的项目和计划谈了谈,对方都做为难的表示,让他还多少感到一点希望的是,他们答应尽量替他筹划,并且尽快联络其他银行的朋友想办法。
  放下电话,他有些替成坚发愁,看来此次深圳之行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乐观。内地的资金尚且这样紧张,深圳那样的充满商机的地方,大约早已经被商家们劫掠一空了。他不免叹了口气,有时生意并不是靠才智做成的,在中国更多的需要才智以外的功夫。
  合上箱子,他把自己平放在床上,望着已经变得昏黄的天花板上几缕悬垂的尘埃,心空空的,也在空气中悬荡。



第三十三章
  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
  因为
  我们每一个人
  都有
  爱人和被爱的
  企图
  1
  辛静在敲响小舸的门的一刹那还没有完全肯定自己这样冒昧地来找一个只见过三次面,可能连朋友都还谈不上的男人是不是有些发疯。
  这个看上去考究得象一只古典的西洋自鸣钟的男人让她感到新奇,更多的则是一种莫名的吸引。她周围那些艺术得不成的男人们给了她太多的矫情,却在造作激情之后,匮乏纵深的力度,让她永远怀疑他们的雄性荷尔蒙是否就只淤积于小腹以下,却在心底孱弱得不可救药。
  说不上为什么,在他到学院给她送还论文时,她就猜测他一定是单身,当然也许这只是一种潜意识的希望,每个女孩子都希望和自己交往的男性是单身贵族,虽然她们并不一定都要做他们的配偶,但和另外一个女性共同拥有一个异性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他终于给了她证明自己猜测的准确性的机会,一个有家室的男人是绝对不会在元旦的中午同了一个已经是孩子的母亲的女友共进午餐的。她看到蒋璇璇时,竟然有种莫名的恼恨,甚至又为让他发现自己和那个胡子比头发还长的导演在一起感到隐隐的愧疚。这个已经不年轻的男人得体的言谈举止下,掩着让她痴迷的狂放不羁,他温和静谧的眼底偶尔泄出的野性,让她在寒战之后,燃起探险的欲火。有些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永远无法忘却,而他就恰恰是这种让人难以忘却的男人。
  他竟然在这个被他称为“电视台对面”的机关大院中有着如此之高的知名度。当她终于在导演又把猎艳的目光转向那个前来试戏的年轻的个体女演员时,溜出了剧组包租的招待所。传达室那位上了年纪的老传达在她提到他的名字后,立时详尽地指点了他的住处,显然他还是这座规模很大的大院中的知名人士。她没有在到访前给他打电话,或许怕他会拒绝,却也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愿是惊喜吧!一个不太熟悉,又并不陌生的男人,让她有渴望的兴奋。
  就是这扇门了。
  在楼下她已经看到他那辆铁灰色的“帕萨特”,她庆幸自己的运气,一个看上去很有地位的男人,在一个正常的工作日的下午是很难得待在家里的。手指在触到门上的一瞬间终于不在犹疑,她敲开的将是怎样一扇门,那里面藏了怎样的一颗心?……
  门开了,一双惊异的眼,静静的脸上却找不到她幻想的喜悦。
  2
  小舸一只手握在门把上,楞在门内。
  辛静歪了头,脸上带着一丝顽皮的笑。
  “怎么是你?”
  “不是我,应该是谁呀?”
  他把她盯牢,在惊异之后迅速地把她登门的理由猜测了个遍。辛静给他的印象不算坏,却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样的女孩子离他的生活很远,她们有太多的幸运,足够的机智和才气,却和他们这一代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绝不相同,她们极少挫折,朝气得让世界自卑自己的衰颓。他不排斥这样的年轻人,但他知道自己却永远也无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有事吗?”
  他终于想不出找致使她登门的任何理由。或许在元旦的晚上接了她那个电话之后,他就已经预感到她的来访,但那也不过是一种一闪而过的朦胧罢了。
  “怎么,难道一定要我变成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功利主义者?”
  她的嘴依旧是毫不饶人,眼睛亮亮地射住他的脸。
  他无话可说。
  “不想请我进屋坐坐?”
  她说着,手已经在门上用了劲。
  小舸无奈地扯扯嘴角,退后一步,把门完全拉开。
  辛静跨进门来,脸上飞过一片得意。
  小舸关好门,随着辛静走进书房。
  辛静并没有坐,大约是看了小舸那摊满书报的沙发上已无容身之处。她在书房中挂着的那幅白石老人题赠给他父亲的荷花图前驻足,饶有兴致地欣赏。这幅画是在文革后随同当年被造反派们抄走的父亲珍藏的其它许多书画一道发还的,小舸一向不看重传统的国画,只是深爱荷花的清濯才张挂起来。
  “这是真迹?”
  小舸点点头,顺手把沙发上的书报向一旁敛了敛,腾出一块可以坐的地方,请他的客人坐。
  辛静一边在沙发上坐下,一边问:
  “这个姓叶的是——?”
  “我父亲。”
  “了不起!”
  她撇撇嘴,说不出是钦羡,还是鄙夷。
  “连齐白石都对他这么客气。”
  小舸知道她指的是画卷上的题记,她的表情却让他感到不满。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真是有点儿斜门儿。他忽然想起他那位一泡妞就被老婆擒获的朋友,看来女人的嗅觉灵敏得可怕。看看辛静那一脸的自得,他真为她未来的丈夫感到悲哀。那个胡子比头发长的导演呢?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这个小窝的?”
  辛静自鸣得意地仰着头,望着靠了书柜站着的他。
  他摇摇头。
  “有什么好问的,你已经找来了。”
  “我还以为你这人很有味道呢,怎么连白开水都不如!”
  她直接了当地表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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