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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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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谜主人冷冷的说道:“先生错了,这里面只有尤大少爷,没有尤大小姐。况且谜条上
写的是请打一物,没有说请打—人。”穷秀才强辩道:“盈天下皆物也,男有阳物,女有阴
物。怎说不是物呢?”谜主人道:“那么你猜女人便是了。怎说是尤大小姐呢?”穷秀才道;
“美貌女人,唤做尤物。
  所以我猜这一物便是尤大小姐。”这几句话又引动着许多人拍手大笑,都说:“想入非
非,想入非非。”祝枝山目力不济,有时周文宾看了告诉他,有时祝僮看了告诉他。枝山在
祝僮耳边说了几句话,祝僮便在“想入非非”声中挤入人丛喊道:“我来猜啊!我来猜啊!”
猜谜的都是方巾飘飘的儒生,忽的挤入了一个罗帽直身打扮的书童,大众都吆喝道:“滚滚
滚!你是乌鸦,怎么挤入了凤凰淘?”祝僮不去睬他,高喊道:“谜主人,这条谜儿请打一
物,即以猜中之物为赠,不是墨么?”谜主人很起劲的答道:“是墨,是墨!你的心思很好
啊!”便揭下谜条,取出一绽四两重的精制名墨授给祝僮。那个猜尤物的穷秀才讨取了这纸
谜条,又细细的研究了一下,便道:“不错不错,句句都是说墨,并不是说人。
  我猜错了。”那时谜主人又在空隙处粘上一纸谜条,众人见了又是拍手大笑,但见上面
写的:
  郎要脱裤,姐儿俩都是白虎白虎。
  请打一成语,赠荷包两个。
  祝僮得了一些甜头,怎肯走开?他想第一个谜儿是大爷教我的,不算希奇。这—个谜儿
须得试试我的真才实学。旁的灯谜谜面都是很深的,他看了没做理会处。这一个谜面却是两
句俗语,见了谁都知晓,而且谜底是一句成语,并不是四书五经,也许可以猜中的。他骚头
摸耳一会子,要算他心思灵敏,他方才挤入人丛,听得众人在说“想入非非”,“想入非
非,”他想:“这个灯谜取是猜这一句罢?”
  便又高声大呼道:“谜主人,这条郎要脱裤的谜儿可是打一句‘想入非非?’谜主人大
喜道:“又被你猜中了!”便又揭下谜条,取出一双不曾绣花的白绫荷包做了谜赠。祝僮笑
嘻嘻的向众人说道:“你们凤凰都不会开口,倒是被我乌鸦猜中了两条。”就中有一位秀才
先生向着祝僮拱手请教道:“请问足下,怎么这条谜儿猜做‘想入非非’?”祝僮笑道,
“相公,看你是个喝过墨水的人,连这‘想入非非’都不知晓,‘郎要脱裤’不是要想入
么?”那秀才点头播脑的说道:“‘郎要脱裤,’确是想入。下下一句‘姐儿俩都是白虎白
虎,’为什么打这非非两字呢?”祝僮道:“相公又来了,你读了满肚子的书,难道这个字
都不认识么?请问相公,你们对于女人家下面的东西叫做什么?”那秀才道:“这个字读的
声音是很不雅的,是卑鄙的鄙字,作平声读。”祝僮道:“怎样写法?”那秀才道:“这个
字是《洪武正韵》所不载的,通俗的写法是写了一个‘毛’字,又写一个‘非’字,便是这
个字。”
  祝僮笑道:“那么容易明白了,有毛的便是相公口中所说的那个字;无毛的便是‘非’
字。‘姐儿俩都是白虎白虎’,不是‘非非’是什么?”一经祝僮说破,众人益发笑声如沸。
那个三十岁没有做亲的穷秀才,他没有领略过裙下风味,却呆呆的立在灯光下面咀嚼这“非
非”两字,自称奇怪奇怪,怎么白虎白虎便是‘非非’呢?这真叫做难题太远了!”祝僮得
了些彩头,喜孜孜的挤出人丛来见主人,把一锭墨授给枝山道:“这是大爷猜中的谜赠。”
又把一双白绫荷包放在手中卖弄道:“可惜这两只荷包不曾绣花,又没有须头。”枝山道:
