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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祝文周四杰传 作者:程瞻庐-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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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对这空策。毕竟得了谁人喜信?”唐寅道:“我正糊涂了,向你们报喜信,却没有把这位
老先生的姓名说出。此人是谁?便是告老的少傅王守溪王鏊老先生。他的年龄,还不到致仕
之年,只为宸濠跋扈,奸佞满朝,他老人家曾向当今天子上过几次谏章。无奈忠言逆耳,留
中不发,他老人家见时事不可为,才乞骸骨归乡享受那林下岁月。他身在江湖,心在廊庙。
每每谈到国事,动辄痛哭流涕。可见他忠心耿耿,不忘君国,现在好了,奸王已伏法了,奸
党已廓清了,拨云雾而见青天,朝堂上渐有焕新的气象。那天玺书下降,宣召他老人家进京,
仍任旧职,辅弼圣躬。他老人家感激当今天子知遇之恩,把家事料理以后,便须进京面圣。
他有书信寄给衡山,说要绘一幅《出山图》,非得门下士唐寅执笔不可。他问衡山,究竟唐
寅失踪以后,可得着正确消息?要是有了消息,须把这层意思告诉唐寅,请他从速着笔。绘
就以后,还得请吴中诸名士贶以诗章,俾成全璧。衡山把王少传的书信给我看过,我便一口
应允了。只为王少傅是我的恩师,平时谦恭下士,对于区区夸奖逾分,为着知己之感,这一
幅《出山图》须得尽着两三天的工夫赶紧绘写。但是我托衡山转向王少傅代求这九成堂三字
匾额,料想他老人家为着投桃报李的分上,这三字题匾一定可使区区如愿以偿。这不是两椿
喜事,上为朝延喜,下为家门喜么?”昭容道:“那么大爷的画件源源不绝了。要绘《王少
傅出山图》又要绘《桃坞三结义图》,又要绘祝大嫂云里观音的像,又要绘周大嫂王英秀女
士的像,又要绘本人卖身投靠的像。”唐寅道:“大娘取笑了,卖身投靠,何用绘像?”昭
容道:“大爷忘记了么?卖身文契装裱成页以后,你不是也要绘一幅画么?这幅画定是你的
卖身投靠图。”春桃笑道:“大爷还得绘一幅河滨别别图。”唐寅道:“八娘错了,只有河
滨送别图,那有河滨别别图?”春桃笑道:“听得那天老祝说起,他到东亭镇时,你恰在相
府的水墙门外别别的倒一把臭夜壶,你若绘入画图,不是河滨别别图么?”唐寅笑道:“你
和大娘总是一鼻孔出气,大娘取笑我投靠,你便取笑我倒夜壶。须知投靠是真,倒夜壹是假。
老祝的嘴里,那有好话说出。好了,明天眼前报了,二娘要去访祝大嫂,午前去呢,还是午
后去?”罗秀英道:“我想午后去的好。午前去了,要忙着他们留饭,反而于心不安。”这
天的琐事,编书的不须细表。
到了午后,罗秀英去访祝大娘娘,恰值老祝在杜翰林家中午宴未归。罗秀英和祝大娘娘
接洽的结果,竟是十分圆满。这圆满两个字,是对于文宾的计划而言。若说云里观音的心中,
对于丈夫这般行为,认为很不圆满。罗秀英回家以后,无多时刻,又是傍晚。吃过夜饭以后,
无多时刻又是黄昏,那便论到同梦的问题了。论到宴尔新婚。唐寅当然要去陪伴秋香。但是
亲于新人,未免要疏于旧人。况且六个月以来,抛却了如花如玉的八位娘娘。要是今天再宿
新房,非但秋香不允,便是唐寅也觉于心不安。唐寅到了大娘娘房中,却被大娘娘拒却。他
说:“二妹今天所改的《蝶恋花》词,已许你今夜罗帏,月明人静,又须跨凤,你不如仍到
