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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作者:尤凤伟-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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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将“猫新娘”装进兜里,提着出了门,时间还不晚,他坐公交车往岳母家赶,下了车他看见一个乞讨男孩向他伸出手,孩子的一条小细腿搭在脖颈后面,他也晓得是有意“展览”残疾以换取人们的同情,可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就从口袋摸出一张钱票,对男孩说把腿放下来就给钱,男孩愣愣地望着他看。他又说一遍,这遭孩子听懂了,动手把脖子上的腿搬到身前。吴桐就把钱投进装钱的瓷缸里,然后迈步往岳母家走去。来到岳母家楼下,见双桃已等在那里,他说咋在外面受冻,不是说好了打电话么?双桃挖苦说怎么着也得下来:迎亲”呵。吴桐嘿嘿地笑。双桃问你不进去么?吴桐摇摇头。双桃说老头(双樱爸)让你上去。吴桐再摇摇头。双桃说不上去也好,省得再吵。可你得听我一句话,要是姐拉你去离婚,不要听。吴桐没吱声,将猫交给了双桃。
回到公交车站又看到那个行乞的孩子,他的细腿又回到脖子后了。
无独有偶,这一天吴桐单位和个人同时发生了两件大事:何总下台,他离了婚。于情绪低落中他找到两句可聊以自慰的话: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该发生的终归要发生。发生在何总身上的事他并不怎么人心,只是想多日的传闻终成事实,结果也在预料中。他参加了财政局领导来召开的中层干部会(这是停职后的头一次“抛头露面”),会上宣布了何总光荣隐退和王梅任代总经理两项。如此一个谜团解开另一个谜团又升起:王梅取而代之并未一步到位,这大出人们意料,不知其中有何玄机,而王梅本人也心神不定。在随后她主持的“欢送会”上,她和何总分别说了些应景的官话套话,便草草收场。望着何总的后背在会议室门口消失,吴桐心想泰达的何时代已经结束。
散会不久,他接到双樱的电话,双樱以不容置疑的口吻,敦促他立刻带上单位的证明信赶到街道办事处,办离婚手续。听完双樱的指令,他半晌无语,心想双樱离意已决许是知道了他这次被公安传唤的事,自己在她心目中成了个不可救药的惯犯,如此她更铁了心。
本来以为隔得还远有得通融的事,就这么一下子来到近前,且没有一点回旋余地。
他想到十几年前和双樱一起去领结婚证发生的一件事,那天他骑车去岳母家接了双樱,用自行车驮着她往办事处去。就在快到的时候从街口蹿出了一只猫,他赶紧刹车,因刹得过急车子歪倒了,他和双樱双双摔在马路上。当时他就懵了,觉得很不吉利。双樱也是满脸的恼怒,险些要打退堂鼓。尔后结婚证是领到了,可这事在两人心中都留下一道阴影。每逢闹“饥荒”双樱便以此为说词。他虽缄口,也不免疑惑在登记前摔的这一跤是不是有着某种预示。
结婚举步维艰,而离婚却“他妈妈的”异常的顺。要是让吴桐从人生历程中找出一件最“畅通无阻”的事,那就是和双樱办离婚手续。
过程如下:
他先打电话给王梅,问她有没有时间,她说有。他去到王梅的办公室。王梅问他有什么事,他说开离婚证明。他本来以为王梅会以单位领导通常的姿态主和不主离,劝诫慎重对待,却没有。王梅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很快为他出具了“同意离婚”证明。他走出办公大楼,正要往公交车站点去,一辆轿车从大楼门前启动,贴着他的身边开,从摇下的车窗里探出王前进的脸。王前进问他去哪儿?他说前进你不用管。王前进说你上来我有话说。见王前进坚持他只好上车,上去后王前进说怎么走你指挥。