“祝僮,你在这分上却不聪敏了,他们的谜赠都和谜条有关系。你猜得出白虎白虎,他们给
你两只荷包也是白虎白虎。假使荷包上面有了须头,便不是白虎白虎了。”这几句话又引得
文宾和祝僮都是大笑。祝僮的笑又和前两回差不多,蹲着身子半晌直不起腰来。自此以后,
枝山出去猜谜,祝僮总是同去。凡是打俗语打用物的灯谜,倒被他猜中了好几条。枝山很得
意的说道:“从前郑康成有诗婢,现在我祝枝山有谜僮,可谓无独有偶。”祝僮笑道:“大
爷,这个名儿很难听,谜僮谜僮,被人家弄错了便要叫做煤筒竹管。”枝山道:“叫做煤筒
竹管也不妨,你本来是谜僮祝管,不过音同字异罢了。”枝山连猜了两夜的灯谜,到了正月
十五日,杭州城中益发热闹非凡,所有衙署公馆都是张挂灯彩,点缀升平。周公馆的门前,
在那三天以前早已搭着灯棚,招雇名匠,把连枝的竹竿缚成洞门,挂着许多灯彩。
  但是杭州绅官人家的灯彩要推麒麟街王兵部府中最为优胜。明朝的兵部尚书称做本兵,
职权很是重要,节制全国兵马,遇有大征伐大操练,都归兵部主政。六部之中惟有兵部的实
权最大。王兵部官名朝锦,仁和人氏,在朝伴驾,京邸中只带着两名姬妾侍奉左右,夫人子
女却住在杭城麒麟街府第中,是城中首屈一指的巨绅。王兵部的公子王天豹,少年纨挎,仗
势胡行,杭州地方都唤他一声“王老虎。”
  王天豹生有一个好胜的脾气,元宵挂灯不惜工本的斗巧争妍,鳌山灯棚色色精工。今年
他又格外起劲,在他后园外面的广场上施放特别焰火,这个消息传将出去,益发使那杭城男
女有举国若狂之势。上元这一天,未到晚间,街上的行人早已穿梭般的往来,一队队锣鼓喧
天,掉龙灯的也有,掉狮子灯的也有,都到大户人家去弄这顽意儿。以为一经掉弄便可风调
雨顺人口太平。所以一听得锣鼓之声,大户人家早开直着墙门劈劈拍拍的放着霸王鞭,迎取
他们进来,在大厅上掉弄。龙灯天矫如生,狮子灯张牙舞爪。
  周公馆中已到过了好几次,老太太是爱讨利市的,每来一起总有很丰的赏号钱,还有那
些游手好闲的少年们。花灯以外又有舞队也有舞“耍和尚”的,舞的是个小孩子,带着一个
假头颅,怪模怪样在人前乱晃,杭州人唤做“大头和尚”。又有男子改装,扮什么打花鼓的,
扭头扭脑,装腔做势,意在讨人好笑。但是男子扮的旦角总有些不大自然,还加着须根新剃,
青稀稀的在花粉中透露,一望而知为西贝婆娘,博得两傍观众捧腹大笑。周文宾逢着佳节,
又有良友和他闲谈饮酒,怎肯辜负这很热闹的元宵?他约着祝枝山,拚着大半夜不睡,要到
大街小巷逛个淋漓尽致。枝山道:“你可要带着书僮出门?’文宾道:“带着僮仆反而有许
多不便,不如不带的好。”枝山道;“那么我也不带谜僮祝管了。”文宾笑道:“煤筒竹管
带去何用?又不要沿途打火烧茶煮饭。”枝山道:“不是打火用的煤筒竹管,便是我们那个
会猜灯谜的谜僮祝管。”文宾拍手道:“妙极妙极,贵管家也有浑名了!”枝山道:“淡到
浑名,我们唐、祝、文、周人人都有,伯虎的浑名人称笑面无常,只为他‘面孔笑嘻嘻,不
是好东西。’衡山的浑名人称阴司里秀才,只为他这一副冷静态度完全脱离了火气。这两个
浑名起得还不错。我的浑名唤做洞里赤练蛇,不知那个促狭的人替我起这恶毒的浑名,此人
将来定堕拔舌地狱。你的浑名起的最香艳,人人叫你周美人。宋朝有个周美成,是个填词名
家,和你的浑名倒也相仿。论到风流蕴藉,你和周美成不相上下;论到面貌,正不知谁妍谁
丑。老二老二,只怕你虚有其名罢。你要是改扮了女妆,也不过和方才灯会中乔妆打花鼓的
旦角一般,自以为娇模娇样,谁料处处露出马脚来。我祝某虽是个近视眼,也能一望而知是
个西贝婆娘。”文宾笑道:“老祝,你不能把我比做打花鼓的旦角,方才的旦角是个市井无
赖,草草改装,希图博人一笑,趁些银钱罢了。须知男子改装女子,非有切实的研究切实的
