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特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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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生在蓝盾身边走过：“哎，你们学校怎么还有蓝眼睛的学生呀？”
　　“嘘，小点声！你刚转学过来不知道，他爸爸是美国特务，现在全校都是红卫兵了，就他不是！”
　　两个女生像躲瘟疫一样的走开了，脚步快的好像唯恐躲避不及。
　　蓝盾听得真切但没吱声，女生的性别保护了她们，否则他和对方又是一场激战，脸上的疤痕也会多出几块，对方家里的玻璃也会在晚间出现碗大的窟窿，人会吓得至少住院三天。
　　面对世界的不公和罪恶遍布，蓝盾没有办法用打架和脸上不断增加的疤痕彻底地改变它，只能冥幻的在书里寻找着清除不公和罪恶的出路，在假设的世界里走来走去。他有时都无法认清自己，但目前学校这点知识量显然装备不了他的冥幻。他们的语文课本，他看一遍就记得差不多了，念一遍后定能倒背如流，连标点符号都不差。何况学校还不是天天上课，今天欢迎西哈努克亲王，明天演习挖防空洞，后天就学工学农去了。他像一个孤独的天才，更像一条疯狗，寻找着他所有能找到的书籍，填补自己饥肠辘辘的大脑，寻找着改变命运的法则。他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他不能活的这么窝窝囔囔！记得那是一年的春节，蓝盾用妈妈给的钱买了一本名为《今古奇缘》的书，而忘了买过年的东西。母亲非常生气，拿起笤帚就打，他光着脚在腊月三十的晚上往外跑，冻了半宿，那是妈妈第一次打他。深夜了，母亲把蓝盾领回家，拉着他的手哭着说，妈知道你喜欢书，读书是好事，可是咱们家里哪有钱给你买书呀？现在是过年，我们就是再穷，也不能让人看不起呀！”好强的妈妈哭的很伤心。从那以后，蓝盾再没有买过书，实在没有看的了，就跑到废品收购站，伴着发霉的气味找书看。当同学们还在读《白杨礼赞》的时候，他已经在思考海明威、陀斯妥耶夫斯基作品的社会意义了。他对陀斯妥耶夫斯基“意识流”的写法情有独衷，对“意识流”三个字的广义内涵更是感兴趣，他觉得这三个字很符合他的冥幻。