接着告诉他泰达的评估已近尾声,近日可提交资评书。吴桐不吭声,仰头从车窗看太阳,心想快到中午了,但愿下班办不成。王前进说我知道说这个你不感兴趣,可有你感兴趣的。他仍未吭声。王前进说刚才王梅紧急召见我,提出了一个资产缩水幅度。吴桐问多少?王前进说拦腰砍。吴桐问你答应了?王前进说对。吴桐觉得自己问得很蠢,王前进讲规则,而这事的规则就是“客随主便”。王前进大约揣摸到他的心思,一笑说别的我就不说了,再说也是老生常谈。吴桐问你说什么是我感兴趣的呢?王前进用诡秘的眼光看看他,说你要是不问我不会说,问了自另当别论。吴桐问这也是规则?王前进说对。吴桐说那你就说吧,我想知道。王前进说我告诉你,我手里另有一份能显示泰达真实家底的资评结果。吴桐一惊,问包括那两笔“不可回收”款吗?王前进说包括。吴桐说但是并不能确定。王前进说已能够肯定,我暗地派人去两地做了调查,情况与焦亮所说不符。南莞那家公司只做出破产态势,未进入程序,更未实现。和本省药业公司合作研制的产品尚未有定论,仍在研制中。吴桐“噢”了声,问你去调查王梅知不知道?王前进说不知道,停停又说:泰达的问题远不止这么多,我们查对了泰达的不动产,发现有几处只存在于图纸上,并没有实物,包括一个仓储,一个培训中心分部。账面建筑投资合计为七百余万元,建筑不存在,证明款被另作他用,很可能落入个人腰包。吴桐惊讶问你怎么能发现这个问题?王前进说以前在别的公司也发现类似问题,留心泰达,果然就发现了。现在企业漏洞很多,再认真一点还会发现其他五花八门的事,但也只能适可而止。吴桐问前进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王前进问你指什么?吴桐说查泰达的问题呵。王前进侧脸看看吴桐,问:老同学你真不明白?吴桐说不明白。王前进把眼转向前方说:到时候你就明白了。又说哪天把老毕叫一块,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吴桐问合计什么?王前进说合计你呀,你能老这么吊着上不够天下不着地?吴桐不吱声了。
快到时王前进“咦”地叫了一声,满脸惊喜的样子,说吴桐今天可是太神了,咱从泰达出发到现在是一路绿灯,你要去办什么事呵,注定顺利。
吴桐下子车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办事处走去,他看见双樱站在当街等他。打了照面之后双樱立刻往大门里去,吴桐赶紧呼了声“双樱”,他想和她谈谈,再做一次努力,但双樱充耳不闻,径直进了办事处。吴桐也就不抱希望了。
进去方知已过下班时间,社区正推行“一心为民”优质服务活动,一位女干部特意等在那里:问起来才知道出了差错,人家本以为是来办结婚的,办结婚简单,一会儿就能办完,办离婚麻烦,“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嘛。女干部心里不悦,却也不好再说别的,于是索性把离婚当成结婚办一切从简。连着问了三遍“你们想好了吗?”便不再追诘别的,为他们填写了离婚证书。吴桐苦笑不已,想这怕是满中国最快刀斩乱麻的一件离婚案了。王前进说的一路绿灯,换来的是这么操蛋的一个“顺”。
出了办事处大门吴桐从后面向急于离去的双樱叫了声“萌萌妈”。这遭双樱有了反应,收住脚,转身用戒备的眼光看着吴桐,吴桐走到近前站定,看着她说:我一直想和你谈谈,可你就是不给这个机会,现在办了手续,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咱们一起去吃个饭吧。双樱赌气说:我不赶这种时髦。吴桐明白她说的“时髦”所指,又说:那我就长话短说:你要是因为不爱我了,和我离婚,我没什么可说,可要是因为我的作风问题离婚,那我就告诉你,到现在为止,我没和别的女人好过,更没有嫖过娼,你是我唯一的女人,我说了,信不信由你。双樱没什么表情,只把眼光在吴桐脸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转身离去。