训练不可。我不扮女装便罢,要是扮了女装,甚么人都不能窥破我的庐山真面。唐子畏总算
眼光敏锐的了,他在网师园中毕竟也吃了我的亏。我要他绘一副《西厢待月圆》,他不肯绘;
我便扮做了女郎,带着两名侍女,只算是和他在网师园中邂后相逢,我授计与侍女,假托着
崔素琼小姐游园,他果然相信不疑,很情愿的替我绘了一幅《西厢待月图》。待到道破原由,
他已中了我的妙计,懊悔不迭。这件事须不是我夸口,传遍苏城,便是你也知……”说到这
里,忽又一声长叹,便想到昔日求婚未成的崔素琼,竟被宁王抢去,香消玉殒,好不可怜。
枝山道:“老二又来了,美景良辰怎么长吁短叹?旁的事不要去论他,我们只谈这乔装的事。
你在苏州乔装过一回,果然骗过了小唐。但是骗过了小唐不足为奇,小唐是个色中饿鬼,他
一听得莺莺燕燕的声音早巳眼花缭乱,任凭乔装的露出破绽,他也不会觉察。你骗过小唐,
这叫做‘捉眼花’,毫不烦难,便是我老祝也会哄他一哄,只须剪去这一部络腮胡子,浓涂
些花粉,改装着三绺梳头两截穿衣,夹紧着屁眼,‘奴家奴家’的扭到小唐面前,他嗅着我
的花粉香也会失魂落魄,把我当做娇娘看待,摸把手儿,亲个嘴儿,肉麻的叫我几声‘好姐
姐’咧!”这几句话,不但引得周文宾呵呵大笑,旁边侍饮的小厮也笑了。枝山又道:“老
二,你单是骗过小唐不算你的本领。”文宾道:“待要怎样才算我的本领?”枝山道:“你
骗过了我老祝,才见你的本领。”这时文宾已有了三分酒意,很高兴的说道:“骟过你老视
怎费我吹灰之力?你本来只有三尺眼光。”枝山道:“你休得口出大言,便请你改装起来试
这一试。”文宾道:“若要改装,须赌个输赢。”枝山道:“怎样赌法?”文宾道:“我便
抄袭你明伦堂上赌赛的方法。我改装以后,要是没有被你瞧破,你便输了。杭州太守送给你
的白银三百两原封不动的移转在我的名下,要是被你看出破绽,我便输了,我也备着三百两
纹银,替你老祝上寿。可好不好?枝山大喜,他想:“明伦堂上赌赛已胜过徐秀才,难道周
公馆里赌赛胜不得周解元么?”笑嘻嘻的伸出六个指头的手,要和周文宾拍个手掌子叫做
“一掌为定,永无翻悔。”当下收去酒肴,匆匆席散。席散以后,文宾便忙着去看他的嫂嫂,
告借女妆。他为什么要去向嫂嫂告借女妆呢?只为第一次教他改扮女装的便是他的嫂嫂。编
书的顺便补叙那周姓的家庭。周文宾的父亲唤做周上达是吴门的少年翰林,被那杭州的富翁
张员外看中了他,把女儿嫁给他。还有一部分的财产做妆奁,良田数十亩,华屋数百间,都
归着周姓执管,便是现在清和坊的住宅也是当年的奁赠。为这分上杭州便成了周姓的第二故
乡,坟墓祠堂都在苏州,田园产业都在杭州。
  这位张氏夫人生有两子一女,女名琼珠,十三岁上便已夭亡,张氏夫人思念不置。这时
长子文庠已随着他父亲在京师供职,大娘娘留居杭城侍奉婆婆,眼儿着婆婆丧却掌珠,心中
闷闷不乐,他便出个主张,说小叔的年纪比小姑少一岁,而且容貌美秀和琼珠在世时相仿。
若要婆婆破涕为笑,何妨把小叔扮作小姑?教婆婆儿了放下愁眉。他待到文宾从书房中放学
入内,把小叔打扮的花枝招展般的,简实是一位娇娇滴滴的女孩儿家,所差的只是没有里足
罢了。周太太乍见之下,真个认做是亡女重生。后来看出了庐山真面,便把文宾拥在怀里,
心儿肚儿的叫了一阵。从此以后,文宾逢到放学之后总是打扮着女妆到内堂去引他老母开颜。
他描摹着他姊姊的音容,不但身材、背影般般酷肖,便是开出口来有一种柔媚的样子,偶然
微笑,粉颊上便起着两个酒涡儿。人家单看他上半截谁都说是琼珠小姐,谁也不信是文宾公
子。亲戚人家知晓了说这位公子哥儿简直是和美人无异。从此以后,“周美人”三个字便喧
传远近,人人都晓,这便是“周美人”得名的来源。自从十三岁开始乔装,足足有三年的悠
久。后来被他父亲周上达见了,说:“这般男不男女不女打扮,扑朔迷离,成什么模样!”