新房中去罢。”唐寅到了新房中,又被秋香拒却。他说:“大爷的存心何忍,抛撇了他们半
载有余,怎么不去陪伴大姊。大姊不纳,还有二姊呢!”唐寅没奈何,又去求见昭容。才知
霞飞鸟道,月满鸿沟,行不得也哥哥。正在进退两难之际,昭容笑道:“有了,你到二妹那
边去罢。”
唐寅道:“要是他又挡驾,这便如何?”昭容道:“他欢迎你去怎会挡驾?”唐寅听了,
茫然不解。昭容道:“你休观望自误,我来送你进场。好在二娘娘的房间便在隔壁,于是揣
着唐寅的手,出房进房,已到了罗秀英那边。秀英也表示据却。昭容笑道:“二妹,你是拒
却不得,方才你唱的《蝶恋花》词,大有留髡之意,大爷该在你房里住宿。”秀英道:“大
姊冤枉我了,我唱的词,是叫大爷留住在九妹房里。”昭容道:“你昨天填的词,是叫大爷
住在九妹房里,只为词中说的是‘今夜香衾,月明人静,应难逃避。’这香衾二字,是指着
秋香的衾而言,自然叫大爷住在九妹房里。你方才把来调换了几个字,叫做‘今夜罗帏,月
明人静,又须跨凤。’把香衾二字换做罗帏,可见要留着大爷住在姓罗的帏中了。大爷所跨
的凤,只怕不是九妹,却是你二妹罢。”说时,丢却唐寅返身走了。急得秀英连连剖辨道:
“这是我无意巧合,并非有心,大姊你唤他出去。”但是昭容并不回答,已把房门反扣住了。
正是:
画栏鹦鹉声初唤,锦帐鸳鸯梦亦酣。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程瞻庐《唐祝文周四杰传》
第一〇〇回
扮演假秋香逢场作戏
结束真才子对酒当歌
想不出罗秀英的《蝶恋花》词本要调笑秋香,却调笑了自己,把香衾二字换了罗帏,他
辩白是出于无心,陆昭容却道他出于有意。究竟是有意,是无心,编书的不赘一词,请读者
自下判语。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倒是一个玩意儿。且说来日是三月初六日,唐寅结婚以后
已是第五朝了。劳苦功高的祝枝山,为着唐寅今天履行这苛刻条约,肯把他的爱人秋香牺牲
色相,复演一次三笑留情,他越想越快活,隔夜在床上喜而不寐。云里观音祝大娘娘已知道
他的用意,却假意儿问他为着何事,值得这般喜而不寐。
枝山道:“我愈想愈有兴味,自从去年陆昭容打上门来,拔去七十五茎半的胡子,我的
晦气星也被他连根拔去。从此以后,到处都得着利市。在杭州混了几个月,业已满载而归,
此番小唐回家,全仗我的锦囊妙计。这千两纹银的损失,日间已遣人送来,也可以供给我一
年的娱乐费。我老祝的脾气,有了银钱,夜间翻来覆去便睡不稳。娘子你睡你的便是了。”
祝大娘娘道:“你说千两纹银,够你一年的娱乐费,你难道有了金钱,便想到外面去嫖院不
成?”枝山道:“娘子休出此言,以前没有娶你时,我没俅没倸,难免在花柳场中走动。自
从娶你的时侯定下约法,我便奉若金科玉律,再也不敢在外面胡行乱走。那天八谐堂上,众
美人在那里大会串,我却避席而去,目不邪视。可见我和你做了夫妇,‘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只有和你相亲相爱,旁的妇女,便是扑入我怀中,我也成了坐怀不乱的
鲁男子。”祝大娘娘明知老祝说谎,却也不去点破他。只说你既不贪女色,你说的娱乐费是
什么?枝山道:“我所爱的,只有饮酒赌博。有了这一千两纹银,尽可供给我的饮酒和赌博
了。”说话时,睡在后房的官官忽的哭将起来。慌的乳妈赶紧喂他,又呜呜的唱着乳娘曲。
祝大娘娘埋怨枝山道:“都是你睡不稳带累宝宝也醒了。”到了初六日,枝山一骨碌便即起
身。祝大娘娘道:“你又没要事,为什么这般无事忙?”枝山道:“今天小唐约我去小酌。
祝大娘娘笑道:“那有清晨小酌之理?你便去看他,他也不见得起身。唐家叔叔新婿宴尔,