第九章　全班90％的同学都得了沙眼

　　“蓝盾，章娅呢？”胖黑突然气喘吁吁的跑来。
　　胖黑依旧是蓝盾和章娅最好的朋友。他黑而胖的身材，让蓝盾一见就有一种善良的快感。平时，他的话胖黑会不折不扣的执行，就连“胖黑”这个绰号也是他起的，胖黑不仅不反感，还非常喜欢。胖黑对蓝盾常说的话是：“你是司令，我是警卫员。”自从教导主任把胖黑和蓝盾分班后，俩人无法在一起捉弄老师了，但友情和邻居的关系，使他们更加形影不离。
　　胖黑的妈妈去世后，他的爸爸鲁心海，一个戴眼镜的工程师，独自带着他艰难度日。毕竟是男人，鲁心海也不时的偷偷来到蓝盾的家里，帮助干点重活，像挖个菜窖、打打煤坯什么的。每次鲁心海来，蓝盾才能从妈妈章如萍的脸上看到一丝久违的笑容。而蓝盾对鲁心海的认同，是他偷偷借给了蓝盾不少书看，杨沫的《青春之歌》就是鲁心海借给蓝盾的。还有一个叫王利的叔叔，蓝盾对他的印象也不错。据妈妈说，王利的老婆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是妈妈把她抢救过来的，使母子平安。王利每次来送点苞米面、高粱米什么的，头上都要戴着一个很大的草帽，人也几乎不敢在家里坐一秒钟，放下东西就走。
　　“章娅回家了，咋地啦？”
　　“你！你为什么不陪着她？”胖黑明显有些焦急，还带着指责和埋怨。
　　“有你这么和司令员说话的吗？稍息、立正！哎，这还差不多。胖黑，你愿意和我去探险吗？就今天，我们去做狂欢精神的继承者！”想到教堂，蓝盾就兴奋，眼睛里放射出光芒，他觉得胖黑是个很好的探险伙伴。
　　“还探险、狂欢呢，危险，危险马上就来了！反正，反正我不知道，我要去保护章娅。”胖黑不明白什么是狂欢精神的继承者，蓝盾总说一些他听不懂的怪词儿，根本不像稍息、立正那么直白，他嘴里嘟囔着，一溜烟的跑了。
　　蓝盾呆呆的站在那里，独自体味着一种耶稣式的孤独：“在你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在熟睡！”
　　胖黑顺着放学回家的小道猛跑，一会儿就已经跑的满头大汗。刚才，他在厕所里听李野对几个小流氓说，今天演出结束后，如果蓝盾不陪章娅回家，他就要收拾这个小美人，让她做自己的“马子”，还和别人打赌赢一根冰棍。胖黑一听，吓得嘴都闭不拢了，尿滴答滴答的淋在鞋上，鞋面湿了一大半。他得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蓝盾呀，可老师竟然让他们回去打扫教室，还不慌不忙地坐在教室里批改起作业来了。哎呀，胖黑急的火烧火燎，他最烦这个新来的瘦骨长脸的老师了，同学都在私下里管她叫“三分之一驴脸大下巴”，她成天就知道念红军长征的报纸，因为她的爷爷是个老红军，念着念着自己就哭了，弄得同学们不知所措，班长赶紧带头用手指头捅自己的眼睛，好和老师一样流几滴感动的眼泪，同学们也紧急效仿，结果全班90％的同学都得了沙眼。
　　第二天，老师拿来一双草鞋，深情地说：“同学们，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草鞋，它处处留有红军战士的印迹。”就在同学们伸长脖子仔细看草鞋的时候，胖黑“腾”地站起来了，激动的脸上红红的：“老师，爷爷为什么要把草鞋留给你，你俩的脚一样大吗？”
　　老师和同学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胖黑是什么意思。
　　胖黑嘴里囔哧着，好一会儿才说：“我的，意思是，估计我的脚和红军一边大，把草鞋给我得了！”
　　全班暴笑！
　　无论如何，胖黑那时候就决定，自己长大娶老婆，要找一个圆脸的女人，最多是瓜子脸，坚决不找长脸的，因为长脸的女人眼泪多，脸长就是让滔滔不绝的眼泪给坠的，像苏小妹的“去年一点相思泪，如今方流到腮边”。可她毕竟是老师，她在谁敢走呀！好不容易扫完了，可一到蓝盾面前，胖黑又没词了。他毕竟给蓝盾提供过几次“情报”，不是不准，就是晚了，蓝盾整天说他“笨蛋”、“胆小鬼”和什么奥勃洛莫夫，他已经不敢再和蓝盾说什么了。
　　胖黑看着蓝盾，他突然神圣地决定：自己去！如果有事，他就要在蓝盾面前证明一下自己，他也像毛主席的警卫员陈昌奉一样，是一个伟大的、了不起的警卫员；如果没事，最多自己白跑一趟，也省得蓝盾骂他。