这一刻,吴桐又不知身在何处……
毕可超步吴桐后尘,在吴桐离婚后的第三天也办理了离婚手续。
同是离婚,在面上却大不一样,吴桐是默默的,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知道的人很少(包括毕可超)。而毕可超却大悲大恸地向全世界宣布他的不幸,当天便给吴桐和王前进打了电话,以命令式悲声通告:晚上喝酒。
地方是王前进找的,声称这场酒他请。
离婚这件事给毕可超的打击确实不小,一端杯便放浪形骸,狂饮不止,热菜还没开始上,便已有了醉意。其表现形式是“批”字当头,“悲”在其中。首先批的是他小孩的亲爹任主席,骂他是狗戴帽子装人。再批小孩他妈玲,骂她是臭娘们打猎,娼(枪)妇一个。不用说眼下他最痛恨的就是这对“狗男女”。批过了他们,又批他的顶头上司,说表面上冠冕堂皇实际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接着批他的同事,骂他们没真本事,只会拍马溜须。批了一圈,最后竟然批到吴桐身上,拿眼瞪着吴桐说:“你,听着,河边无青草,何须帮嘴驴。”吴桐愕然,他知道那话是下棋人对旁边的人的讥骂,却不知道老毕干啥拿这话骂自己。没等他问,老毕又骂骂咧咧说,你他*的知道就知道了,讲个屁?吴桐无言。
一旁的王前进为吴桐抱不平,“批”起了毕可超,说:“老毕,看看你还有个样子么?离个婚就如丧考妣,还有点出息没有。再说摊上这种事的也不止你一个,你知道不知道,吴桐也离了婚。”
吴桐和毕可超同时一惊。毕可超惊的是吴桐不声不响就离了婚;吴桐惊的是王前进是怎么知道自己离婚的事。他用质疑的眼光看着王前进,王前进被看得惶然,小心翼翼问:“老吴我说错了?”吴桐不回答,王前进又说:“不会吧,那天我看见你媳妇站在办事处门口,想一块去那儿只有一个可能,就是离婚,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得对。”吴桐闷闷地说。
“老吴,你,你也办了?”毕可超问,刹那间醉意全消。
“办了。”
“咋这么大的事也不讲讲?”毕可超责怪说。
王前进正要插嘴,毕的手机响了,接起来讲了几句又递给吴桐,说她要和你讲话。
吴桐不明就里,倒是接了,问是谁?对方说我是丹丹。吴桐有些意外,问找我有什么事?丹丹说吴哥你帮帮忙呵。他问帮什么忙?丹丹说帮我管住可超,别让他喝多了。昨晚醉了,我好容易才把他搬回家。请你多加关照,有事给我打电话。吴桐说知道了。
毕可超从吴桐手里接过电话,问吴桐:她和你说什么?吴桐说不许你多喝酒。毕可超一听倒来了劲,对朱丹丹嚷:“你不许喝,我偏要喝,你听着呵。”端起杯便喝,有意喝出声来。
“老毕你真英雄呀!”王前进不无嘲讽地说。吴桐没说什么,只心有不平,想老毕何功何德,却赚得那么多女人的青睐,真是什么人什么福呵。王前进问:“老毕考虑和小朱结婚的事了吧?”毕可超摇摇头。王前进说:“人家这么爱戴你,你好意思不和她结婚?”毕可超给自己倒酒边倒边叹气说:“婚是不结了,不结了,再结就是自我陷害了。”刚要举杯被吴桐止住,说:“我已经受人之托,得负起责任来。”毕可超放下杯,借题发挥说:“这不,还没结婚就把我遥控起来,结了婚更没自由了。”王前进说:“我算看透你了老毕,你是没花花够呵,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尽情花花。”毕可超像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吴桐问:“上回我问你弄过几个女人,你说只一个,还是老婆。几个月过去了,情况有没有改观?”吴桐不回答,心里有气,想刚才还悲切成那样子,可一说到这上面就得意忘形了。毕可超又说:“离了婚,没束缚了,还没开始行动?”吴桐说:“行动什么?”“真不明白?”“不明白。”毕可超说:“别打马虎眼。对了,我手头有一个很不错的姑娘,绝对的好,我把她介绍给你,先玩玩,结不结婚视情况而定。”王前进说:“老毕可别把你玩过了的再推销给老吴呵。”毕可超说:“我就这么缺德。”