你何苦去扰乱人家的好梦。”枝山自觉好笑,果然起得太早了。盥漱已毕,用过点膳,自到
书房中去写些东西。只为昨天华老取出两卷上好宣纸,交付枝山。一卷是央求枝山的墨宝,
一卷是托枝山代交唐寅,请他绘一幅中堂,四条屏对,便在十天以内绘好,以便早付装池,
辉生四壁。华老交付枝山的写件。已预纳了笔资。惟有转交唐寅的画件,非但不肯预付润金,
而且还得定下限期。华老以为唐寅声价自高,架子太足,现在做了自己的女婿,看他还能摆
出以前“四不绘”的架子,什么润金不丰不绘,笺纸不佳不绘,期限不宽不绘,心绪不佳不
绘。华老的一幅中堂,四条屏对,完全要女婿当差,自己不费分文润资,他以为是便宜之至
了。谁知他把秋香认作女儿,这女儿可以轻易承认的么?《西厢记》上说的“赔钱货”,不
赔钱,不成其为女儿。不赔很大的钱,不成其为相府中的女儿。华老自从初三日赴宴认女以
后,当夜便打发华平回去,把详情禀告老皇封。比及太夫人得知消息,立时忙个不了。替义
女赶办盛妆,以及义女要求的利益,一一都是照办,克日用着大号船舫,载往姑苏,好教人
家知晓相府嫁女的盛况。列位看官,华老以为占了唐寅的便宜,不出润资,及其强迫他如期
交卷。谁知自己府上准备的一副盛妆,比什么润金还重。不吃亏处正是他的大吃亏。得便宜
时,正是他的失便宜,按下慢表。
且说祝枝山为着时候太早,且在书房中挥洒几副对联,再往桃花坞去领略秋香的三笑留
情也不为迟。向例写对,总是祝僮磨墨。现在不见祝僮,他便高声呼唤着祝僮,却不听得祝
僮答应。拍着书案,大骂着祝僮该死。却被管家老妈子听得,站在书房门口说道:“大爷说
祝僮该死,祝僮真个该死。”枝山道:“祝僮怎样该死?”老婆子笑道:“祝僮快活的要死
了。他吃了晚饭,洗过脸,便陪着他的新娘子进房,砰的一声,房门便闭上了。我和他要讲
一句话,他也没工夫回答。睡到这时,依旧鸦雀无声,真个快活的要死了。大爷要唤他,我
可去敲他的门。”枝山才想着祝僮也在新婚宴尔的时代,这是人生难得的乐事,我何必去破
他的好梦。这几副对联,什么时候都好写的,何必忙在今朝。便向老妈子说道:“你不用去
敲门,由着他们自己起身吧!我没有什么要事,只不过要他磨墨罢了。待他起身以后,再叫
他磨墨不迟。”老妈子笑着去了,且笑且说道:“这小子还有气力磨墨么?他昨宵己磨着半
夜的墨呢。”枝山暗暗好笑,这么大年纪,还要说风骚话。可见爱色之心到老不减。难怪我
听得今朝重演三笑留情,昨夜便百般的睡不安稳。枝山在自己家中耽搁了多时,才到桃花坞
去访问唐寅。他以为时候不早了,谁知到了唐宅。唐寅还没有起身。他在书房坐了长久,才
见唐寅出来款客。见面以后,便道:“老祝来得这般早。”枝山道:“今天为着索笑而来,
理该早起。小唐小唐,三笑留情可以开始了。”唐寅道:“你休性急,且在这里坐谈一会子,
待他梳妆完毕,和他相见未迟。”枝山道:“周老二昨天出门以后,可曾来看你?”唐寅道:
“他昨天忽忽出门并未折回,你为什么问及他?今天可要他到场?我这里可以遣人请他到
来。”慌得枝山摇手不迭道:“不要他到场,他的花样很多,我有时还得吃他的亏。”唐寅
见枝山手里执着一卷纸,便道:“老祝,你手里的一卷纸可是接到了什么写件?”枝山道:
“不是老祝的写件,却是小唐的画件。这是你丈人峰交下来的,非但没有润资,而且要限期
交卷。只许十天,不许逾限。逾限不交卷。须得顶着家法板长跪受责。”唐寅笑道:“到了
你嘴里,总是装头装尾。定限是真,受罚是假。我到了苏州,画件接续而来。既要替王少傅
写一幅《出山图》,又要替丈人峰绘堂幅,长者命,不敢辞,只好抽调工夫替他们赶一下
子。”当下收着画纸,插入笔筒里面。枝山道:“今天会串这三笑留情,定在什么地方?”