第十章　女人很多是天生的三只眼

　　G煤矿。
　　“报…。报…。报告李主任，二车间…。二车间的生产原料…。没…没有了，革命形势…。形势不好。”调度员磕磕巴巴的进来向李进全报告。
　　“他*，怎么回事？二车间？把刘金花给我叫来！”李进全把吐沫喷了调度员一脸。
　　脸上长着几粒雀斑的刘金花一进屋，就被李进全一把揽进怀里，刘金花假装扭捏几下，就顺势抓住了李进全的下体，两人心照不宣的进了里屋。
　　女人呀，很多是天生的三只眼，一双眼睛基本正常，另一只是势利眼！想当年，李进全还是工人的时候，成天和人打情骂俏的刘金花都没有给过他一个正眼。有一次，李进全仗着喝点酒，捏了刘金花屁股一把，这叫刘金花骂的，简直不是人了：“你他*喝几口猫尿，就敢捏老娘屁股，瞎了你的狗眼！老娘屁股刚打完针，你这么一捏，把药水给捏出来了，看你怎么赔吧？”周围的人哄笑起来，李进全的脸红的像猴腚。“你还知道脸红？今天你要不用脖子上的手巾把老娘的屁股擦干净，我把你鸡巴割下来，你信不？！”李进全立刻酒醒了，这个女人太骚了，她什么都能干出来，那时自己就更下不来台了，于是红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手巾认真的在刘金花的屁股上抹了几把，算作道歉。打这以后，不管李进全在干什么，人们都会把脑袋凑过来，认真的问一句：“进全，干啥呢？擦屁股那？”后来竟然演变成全矿的口头禅，只要谁做了令人不解的事情，对方都会狠狠的说一句：“简直是李进全擦屁股！”再后来，根本没有人叫他李进全了，不是叫“擦屁股”，就是叫“大屁股”，反正都是那个意思，就是叫你李进全呢！
　　煤矿的房子都很大。李进全当上了革委会副主任后，有了单独的办公室，他看屋子太大，天生淫荡的他就间壁了一个小屋，名曰休息，实质上他要把它变成淫窝，而他的第一个要搞到手的女人就是刘金花。“擦屁股？他*，现在说不定擦什么呢！”
　　说来也怪，好像刘金花知道他心事似的，主动来向他汇报工作了，还煞有介事的在李进全的屁股上擦了几下：“进全大哥，现在我得给你擦屁股了，我的大主任！”在李进全一把抓住她的乳房时，刘金花也含羞却色眯眯地抓住了李进全的裤裆，两人对视哈哈哈一阵浪笑。打这以后，两人就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李进全干脆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把刘金花提升为二车间的主任，算作奖励。
　　两人三下五除二的就完事了。李进全显然没有尽兴，又叫调度员把章如萍叫来训话，他没忘记胡主任给他的期限！
　　“那…那…。生产原料的事情…。怎…。怎么办？”
　　“那个鸡巴！什么怎么办？二车间在开斗争会，不生产了，你他*赶紧去！”
　　调度员一走，满脸雀斑的刘金花立刻哭闹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玩弄我，你心里一直在想那个妖精！我不活了！”说完，就在床上撒泼式地翻滚起来。


第十一章　单位就是“全能”的社会

　　李进全对刘金花的哭闹根本不理会，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吐着烟圈和嘴边的烟屑。在他看来，刘金花脸上的雀斑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不值钱。他在想象如果章如萍和他在一起，那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嘿，章如萍的小洞该他*多么鲜嫩！但是，他好像和章如萍来自两个不同的世界，他总要伸着脖子在地上看在天上飞的章如萍，两人总挨不到一块儿。嘿嘿，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祖坟上冒青烟，一个挖煤工人，一个杀了妻子的人，竟然因为揭发了老厂长，成了造反派、革委会副主任、单位的风云人物。一想到单位，李进全的精神立刻来了！单位，真是个太好的地方了，中国不是国家吗，上有国，下有家，而在这国和家之间，联系的纽带是啥？就是单位！家，你可建可毁；国，你可爱可骂；唯独这单位你得罪不得。在李进全眼里，单位就是“全能”的社会呀：生老病死，吃喝拉撒，发工资，分房子，幼儿入托，孩子上学，什么都管，他李进全就是这单位的皇帝！除此之外，单位还掌管着每个人的“命脉”——档案！任何人也不知道那个决定自己命运的档案袋里装了什么，但是看看那些可怜的家伙吧，只要一提档案，威胁他们的档案将没处放，他们就像灵魂没了着落似的，惶惶不可终日。哈哈，革命，他李进全不懂什么叫革命，但在他看来，那些人说的革命都是鸡巴，把反动的女人弄到床上就是革命，而且是彻底的革命，如果他们不让革命，就动他们的档案！但话说回来，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赶不上章如萍，真的赶不上。李进全认为，就是古代的皇上，估计看了章如萍也会像他这么想，那个干瘪的胡主任不也在打章如萍的主意吗？他*！
　　至从当上厂子里的副主任后，他满以为自己能够和章如萍一起在天上飞了，可没想到，章如萍没长刘金花那样的势利眼。还真他*怪了，李进全把章如萍从矿医院弄到食堂，工人们都愿意到章如萍那里打饭，李进全又把章如萍贬为扫地的清洁工，她的身边还是围着许多人，李进全叫嚣要动章如萍的档案，得到的回答是两个字：“随便！”，真他*是油盐不进呀！而眼前这个刘金花，已经没有一点骚气了，两人见面就像野兽一样交媾，刘金花完全是他泻欲的工具，只是现在他连泻欲的欲望都没有了。“你不能这么待我呀！”刘金花还在哭闹的时候，李进全突然翻过身来，一脚把她踹下床去，随后像黑熊一样骑到刘金花身上，黑眼外凸、左右开弓，一顿大耳光，把迟迟得不到章如萍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刘金花身上：“你再叫，老子整死你！”李进全的暴吼，震得房梁上的白灰哗哗落下，正好有一粒白灰掉进了刘金花的眼睛里。
　　刘金花不敢吱声了。她知道李进全的阴毒，他的老婆因为和别人通奸，被他活活按在水缸里淹死。当上厂里的革委会副主任后，更是飞扬跋扈，看到谁家的媳妇漂亮，就千方百计的弄到手，否则就编造理由把她们的男人投进监狱。此时的李进全，就是G煤矿的毛主席兼戴笠。而她不知道的是，还有一周，李进全就要把章如萍交给那个胡主任了，时间已经把他烤得火烧火燎！
　　刘金花屏住呼吸，像猫一样的溜出去了，眼睛里的白灰都没敢当着李进全的面抠。