王前进笑笑:“你缺德还带冒烟。”毕可超说:“操。”王前进说:“掌嘴。”毕可超笑了。王前进问吴桐:“老吴,你的婚离得咋样?”吴桐一时不解,望着王前进。王前进说:“孩子财产。”吴桐说:“孩子归她,房子归她,有点存款也归她。”王前进惊讶:“你这不是被扫地出门吗?”吴桐不说话。王前进问:“那你以后住在哪儿?”吴桐说:“她允许我在家住一个月。”毕可超问:“一个月以后呢?”吴桐说:“再想办法吧。”毕可超感叹说:“没想到老吴你比我还惨哪,我不管怎么还有个窝。”王前进说:“当务之急是解决住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吴桐还不说话。毕可超说:“依我看老吴先找个有房的女人比较合适,同居着,在同居中图变。”王前进批驳:“典型的实用主义。”
热菜慢慢上满桌,酒还是没喝起来。吴桐始终替丹丹管理着毕可超。三个人喝了半晚上,酒倒越喝越清醒。王前进端起酒杯,说:“今天算是我给两位老同学压惊。别的不用多说,好自为之,干杯。都干了。”王前进仍未忘吴桐眼前的处境,说:“老吴,依我看,迫在眉睫的事是赶快恢复在泰达的职务,开始正常工作,这样别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毕可超赞同地点点头。王前进继续说:“老吴你还记得那天在车上我对你说,我搞了一份泰达真实家底的资评书,又调查了其他一些财务问题,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为了你。”吴桐疑疑地,“为我?”王前进点点头说:“你可以利用这些材料和王梅摊牌。你明白吗?”吴桐明白,只是不断摇着头。毕可超慢慢清楚了事情的大体脉络,对王前进的意见大加赞扬,说:“前进你做得对,老吴没想到的你替他想到了。什么叫同学情谊?这就是。老吴,这事一定要按前进的意见办,也一定能奏效。不要犹豫,该斗争就要斗争。领袖就说过在斗争中求生存嘛。”王前进说:“凭这颗重磅炸弹,我想王梅会放你一马。”吴桐说:“恐怕不行。”毕可超问:“什么不行?”“她是我的同学。”“同学她为啥要那样对待你?”“出事时她不是一把手。”王前进说:“现在她是一把手了,她完全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但她不做,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吴桐说:“我可以和她谈谈。”毕可超问:“要谈不好呢?”吴桐说:“那就再说。”毕可超哼一声说:“脱裤子放屁。”王前进想想说:“先和风细雨也好,咱们先做到仁至义尽,她不识相,就别怪咱不客气了。”停停又说:“反正材料在我手里,你什么时候要用,就向我要。”吴桐点点头,问道:“前进这样做你不怕王梅反咬一口么?”王前进说:“她没那个胆量。”吴桐问:“为什么?”王前进说:“她一腚屎能不怕给她脱裤子?”毕可超干笑一声,说:“精彩!”端起杯又说:“为给那娘们脱裤子干杯!”吴桐和王前进不予响应。毕可超问:“咋的?”王前进说:“嫌臭呵。”毕可超哈哈大笑,忘了自己的“不幸。”吴桐脸上也露出一丝笑。这是多日来的头一次。
干了一轮,毕可超又兴奋起来,说要唱歌。随即喊来服务小姐开启卡拉OK。他先唱了齐秦的《大约在冬季》,又鼓动王前进和吴桐唱,王前进唱了首《一无所有》。吴桐本不想唱,这方面他尚未“出道”,而毕可超硬是让死猫上树,他只得唱首《北京有个金太阳》,也算交差。之后毕可超又唱刘欢的《千万次的问》,唱得十分投入,可以说声情并茂。当唱完“我已经变得不再像我,而你依然还是你”两句歌词时,毕可超停下,久久地望着吴桐,说句:“这好像是唱的咱俩呀!”
三人面面相觑。
中午快下班时,程巧敲门进来,吴桐颇感意外。她进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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