唐寅道:“待他梳妆完毕,先请你到八谐堂行相见礼。”枝山道:“行了相见礼便怎样?”
唐寅道:“行过相见礼,便是烦演这一出三笑留情了。第一笑在花园中太湖石畔,这是替代
虎邱山上初次留情的。第二笑在花园中旱船旁边,这是代替官舫中两次留情的。第三笑在花
园中回廊左右,这是代替东亭镇上三次留情的。”枝山道:“你去年见了他怎样的,区区也
要如法泡制。”唐寅道:“我已向你说过了。”枝山道:“还没有十分子细。”唐寅道:
“他第一笑时,我只是目逆而送之,并未扳谈。他第二次笑时,我的衣襟上被他把银盆内的
水溅湿了一大块。他第三笑时,我向他一揖到地,谢他银盆中的甘雨溅湿了半身。枝山很得
意的说道:“你怎么样,我也怎么样,亦步亦趋便是了。”唐寅道:“但有一句话声明在先。
我去年遇见他时,袖子里不曾藏着单照。你若取出单照,我是不许的。”枝山道:“小唐,
你太不相谅了。我和你的眼光不同,怎好相提并论?”唐寅道:“老祝,我和你订约的时候,
并没提起随带单照这四个字,你临时横生枝节,这是万万不能。”枝山道:“不用单照便是
了,你休着急,不见得取出单照,便会把你的新夫人摄入其中的。”枝山口头这般说,心头
生疑。他想小唐不许我取出单照,定有道理。不要又有周老二在内使弄机谋,我吃了他一次
的亏,决不再吃他两次的亏。少顷没有可疑之处便罢,若有可疑之处,我依旧可以取出袖中
的法宝照他一下。虽不是牛渚的犀,却也可以算得秦宫的镜。是真是幻,总逃不过我这单照
之用。
唐寅陪着枝山坐了一会子,里面出来一名使女,前来启请枝山,说我们九娘娘已梳妆好
了,请祝大爷在内堂相见。唐寅便陪着枝山入内。枝山道:“何必相陪,我不是老虎,难道
会得衔了他去。”唐寅道:“你非猛虎,却是毒蛇。被你咬了一口,非同小可。”两人说说
笑笑,已到里面。枝山上了八谐堂,却见两名婢女,捧着一朵生香活色的解语花,从遮堂门
后,缓缓行来。他便凝神注视,却恨这一双不挣气的眼睛,仍不免雾里看花。但见那朵解语
花,上截穿的是桃红衫子,下截系的是葱绿裙儿。举步时很有一种袅袅婷婷的态度,而且弓
鞋细碎的声音,历历在耳。一阵阵的麝兰香,做了他的先导。其人未到,其香先来。枝山暗
忖销魂使者来了,待要制止这颗活跃的心,却恨制止不得,依旧七上八下,跳个不停。唐寅
道:“枝山,这是内人,和你行相见礼了。枝山彷佛见美人向他万福,他便深深答揖,连声
九娘不敢。却听得对方回答了一声祝大伯。这声音的轻圆流利,竟似“呖呖莺声在花外啭。”
老祝的满腹疑团,至此打破。他吃过了周文宾的亏,知道周老二惯会扑朔迷离,装做女人模
样。今天八谐堂上的美人,不要又是周老二的化装罢。上一回疏忽,这一回却要子细了。他
虽没有取出单照,但在步调和声调上面,便见得眼前的美人是真非假。周老二的步调,只会
描摩着乡下姑娘的行路,怎有现在这般鞋弓袜窄,款款盈盈的模样?周老二的声调。只会描
摹着乡下姑娘的口吻,怎有现在这般柔媚婉转入耳不烦的效力?祝枝山号称辩士,到了这时,
竟做了噤声寒蝉,转是秋香向他敷衍道:“请问祝大伯,那天祝大嫂从舍间散席回府。料想
时候还早罢!”枝山忙道:“承蒙关切,多谢多谢,那天拙荆叨扰盛筵以后,回家尚早。”
秋香道:“什么盛筵,只是简慢之至。过了几天,还得备着请柬,恭请阖第光临咧。”秋香
立谈了几句,才说祝大伯请宽坐,失陪了,话才说完,便似惊鸿一瞥,扶着婢子返身入内。
枝山忙取单照赏鉴一下。只见着秋香的背影,已够着他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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