第十二章　李野向恶狼一样扑向章娅

　　章如萍凛然走进了李进全的房间。她的头发依然像舞蹈演员一样盘在脑后，把白皙的脖子映衬的分外高雅。她细嫩的肌肤简直把李进全看呆了，真他妈白，真他妈细呀，皮肤里面的血管似乎都清晰可见。那双水汪汪美丽的凤眼，含着多少顾盼的柔情，真是人间的杰作呀。
　　“李副主任，找我有事情吗？”见李进全还是色眯眯的盯着自己，章如萍立刻明白了他的目的。
　　“咳，如萍呀，上面还是让我把你交上去，你说怎么办呀？你儿子蓝盾，蓝色的眼睛，怎么解释？”李进全根本没有了刚才对刘金花的怒吼，只是手握白酒瓶，把白酒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
　　“权力在你手里，你随便。”
　　李进全一听这句“随便”，心就绝望到了谷底。这个高傲的章如萍，就是不买他的账，从来不买！可你他*知道吗？老子只有7天的时间了！李进全在心里说。
　　“章如萍，你要知道，现在谁能帮你。你今天就给我一个痛快：你到底，到底交不交待你儿子蓝眼睛的问题？”李进全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章如萍一声不发。
　　“想不上交？那也可以，你要好好地配合我呀。”
　　“配合你什么？”
　　“你心里知道的呀。”说着，李进全扔掉酒瓶，手向章如萍的前胸摸来。
　　“拿开你的狗爪子！”章如萍厉声喝到。哪想李进全根本不听，他的手突然变向，使劲抓住章如萍的胳膊往小屋里拖，满嘴的酒气和口臭，熏的章如萍险些窒息。
　　章如萍用尽全身的力气愤然挣脱，猛然间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剪刀，高高举过头顶：“李进全，如果你再胆敢无礼，我就死在你的面前，不信你就试试看！”愤怒和挣扎，使章如萍的面色变得红润，缕缕发丝飘在额前。
　　平时总是笑眯眯的人，一旦震怒起来，叫人有一种摸不着底的恐惧。这更是美貌的女人发怒的力量，让你只敢远观，却绝不敢亵玩！看着这个气恼的美人早有准备，李进全不仅没有恼怒，反而一阵狞笑：“哈哈，章如萍，和老子玩英勇就义？我今天把话给你挑明，我就是不把你交上去，爱谁谁，只要我还是主任，你就永远攥在老子的手心里。我也绝不强奸你，那不是革命者的本事。一周之内，我一定会让你服服帖帖的、自觉自愿的侍侯老子！现在你给我滚，滚！”说着，一脚把身边的椅子踹得粉碎。
　　章如萍凛然的走了，质本洁来还洁去。
　　李进全非常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