文宾才不再弄这顽意儿,只不过在苏州时,为着要唐寅绘这一幅《西厢待月图》,曾向亲戚
家中借着女装和侍婢,在城南网师园中戏过一回唐寅。毕竟他对于乔装曾有三年的研究与练
习,一经改装以后便是偷香窃玉的惯家也没有瞧出他的破绽,倒被他骗了一幅画去。他有了
这已往的成绩,他要骗过祝阿胡子端的易如反掌。他并不是真个要赢这三百两银子,只为着
祝阿胡子到了杭州以后,倒被他出足了风头,胜过了杭州太守,打倒了两头蛇,他的风头太
健了,不如戏弄他一回,挫挫他的气焰。唐寅虽然好色,对于女色面上还有精细的选择,寻
常脂粉休想可以引动他。祝枝山的眼光固然不济,他的好色的心却比着唐寅还热。方才说的
只须听得莺莺燕燕的声音,嗅着一阵花粉香便已心花撩乱,这叫做“想起自己比他人,”不
是说的唐寅,却是“夫子自道也”,句句说着他自己。他想:“这件事还得和我嫂嫂商量。
但是嫂嫂住在堂楼上,从前幼时,嫂嫂的堂楼任意上下,没甚要紧,现在年龄大了,为着嫌
疑有关,除却贺年贺节轻易不上嫂嫂堂楼。”他想:“今天好在元宵佳节,借着请嫂嫂庆赏
花灯为名,便可借此上楼。”他到了堂楼之下,却见灯光里面锦葵正在细搓那元宵圆子,便
即招呼:“二爷,说今天甚风吹送你到这里来?”文宾道:“大娘娘可在楼上?
  今天元宵佳节,我要请他庆赏花灯。”锦葵道:“大娘娘本要下楼的,为着官官有些伤
风咳嗽,他在楼上陪伴官官,所以没有下楼。”文宾道:“我要上楼去候候嫂嫂,看看官官,
你替我通报一声。”锦葵道:“自家人还要通报么?二爷只管上楼便了。你不记得从前打扮
女妆时,大娘娘替你涂脂,我替你抹粉么?”文宾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从前不用通报,
现在不能不通报了。从前的我是小孩,现在的我是大人。”锦葵把嘴一披道:“大人大人,
大在那里?我还比你叨长一岁咧!你是大人,我是大大人了。”周大娘娘听得楼下有谈笑的
声音,便到搂头扶着栏杆问道:“锦葵,你和谁讲话?”锦葵道:“娘娘,二爷在这里说要
候候嫂嫂,看看官官,叫我上楼通报,我说自己人何用通报?二爷一定要我通报。”大娘娘
道:“既是小叔到来,便请上楼。”文宾巴不得嫂嫂叫他上楼,于是匆匆上楼。见过了嫂嫂,
便在堂楼的中间坐定。大娘娘忙叫桂芳送茶,笑问:“叔叔登楼有何要事。”文宾道:“一
来候候嫂嫂。”大娘娘笑道:“多谢小叔,今天已经会过面了,何须客套!”文宾道:“二
来听得侄儿身子欠安,特来探望。”大娘娘道:“多谢小叔,小儿略有些咳嗽,观在已睡着
了。”文宾道:“三来……”说到这里,便停着嘴,有些不好意思出口大娘娘道:“三来什
么?”文宾道:“三来便是这个。”大娘娘道:“这个什么?”文宾道:“便是那个。”说
对,脸蛋儿有些红了。大娘娘发嗅道:“小叔你究竟为着什么事,这个那个,不明不白?要
是你当说的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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